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奸不商之一纸休夫-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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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思荇大约是从未喝过酒,一口喝下去就咳得满脸通红,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大恸哭哭啼啼起来。丁大叶颇为无奈地斜睨他,“你真得不是女孩子么?”
喻思荇如受奇耻大辱,眼泪都不及擦去,横目怒瞪她,掀起披风就扔还给她,丁大叶未追上他,双手枕在脑后闲闲地看着他拖着受伤的腿一步步地走入黑暗中,笑嘻嘻道,“山上多是凶恶猛兽,你快点送上门去吧,外面天冷的很,我瞧着那些老虎野狼正饥肠辘辘等着你呢。”
喻思荇张目四望周围不禁打了个冷战,骑虎难下冷哼了声道,“不用你管。”气鼓鼓地继续跑进了黑暗中,丁大叶耸耸肩将披风披在身上倒在火堆旁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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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憩,一盏茶不到,荒山上复又传来一阵哭声。
丁大叶循着哭声寻去,喻思荇再一次掉进另一个陷阱里,丁大叶执着一个火把在陷阱上晃了晃,喻思荇扬着稍有稚气的脸放声大哭,丁大叶刮刮鼻子,“你羞不羞啊。”
喻思荇哭得满脸都是泪,一边哭一边骂道,“你走,你走!”
丁大叶作势真得要走,喻思荇可怜巴巴地又在后面喊,“你别走,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我怕。”
丁大叶蹲在陷阱口,嘴里叼着一根草笑嘻嘻道,“你不是很有志气么?”她撑着脸好整以暇看着不断往上跳的喻思荇,喻思荇低声下气求饶道,“好妹妹,你救我出来罢,刚刚我错了,不该那么大声地骂你。”
丁大叶见他诚恳道歉了才又拉喻思荇出来,她低头一瞧陷阱里还有一团黑,火把扫了扫,竟见陷阱里有只晕过去的野猪,她笑得直不起腰来,喻思荇刚刚慌乱中失足掉进陷阱,未料到陷阱本有一只野猪,他一摔下来就砸在野猪身上砸晕了它,看着那砸昏过去的野猪喻思荇自己也笑得前俯后仰。
这一夜,丁大叶烤了野猪,两人吃着香喷喷的烤肉烤着火赏月赏雪景,两人聊小时趣事,聊有趣见闻,聊彼此的理想,不知不觉中相依地睡着了。
早上两人在小鸟唧唧喳喳的叫声中醒来,相顾失笑,丁大叶领着喻思荇来到山下的古寺。丁大叶发现喻思荇衣着华丽,气质清丽,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如此狼狈必是有难言之隐。她并不是个过分好奇的人,所以没有贸贸然问喻思荇为何孤身来到这里。
古寺中环境幽静,少有人烟,寺中只有仁爱的老主持和几个小和尚,两个少年白天听佛诵经,晚上便携伴踏雪上山赏月。
丁大叶那时心里满满都是对斐东玉的爱恋,从未想过除了斐东玉,心里要去摆下另外一个人。对待喻思荇只是找到一个讨人喜欢的玩伴,少年时的感情是纯真没有一丝杂念,她只是单纯地喜欢和喻思荇一起玩一起赏月舞剑聊天。
后来有一行人来到古寺寻喻思荇回去,那最后的一个晚上,喻思荇同她站在荒山顶端,他举着一杯酒羞红着脸鼓足勇气问她道,“丁大叶,我喜欢你,你同我一起走罢。”
丁大叶笑嘻嘻道,“我才不喜欢胆小鬼。”
喻思荇肃色道,“那我以后再也不当胆小鬼。”
丁大叶这才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喃喃道,“我心里只有表哥,他答应明年就会来娶我的,我不会跟你走的。”
喻思荇脸色惨白,他呵呵笑道,“那……我祝你幸福。”他仰首一杯酒饮尽转身离去。
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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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起了小雪,纷纷白雪落在丁大叶身上,她这才拉回思绪,抬起脚步正欲踏上回屋的阶梯,徘徊中又收回了脚。
一人沿着长长的小路缓缓踱步,开始细雪还在她身上消融,渐渐地在她的发上,身上积起薄薄一层,雪势渐大,她未拂去身上落雪,脚步也不加快,兴步前行,簌簌落雪渲满大地。
