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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锦屏春暖-第27章

小说: 锦屏春暖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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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两日光景,王青便从奸,夫变成了苦主,当堂开释,从前到后,也不过才过去了四天,这四天对王青来说,却比半辈子还长,他还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冤死牢里了,不想还能重见天日。

王青一出了衙门口,就见那边李大牛套了牛车正等着他呢,王青往旁边寻了寻,不禁暗道自己好傻,想宛娘那日来探监已是不易,如今却又怎会这里。

见他出来,李大牛上前来小心的扶着他上了牛车,王青道:“李叔,怎知今儿要出来?宛娘家可好”

李大牛却不敢再这里答他,赶着牛车奔着城门走,待出了城走了一段才道:“大侄子,能洗清冤枉脱身出来已是运气,听叔一句话,另寻个婆娘好生过日子吧,宛娘就不要惦记了。”

王青一听不禁急起来:“李叔与说清楚,这话从何而来?宛娘呢?”李大牛道:“那日送了宛娘来青州府探,她便没回去了,昨儿忽来了两个婆子送东西,让交还与。”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递与他。

王青颤着手打开,见正是自己赠与宛娘的那两只旧银镯子,半晌儿才道:“宛娘,如今……”说了个头,竟有些问不下去。

李大牛叹口气道:“那两个婆子穿着打扮极体面,一瞧就是大户家出来的下,却肯给宛娘跑腿儿递东西,可见宛娘即便不是主子也差不多少,婶子也问了几句,两个婆子规矩极大,半点口风不露,跟婶子先开头还疑惑,难不成是宛娘青州还有什么亲眷不成,后来猜着是不是她卖了自己,给哪个大户家当了侍妾,好得了银子帮疏通了这官司。”

王青忽想起宛娘探监那日来说的话,只觉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拽住李大牛道:“李叔,不回清河县,掉回去,要去寻宛娘……”

李大牛道:“如今这个样儿,哪里有力气寻她,听李叔一句话,便要寻她,也先回家将养几日。”

王青也知李大牛说的是正理儿,他如今自身都难保,哪里寻的了宛娘,只得跟着李大牛先回了清河县。

到了家,这身心折磨,又惧又怕,躺炕上可就起不来了,李家婆娘瞧王青这一身伤,都没一块好皮肉了,真有些腌心的慌,忙去请了郎中来给他瞧了,开了方子,熬药治病。

惦记着宛娘的下落,王青恨不得立时好了去寻宛娘,无奈身子不争气,四五日才勉强能下炕来。

赶上这日正是九月九,一早李家婆娘刚开门没一会儿呢,就见明珠院的徐婆子来了,不禁愣了一愣,自打王婆子死了,明珠院好久不来走动做衣裳,今儿怎的来了。

宛娘走了,丢下这摊子买卖,李家婆娘索性拾了起来,有两个侄女儿帮扶着也容易些,想着宛娘若能回来,便仍还给她,若回不来,以后也是自家的一条生计,主顾上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忙打起笑脸迎上去道:“徐妈妈,这一向少见,怎的今儿想起过这边来了?”

徐婆子隔着帘子往里头瞧了瞧道:“那王青如今还这儿呢?”李家婆娘叹口气道:“宛娘不知去向,王青这病也总不见好,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行船偏遇顶头风,怎的都让他摊上了呢。”

徐婆子却嗤一声乐了,道:“怎么?他还惦记着家宛娘呢?”李家婆娘道:“可不是,宛娘那么个齐整伶俐的媳妇,哪个汉子不想着?”

徐婆子道:“可不正是生的齐整才是祸,要说,咱们这女还不如生的丑怪些,却省得害害己。”

李家婆娘一听她这话里有话啊!忙把他拽到一边小声扫听:“妈妈这话可怎么说?难不成您老知道宛娘的下落?”

