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奇历-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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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棺材里头的易容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纷纷“复活”过来,然后似乎给一种神秘的幽冥力量驱使着,向我发出攻击。
我手舞足蹈了好一阵才摆脱了半人半冰的毛耳丑脸人的双手,退缩到船舱的后部。我望着下半身仍冻在未融化的坚冰中、上半身兀自在船舱内挥舞双手的毛耳丑脸人,和躺在角落的稻草堆中没了动静的易容人,大口喘着气,回味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心头既感到惊慌,又甚为不解。
怎么就在我跑到船头、碰上了那大乌龟的这段短暂时间里,两具“狗碰”薄棺材里的死人就忽然像有了生命一般,如同活死尸似的爬出来袭击我了?难道我在无意之间触动了这艘龟背船的什么机关,还是有人在暗处偷偷施放了什么东西,让这两个家伙又拥有了行动能力?
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两具空荡荡的“狗碰”薄棺材出神,忽然想起了一件自己几乎遗漏的事情,立刻抬眼望去,所见的情形登时让我的冷汗又再次淋漓了起来!
因为这个时候,我发现那开遍了血红妖魅的地狱之花——曼珠沙华、也是藏着渡边云子的第三具“狗碰”薄棺材,此刻里面也如同第一、二具薄棺一样,只剩下一个空棺。换句话说,渡边云子,已经和开遍自己身体的曼珠沙华一起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在我面前!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伫立江面
第三具“狗碰”薄棺材也如同第一、二具,里边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空间,而没有任何东西存在,哪怕一片曼珠沙华花瓣,似乎一直都是一具空棺,里头从没放过半件物品。
面对此等怪异事端,我心里真的慌得七上八下了:我的云子,生死未卜的渡边云子,究竟哪去了?到底是给人趁我不备暗中虏去,还是渡边云子已经……
已经像刚才那两个丑陋呆滞的活死尸一样,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只剩下嗜血的本能,到处无意识地乱跑乱窜,寻找活人吞噬?
脑海里一联想到有血有肉的渡边云子变成僵硬呆滞或黑若木炭的僵尸样子,自己整颗心脏便如同用利刃生挖活剐一般剧痛不堪。
苍天哪,你不会如此残酷绝情吧?
把这么一个明艳妩媚的大活人,变成惨不忍睹的活死尸?
……
正在我黯然神伤的时候,突然从脚底又传来那犹如闷雷般的低沉怪响,横冲直撞地堆满整个船舱,震得四围剧烈地晃动起来。我心头一凛,知道巨龟又在那发飙了,连忙打住悲愁的思绪,急急望向船舱前方。
可是过了有那么一会,整个船舱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只有毛耳丑脸人上半身的两只冰手机械地挥舞着、扫到稻草杆发出的“沙沙”乱响,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可疑之处。
“怕又是哑炮吧?也难怪,背上驮着这堆乱七八糟的鬼玩意,是我都会发牢骚的,更何况这样的一个大家伙!”我心里暗道。
可是,我完全低估了巨龟的脾气。
就在我正准备好好在船舱里寻找渡边云子的下落时,骤然间身子猛地一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船舱忽然“哗啦”、“哗啦”地灌进来大量的江水!
“怎么……怎么回事哇?咋一下子就进水了?”我顿时傻眼了。
但是很显然,滔滔的江水不会费工夫和我解释这些,不消半分钟,江水已经汹涌而入,几乎填满大半个船舱,业已淹到我的胸口附近。船舱内那些干枯澄黄的稻草杆随着湍急的江水都漂了起来,不断在水面上打着圆圈转悠,就连三具“狗碰”薄棺材也浮在水中,情形陡然变得危急起来。
实际上,按照我的水性来衡量,我大可以奋力跃出船舱,一早便跳入江水中逃生。可是让我迟迟犹豫着舍不得离开这个诡异惊险的船舱的原因是:迄今为止,我还找不到全身长满地狱之花——曼珠沙华、奄奄一息却神秘地在第三具“狗碰”薄棺材中消失的渡边云子!
