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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何欢(出书版完结)-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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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姑父……”
他缓缓点头,“你姑父被他儿子拖累得太深,省纪委这一个多月外围调查后出了结果,估计最近就会正式成立专案组。”
专案组的成立代表什么,庆娣可能不太明白,但是姜尚尧极为湥С碇暗耐馕У餍诱茠肆巳非械闹ぞ荩斫嵬ü〕N岬木鲆椋砦航苡屑蟮目赡苄员弧八嫠薄
魏家,再无回天之力。
姜尚尧与魏怀源、聂二的仇恨延宕十年之久,如今的他,有周村矿场十年承包经营权,每年固定向焦化公司供货近百万吨原煤;除此之外,闻山焦化他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权,经营有道,来年收益自然水涨船高;更不用说正在筹建的金安钢厂,他作为自然人,所占分之十五股份的第一笔原始资金已经到位,金安集团财力雄厚,又有政策扶持,未来的钢厂在姜尚尧眼里就是只下蛋的母鸡。
他只等这一粧长达十年的恩怨彻底了断后专心事业,成立新的控股公司,将所有资源包括运输公司整合统筹,再积累十年努力,十年后也能依样画葫芦地学叶慎晖借壳上市。
承包了两个山头刨地挖矿,每年另外在聂二手上收点分红的魏怀源,在此时的姜尚尧眼中屁也不是。
魏怀源唯一的倚仗是他老子屁股下那个位子,绝其根本,才是姜尚尧的最终目的。
六月中旬,济西省省委常委会上,巴思勤最后—个踏进会议室。他表情凝重地扫视全场,在座诸人神情肃穆,多数人已经通过各自的渠道知晓了会议内容,无不纷纷避幵闻山市市委书记魏杰的任亲家,济西省常务副省长梁福毅的目光。
会议首先由省公安厅负责闻山案子的工作人员通报案情。
第三十五章缘分,不枯不灭
闻山聂庆明私设检查站,以敲诈勒索形式收取管理费、保护费的“405”案件,事发当日抓获十六名犯罪嫌疑人,随即闻山市公安局协同省公安厅成立临时专案小组,当晚抓获主犯。
在历时两个月的调查取证工作后,聂庆明团伙近百人相继落网,该团伙敲诈勒索,寻衅滋事,故意伤害,非法持有枪支,组织容留卖淫。。。。。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随后由省纪委第三监察室主任通报工作组调查结果。闻山市市委书记魏杰在担任闻山市市长期间,收受当地煤老板贿赂,金额巨大;魏杰的儿子魏怀源伙同省三建闻山分公司经理李平,将拆迁再建一系列工程分包给聂庆明所有的闻山得利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以此牟利;闻山市市委常委,闻山市政法委书纪兼公安局局长汪建平在聂庆明团伙实施一系列犯罪行为时给予庇护和提供便利,收受贿赂,金额巨大。。。。。。。
老于主任接着又一一汇报了闻山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其他成员的情况。
在他抑扬顿挫的语调结束后,会议室里的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而巴思勤的表情反而平静下来。众人都明白这是书记发怒的前兆,干部队伍的建设与管理,是一把手的首要工作,巴思勤自上任伊始就狠抓反腐倡廉,但是在他治下,仍然出了这样恶劣的腐败案,一个县级市领导班子居然有三位常委问题严重,他也要一并承担责任的。