不知不觉中来到宅子附近的别院,她站在大门口,纤细的手指扶平剥落的春联,心中百转千思,手不觉轻轻一推,沉沉大门吱嘎一声就开了。
她心中微愣,双手推开门。
别院院子花架下,一人长身玉立,低垂着头,身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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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叶静站在院前,何家福听得声响,悠悠抬头望向几步外的丁大叶,眼神空洞,染着一丝迷茫仿佛并未聚焦在丁大叶身上。
丁大叶未想到在这里见到何家福,踌躇之间转身就走,身后的人迅速追上她,一双冰凉的手从后面紧紧搂住她。
丁大叶整个身子僵硬,感觉到他身上的冰冷,冷得像一块冰。
丁大叶垂着眼眸,伸手拨开何家福,他没有强求,只是被丁大叶轻轻一拨就松开双手,她缓缓回头看着他,这是五年来第一次那么近地看他,他的眉睫上结着冰霜,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丁大叶心中不禁有一丝莫名苦涩,本想讥讽几句,可话到喉咙口却干塞。
何家福与她两人并肩站在花架下,这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多少个午后两人相拥挤在窄窄的藤椅上,乘凉聊天。
可是现在,花架早已枯败,人还是当初的人,心却离得越来越远了。
何家福淡淡笑道,“我刚刚还以为是幻觉。”
丁大叶斜睨了他一眼,唇张了张,终究没有开口。
何家福抖了抖身上的雪,几丝融水溅在丁大叶脸上,她皱了皱眉,何家福忙掏出帕子,迟疑了下才递给她,丁大叶瞥了他手中的帕子一眼,只是拿袖子擦去脸上的雪水。
丁大叶觉得自己贸然的出现在这里颇为狼狈,想说句话扳回点颜面,哑着嗓子正欲反唇相讥,转念一想低头苦笑了下,这又是何苦呢,既然不放在心里了,那一切都可以一笑置之。
她转身便走,何家福并没有追上来,雪愈来愈大,一朵朵的雪花大如鹅毛,纷纷飘散下来,天地间都白茫茫一片,站在大雪中看不清几步外,何家福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积满了雪,白惨惨的好似一个雪人。
丁大叶连夜按着喻思荇给的地址来到郊外,段儿正躺在床上养伤,屋子里暖炉烤得屋子里暖洋洋的,几个家仆一个大夫派随在旁,他光裸着上身,后背上伤痕斑驳,俊俏的脸上也有几道薄薄疤痕。
丁大叶心疼地摸摸他的脸,段儿笑道,“姐姐,我这次大难不死以后必有厚富,你不要太难过。”他不忍心让丁大叶太悲伤说笑安慰她。段儿和丁大叶是同父同母的,丁大叶的生母是茂家的大夫人,生段儿难产而过世,死前因为看不到被拐卖的小女儿悲伤得不能瞑目。茂家老爷子后来又娶了三房夫人。
古言说有后母必有后父,段儿在家里孤立无援,幸得有个这么好的姐姐处处照顾他,所以他对丁大叶的感情比对父亲还要深厚。
丁大叶嘱咐喻思荇好好养伤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坐在马车里,撩开车帘看着窗外,路上已无行人,深夜却因有白雪映射而白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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皑一片。
小海封地此刻必也在下雪吧,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丁大叶幽幽叹了口气,正欲放下帘子,眼突然怔怔地看着前方。
一匹高头骏马缓缓同马车擦过,马上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年轻人,他整个人都隐在斗篷里,阴影下只能看清他精致的下巴。
丁大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哑着嗓子想喊,可她狠狠在手臂上掐了记压下声音。不能喊住他!即使他真得是小海也不能喊住他。
藩王私自离开封地潜进京城是杀头的罪,没有旨意是不能随意进京的。
丁大叶眼睁睁地看着那骏马迅速地消失在转弯角,探出整个身子急切地想看清那斗篷下年轻人的模样。
小海……小海……
丁大叶再也顾不得一切,掀开车帘吩咐车夫追上刚刚的骏马,车夫虽不解但马上就掉头朝着骏马离去的方向追去。
丁大叶手按住胸口,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真得是小海吗?真得是他吗?若真是他,他悄悄进京是为了何事?难道真得如外面传闻他要造反,要赶下当朝皇帝自己做皇帝?
