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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帝疆风云录-第42章

小说: 帝疆风云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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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位大公主走了以后,李诗等于是没再睡,他心里的事更多了,坐着想事,一直想到了天亮。



天已经亮了,他想的事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太乱了。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外头有人来了,紧接着,楚云秋的话声在外头响起:



“少主起来了么?”



李诗没想到会是楚云秋,微一怔,忙道:“恩叔!”



门开了,楚云秋进来了。



李诗忙下了炕:“恩叔这么早。”



“我一夜没能合眼,想的都是眼前事,恐怕少主也没睡好。”楚云秋道。



“我还好。”李诗并没有多说什么。



“昨夜大公主是不是来了。”



李诗目光一凝:“恩叔知道。”



“我知道,事实上我刚才来的时候,也碰见了她。”



“恩叔也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



“不错!”楚云秋微点头。



“恩叔为什么不拦她?”



“她奉娘娘之命,我不能拦她。”



“平西王府’的人居然用这种手法,可见……”



“少主,”楚云秋截了口:“这种手法并没有什么,这种事本来就是不择手段的,想当初满虏为了拢络洪承畴,不也是利用女色?”



这是实情,李诗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只是洪承畴大不如少主。”



李诗仍然没好说什么。



“少主让她空手而回,无以覆命。”



李诗说了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么,我今天来听少主的消息,恐怕也是白来。”



“还要请恩叔原谅。”



“少主一点也不考虑了。”



“恩叔知我,应能谅我。”



“我为少主的决定深感遗憾。”



“恩叔……”



“少主恐怕没有多想。”



“我不知道恩叔何指?”



“少主既然不肯收手不管,恐怕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我知道‘平西王府’的人一定会不惜一切,非除去我不可。”



“那是一定的,不过他们也很明白,想除去少主,那很不容易,其实我所说的唯一一条路,并不是指这!”



“那恩叔是指……”



“由于立场的不同,少主跟我势将恩断义绝,如同敌人。”



李诗心头——震,惊声道:“恩叔……”



“少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怎么敢跟恩叔恩断义绝,视恩叔如敌人。”



“少主,我也不愿意,无如情势所逼,就是少主不拿我当敌人,我也非拿少主当敌人不可。”



“恩叔……”



“只有一个办法,少主跟我,总要有一个置身于这件事之外。”



李诗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楚云秋道:“可是我知道,我无法置身事外,要少主置身事外,那更是不可能。”



李诗颤声叫:“恩叔……”



“无论如何,少主必须作一决定。”



李诗忍着内心的痛楚:“恩叔为什么不能置身事外。”



“第一,我认为我做的对,不愿意置身事外,第二,我已经是身不由己,不能置身事外了。”



“前者我懂,后者……”



楚云秋脸上掠过一种奇异的表情:“少主,现在的楚云秋,已经不是以前的楚云秋了。”



李诗本来就觉得如此,可是他不便说,现在楚云秋自己说出来了,他道:



“恩叔,为什么?”



楚云秋脸上又掠过一种奇异表情:“不瞒少主,我这后半生已经是那位娘娘的了。”



李诗心头震动,道:“恩叔,这是……”



“孽!”楚云秋接口道。



“敢是她们用了什么手段……”



“不,不能这么说,是我自愿的……”



“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说这是孽,或许我前生欠她的。”



“可是,恩姨……”



楚云秋唇边掠过一丝然苦笑.意:“少主,她今在何处?”



李诗知道,可是他不能说,一旦说出他那位恩姨,势必牵扯出他的同胞兄弟书儿。



他那位恩姨,因为已成他人妇,所以不能见他位恩叔,而如今他这位恩叔竟然也——



这不演变成当年分散的一对爱侣,永远不能相见了么。



怎么会这样?



是谁让他们这样。



难道是天意!



要真是天意,天意也太残酷了。



李诗强忍心中悲痛:“恩叔……”



“少主,不要再说了。”楚云秋道:“说什么都迟了,说什么也都无补于事了,少主只有一个选择,是管,还是不管。”



“恩叔何忍逼我。”



“我不是逼少主,我也不敢,这是情势,情势如此,应该说,少主跟我都是为情势所迫。”



李诗的心都快淌血了:“恩叔这是何苦。”



“少主,我话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李诗几乎是嘶叫:“恩叔,您叫我怎么能跟您为敌……”



“少主不跟我为敌,我却不能不跟少主为敌。”



“恩叔……”



“少主,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今后你无法阻止‘平西王府’在这一带的任何活动。”



李诗心头再震:“恩叔……”



“如果少主现在下不了手,等日后相遇再下手也可以,从现在到下次再相遇,其间定然有些时间,少主不妨利用这些时间再作三思,我告辞了。”



他一欠身,转身要走。



李诗忙叫:“恩叔……”



楚云秋回过身来:“少主,您我都别无选择。”



李诗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楚云秋转身又要走,可是忽然他又回过身来:“少主,您要认清一点,以前的楚云秋已经死了,当他找到他当年爱侣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李诗一怔:“恩叔已经找到了恩姨?”