椭圆桌前的十多位常委以及会议室内散座的秘书们皆双唇紧闭,不发一言。巴思勤目光循序扫过桌上诸人,郑重说:“大家发表发表意见看法吧。”
会议室内依然鸦雀无声,组织部部长彭虞悄然观察梁福毅的表情,瞬时又收回目光。少顷,省纪委书记翟同喜咳嗽一声,率先开口说:“我的意见是事实俱在,可以对嫌疑人采取强硬措施,建议实施‘双规’。”
破堤之口一打开,其他人自然连声附和,“我同意。”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巴思勤默默注视梁福毅,对方抬起低垂的眼皮,良久后缓缓点头说:“同意”。
聂庆明一案在闻山市一审开庭这天,庆娣收到录取通知书。
于黑暗中潜行求索,遇波折愈固结梦想,逢巉岩而不馁不怠,孜孜渴求的就是这一把开启新生的钥匙。捧着那张薄薄的纸,她坐在沙发里时哭时笑。
情绪平复后她首先打电话给姜尚尧,对方像是在厂里,背景声嗡嗡的。不一会儿他去到安静处,听到好消息,尽管隔着近千里,仍能感觉到他唇边笑意,他说:“我知道你行。”
“又不是姜子牙,还会掐指一算。”笑了一阵,庆娣准备挂电话,“你忙吧。”
“等等,如果明天没太多事,我今天晚上赶过去。”异地恋实在令人懊恼,“等到消息再说。”
庆娣闻言柔声劝说:“别过来了,好好休息。我妹的店子过几天开张,我想着趁开学前回家看看她,这两天把手头的稿子赶完安排好时间就回去。”她明白姜尚尧此时此际内心的焦灼,聂二的案子正在开庭审理,虽说已成定局,但她相信在确知审判结果后,他更需要的是独处的时间。
多年的夙愿,他在那一方墓碑前长伏不起时许下的盟誓已然实现。聂二罪孽深重,逃不过一死,魏怀源已经被刑拘,想必也是几年的铁窗生涯。他应该会去羊牯岭坐一坐,对着那两张黑白小照,数一数悲凉往事。
“庆娣。”
“嗯?”
“有你真好,幸福得想笑。”
“傻气。”
同一时间,同样焦灼难耐的还有积沙围小院中的区德。
区德多年来未曾有过这般心浮气燥的感受,他在书房中踱步不止,又推开长窗,眺望后院撕栏外的河堤垂柳,时不时瞟一眼几上座钟,暗自揣测闻山市里法院内外的光景。
近四十年风云变幻,每一个生命的瞬息,俨若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一一重现,让他血流奔涌,呼吸困难。寂静的书房中,除却座钟指针的滴答,他似能听见心脏的擂鼓之声。
随后,有规律的敲门声盖过一切,在他脑中放大。
“进来。”
“德叔!”光耀站在门口。沉稳如他,今日也喜不自胜,难掩雀跃。
区德只看了一眼便迅速回头,深深注视河堤上的一株老柳,吸一口气,再度回首望向光耀,沉声问:“审判结果出来了?”
光耀弯起嘴角,“说是累犯,从重从严,德叔,聂二判了死刑。”
区德脑中轰然一声,喜到极致,反而有一种从巅峰狂坠而下的缺氧感。他眼前一黑,身形微晃,光耀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托住他手臂。
区德紧抓着光耀的手腕,数秒后他微微摆手,阻止了光耀扶他在沙发中坐下的举动。“消息确定无误?”他问。
“确定。法院门口被市里省里的电视台和报社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今晚想必新闻也会播放。不过德叔,听说聂二会上诉。”
“这是必然的。”区德沉吟着缓缓分析,“聂二一口咬出来那么多人,认罪态度良好,应该是存着希望等无期。不过,铁案如山,他机会实在渺茫。”
“德叔,那魏杰……”
区德忽而一笑,“光耀,有些事要从大局着眼。魏杰虽然被‘双规’,但是他的案子势必要拖后个半年几个月。如果两案同期审理,影响太大,波及面也太广。”
光耀频频点头,一副洗耳恭听、深受教诲的模样,但是德叔下一句话让他几乎露了痕迹。
德叔一瞬不瞬地逼视他,问:“丧狗在济东省?”
