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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帝疆风云录-第7章

小说: 帝疆风云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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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诗淡然道:“也没什么,各人的立场不同。”



“对,这跟你不能拦我一样。”



“对。”



“无论如何,我总算先告诉了你。”



“谢谢姑娘,姑娘做的已经很够了。”



“不必等十年以后了,现在我就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了。”



李诗没说话。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李诗道:“姑娘走好……”



罗梅影没等李诗说完,头一低,站起来去开了门,门一开,她闪出去,人就不见了。



留下了一阵香风,跟一阵明灭不定的灯光。



李诗坐在那儿一动没动。



罗梅影走了,相信是带着伤心跟断肠。



李诗文何尝好受?



罗梅影为的是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他又为什么?



但是,李诗无怨也无悔,他只是觉得很难过!



今夜,恐怕要失眠了。



皇上从朝上回宫了,他到了御书房。



刚坐定,万顺和趋前道:“万岁爷,您宣召了玉贝勒?”



皇上只“嗯!”了一声。



“您怎么会……”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进宫来了么?”



“已经候旨多时了。”



“叫他觐见。”



“喳!”万顺和转身向外:“皇上有旨,贝勒纪玉觐见。”



外头响起几声传呼,很快,轻捷步履声传了过来,由远而近,及门而止,随即门外响起玉贝勒的话声,比以前低沉:“奴才纪玉,奉旨觐见。”



万顺和没好气:“进来。”



玉贝勒低头进来,样子没变,只是从身躯看瘦了些,他书桌前跪倒在地:



“奴才纪玉,恭请圣安。”



皇上脸上没表情:“起来回话。”



“谢皇上恩典!”



玉贝勒站了起来,低头哈腰退立一旁,相当年那位皇帝他也没这样,看来他现在是改多了,收敛多了。



皇上道:“这是你出来以后,头一次觐见。”



“是!”纪玉低着头道:“皇恩浩荡!”



“像你这种情形,能活命已经是异数,还有机会觐见,应该更是奇迹。”



玉贝勒立即趴伏在地:“奴才知道,奴才该死,奴才该肝脑涂地也不足为报。”



“我索性再给你一个奇迹,我还让你统领京城禁卫。”



玉贝勒一怔,猛抬头,他看见的是皇上一张肃穆的脸,万顺和也一怔,急望皇上,皇上召见玉贝勒他都不以为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让玉贝勒官复原职,他忍不住,想说话。



皇上似乎知道,向着他一抬手:“万顺和,不许说话。”



万顺和低下了头,硬没敢吭声。



玉贝勒突然哭了,磕头如捣蒜,嘴里一直说,可就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人到了这时候,大概都会这样。



也难怪,命已经是捡回来了,更那堪这么多奇迹异数,玉贝勒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只听皇上道:“起来回话。”



玉贝勒像没听见,仍在磕头仍在说。



“纪玉。”



玉贝勒似乎已经歇斯底理了,仍没听见。



皇上皱了眉:“万顺和,叫他起来。”



“是!”万顺和忙走到玉贝勒身边,大声道:“贝勒爷,万岁爷叫你起来。”



这回玉贝勒听见了,机伶一颤,倏然而醒,抬眼见万顺和:



“呃?万总管。”



万顺和有点轻蔑,有点不耐烦,甚至有点厌恶:“皇上有旨,叫您起来。”



玉贝勒忙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遵旨。”



他起来了,仍然重予哈腰恭立。



万顺和翻了他一眼,退了回去。



皇上道:“我不多说了,往后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



“是、是,奴才知道,奴才知道。”



“还有件事,我要让你知道一下。”



“是,皇上明示。”



“这件事本来我是要告诉肃王的,可是肃王禁锢‘宗人府’,长兄比父,我只有告诉你了。”



“是!”



既然“长兄比父”,那当然是有关小妹纪翠的事了,玉贝勒到这儿当然明白了。



“我想做主,把她许给西郊李家后人李诗。”



皇上真是只是知会他一声而已,因为皇上根本没问他意见。



玉贝勒当然不可能有意见,不敢有,可是他没想到是为这件事,为什么没想到,因为他认为就算是皇上,也不敢公然做出有违祖宗家法,有违大清皇律的事,所以他怔了一怔,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只听皇上又道:“你是不是顾虑家法跟皇律?”



玉贝勒定了定神,忙道:“是!”



“我召纪翠进宫问过她,她愿意放弃她的一切,成为庶民,而且西郊李家也不是普通人家,有我做主,你就不必再顾虑什么了。”



“是!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这是到了这时候,玉贝勒唯一能说,该说的一句话。



“好了,你回去告诉纪翠一声,等我召见过李诗之后就办事,你们不必张罗什么,我交内务府办。”



“是,谢皇上恩典,奴才告退。”



玉贝勒一礼,低头哈腰,退着往外去,不只是退三步,一直退到了门边,又一礼,这才转身出去。



万顺和望着门哼一声:“做梦他也梦不到,一定是喜出望外,心花怒放,又神气了。”



只听皇上道:“那一定,可是又神气却未必,从今后他会知道小心谨慎的。”



万顺和转过脸来道:“万岁爷,您怎么能……”



“万顺和,我做事也要你管!”



