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奸不商之一纸休夫-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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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道快步走至巷子深处,那有一座四合院,年久失修,独门独户。丁大叶不敢贸然敲门,偷偷蹲在侧墙那里探出头来等待。昨日受凉,她头昏昏沉沉,身上发着低烧,此刻僵蹲在雪地里,全身的血液都似要将结冰凝固。
她一直等到深夜,才见几人匆匆进入四合院,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门哗啦一声打开,开门扬起一阵冷风,屋檐上悬挂的几个破旧灯笼一顿摇晃,灯光昏暗。一身披紫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头戴箬笠,手里还挂着蓑衣走出大门。
他低头神色冷漠,身后跟了个小厮牵了匹骏马随了出来。那年轻男子至始至终都低埋着头,低声吩咐了那小厮几句便翻身上马扬鞭欲走。
丁大叶冻得发白的手指捻起地上的小石子一使力打在马上之人,那年轻男子终从箬笠中扬起脸来,他惊愕地看着躲在四合院外角落的丁大叶,一拉缰绳,骏马掠蹄,昂头嘶鸣停了下来。
丁大叶摇晃地站起身,年轻男子矛盾地回头望了望紧闭大门的四合院,复又扬起马鞭骏马疾奔,丁大叶失望地低下头,未料到耳边一阵马蹄声,忽地一手强硬地拉她的手臂霍地将她拉上马。
两人骑马来到郊外荒林,泓祯捡了些枯枝取出火折子升起一个火堆,他同丁大叶两人面对面地围着火堆坐着。熊熊火光照亮了泓祯的年轻的脸,他低头不声不响地拿着一根木棍拨火势。
丁大叶伸出冻僵的双手靠在火堆上烤火,待全身暖和了她才幽幽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泓祯抬起脸上,朝着她疏离道,“回来几天了。”
丁大叶低哑问道,“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泓祯喉结动了动,脸上浮起一丝复杂的神情,拨了拨火堆,顿了半响才道,“不知见了你该说什么,所以索性没去找你。”
丁大叶盯着他瞧着,一片静默后道,“你知不知道,如无皇帝昭命,你私自进京就是杀头的罪!”
泓祯瞧着火堆,眼里泛着冷笑声并不说话。
丁大叶站起身走至泓祯身旁一把拉他起来正欲斥责,抬头看着年轻这个像小白杨一般挺拔的年轻人,鼻子不禁酸酸的,五年前她的小海还只是个乖巧的少年,几年不见他已经长成了大人,哽咽地抬头看着他,捧着他的脸问道,“这些年为什么我寄信你都不回一封,你是不是真得不要我这个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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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祯站在原地,紧紧咬唇,双眸缓缓垂下,始终都不开口,丁大叶硬生生地逼回盈出的眼的眼泪,她捧着他的对上的自己的眼眸,喃喃重复问道,“是不是真得不要我这个姐姐了?”
泓祯身子微动,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拥住面前的女子,头深深地埋进她的发里,“姐,我好想你!”
丁大叶眼泪忍不住又要流下来了,温柔地抚摸他的头道,“我也很想你。”
泓祯放开丁大叶,脸上有些年轻人的羞赧,两人握着手在火堆前徐徐坐下,他如小的时候一般将头枕在丁大叶的膝盖上,丁大叶摸摸他的头问道,“你在那边住得惯吗?”
泓祯低笑道,“开始不习惯,后来慢慢就习惯了。”他仰头看着丁大叶的脸,“姐,你好像一点都没变。”
丁大叶刮刮他的鼻子,“我都快三十了,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变呢,小海长大了,我老了。”
泓祯固执道,“不,你一点都不老,你在我的眼里永远不会老,你永远是那么的好。”
丁大叶转念一想问,“你这次私自进京是为何事?”