丧狗被姜尚尧偷偷运回济东,此时已经被拘捕,估计正在刑讯程序中,梁光耀心里有数,德叔沉浮多年,消息来路广泛。这句问话究竟单纯地只是表面意思,还是暗示他已经知道丧狗在济西转了一圈,颇费思量。
“徳叔,在聂二被抓以后,丧狗老家附近我加派了一倍人手监视,但是两个多月来压根不见丧狗行踪。另外有消息说他年前被邻省通缉,年后就被逮捕,这个消息我还没有进一步确认,不敢向您汇报。”
区德木无表情,在心中谨慎评估光耀诚恳慎重的语气。自聂二被捕,最初的激动与喜悦逐渐淡化后,两个多月来他心底间或浮出少许隐忧。这一丝忧虑萦绕心头,排遣不去,在方才得知聂二的审判结果后似乎更加浓厚了些许。
这是走过多年风雨培养出的一种本能,也是一种习惯。
事源石头行事太干净太完美,清夜扪心自问时,区德回忆那孩子出狱后的种种变化,每一步看似风险十足但步步稳当,每一个转折看似不可能但偏偏就让他一举把握住机会。
那一丝隐忧的根源是他内心深处的巨大恐惧,丧狗不死他所做的努力就是养虎为患。
“德叔?”光耀眼中一片关切。
区徳摇摇头,轻微的动作似用了千钧之力,他深吸一口气,眼前却一阵发黑,然后他徒劳地想抓住什么,人已经摔了下去。
区德重度昏迷,一番检查后直到当晚夜间才徐徐苏醒。他目光迷茫地从床边的四个人身上一一扫过,突然惊觉什么,大力按住床榻,强撑起半身。黑子连忙凑过去扶他,姜尚尧在旁边安抚说:“德叔你放心,小婶带小宝回去了,明早过来。”
区德凝视姜尚尧关切的眼睛,表情复杂,几许质疑几许无奈,最终他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躺下后再度陷入昏。
值班医生和护士进来忙乱了一阵,四人才鱼贯从病房里退出来。黑子捂脸坐在沙发角落,神态无助而颓丧。光耀用力拍拍他肩膀,随之坐下,姜尚尧和霸龙看黑子忍泪的模样,同时叹了口气。
德叔不过五十许,确诊为肝癌晚期,任谁也想不到。他将黑子视为己出,照拂教诲,三十年如一日,可想而知黑子此时心中之哀痛。
病房里一片死寂,在座四人垂首不语,各怀心事,皆陷入回忆之中。
电视新闻才播放了聂二戴着全套的手镣脚镣被押送着出入法院的镜头,眼见这辈子没了指望,紧跟着区德也进了医院,还不知这鬼门关能不能绕出来。闻山道上一时无数流言,有人说这两位冲撞了神灵:也有人说聂二就是被区德暗地里搞进去的,这是报应;又有人提起当年的于胖子,不胜欷殻就铩
黑子不分日夜地忙碌了几个月,稍微喘口气又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一班便泡在医院里陪护,无暇顾及与爱娣合伙的奶茶店即将开张。
开张这天,姜尚尧亲自驱车上原州,在机场接了庆娣回闻山,又在公安局门口接了黑子一同前往大兴路。
身为奶茶店店主之一,黑子浑然不知这一个多月来店子被爱娣折腾成什么样子,克制不住心中好奇,伸长了脖子望向窗外。
车正停在大兴路光明电影院门口马路的一侧,只见对面街络绎不绝的人流走到橙色的大招牌下便都止了步,也不知在围观什么,人头攒动,只隐约听见几个湥Т嗟呐掀鹄春白攀裁纯诤牛拱樽排氖终频呐九旧
六月底正是中小学放暑假的开始,街上不少学生棋样的人听见这头热闹便往里凑,围观人群越来越拥堵,口哨声鼓掌声此起彼伏。
黑子大皱眉头,“好好做生意就是,这在干吗呢?人多了挤出亊怎么办?”
他是职业习惯,从安全角度出发,庆娣但笑不语,只遥望那群人,希望在其中找到妹妹身影。姜尚尧斜兄弟一眼,“你懂什么?开张头一天热闹热闹,既得个好彩头又给人留个好印象,下回还愿意来。做生意爱娣有一手,你等会儿省省,别指手画脚的,外行领导内行。”
黑子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唯有转头继续望向窗外,这时候对面传来一阵整齐而响亮的巴掌声,又有几个女孩高声喊说:“深爱的奶茶,yeah! ”
随着鼓掌声顿止,围观众人渐渐敝开,有的拿着宣传单站在原地细看,有的携手直接进了店门。三人这时才看见爱娣,和店员们穿着一样的白色连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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