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迷途 作者:无缺-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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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的话不见得是真的,真的话不见得说出口。”张剑淡淡的说,“我们的生活不是空中楼阁,我们爱的只可能是天天跟我们实实在在接触的人,不可能是什么幻想中完美无缺的金发帅哥。”
“可是她说她想毕业后留在美国工作、生活,不想再回中国了。”
“她又没去过美国,怎么就知道喜欢美国超过上海?其实我跟你说真的,在异国他乡生活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容易成为文化的夹心人,找不到归属感。还有,跟老外帅哥结婚,听起来很美,其实从小生长环境不一样,沟通起来很难的。你想想,单单从小看的电影都不一样这一项,就足够让两人鸡同鸭讲。更何况,陆佩瑶又是那么挑剔的一个人,要求多多,想满足她,谈何容易。”
张剑拍拍唐明顺肩膀:“唐哥,你是最适合她的男人,跟她结婚吧,给她一个幸福的机会,给你自己一个幸福的机会。”
唐明顺苦笑:“你的意思是说,给她一个如果离婚会觉得很幸福的机会么。”
作者有话要说:
、签证
陆佩瑶考完后几天后就收到了电话面试的通知,张剑特意为陆佩瑶请了几天假,狂练她口语和听力,陆佩瑶两只大眼珠子像青蛙似鼓出来,直勾勾的瞪着天花板,把自己的简历、还有可能问的问题,死背了下来。
电话面试倒是顺利过了,收到正式offer(录取通知书)后,刘行泉来找张剑爸爸张明端,委婉的明示,希望他能为陆佩瑶读MBA出资,委婉的暗示,有比自己更高级别的高官希望如此,名字就不提了。张明端啥也没问,利落的在资金担保上签了字。
签证那天,三个男人在大使馆外面等她,两小时后,陆佩瑶面有惭色的从里面出来。
张剑心头一凉:“怎么,被拒了。”
陆佩瑶红着脸说:“不是。通过了。不过,我没脸去拯救美帝国人民了,太丢人了。”
“咋回事?”三个男人一起问。
“我……哎,那个签证官是个金发碧眼的大帅哥,身高估计有一米九十,穿了件笔挺的浅蓝色的衬衫,肌肉在下面鼓鼓的,站在玻璃隔板后面冲我微微一笑,眼睛像深蓝的大海在阳光下闪烁,他张嘴对我说了句‘Good morning’(早上好),完全是那种性感的男磁音,我口水就上来了,脑子就短路了。”
“然后他开口问了我第一个问题,‘Where do you live’(你住哪),哎,我小学白上了,我居然没听懂。我只得硬着头皮说‘Pardon me’(对不起,我没听清楚,请重复)。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蓝眼睛像无底深渊,我觉得我要淹死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回我听懂了,差点回答说‘How about your home’(我住你家怎么样)。于是我强做冷酷状,淡定的回答的一句‘Shanghai’(上海)。”
“他随便的问了我第二个问题‘Which month is your favorite month in Shanghai’(哪个月是上海你最喜欢的月份?),我发现我又悲剧了,因为我又没听懂,于是我大义凛然的回答‘I live Shanghai for 24 years’(我在上海生活了24年),那个签证官怜悯的看了我一眼,我脸皮实在太厚了——我冲他抛了个媚眼。”
“于是签证官又重复了一遍。这回我听懂了,随机的回答了一句‘July’(七月),签证官已经低下头去打算签字了,随口说了句‘It’s hot’(七月天很热)。忽然我脑抽了,我说了一句‘It’s cool。There are so many hot boys and hot girls in the street。’(直译是七月份天很冷,意译是:七月份很酷。因为有这么多身材火爆的男女在大街上)。”
“签证官抬起头来,又那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Interesting’(你的话很有趣)。我脑子嗡嗡做响,interesting,interesting,ting,ting,ting……哎,我真是太给咱们中国留学生长脸了。我想我大概没资格去见美国人民了。然后,他告诉我,签过了……”
郑斌没听懂那几句洋文,当下闷声不响。张剑跟唐明顺面面相觑,然后两人都无限钦佩的深深看了陆佩瑶一眼。
陆佩瑶要去哈佛读MBA,并且张剑爸爸张明端做经济担保的事情整个银行传得沸沸扬扬,看来这回陆佩瑶终于能嫁进豪门了。
最终连唐明顺他妈都听说了,问儿子:“那个陆佩瑶现在是张剑女朋友了?”
