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要下堂-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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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启齿的尴尬,他二人眼含的温柔期待……
临安城内盛行男风,她早已有耳闻,更亲眼看到深巷之内毫无避讳的淫|乱,都让她的指尖微凉,忍不住地胡思乱想。思及那一日遇到子期时的情景……
是的,她的弟弟长大了,粉嫩清爽的脸上多了几分忧郁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疏离,松散的发丝沿着他瘦削的脸颊垂落,斑驳光晕在颈间散开,莫名中浸透着一股绝世禁欲的清冷孤傲。
“姐,子期的伤还没有好,不妨让我留下来照顾他,待他伤好时,我自会离开。”许慕闵没有反驳亦没有接受,他心中自有一番思量,不为谁而改变。
“你和子期一起走,都走……”袁杏眼含泪光,掩饰不住的怒意跃然而上。
“娘……”许慕莼从不曾见过袁杏有过如此失态的表情,自小见她娘亲都是一副平和的模样,即使被曹瑞云苛责辱骂也只是淡淡的一笑而过。“子期还小,您就别生气了。子期,快回屋去躺着,春寒入体,一会又该伤风体热。大少爷,麻烦你扶子期回屋。”为免袁杏气极伤身,许慕莼朝许子期打了个眼色,客气支使许慕闵。
许慕闵很有眼见地扶起许子期,朝袁杏说了声:“二娘,好好歇息,请多保重。”便退了出去。
许慕莼为袁杏掖好被角,带着柔和的笑容坐在床沿,“娘,子期还小,有些事可以慢慢教。”
袁杏这才略微松了松纠结的眉心,叹了口气说道:“莼儿,你把子期送到书院去,别让他回许家,可以吗?”
“可是你方才说?”
“那是当着慕闵的面说,要不然他非翻了天不可。你不要看这孩子平时谦逊有礼,温文尔雅,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动气。一旦要是触及他的底限,他可是会记一辈子。就象他父亲一样……”思及许茂景的绝情绝义,袁杏不禁悲从中来,倘若任由两个孩子继续亲昵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娘的意思是……”许慕莼一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娘和弟弟,只要是为了他们好的事情,她一定会去做,毫不迟疑。
在袁杏屋内待了一会,安抚好她的情绪,并服侍她喝了药,看着她蹙着眉心闭上双眼,这才放心走了出去。
子期就住在袁杏的隔壁,拐个弯就到。以前周君玦喜好清静,这个院落只得他一人独享。许慕莼进门后,他便喜欢和她腻在一起,如今成了亲更没有道理搬回来,照他的说法,他喜欢他们洞房的院落,要一直厮守到老,不愿挪地方。因此,这个院落便成为袁杏和子期静养的地方,平常下人们走动也少,只余三餐、煎煮药材时才会前来。
袁杏和子期也不是娇惯的人,在许府的时候一直就备受曹瑞云的欺迟,如今不必看人脸色,也过得塌实安稳。
今日袁杏下床走动时,正好撞见子期和哥哥搂搂抱抱,脸颊相贴,状似狎昵,吐纳间粗重的声响,并不是一般兄弟间所会有的澎湃汹涌。
袁杏下当又气又恼,气的是子期的不争气,恼的是为何偏偏是自家哥哥。不管是谁的错,这都是不应该发生的。当下之急,唯有将他二人分开,不再朝夕相对,不再同进同出,甚至不再相见。毕竟他们年纪尚幼,很多事情只是一时的冲动与错觉。
许慕莼还在思忖着如何与子期商谈送他回书院的事,不曾想方拐了个弯便朝见叶律乾器宇轩昂地立在院中,凌厉的眸子似乎更显锐利与阴鸷。几日不见,似乎清减了许多,眉眼间略显寂寥萧瑟。
“叶大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思及之前叶律乾对她种种的明示暗示,许慕莼堆起一脸的笑,轻松地调侃道。
叶律乾回眸一望,凌厉幽深的眸光似蒙上一层轻纱,稍稍愣了片刻,眼前的女子已是妇人打扮,几日不见却恍如隔世,熟悉的眉眼,陌生的美好。“子期遣人送了封信给我,说是要回书院住,让我务必亲自过来一趟。”
子期竟已想好退路,先下手为强。“这怎么好意思劳烦叶大哥。”许慕莼心中甚是疑惑,却仍不忘客套一番。昨日之后她便是周家的主母,不能再象从前那般孩子脾气,一生气就往书院跑,坦然地接受叶律乾的关心。
唇边扬起苦涩的弧度,目光落在许慕莼身后,不去看她此时因别人而绽放的芳华。“你我之间还需客套吗?”
“叶大哥!”许慕莼轻轻唤了一声,低头垂眸,不知该如何应对。
“以后要是遇到困难,你还是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全力以赴。”说话间,目光停留在拐角处藏在阴影时渐渐拉长的影子,瞳仁猛地一缩,“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千万不要忍着,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他的脸上似罩上一层寒霜,隐约透露着阴狠。
许慕莼低头绞着帕子,微微点了头算是回答。
“子期的事情我不会象上次那般草率,答应让他去茶馆跑茶,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会加倍小心。你就放心吧!”对于子期被打伤一事,叶律乾也颇有懊恼,子期跑堂一事原是他从中调和,却没有料到茶馆之中三教九流,防不胜防。
“那就麻烦叶大哥多多照顾子期。”子期自己能有此打算,也算是长大了。不管以后如何,功课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荒废。跟在叶律乾身边,也能多学点东西。
叶律乾顿了一顿,眼尾略过拐角处,淡然地说道:“要是我不在书院,子期要是愿意也可跟着我。”
“恩?”