徐婆子道:“旁事不知,若说这事儿从头至尾却是个最知情的,道那宛娘如今哪儿,却得听从头说起……”拉着李家婆娘,把宛娘替她婆婆去明珠院里送花,如何巧遇梅鹤鸣,如何被梅鹤鸣收成了外室,等等一总全告诉了李家婆娘。

李家婆娘听了,这才恍然大悟,竟是这么回事,忽然想起什么?忙道:“那宛娘婆婆那几口……”徐婆子道:“这可不能瞎说,只梅公子那个霸王性子,他瞧上了谁,还不变着法儿的弄到手,宛娘倒是有福的,偏不乐意,非挂上了老是汉子王青,瞧瞧今儿这番下场,还惦记她作甚?”

李家婆娘不觉心惊胆寒,忙道:“依着您老说,如今宛娘正梅府?”徐婆子道:“虽不梅府,却梅公子青州外的庄子上,道今日为何来的,还不是是梅公子要庄上宴客,请的正是青州知府大。几个陪客也都是府衙里的官老爷正,赶上今儿重阳节,说要好生乐一乐,寻了几个院里的头牌姑娘过去唱曲凑趣,们姑娘也被邀了过去,想着们这儿旧年那纱堆的菊花式样好,姑娘一大早遣来这边寻……”

话音刚落。就听里面咚响了一声,帘子掀开,王青晃晃荡荡的走了出来,扶着门框,恶狠狠瞪着徐婆子道:“说的可都是真的?”徐婆子被他那样吓住,磕磕巴巴的道:“怎,怎不是真的,瞪作甚?不信,今儿去青州外的庄子上瞧瞧去,那宛娘如今可是梅公子心尖子上的儿,绫罗绸缎穿着,山珍海味供着,让下们都称呼一声主子奶奶呢……”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亲们说的穿越设定,后面女主会大反攻的,所以有这个设定,光脚不怕穿鞋,最后女主豁出去了,跟梅渣搅合了天翻地覆嘿嘿!!

35章

王青张张嘴;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脸色又青又白异常难看;李家婆娘一瞧;忙扯着徐婆子出去才道:“妈妈今儿来的不巧;这些日子家里事儿多,便忘了堆扎些菊花应节气,县前巷口卖胭脂水粉的刘家,惯常也堆些花卖给姑娘们,妈妈不如去哪里寻几支回去;也省得误了明珠姑娘的正事。”

徐妈妈撇撇嘴道:“可不是说;回头也劝劝,这么个老实汉子跟着那宛娘裹什么乱;这回是他运气好,勉强脱了身,依着梅公子的手段,小命交代了还云里雾里呢。”

李家婆娘应着送她上车,瞅着徐婆子做的驴车出了街口,忙捂了捂胸口,只觉腔子里这颗心咚咚的仿佛要跳出来一般,哪里知道其中竟这样因果,如今想起,可不是自打宛娘去了一趟明珠院,王家便不太平了,隔三差五的出事,弄的没上几月,王婆子娘们三个前后脚赶着见阎王爷去了,这里头说不准便是哪位梅公子使了什么手脚。

宛娘毕竟年轻,又是个外乡,哪里知道此处权贵的厉害,别说这位梅公子,便是以前她尚未出嫁那会儿,村子里的地保才多大体面,瞧上了谁家姑娘,还不一样娶了家去,这徐婆子说话虽难听,却有些道理,这女子生的好难免招祸,倒不如平常些,倒能过的安生日子,自己却还不长眼还给宛娘做媒,可真成了老虎嘴里拔毛,现想来都有些冒冷汗。

抬手抹了抹额头,转回身进了屋,只见王青呆呆坐那边的长板凳上,脸色通红,眼睛发直,竟跟傻了一般。

李家婆娘忙上去推了他一把,王青眼珠动了动道:“婶子,可知那梅家的庄子何处?”李家婆娘吓了一跳忙道:“大侄子,可别再去惹祸事了,也听了,那徐婆子说的清楚,宛娘如今过的甚好,虽连累了一场,到底儿从监里出来,也是她去求了那梅公子,莫要辜负了她一片心才是,况那梅府深宅大院的,门户定然极严,便是去了,想来大门都进不去,哪里见到着,再说了,都到了如今这会儿,便是寻到宛娘还能如何?”

王青道:“不能如何,只不亲眼看见,却不信宛娘会如此待。”说着,起身进了里间,不大会儿,换了件衣裳出来就往门外走。

李家婆娘忙拽住他道:“王青,莫不是疯魔了,好容易从大狱里出来,还想进去不成,听婶子一句话,罢了,如今宛娘把这房子家业都撇给了,待来日病好了,婶子再给说一个姑娘娶进家来,好生过的日子比什么不强,却去寻她作甚?”