泓祯迟疑了下,他喃喃道,“姐,我们就聊聊好吗,什么别问我,我一点都不想骗你,我不愿意对你说谎话。”
丁大叶叹息一声摸摸他的头,泓祯直起身子拉着丁大叶的手道,“姐,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不能继续同你说说话了,”他神色凝重,“姐姐,别对任何说你见过我,今晚之后你就把见过我这件事忘记吧。”
丁大叶警觉地看着泓祯,“你是不是真得要随同忠义王爷一起造反,你们想……”她不敢说下去。
泓祯口张了张又闭了上去,勉强抱了抱丁大叶,“姐姐,我送你走罢。”他拉着丁大叶上马,两人一路无言,骏马在宅子前停下。
丁大叶跃下马,拉着泓祯的手迟迟不肯松开,泓祯唇边微微一笑,眉间却染着一抹淡淡的哀愁,他喃喃道,“姐,再见了。”他拨开丁大叶的手,扬鞭打马离去,头也不回。
丁大叶在门口静站了许久才推门进去,经过子珏的房间隐约间听得他的笑声,她在门口敲了敲,屋里的灯马上熄就了,静悄悄的一片。
丁大叶生疑,轻声贴着门口道,“子珏,你睡了吗?”
过了半响,丁子珏才在屋里小声地答应,“娘亲,我睡了。”
丁大叶低低笑了下,平静道,“那娘亲也去休息了。”她嘴里说着话,身子却未动,屋子里有细微的脚步声,她忽地推开了门快步走了进去,屋子里昏暗一片,借着月光可见丁子珏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看着她道,“娘亲,什么事?”
丁大叶点起了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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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窗户虚掩着,除此外并未发现其他什么可疑踪影,她在床畔坐下,轻柔地替子珏盖好被子,摸摸他的头道,“怎么还不睡?”
丁子珏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本来睡了,娘亲一推门我就醒了。”
丁大叶刮刮他的鼻子,“一个人睡怕不怕?”
丁子珏摇摇头,“我已经是五岁了,是个男子汉了,我可不怕一人睡。”
丁大叶失笑,低头在丁子珏额上轻吻了下,丁子珏也在她的脸上亲了下,“娘亲,子珏乖乖的自己睡。”
丁大叶回到房中,只觉得身体发着低烧,脚底轻浮,褪了衣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丁大叶自从当家后一向起得很早,这日她迟迟都未起床,丫鬟进屋一看惊呼着跑出来,不一会儿家丁就将大夫请了来,家里一阵忙乱。
大夫扒开丁大叶的眼皮看了看,又替她把了把脉,开了个药方交给家丁下去熬药。丁大叶面白如纸,昏昏沉沉,丁子珏乖巧地趴在床边额头凑着贴着丁大叶的额头,“娘亲,没事的,没事的。”丁大叶勉强睁开双眼,摸摸子珏的头笑笑,这时丫鬟端了熬好的药进来,子珏两只小胖手执着勺子一勺一勺喂给丁大叶喝,“娘亲快快喝药,病快快走。”喂完药,他亲昵地在丁大叶额上吻了吻,“娘亲,睡一觉你的病就跑光光了。”
药效上头,丁大叶迷迷糊糊睡去。
丁子珏陪了大半夜直到方诗诗拎着他回房间才不情愿地上床睡觉,他闭着眼睛,耳边听得一阵风声,嘴角弯起甜甜的笑,眼睛蓦地睁开,床前果然站着一个人。
“叔叔。”他翻身坐了起来,一头就扑进了面前的男子怀里。
那人纤细修长的手指抚摸他的发,“怎么还不睡?”
子珏喃喃道,“娘亲病了,我好担心她。”
那人笑道,“她会没事的。”他安慰子珏,他的声音又温柔又好听,子珏握着他的手好好地躺在床上,“叔叔,你以后再也不要不见子珏了好不好?”