唐明顺摇摇头:“他们没关系。”
“那她跟你?”
“也没关系。”唐明顺神情抑郁。
杨易芳看看儿子,以为是因为陆佩瑶要出国的缘故,有点可怜儿子了:“嗯,市府这个周末工会组织活动,让大家带家眷去郊外的高尔夫球场度周末,你爸去,我也去,你要不要请这个陆佩瑶一起去。”
唐明顺不屑:“七月份顶着大太阳打高尔夫球,也只有爸爸这样的老古董才去。”
“谁说的,高尔夫球场那里温度要比市里低好几度,你爸说几乎大家都去了,房间都定满了。你去问问那个陆佩瑶,没问过你咋知道人家不想去。她那天在医院里喂你吃东西的样子,我看她会去。”
“自作多情。”唐明顺小声嘀咕。
“我看不是,顺顺,妈是女人,女人看女人比男人看女人准。我看她看你的眼神跟看那个张剑的眼神不一样。”
唐明顺心想:你知道个屁。那你说她看郑斌又是啥眼神?
在杨易芳的炮轰下,唐明顺只得去找陆佩瑶,问她愿不愿意去。
陆佩瑶心中一动:“市府人都去么?”
“我妈这么说的,反正公款消费,不去白不去。”
“嗯,那我岂不是也可以在投靠美帝国主义前,最后占一次咱们社会主义大家庭的光?”陆佩瑶笑着说。
她有一个多月没见孟达了,只在签完证后,给他发过一个短信,孟达回:就此展鹏程,万里渺层云。
却没再邀她共度良宵。
陆佩瑶心中痛苦,两人在一起同居了三个月,近距离的接触,陆佩瑶才真正感觉到孟达有多高贵,有多深邃,忽然分离,陆佩瑶是相思入骨,夜夜孤枕难眠:难道你真再不愿见我了吗?连我离开前最后的诀别都不给我一个。
陆佩瑶一口答应跟他去度周末,唐明顺反而呆了一呆,市府里很多人都是看他长大的,这么带着去,别人肯定是当他正式女友了。唐明顺心头感觉怪异,不知是喜是忧。
杨易芳大获全胜,十分得意:“我就说嘛,她喜欢的是你。儿子啊,好好鼓鼓劲,把小陆娶回家。”
杨易芳最初听说儿子为了陆佩瑶跟张剑争风吃醋,腿上都受了枪伤时,对陆佩瑶相当有看法:这女孩想必轻浮。但是现在知道陆佩瑶要去上哈佛商学院,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两个男人为一个女孩决斗,说明这女孩确实是优秀。
唐明顺却是心中有苦没地方说,只好去跟张剑说。现在凡跟陆佩瑶有关的,他都跟张剑说,张剑如今是他最深的知己,最热情的支持者。郑斌自然也跟着一起听着,不过每次都面无表情。
唐明顺周六早晨6点就到陆佩瑶家楼下来接她。陆佩瑶特意打扮过,穿着一套白色镶红滚边的耐克运动短袖衫裙,头上戴着无顶的球帽,栗色长发束了条马尾,从球帽后甩下,下面是白色运动长袜,镶红边的白色耐克跑鞋。皮肤雪白,身材健美,双腿修长,一脸的青春明艳,唐明顺看着她直发呆。
陆佩瑶不好意思了,伸手打了他一下:“干嘛呢。没见过似的。”
唐明顺喃喃说:“怎么会,你没穿我都见过。”想着下个月就要远隔重洋,心里一阵剧痛,更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到了高尔夫球场却发现有个麻烦,原来唐秘书长没想到儿子会带女朋友来,只要了两个房间。不过也不碍事,工会干事说马上去前台多订个房间,干事说完走掉了,一面心里想:装什么装啊,谁不知道你儿子没得艾滋就算个奇迹,哎,浪费一个房间。
唐明顺把陆佩瑶介绍给市府里的人,介绍来介绍去,两人都多少有点进入角色,唐明顺不知不觉中一只手搂上了陆佩瑶的腰,两人靠在了一起。
