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梦长君不知-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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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脸上有逞强的笑容,看得他揪心,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出手去抱她,轻轻地把她环在怀里,两颗心,心跳始终保持着同一个频率。
她知道,他懂她的心情。
情深缄默似流年。(四)
更新时间:20131029 0:59:55 本章字数:3244
他们相拥着不说话,只是心里,都盛着满满的暖意,他们之间,这份宁静,来得太过于不容易。
月色如练,人脸相映红,纪柏然最大的收获便是在这个夜晚,收获了这些年一直最为渴望的爱情,他要的,他爱的,似乎都在一夜之间得到。
这样的幸福来得太过于突然,纪柏然不抱着怀里的女人,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地觉得,这不是真的,要不是两个人的身体都有温度,他也许会觉得,这就是一场梦,像那些年一般,他醒来再茫茫的夜色之中,身边还是一个人。
对于纪柏然来说,云深始终是天上的云,飘忽不定,若即若离。
在纪柏然怀里的云深,久久没有听到纪柏然开口,稍微地扬起头,看见男人的的眉头轻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想要开口,却又欲言又止轹。
她的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的堵,她知道这些年纪柏然的心里始终有一个解不开的结,那就是当年她怀着他的孩子逃之夭夭,最后,那孩子还没有了,他一定是以为当年她狠心地拿掉了。
但是世事如同浮光掠影,往事里似乎埋藏着很多的秘密,谁能说得清楚这其中的滋味?也许只有当年处在云深的那个位置,才知道,这其中递到百般心酸。
她在他的怀里挪动了一下,找到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看见纪柏然沉默的脸,轻声地叹了一声,脸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不让他看见她的脸糨。
纪柏然有些惊诧地看着怀里的女人,这样的温顺的云深很少见,似乎已经很久了,她都没能脱掉这满身的刺,如今他们靠近了,他才觉得,原来她身上的刺已经早就没有了踪影。
只是他,迟迟不敢靠近,因为怕被伤害。
他正恍惚的时候,就听见云深的声音闷闷地从他的怀里响起来,在这样的夜色之中,显得有些的清冷,却似乎,还夹杂了一些的叹息。
“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你尽管问吧,有些事情,就是一个结,如果不解开,会成为一个死结。”她翻转了一下身体,仰着脸看着纪柏然,神色是少有的诚恳。
云深是从来不会这么认真地和他沟通过什么的,面对他,她要不是横眉冷对,就是不会理会他,把他当成了空气一样,放在虚空处,不去理会。
但是现在,她竟然主动要求要好好地谈一下,纪柏然知道,这显然是一个好的开始,这个女人,终于有了想要安定下来的心,她是真的想要稳定下来了吧。
这样想着,纪柏然的脸色也就缓了下来,手臂收紧了一点,把她往怀里移动了一下,才慢慢地开口:“其实不管过去经历了什么,我都是不在乎的,别多想。”
其实纪柏然也是知道此刻的云深心里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那个孩子的事情,两个人从来不敢提起过,一个把往事藏在心底,一个是,不愿意提起,因为怕对她的怨恨,会逐渐地加深。
云深直直地看着纪柏然,突然就痴痴地笑了起来,似乎这男人说的话有多么的好笑,让她如此的欢欣不已,但是那笑意中,却也带了浓重的惆怅。
是啊,提起这段往事,她还是会惆怅不已,云深总在想,如果当年的她能够如纪柏然想的那样足够狠心的话,也就不需要这么难过了。
那时候的她,还不够勇敢,也不够狠心,所以,注定伤痛。
“当年我并没有打掉他。”云深徐徐地开口,语气怅然,看见纪柏然迅速地低下头看着她,神色复杂而且震惊,显然是被云深的话,给震惊到了。
云深轻声叹了一声,原来纪柏然竟然以为她会这么恨他,当年对他的怨恨,无非是因为纪家,还有纪柏然的自作主张地救赎她的办法,虽然让她免去了牢狱之灾,却让她走上了不归路,声名狼藉。
只是那样的怨恨,在随着时间的叠加,随着他对她不顾一切的好,已经逐渐地消融了去,只是她不不愿意承认,她爱了那么多年的君知萧,已经不在她的身边,她只是想要证明,她曾经和君知萧说过要一辈子在一起的话不是假的。
只是到后来,她才终于明白,时光一去不复返,她的少年君知萧,已经随着时间的逐影,再也不属于她,她爱的,始终是那个笑容干净宠溺的少年。
不是名利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君知萧。
纪柏然听见云深这样说,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这些年因为这件事对她的怨恨一直在心底,如果发现到头来这只是一场误会,那么,他该是有多后悔这段时间对她的残忍?