有所牵挂,即是有所羁绊。有所羁绊,因此当断不断。就在我踌躇犯难的这短暂的当儿,澎湃的江水已经就要填满了整个船舱。我使劲踩着水,使身子浮在冰冷刺骨的江水里,眼珠子却“骨碌”、“骨碌”地扫视着给稻草杆挤满的船舱,希望能在空当或者角落里发现渡边云子的身影。
可是,除了堆积江水的愁苦寒意之外,我根本得不到任何想要的。
“云子……哇……云子……你在哪?你在哪?我……哇……我是阿二呀,你快出来……”我急得顾不上渡边云子能否听到,兀自扯开嗓子大叫大喊,却不由自主地呛下不少水,惹得鼻头一阵发酸,连同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的根本不连贯。
可耳边除了江水灌进来的“哗啦”、“哗啦”声,还有自己踩水的“噗通”、“噗通”声外,根本没有出现我满心期盼的渡边云子那清脆悦耳的回应声。
江水已经填满整个船舱,我再也坚持不了,只能悻悻地往上一窜,浮上江面,“呼”一声透了一口气。接着,我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在冰冷的江水中不断打着哆嗦,打算赶紧看清江上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漂浮在江面上的渡边云子,然后搂着她迅速逃生。
可是当我抬眼一望,不远处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景象,让我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只见两三米前的江面上,燃起一团红似夕阳的烈火!
这团火妖艳夺目,红得极为不真切,而且倒映在黄昏的江水上,和天空上挂着的夕阳交辉相应,形成一幅极为诡异的怪诞画面。
“这怎么一回事呀?不是说‘水火不容’吗,怎么在江面上会燃起这么一团不小的熊熊大火啊?”
我错愕不已地被眼皮底下这团烈火所吸引住了,定睛一看,又吃了一个大惊!
我所看到的那团极为鲜红的烈火,其实不是烈火,而是……
而是浑身长满血红胜血的地狱之花——曼珠沙华的渡边云子!
“天哪,我眼睛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吧?竟然是,是渡边云子?”我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叫出来。
只见这个我心所属、魂萦梦牵的“花人”此时此刻正张开双臂,并拢双脚,稳稳当当地踩在波涛滚滚的江面上,呈一个大大的“十” 字。凌冽的江风吹来,浑身血红的曼珠沙华不断摇曳,咋一看还真的像一团火。
消失在船舱的第三具“狗碰”薄棺材当中、被妖花覆盖生死未卜的渡边云子,竟然以这样的古怪方式,出现在夕阳西照下的韩江水面上,超乎了我的想象。可是,现在我最不能理解的是,渡边云子怎么可能这样子站立在汹涌澎湃的江面之上?
“莫非……莫非渡边云子死了之后,化为寒江上的一位女水妖?”一个极为不祥的念头忽然掠过我的脑海。
“呸呸呸,”我忽然又连吐几口口水,责骂起自己刚才那不吉利的想法,“阿二啊阿二,你可不要好的不灵坏的灵哇,要是咒死云子,你一辈子都要在悲伤与哀愁中度过的!”
我还在自怨自艾,忽然耳边又惊现“哗啦”、“ 哗啦”的怪异破水声,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骤然出现“嘭”一声巨响,眼前水面发生了激烈的变化——浪花四溅的江面上,一根擎天水柱冲天而起!
“又发生什么事了?”我心头一凛,连忙目不转睛地望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左脚被缠
我两眼顺着浩浩荡荡的江面望去,只见一片漂浮的枯黄稻草杆中,原本神奇地驻立江面之上的渡边云子,已经随着这声巨响,如同伏波仙子般悬浮在江面上!
渡边云子虽然双目依旧紧闭,嘴唇还是发紫,可那布满鲜红曼珠沙华花的绰约身姿,掩映着近处碎银珠子般纷飞的水珠帘幕,远处那喷薄而下的金色夕阳,幻化为一幅色彩斑斓、让人动魄惊心的画面,不禁让我瞠口结舌而又目不转睛。
“怎么云子她一会就伫立在江面,一会竟又悬浮在半空呢?莫非人死了就能羽化登仙,上天遁地?”我面对眼前这一幕,也是一时楞得出神。
不料,当四溅的水帘褪去的时候,我骇然发现,原来渡边云子不是悬浮在半空中,而是屹立在一根硕大的黑柱之上!
