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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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尊敬灰飞烟灭,撕破脸皮的关系如履薄冰。只是她不后悔刚才的举动,她不容许这世上有人辱她父母一丝一毫。闭了闭眼,将刚才的愤怒讥讽完全深藏。理了理身上的着装,唇角上扬起一个喜出望外的微笑。
她不知道他们的路是否还能继续下去,不知道两人的关系是否可以继续维持不变,也不知道将来他会在爱人和母亲之间如何抉择。让他面临抉择,从来就不是她所愿。不管如何,她却也不愿让他担心。
关以谦和关智超早已回到客厅,而甘姒虞也静静坐在沙发上,只是偶尔的与关智超攀谈几句。关以谦一见到萧染宁,缓步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关切的询问道:“没事吧?”
见她点点头,配上那副灿烂到足以让天地失色的笑容,只是有些强颜欢笑。那笑容看的他心里疼痛百倍,却依旧不动声色的拉起她,浅浅笑道:“没事就好。”
“爸,我和阿宁回去了。”关以谦迳自交待了一句,也没有问万连茵不在场的缘由,也没有看甘姒虞一眼。
“顺便也等等小虞吧,夜深了,她一个人开车也不安全。”关智超眉头一皱,只觉事情愈发难以估计,不赞同他和萧染宁在一起,却也拿他没辙,只好硬生生的将甘姒虞踢进两人的中间。
关以谦拉着萧染宁转身离去,闻言,也没有回头,只是冷淡的说道:“既然知道不安全,那就不该如此。”
甘姒虞沉默不语,心底也因他的话更加抽痛。含沙射影的话,话中有话,她不是听不出。既然知道晚上不安全,那么她便应该及早抽身离开,而不是死赖着硬是要等他一起。既然知道强扭的瓜不甜,那么她便不应该越陷越深,不应该一意孤行的坚持己心,硬是将他的拒绝全数吞入腹中。
只是人心难以名状,越是想要百般掌握的事,越是难以控制。诚如她,要怎么不去喜欢他。如今谈放弃,谁来教她。她将盘旋在心底的念头稍稍摒弃,对着关智超露出一个温婉笑意,“关伯伯,就让阿谦他们回去先吧,我开车会注意安全的。”
关智超微眯起眼,对她的这般善解人意有着更进一步的欣赏和喜爱。
随着关智超的离开,整座别墅周边寂静如水,黝黑的夜空挂着几颗繁星,别墅周围有着明亮的路灯,使得周围亮如白昼。萧染宁一句话也未说,任由他牵着她,即使她闭着眼睛不看路,她都相信他能把她安全带到目的地。
三人来到车库,甘姒虞在关以谦两人即将要上车前,缓缓的开口说道:“希望你们真能经得起考验。”随后打开车门进入驾驶座,率先消失在了夜星稀疏的黑夜里。
这句话,算是给他们两人一个机会,也算是一个断了她念想的压力。如果真能经得起现实磨难的考验,那么她即使痛到万分,她也愿意祝福。若是不能,那她只好死死抓住绝不放弃。
而那句话也如魔咒般烙在了萧染宁心上。两人回到小区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她紧抿着红唇,凝眸直视着他,站定在他面前,轻声道:“不想知道我和你妈妈谈了些什么吗?”