“奴才不敢!”万顺和忙道:“奴才天胆也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你放心,我做事有我做事的道理,我做事有我做事的把握,纪玉是个人才,闲置了可惜,何况现在我需要这种人才。”



“可是……”



“你也放心,经过这次教训,他绝对比以前好用。”



“奴才是怕万——……”



“刚不跟你说过么,我做事有我做事的把握,就算有个万一,在这几年之间,我有制他的人。”



“要是过了这几年呢?”



“他能老老实实的过这几年,以后也就不会怎么样了,况且几年之后也又是一个局面了,我还能制不了他。”



小小年纪,居然如此,万顺和是既惊喜又敬佩,道:“万岁爷,您真……奴才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皇上淡淡一笑,没说话。



“只是……”万顺和忽转话锋:“刚才您看他那穷囊样儿,就那么点出息,堪大用么?”



“领京城禁卫,他还是得听命于人,不是辅佐,不算大用,也就是因为他只这么点出息,所以我料他不敢再有贰心,只要我恩威并施,担保他忠心耿耿。”



“万岁爷,奴才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等李侠士进宫来吧!”



要等李诗来见了。



万顺和忙道:“万岁爷,奴才跟李爷说好了,等万岁爷要见他,奴才就派人去接。”



“怎么你跟他说好了,等我要见他,你再派人去接?昨天我临去见太后的时候,不是叫他进宫来了么?”



“万岁爷只说有话明儿个再说,他不知道万岁爷是随口说说,还是真召他进宫。”



“李侠士做事太谨慎了,既然这样,你就快派人接他去吧。”



“奴才遵旨!”



万顺和一礼,忙向外去了。



玉贝勒回到了“肃王府”,没有以前的一声声传呼“贝勒爷回府”、贝勒爷回府”了。



现在,玉贝勒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恢复旧日的规矩了,可是没有,他没吭一声,只匆匆的奔向了后院。



堂屋里,他见着了贾姑娘,现在堂屋只贾姑娘一个人住了,显得冷清。



可是这会儿不冷清了,贾姑娘焦急的等着玉贝勒,玉贝勒则是飞也似的扑了进来。



“贝勒爷,皇上召见,什么事?”



“贾姑娘,喜事儿,大喜事儿……”



“呃,喜事儿……”



贾姑娘心里先那么一松。



“您猜猜看是什么喜事儿。”



“我猜不着,你快说吧,让我也高兴高兴。”



她还是真猜不着。



“我复了原职,皇上让我再统领京城禁卫。”



贾姑娘一怔,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玉贝勒忙点头。



“贝勒爷,你没有骗我吧?”



贾姑娘也知道这话问得可笑,这是什么事,怎么能骗人,可是她还是问了。



“没有,这种事怎么能骗您,又怎么敢……”



贾姑娘突然哭了:“这怎么会,这怎么会……”



她砰然跪下地,往外磕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嘴里这么说,她心里分外想着一个人,她以为也该谢这个人。



其实,也不能说不对,要不是这个人,玉贝勒绝不可能有今天。



玉贝勒很感动,他从贾姑娘那儿体会到,贾姑娘为他的心,他上前扶起了贾姑娘,两眼也涌了泪。



贾姑娘站起来,流着泪望着他:“怎么会,怎么会……”



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也想不透。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不,我知道,皇上仁德,宽怀大度……”



“恐怕也因为贝勒爷你是个可用的大才。”



玉贝勒没说话,没敢说什么,他真跟以前不一样了,收敛了,谨慎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你一个机会,想都不敢想的一个机会,可要好好把握。”



“我知道。”



说着,贾姑娘又哭了。



玉贝勒忽然吸了一口气:“贾姑娘,还有件事儿……”



贾姑娘泪眼望玉贝勒:“还有什么事儿?”



“说起来,也算件喜事儿。”



贾姑娘脸上有了惊喜神色:“还有喜事儿?”



玉贝勒缓缓道:“皇上做主,把纪翠许给了那个李豪。”



贾姑娘一怔,而且是猛一怔,这消息,对她来说,未必新鲜,可是她没想到皇上会做这个主。



可是,很快的她就定过了神:“皇上当面告诉你的?”



玉贝勒点了点头。



“既然是皇上做主,恐怕事已成了定局,别人也说不上话了。”



“应该是了。”



“皇上就不顾虑皇律跟家法?”



“皇上说,他召见过纪翠,纪翠愿意放弃一切,甘为庶民,这就好办多了。”



“格格真有决心。”



“皇上也说,李豪是西郊李家后人,也不会辱没‘肃王府’,委屈纪翠。”



贾姑娘沉默了一下:“贝勒爷你觉得怎么样?”



“就像刚才您说的,既然是皇上做主,别人还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



“这是在家里,只贝勒爷跟我,说说何妨!”



玉贝勒沉默了一下:“我觉得像是挨了一耳光。”



“怎么说?”



“我败了,‘肃王府’垮了,就因为他,到头来我还得把妹妹嫁给他。”



贾姑娘心头为之震动,她知道,玉贝勒对那位李诗,丝毫没有感恩的心,反之,倒有点怨恨,当然,那是因为玉贝勒他不知道那这李诗是他的一母同胞亲兄长。也不知道他能侥幸保命,全是那位李诗的力保,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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