“开春之后,我或许会在刑部当差。霁尘兄弃院而去,我也不想久留,等新的掌院到任之后,我会另谋他职。到时候……”把子期带在身边,就有机会可以见到她,就算只是一面也好。
许慕莼急急打断了他,“叶大哥高就,怎好让子期一直叨扰。叶大哥要是不方便,我会将他接回。”
“你还是跟我见外?”叶律乾淡淡地苦笑,“子期是我教过的学生中最聪颖多才的一个,留在身边教习,将来要是得了功名,我这个做先生的也能沾光。你莫不是不给我这个机会?”
许慕莼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踌躇地立在原地。
“我先去找子期。你随时可以来书院探视,顺便把你欠我的茶叶蛋一并送来。”叶律乾推门而入,眼角余光仍是扫到拐角处不曾移动的身影,泛起不屑的苦笑。
许慕莼看着关上的雕花门板,微微松了一口气,倚在门边等着,心中甚是不舍。好好的一个弟弟,如今却要送到别处,顿感失落不忍。
午后的暖阳让人昏昏欲睡,寂静的院落内只听得一阵穿堂风急急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忽而拂过一股熟悉的气息,抬眼一瞧,那个带着一脸坏笑的男子正立在她的跟前,落在肩上的发丝飘起,如画般俊美的容颜正一步步地放大。
“娘子,困了吗?”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咬,“陪为夫睡午觉去。”
许慕莼皱了皱鼻子,“不去。”
周君玦侧过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笑道:“难道娘子喜欢当门神?”
“叶大哥要带子期走。”语气幽怨不舍,子期一直是她带在身边长大的人,如今却要送走,她怎能不伤心。虽然书院和周府不算太远,只是她已是周君玦的妻子,不便常常去探视。
“叶律乾?”好看的眉眼顿时冷了一些。“他凭什么带走我府中的人?”
相扶 第五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哇。平安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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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慕莼陡然一颤,眼神躲闪飘向院中摇摆的树影,回道:“是娘的意思。娘说,子期还是暂住书院苦读为上,再这般荒废下去,如何求取功名,出人头地。”
“原来如此……要是娘不放心,我可以帮子期多找几位师傅,把霁尘叫回来亲自教习也不是难事,何必非要跟那位古里古怪的叶先生。”周君玦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对于外敌与生俱来的防备感让他忍不住竖起一身的锋芒。思及叶律乾对许慕莼的态度,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子酸味来。
“叶大哥哪里古怪?他虽不是当朝第一才子,但也相距不远。子期一向是跟着他,如今要是换师傅会不会不太好?”许慕莼浑然不觉周君玦此时的失常,她只想着不要让他知道子期和大少爷的事情,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到值得炫耀的事情。退一步讲,要是周君玦知道会如何看待子期,对待子期,是异样的目光还是坦然接受?
周君玦要操心的事情很多,此等不入流的小事还是私下解决比较好。子期是她最疼最亲的人,她亦不想让他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过活,尤其这种异样感可能会来自于她的相公。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权衡利弊之下,还是隐瞒下来。总不能对他说,相公,我弟弟和他亲生哥哥搂搂抱抱,差一点就象我们那般洞房了。此等有违伦常的大事,还是大而化小,小而化无,化作尘土随花入泥。
许慕莼低头绞着手上的苏绣帕子,躲避周君玦咄咄逼人的目光。
“娘子觉得叶先生可行?”周君玦朝紧闭的房门瞥了一眼,双手负于身后握住。
“对啊。子期跟着他,我和娘都放心,希望今年春试能金榜题名,也不枉多年寒窗苦读。”
“这样吧,让叶先生来府上教习,酬金不会低于万松书院的月俸。如此一来,你能就近照顾子期,娘子以为如何?”周君玦的精明早已深入骨血,一个眼神的变化他便能知道他的小木头有事瞒着他。
“这……”许慕莼显然不是周君玦的对手,一时语塞当场。
“吱”的一声,紧闭的房门应声而开,叶律乾紧蹙眉心,面色微凛,“我拒绝。”方才在开门之前他已听到周君玦的安排,虽说他的安排并不差池,也尚算万全,但是叶律乾此行的目的是带走子期,便万万没有妥协的道理。诚然,带走子期亦是他的私心,却可解许慕莼一时之惑,能为她略尽绵薄之力,他自然是全力以赴。
“哦?”周君玦敛起儒雅的笑容,端肃挺立,“叶先生不用怕酬金太少,周某不会亏待任何人,包括先生你。子期乃周某的小舅子,也算是周家的人,这不住周家反倒随先生住在书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周某人待薄小舅子。还是劳烦先生每日跑一趟,周府的马车会按时去接先生。”
“周公子。”叶律乾双手抱拳礼貌地一揖,“子期随我多年,是我众多门生中最为聪慧的一个,如不出意外,今年春试必然高中。在此之时,需要一个清幽的环境让他闭门苦读。而周府……”
他略顿了顿,目光随意往拐角处一扫,凌厉的眸子聚起一股骇人的寒意。“周府是豪门大户,往来人等多而杂,且周兄如今正是新婚燕尔,帷恐多有疏忽。这段时间还是由我代为照顾,待春试一过,周兄派人来接也不迟。”称谓上的变化显得熟稔许多,语气中的生硬也降低少许,方才彼此拉距中的小小敌意也被叶律乾放缓的语调而消弥。
周君玦冷脸而立,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将人带走。个中利弊他也拿捏清楚,只是不愿在叶律乾的面前示弱,更不愿让他把人带走,借以增加他和许慕莼之间的见面机会。
探寻的目光移至他那低头绞帕子的娘子身上,“娘子,你也觉得周府不如书院好吗?”
许慕莼倏地一颤,似一股寒意从脚底直钻入胸膛,她顺势抬起头来,“相公,周府自然是好,只是这书院是读书的地方,除了叶大哥,还是会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