好家伙!这根黑柱,足足有一张吃饭桌般大小,表面粗糙不平,颜色混黑似皂,而且似乎有着特殊奇怪的花纹……
“啊!这……”
我忽然醒悟到:“这种花纹,不是和刚才那只大龟身上图案相似么?”
就在此时,渡边云子竟顶着江面上越吹越猛的凌冽冬风,朝我这个方向慢悠悠地转来,只见她依然双目紧闭,可两脚和身体却没有丝毫动作,就像凭空自转一样。
还没等我对此异动回过神来,一双轮胎般大小的巨眼无声无息地盯上了我,带着藐视众生和烦躁不安的傲然神色——一种极为熟悉的恐惧感觉瞬间爬遍了我的全身,不知道是这眼神太凌厉,还是一月的江水过于严寒,我瑟瑟发抖,几乎连不停踩水的脚都有些抽筋的感觉了……
这,正是在船舱前看到的那只巨龟的脑袋呀!
我说呢,渡边云子怎么可能不靠外界的力量,就这么轻易地站立在江面之上,悬浮在半空之中!
原来,她一直都矗立在这只凶残暴虐的巨龟的头顶上边!
“这怎么做到的?巨龟就愿意让云子这么站在大头上边?巨龟一点都不难受吗?难道它就愿意做一只乖乖的宠物,不发飙么?”我一想到第一次在船舱前头遭遇巨龟的情形,心头就一阵发毛。
巨龟虽然极为桀骜不驯,可此时此刻,却温驯得如同小女生般,安安静静地用头驮着身披血红曼珠沙华花的渡边云子,只是用如同大灯泡的双眼盯住我。咋一看,长满鲜红曼珠沙华花瓣的渡边云子犹如巨**上的一朵肉冠,显得极为诡异邪魅。
而兀自在江中踩水的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巨**上的渡边云子干着急,却的的确确是无计可施。先别说渡边云子高高地盘踞在巨龟的头顶,只怕这个时候我稍有不敬之举,那血盆大口立刻便会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的乖乖呀,要怎么才能把生死未卜、双目紧闭的渡边云子‘请’下来呀?”我急得焦头烂额了,不料这个当儿,我的左脚忽地莫名一震,然后整个身子斜斜地朝那个方向沉入水底!
蒙头蒙脑的我心头一惊,霎时间已经不由分说地喝了一大口江水。好不容易又挣到江面透了口气,心里骇道:“这怎么回事?脚给什么缠绕了?是不是绊到水里柔韧的水草啦?”
可我的身子往下钻的力道不减,而且有越来越强的趋势,这让我心头一阵发毛,立刻埋头往左脚方位望去。
可是就是这么匆匆的一瞥,就让我马上毛骨悚然了起来!
我看到就在我左脚所在的水底不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无端端多了一个毫无表情的丑陋大脸,在粼粼的波光中,显得既狰狞,又阴森,犹如传说中的水鬼一般!
这冬瓜似的畸形脑袋,这空洞无神的大眼,这深深塌陷的鼻子,黝黑细长的耳毛,还有那个丑陋的覆船形大嘴,不正是先在第一具“狗碰”薄棺材里边冻成冰块、后在船舱里上人下冰的“活死尸”——毛耳丑脸人么?
此刻,这张面目呆滞的丑脸冻结下半身的冰块已渐见融化,但还挂着残留的冰凌,尤为完全解封。而“活死尸”毛耳丑脸人的上半身的双手却紧紧地搂住我的左脚,犹如溺水的人抱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抱不放,就算我用力蹬着踢着,还是不能摆脱!
我终于全明白过来了:“要命!原来巨龟刚才猛地潜入水底,不仅打翻了一船舱的稻草杆和三具‘狗碰’薄棺材,而且连一黑一白的两具‘活死尸’都被倒灌而入的江水倾入江里!”
我在心里叫苦不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