王青却执拗的道:“婶子的好意王青领了,只这件事势必要问宛娘一个清楚明白不可。”说完撇开李家婆娘,出门去了。

李家婆娘急的不行,他这一去还不知是怎样结果,被那梅公子捉住打杀了,都不冤,却又无法,只得回了自己家里,跟当家的李大牛讨主意。

李大牛听了却叹道:“他既非去不可,咱们哪里劝得住,这都是命,生死由命吧!”两口子叹了一场,也只得家等消息。

再说那徐婆子,从这边坐车走了,也没去县前刘家,直接回了明珠院,徐明珠正梳妆换衣裳,瞧见她进来,扭过身问她:“可见了那憨傻汉子?”徐婆子道:“见着了,偏他那个癞蛤蟆样儿,还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自己够不够的着。”

徐明珠哼了一声道:“什么天鹅肉?那宛娘不过一个寡妇,算的什么天鹅肉?跟那憨傻汉子倒是配搭,只咱们这位梅公子不知吃了什么迷药,竟迷的这样了,可曾见他为哪个女子使出这样手段,自打他收了那宛娘,别说这里,便是青州府的明月楼,也没见他去一趟的,满心满眼都是宛娘那小寡妇,为她一个,府衙都惊动了,那么上不得台面的妇,不想怎生了如此手段。”

旁边她娘道:“这醋捻的可真酸,男家哪个不是贪新忘旧的性子,便是生的仙女一样,几日过去,也看的寻常一般了,要娘说,也别不服气,该学学宛娘这手段。”

徐明珠不禁涩笑,心道:宛娘这手段又岂是她能学得来的,便是学了,也得有上心才管用,就宛娘干出的这些事,若是换了她,不定是个什么下场了,恃宠而骄,梅公子哪儿也得分,她什么身份,自己最是清楚,说白了,不过梅鹤鸣闲暇取乐的粉头罢了,如今恐连取乐都瞧不上她了。

昨儿梅鹤鸣身边的随喜儿送了一封银子过来,说让她明儿去青州的庄子上陪客,这意思徐明珠哪还有不明白的,若自己还是梅公子的女,便有应酬,哪里用她去陪旁的客,这是腻烦她了,从今儿起,便是个了断了。

徐明珠满腔心思落了空,嫉恨上来,便想寻宛娘些晦气,让徐婆子去了王青哪里,交代她若见了王青,把宛娘的下落闲话儿般的说与他听,那汉子憨实,明白过来必然不忿,说不得,就要寻过去,她倒是要看看,宛娘要如何应对。

她娘哪有不知她的心思,叹口气道:“既梅公子让去,便打扮齐整了欢欢喜喜的去,让陪客便陪客,那里可都是青州府有头脸体面的官老爷,若瞧上了,比梅公子也不差什么,何苦非要寻这样的不自,横竖咱们做的皮肉生意,赚了银子是正经。”

徐明珠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她娘哪里真替她想过,就想着让她用这身子挣银子,也不想她将来是个什么结果,便是容颜如花,身如嫩柳,经得住几攀折,就是如今容色已大不如前了。

想那宛娘怎生入了梅公子的眼去,也算不得绝色,只那小脸儿那身段儿,却正值青春妙龄,才得了梅公子的意,看的心尖子肉一样,宠的不知怎样,她便是再装扮,哪里比的过她去。

心里一恼,抬手把头上刚簪好的一朵艳红菊花扯下,掷与地上,犹不解气,伸足踩了两脚,身后梳头的小丫头吓了一跳,不觉后退了几步。

她娘站起来,让小丫头下去,从妆台的花匣子里捻了支榆叶梅出来,给她簪鬓边,端详几眼道:“今日重阳,旁必然都簪菊花,只簪了这枝榆叶梅过去,便是勾不起梅公子旧情,也必想起的好处来,说不得给寻个好下处,何必跟自己过不去,那宛娘如今得意,过些日子再瞧,说不准还不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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