关以谦拥她入怀,指尖穿插过她的发,带起阵阵幽香清雅。“想。”想起了她强颜欢笑的苦涩,心底也如同聚集了所有酸甜苦辣,那般的五味杂陈。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的母亲,他已经习惯了。
萧染宁启唇轻笑,努力摆出一副喜上眉梢的神情,对上他漆黑似墨的眸子,眸中倒映着她此时欢颜毕露的模样,她不自觉的抚上他的眉眼,眸中只他一人,英华内敛,清雅逸仙。环住他的腰肢,将头搁在他的胸口,语气故作轻快,笑道:“你妈妈没对我说什么,只是让我好好珍惜你。”
“嗯。那你可得好好抓紧了,不然以后只怕没机会了。”他沉声应着。只将她揽得更紧了些。彼此的沉默,彼此间气流已经在微微改变,只是两人都心知肚明。明明是拙劣的演技,蹩脚的谎言,两人却如同置身事外,观赏着这一出难以招架的小丑戏。
萧染宁不敢吭声,她怕她一出声就会暴露心底的情绪。想要问的话始终没有问出口,良久,她微微叹息一声,从他怀里挣扎着退出,笑道:“晚了,我给你放洗澡水。”
关以谦望着她那抹瘦弱的身子消失在眼前,唇瓣抿得紧紧地。夜色苍凉,寒冬彻骨,苍凉寒霜的月华映照在他只身孤影的侧面,淡淡的哀伤无力更显寂寥孤寒。
卧室里漆黑一片,只有点点光火透进窗户,光影投在地上又是一片斑驳。萧染宁闻着耳边传来有节律性的呼吸声,微弱不张扬,就如同他的人一般。她枕在他的手臂上,侧身被他紧拥入怀。他睡得安稳香甜,而她却半夜失眠了。
脑中一遍一遍的回放着万连茵对她说出的话。她小心翼翼的挣脱出他的怀抱,不愿溢出的泪珠染湿上他的胸襟。只是被他拥得更紧,稍稍使力便将她的头贴住他的脸,萧染宁脸上的泪滴便毫无预警的滴落在他的脸颊,顺势蜿蜒至他的唇瓣处。
她慌乱不已的为他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珠,只是泪滴如水珠般越落越多,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脸上。她却紧咬着唇,不让一丝颤音倾泄。滴落的声音很轻,只是在这苍凉浮华的夜里更显落寞。
一半温热,一半冰凉。如同她的心,激烈的挣扎着,弗如置身冰火两重天,烈火灼伤她的双眸,冰雪覆盖她的心魂。这个怀抱温暖厚实,让她不自觉的产生更多依赖。
手背轻轻拭掉眼角溢出的泪,小心翼翼的退出他的怀抱。将被子往上稍稍提了些,掩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张脸,好看的脸。光影斑驳,散发着微亮的银光。她借着这微弱的亮光,将他的脸庞轮廓看了个透彻。阖起的双眸被眼睫覆盖,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唇瓣微微张开,萧染宁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将唇印在上面。浅淡的吻,轻轻触碰便能消散无踪。
她微微俯身,轻轻将头靠在他的心口处。左心处传来平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响在她的耳膜处。她依旧没起身,喃喃自语着,“阿谦……我想跟你说,为了你,再多的隐忍苦难都值得。”
话完,她吻了吻他的唇角。站起身,悄声带上房间的门。
关以谦在她出去后,微微张开了双眸。眸中一片清明,睡意全无。一双素墨幽深的黑眸黑的发亮,只是眸中蕴含着太多纷杂繁复的情绪,让那天地黯然失色的黑眸失了原本的纯粹。
旁边的位置还有她的温热,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还能感受到她滴落在脸上的泪,有多少滴泪,便有多少自责烙印在他的心上。泪滴渗入他的口中,泪中带着咸与涩,让他心脏也顿时痉挛抽搐。
他掀开被子,起身时拿起她散落在一旁的外套,悄然无声的走了出去。
萧染宁衣着单薄的站在阳台处,迎面吹来的寒风发出阵阵呼啸,剜在肌肤上如同被生生没入了锋利刀子,让她忍不住抱住了手臂,牙关也在紧紧发出彼此碰撞的颤音。她觉得她真是自作虐不可活,明明冷的快让她直不起腰身,却还固执的站在阳台上吹着透骨的寒风。她知道这样做也许明天就会感冒,但只有这样才能浇醒她混沌迷糊的思绪,才能理顺那些圈圈绕绕的念想。就好比飞蛾扑火,明明知道结果是灰飞烟灭,却还一意孤行的扑进火中,将余下的生命也带走了。
她不想抽身离去,关以谦早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一行又一行的足迹,甚至强硬的关闭了她的那扇门。心底无止境的怕,正在潮滚翻涌。脑海中突然蹿出他的那句话,犹自响起。“阿宁,你说过要信我的。”她犹如被人当头棒喝,猛地清醒过来。唇边一抹笑意无声绽放,对着月朗星疏的夜空露出八颗洁白的齿。
正想转身离去,便感觉到了一件厚实温软的物件裹住了她寒凉的身子。她转头,只见关以谦笑意晏晏,温柔的将她揽进怀中。帮她把冰冷的脸颊捂热,才淡淡问道:“怎么出来也不披件外套?”