那人默默地笑了笑,他的笑容如天上皎月,弯弯笑眸璀璨盈盈,“好。”
子珏眼皮开始打架,“叔叔那天说以后再也不要见子珏了,子珏好伤心,心好痛。”
那人轻柔地抚摸他的额头,为他拂去头上的碎发,他低头靠着子珏喃喃道,“叔叔不走了,叔叔能陪你多久就陪你多久。”他轻声细语。
子珏眼睛闭上喃喃道,“我睡了,你别走,你走了我会哭的。”
那人喃喃道,“我不走,我陪着你。”
黑暗中,床畔坐的人身影斜斜地映在窗纸之上,窗外雪纷纷絮飞,这场雪不知何时能停。
丁大叶睡了一觉,烧终于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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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撑着看着窗外泄进来明灿的阳光,单手挡着眼,这时子珏手里捧着一碗东西屁股颠颠地跑了进来。
丁大叶探下床托着他手里的碗,“小心烫着。”
子珏道,“娘亲,我听说生病的人喝了粥就会好了哦,刚刚我跑去厨房里看到有一碗粥就给你端来了。”
丁大叶欣慰笑着喝了一口粥,细腻的滋味在舌尖缭绕,她愣了下,低头轻轻苦笑。
丁子珏在丁大叶房里陪她,丁大叶撑着脸懒懒地看着丁子珏认真地练毛笔字,“子珏,你现在高兴吗?”
丁子珏不解地抬头看着丁大叶,“娘亲,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搔搔头,“我当然高兴啦。”他笑容灿烂如炙阳,低头继续执着毛笔练字,细心地将写好的一张宣纸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写过的宣纸之上。
丁大叶低笑摇摇头,“没什么。”她想了想又道,“子珏啊,我们可能下个月就要回山西了哦。”
丁子珏手中的笔顿了瞬间又恢复如常,他扬起小脸笑道,“好啊,娘亲去哪里子珏就去哪里。”
丁大叶心中泛起怜惜之情,招手让丁子珏过来,低头温柔地在他脑袋上印了个吻,轻轻地搂着他的肩膀,眼里染着一层白光,“我的子珏是个好孩子是个乖孩子,娘亲希望子珏永远都高高兴兴的,快快乐乐的。”
丁子珏小手搂着丁大叶的脖颈,小脑袋枕在丁大叶的肩膀上,喃喃道,“子珏只要和娘亲在一起就永远快乐了。”他眼中泛起红圈,小鼻子红红的,“子珏离开京城一点都不伤心,一点都不伤心。”微微闭起眼,扁着小嘴喃喃道。
丁大叶抚摸着怀着丁子珏的头,有点犹豫,有一丝不知所措。
病来得急去得也快,休息了几日,丁大叶的精神好了许多,思及新铺开张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支撑着病体来到分铺里。一进门就看到大掌柜低声下气地同二娘诉说着什么,魏佳怡一见丁大叶进来便愤而甩袖离去。
丁大叶在书房里招来大掌柜,她病怏怏地坐在桌案前,怀里捧着个小暖炉一边看近几日的账簿一边问大掌柜,“刚刚二奶奶来有什么事?”
大掌柜吱吱呜呜,丁大叶冷峻地瞥了他一眼,大掌柜这才道,“回大姑娘,二奶奶要从钱庄提两万两银子。”
丁大叶摸着小暖炉若有所思,她道,“怎么,最近二奶奶很缺钱吗?”
大掌柜欲言又止,迟疑了片刻才道,“听说二奶奶最近同……”他走近丁大叶,俯身在她耳边喃喃说了名字,“走得非常近,怕是二奶奶缺银子的事同他有关。”
丁大叶点点头,“我知道了。”大掌柜正欲离去,丁大叶自钱柜里取出一叠银票,“这里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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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两银子,若是二奶奶再来提,你就将这些给她。”
丁大叶又道,“注意二奶奶最近的行动,有什么事情先来禀报我,我若不在就找诗诗,不要再让二奶奶动店里银子了。”
大掌柜连连称是的退下,丁大叶翻看了会儿账簿,一整个上午她都呆在书房里算这几天未算的账,直至晌午才伸着懒腰走出书房。
仰着脸直面阳光,地上的雪反射着光芒照映着她素净的脸,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思绪万千,静静地望着院中的雪景,神色有几分恍惚。
咻地一声,丁大叶耳听风声劲瑟,心中一惊,仓皇侧身,一道冷光擦过她脸颊射没身后的门柩。
丁大叶顿觉脸颊处有腥热沿着下巴流下,伸手摸了一把,满手的鲜血,她讶然回头看着射在门柩上的短箭,只见箭末梢绑着一张纸条,利索地拔下断箭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子,读下来竟是要挟她若想活命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