马车拐进一个巷子,骏马扬蹄喘着热气站在巷口,丁大叶吩咐马车先行离去,自己独自一人悄悄走进巷子里,整条巷子里只听得她轻微压抑的喘息声和剧烈的心跳声。
忽地,一人自后面捂住了她的口,强力地将她压在墙角。
那人沉沉道,“你跟踪我?”
两人对视,那人愣在那里,丁大叶眼里盈满了泪水。
何家福久久没回来,小栾寻了出来,果然在何家福丁大叶以前住的别院里找到了何家福。
他像一座石雕一般站在大雪中,小栾惊惶地忙褪□上披风披在何家福身上,“少爷,天那么冷,你……你……”
何家福垂着头僵硬地缓缓抬起,眼睫凝着冰渣,发上结满了冰霜,身上被雪水浸透,小栾难过道,“少爷,有什么事您一个承担着,您累不累啊。您何苦这么折磨自己,您自己不心疼……也要想想……”他悲伤难抑自抑。
丁大叶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年轻男子。
他有一双细长的双眸末端微微上翘,挺鼻薄唇,尖尖瘦削的下巴。他个子又高又英挺,眼中有一丝惊诧和一种天生的王者气势。
他缓缓地放开丁大叶,眼里流露出柔情,那双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着丁大叶,嘴角勾起一丝落寞凄凉的笑容。
丁大叶垫脚紧紧地拥抱住他,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她又哭又笑。
“谁在那里,是泓祯吗?”巷底的宅子里有人在门口探出头轻轻喊了声。
小海捂住丁大叶的嘴将她拖到角落里,凝着丁大叶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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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口中高喊道,“是我。”
那人埋怨道,“还不快进来。”
泓祯沉沉道,“就来。”他暗中拍拍丁大叶的肩膀,两人靠得很近,彼此的气息缭绕,泓祯在丁大叶耳边喃喃道,“姐,你先藏在这里,待我进去了你再走。切记要小心,小心。”他缓缓放开丁大叶,自己退了一步,一步一回头地走进宅子里,临入门前回头朝着丁大叶悄悄摆摆手,眼里尽是不舍。
方诗诗在门口焦急地搓着手,远远见丁大叶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忙迎了上去,“丁姐,你去了郊外看段儿爷怎么去了这么久,急死我了!”
丁大叶勉强振作精神,她笑道,“外面雪大,路不好走。”
方诗诗见丁大叶平安回来了松了口气,他道,“幸好丁姐你没事,若是你有什么岔子,我家的婆娘非得把我撕了。”他说起宋熊来总是神采飞扬。
丁大叶笑笑同方诗诗一起走进屋里。
丁大叶坐在浴桶里,袅袅热气熏得整个屋子里仙烟朦胧,双手靠着桶壁,头微微扬着思起刚刚发生的一幕。
真得是小海,他居然偷偷进京了。
丁大叶受了凉,头痛得很,整个身子缓缓地浸没入热水中,张大了眼睛在水底沉沉浮浮,忽地她整个人都冒出了水面,双手抹去脸上的水珠,眼一点点的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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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102章 。。。
丁大叶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她匆匆拿了件披风系上同方诗诗说了声,冒雪准备去昨日里的那条小巷子。
此时天还未尽黑,街上行人稀疏,不时有巡城官兵队威武而过,她警惕观望四周这才埋头疾步走入巷口。
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道快步走至巷子深处,那有一座四合院,年久失修,独门独户。丁大叶不敢贸然敲门,偷偷蹲在侧墙那里探出头来等待。昨日受凉,她头昏昏沉沉,身上发着低烧,此刻僵蹲在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