萧染宁朝他眨眨眼,将脸埋进了他的大衣外套里。热腾腾的怀抱让她一阵蜷缩,低声道:“我忘了拿。”
“真是迷糊。”他双手捂住她的耳朵,想要给她增添丝丝暖气。在她耳垂处轻轻捏了捏,又嘱咐道:“以后被我看见绝不饶你。”
她低低的笑声传开,荡漾在安静空寂的空间里。报复性的在他腰侧揉捏着,笑道:“绝不让你有机会。”
她绝口不提今晚异常的举动,他也只字不问今晚奇异的缘由。
良久的沉默,让她吃吃笑出声来。她眨了眨双眸,波光粼粼映衬着黑夜里的星子,黑夜里有长身玉立的他。“我们这样,真傻。”
关以谦点头,微微笑了笑。傻的不是他们,而是彼此关心对方的心。“那我陪你一起傻下去,你要么?”
“要不起怎么办?”
“要不起也得要。”
两人携手而进,彼此依偎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影子被银月余光拉的细长,银月半敛半启,温柔月下两人对影成双。
有时候,不是什么事都适合刨根问底的。关以谦坚信,所以他在等。
作者有话要说:QAQ我已经无话可说
、惧怕
光阴荏苒,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一月底。自从那晚过后,两人一直相安无事,谁也没有猜疑谁。只是两人的关系却更进一步,并且掩藏的心思都将逐步被琢磨透彻。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也已经过去。萧染宁还未适应如此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不知不觉中她和他已经认识大半年。如此快速的感情发展让她微微诧异,并且感到不可思议。她以前没有想过她会如此快速的投入一段感情,陷入一段爱情,如泥泞的沼泽,越陷越深。
整个城市一片银装素裹,地面铺上了洁白无瑕的雪,沉重厚实。小区里光秃秃的树木被厚雪覆盖,映照出一片荒凉光景。雪地靴踩在雪地上,落下几个大小不一的脚印。昨夜的这场雪,是真正意义上的大雪。
萧染宁长在中国南方,从未见过白雪纷飞的场景。昨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让她不自觉的便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这句晋朝诗人谢道韫的诗句便能真正概括昨晚的雪景。南方的雪向来雅致细腻,不若北方的雪大气磅礴。可两地的雪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萧染宁兴致高昂的拉着关以谦来到楼下,冷冽的冷风将紧贴着身体的衣衫吹的猎猎作响,空中气流阻碍一波接着一波,但仍阻止不了萧染宁前进的脚步。
她往地上拾起一抹雪,雪在她的掌心里更显细白透亮,散发出点点余光。今天的天气乌云密布,整个天际像是被墨色幕布所遮掩住,显得暗沉昏黄。雪还未消融,冰凉的雪在掌心里跳跃飞扬,白皙的手掌很快便一片通红。抹掉手中的白雪,留下些许透明水渍。
她在暗淡无光的天际里对他仰头微笑,微微弯曲着身子蹲在雪地上,脸颊在这岁暮天寒的晚冬里泛起两片红云,鼻尖一点嫣红,有些啼笑皆非,却又让万物敛了颜色。嫩白的肤色在一片白璧无瑕的雪色中与之相映生辉。霎时间让他迷失了眼,以致也迷失了心。
“阿谦,我们来堆雪人吧?”袅袅热气随着她双唇颤动而迸发出来,随后又瞬间消逝不见,隐入了冰寒天地间。
关以谦在她身边微微蹲下,亲昵的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堆个小丑人给你。”
萧染宁红唇撅起,含羞带怯的嗔怪一声。眸光似水,墨色瞳孔中溢满浓浓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