介绍了一圈,唐明顺把陆佩瑶带到草坪上,开始教她打高尔夫。陆佩瑶是一点不会,唐明顺自己水平也不咋的,于是陆佩瑶第一杆打空,第二杆刮起一捧带青草的黑土,第三杆倒是打到球了,歪歪斜斜飞出去,满草坪乱滚。两人追着那球,一杆一杆打过去。
唐明顺眼睛里都是陆佩瑶眼光下明媚的笑容,心里说:我要好好记住她今天的容颜,可能今生永远不会再见了。翠华一去寂无踪,云淡风轻中。
唐明顺忽然感觉到自己眼中有泪,也许是被风吹进了沙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机会
陆佩瑶再次半弓着身体,把杆子晃来晃去。唐明顺批评:“姿势又不对了,腿不要曲嘛。”站在她身后,两人胸背贴在一起,唐明顺双臂前伸,握住了陆佩瑶的双手,这么一来类似于从后面把陆佩瑶抱在怀里。两人都不动了,五月江南微热的风吹着,唐明顺的鼻息吹动了陆佩瑶的鬓发,陆佩瑶闻到了唐明顺身体的气息。两人不由的忘记了动作,姿势凝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尔夫球凌空飞来,撞在草坪上,然后弹了起来,重重的击在陆佩瑶小腿上。陆佩瑶大叫一声,向后倒去。
唐明顺吃惊,急忙搂紧她:“怎么了?”
陆佩瑶痛得一时话都说不出来。唐明顺赶紧让她坐倒在草坪上,查看她伤势。高尔夫球这么飞过来,很容易把人打骨折,好在这个球已经在地上撞了一下了,只是个反弹之势,而且又被陆佩瑶的厚袜子隔了一下,消了点力度。
唐明顺小心的把陆佩瑶的袜子卷下来,小腿正面皮肤有点扁,白白的,过了两秒,开始出血,立即变成一大块乌青,鼓起了一个大包,中心部位发黑发红。
唐明顺紧张:“不会伤到骨头吧?”
陆佩瑶咬着牙,无法开口,过了会,第一阵痛过去了:“没,就起了点乌青,幸亏没打到头部。”
唐明顺把她鞋袜都脱下来,握着她的腿,跪在地上仔细观察,出血已经停止了,乌青块大约碗口大。唐明顺松了口气。陆佩瑶见他担心,柔声说:“已经不疼了,等会用冰块敷一下,明天再用热毛巾捂捂,很快就会消肿的。”
唐明顺看着她的白皙纤巧的脚,粉红色透明的脚趾甲,忽然低头在脚背上亲了一下,陆佩瑶大窘:“臭脚丫子有什么好亲的。”
唐明顺皱起眉头:“啊呀,臭死了,臭死了。补偿我一下。”手一伸搂住了陆佩瑶的腰,吻在她唇上。
两人脑子都有点混乱,他们的唇有多久没相触了,上一次他们深吻,是多久前的事?有没一个世纪?现在是真的吗?是不是又是幻觉。
陆佩瑶坐在草地上,唐明顺跪在她两腿之间,双手搂着陆佩瑶。两人先浅吻了一会,唐明顺身体后退一点,两人嘴唇分开了,唐明顺低头看陆佩瑶,两人的眼睛里都有受伤的表情,互相凝视几秒,唐明顺再次吻了下去,两人眼睛闭着,舌头纠缠着,越搂越紧,越吻越深。
忽然有声音响起:“这里两个球,一个是我们的吧。”
两人大吃一惊,唐明顺手一松,陆佩瑶“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两人抬眼一看,走过来好几个人,孟达和唐明顺父母都在,顿时十分狼狈。
陆佩瑶小心的抬眼观察着孟达脸色,孟达面带笑容,眼睛里似乎还隐隐有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