“少主,我不知道您是真不知道,还是有顾虑不肯告诉我,‘肃王府’的那位贾姑娘,她瞒得了别人,又怎么瞒得了我。”



李诗心头大震:“恩叔,您知道……”



“我说过,她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恩叔,别怪恩姨,她有她的不得已。”



“我不会怪她,我也知道她的不得已,少主,事既至此,楚云秋还有什么好活的,所以他死了,他把以前的一切,都带进了土里。”



李诗几几乎悲痛呻吟:“恩叔……”



“少主,天意如此,造化弄人,什么都不必说了,我走了,请记住,再相遇时,少主不杀我,便无法阻止‘平西王府’的行动。”



他转身开门行了出去。



李诗没动,也没再说话,看着楚去秋行了出去。



楚云秋出去了,他砰然一声坐回了炕上。



他心里不只是更乱,简直痛如刀割。



他怎么能跟这位恩叔为敌,又怎么能杀这位恩叔?



可是,不这样他就无法拦阻“平西王府”的行动。



那么,他能收手不管么?



不能,他做不到。



那么,他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李诗他想哭,他哭不出来,他也想大叫几声,可是他也叫不出来!



他只能怪天,苍天太残酷了!



就在这时候,忽听一个甜美,轻柔话声传了过来:“奉知主人,我进来了。”



李诗忙定神一看,罗梅影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内。



看来人阳因为悲痛而疏神,没有听见罗梅影的到来。



疏神,有时候会致命。



可是像李诗这种情形,他又怎么能够不疏神!



李诗忙站了起来:“罗姑娘。”



罗梅影袅袅走了过来,关怀的望着李诗:“不要难过了,我知道说了也没用,可是我还是要说。”



“姑娘都听见了。”



“我早就来了,就因为发现你有客人,所以没来打扰。”



李诗没说话,抬手让罗梅影坐,两个人都坐下了,李诗道:



“伙计还没有送茶水来。”



罗梅影道:“别跟我客气了。”



李诗没说话,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罗梅影看了看他:“他是‘平西王府’的人?”



李诗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是的!”



“你怎么会认识‘平西王府’的人?”



“他原本不是‘平西王府’的人。”



“听说话,你跟这些人渊源非浅。”



李诗又迟疑了一下,他把他跟楚云秋的关系,告诉了罗梅影,只没提他恩姨跟兄弟书儿。



静静听毕,罗梅影关怀的眼神更浓:“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你为难了。”



李诗没说话,脸上闪过了一丝抽搐。



“他又为什么会进入‘平西王府’?”



“不知道!”李诗微摇头。



“你不该少知道,以我看,他进入‘平西王府’,应该是在他最失意的时候。”



李诗目光一凝:“姑娘听见……”



罗梅影道:“你所说的恩姨是谁?”



“原是他的爱侣,当年我家破人亡的时候,他为护着我突围,因而他们两位失散了。”



“前不久又在京里重逢了?”



“不错!”



“可是有了大变化,你那位恩姨不认他了?”



“不错!”



“当时他没有说破,他是在失意的时候离开了你,离开了京里,当然也是在失意的时候进了‘平西王府’。”



李诗点了头:“姑娘说的不,应该是这样。”



“人在失意的时候,最容易为人所乘,恐怕也就是因为那时候的某些事,使他今天说,他的后半辈子已经是那位娘娘的了,也使他所以说,他跟那位娘娘之间,是孽。”



李诗心头震动:“姑娘听见了不少。”



“我无意窃听你们谈话。”罗梅影道。



“我知道!”李诗道:“照这么看,我恩叔当初是为那个娘娘所乘,今日是为那个娘娘所制。”



“你是个聪明人。”罗梅影道:“应该知道,所乘、所制,不见得全是坏,像你那位恩叔,在失意的时候最是脆经,最需要慰藉,如果那位娘娘在那时候乘虚而人,你能说那是坏么,如果说你恩叔从此要在道义上对她负责任,这也是一种‘所制’,这也不能说是坏,是不是。”



李诗点头道:“我明白了,只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了。”



“这就要问你那位恩叔了。”



李诗目光一凝:“这好问么?”



“恐怕你必须问,必须弄清楚。”



“怎么?”



“咱们希望我说的‘所乘’,‘所制’都是坏的,那样才有希望让你那位恩叔离开‘平西王府’。”



“让我恩叔离开‘平西王府’。”



“公是公,私是私,于公,你可以跟他为敌,但是你绝不能伤害他,更不能杀他,因为他毕竟是你的恩叔,可是他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非你杀了他,否则你无法阻止他们的行动,所以你唯一的办法,只有让他置身事外。”



“可是他说过,他不能置身事外的原因,不只是因为那位娘娘,也是因为他认为吴三桂无私无我。”



“我刚说过,你是个聪明人,像你我这种年轻人都知道,吴三桂是为一己之私,像他那种老于经验历练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李诗呆了一呆:“姑娘是说,他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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