云深仰着头,眼睛看着他,但是又似乎不是看着他,有些空洞地盯着空气,声音嘶哑:“当年我到了纳尔维克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命虽然还在,孩子。。。却没了。。”
她的语气是淡淡的,似乎在刻意地想要轻描淡写过这段往事,奈何这里面的辛酸太过浓重,就是纪柏然在时隔多年听起来,仍然会胆战心惊。
也许纪柏然不知道的事,那场车祸,云深几乎失去了生命,在手术室里足足呆了一整天,命悬一线,而那肇事司机逃之夭夭之后,是苏生把她送去了医院,守着她,直到她痊愈。
云深一直想要问苏生,当年素昧平生,苏生何以对一个陌生人这么掏心掏肺的,丝毫不介意她会不会死掉,而这些责任会落在他的身上,那男人只是守着她,催促着医生,把她的生命,一点点地拉了回来。
要是当年没有苏生,云深想,现在的她应该已经化成了白骨,而纪柏然,就算怎么样怨恨,见不到她,那伤痛,是不是也就少了一份?
纪柏然只觉得心中有什么轰然倒塌,这些年树立在心中的那个告诉自己要怨恨云深的信仰突然就轰然倒塌,他该是有多么的愚蠢,才会对往事念念不忘,却忘了去窥探这往事里,云深究竟受了多少的伤?
其实这些年来,纪柏然非要记住对云深的恨意,不是因为多恨她,而是因为怕觉得她太好了,思念缠绵入骨之后,就会剩下彻骨的疼痛。
当年的云深是多么的狠心啊,总是知道怎么样去把他的自尊和骄傲踩在脚底下,把他对她的好,一点点的消磨殆尽,总是最懂得怎么样去挥霍他对她的宠爱。
但是她离开后,时光悠长,他对她的想念,还是那么长那么深,每每很多次,他在半夜醒来,看见身边躺着的顾暖心,那张酷似的脸,总让他伤痛不已。
所以,他一直不敢允顾暖心一个未来,总是很害怕,有那么一天,他真的会把顾暖心的脸,和云深混淆,他多么害怕那一天,不想把对她的爱和恨忘掉,只能独自伤痛。
云深似乎没有看见纪柏然突然变得煞白的脸色,还是兀自地说着那段往事,语气悄然地,掩藏了所有的悲痛:“其实离开的时候我真的打算好了留下他的,一直没有动摇过这个信念,出车祸之前,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身体里面动,那种感觉你知道吗?很美妙。”
说着说着,她就笑了,是啊,那种感觉该是多么的美妙啊,她的全部希望,对生活的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那个孩子的身上,可是,她还是失去了他。
失去他的那个时候,云深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崩塌,所有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对生活的希望又没有了,她满世界地跑,却找不到一个人可以给她温暖。
“那个时候,我几乎发疯了地找你,想要告诉你其实我很难过,真的很想过你。”云深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脸上的温度冰凉冰凉的,想是已经掉了眼泪。
这样的夜晚,凌晨时分,纪柏然对往事,有了一份重新的明释,心里抽痛不已,千般的愧疚和心疼涌上心头,心脏一点点地融化,他听见云深低低的哭声,悲伤少了一些,释怀多了一份。
他知道,说出了这段往事,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那些隔膜,也都心心相念过,不是不爱的,只是现实好残酷,他们需要分开一些年岁各自旅行,才能领悟,没有了彼此,他们过得并不好。
“乖,咱不哭了,我错了。”他轻声地哄着怀里的云深,低声下气,话语哽咽。
纪柏然把她往怀里更深处拥紧,女子的眼泪温热温热的,浸湿了他的衬衫,从他的皮肤渗进心底,他知道,这一辈子,他都离不开她。
永远有多长?他爱她,就是他们的永恒。
情深缄默似流年。(五)
更新时间:20131029 23:53:18 本章字数:4247
秦玖是在第二天早上来的,天色微亮,她迈着脚步慢慢地走,从医院的长廊走过来的时候,静悄悄的,人们还没有醒,她的脚步踩在地板上,敲打着地板,发出有序的声响。
已经逐渐地入秋了,锦城的天气一直很是干燥,一入秋,就已经有了丝丝的凉意,风从那风口处涌进来,吹在她的身上,有些冷冰冰的触感。
她驻足,站在长廊的这边,略微地倾过身子去看那长长的过道,风轻飘飘地吹过来,带动那窗口处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宁静的早晨,有些特别舒心的清新。
她就半侧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思绪里涌过很多纷繁复杂的情绪,莫名的,她就很是想念海城,那个一年四季都不会下雪的城市,暖和得让她经久饱受寒冷的肌肤,都好像春回大地,生命在慢慢地复苏。
其实她知道的,她想念的不是海城那一座四季如春的城市,而是那一座城池里,有那个她心心相念的男人,听说这些年,他已经扎根在那里,从来没有搬动过,她不敢问任默生,这些年,他的身边有没有别的女子轹?
任默生也从来不会主动提起慕云霄,随着时间的叠加,他的名字也就在岁月里逐渐地被沉淀成了底沙,在这个早晨,她一觉醒来,看见窗外入秋后红了的枫叶,才突然很是思念那个名字,有那么一瞬间,她多么想要去疯狂地寻找。
但是等到完全清醒的时候,理智又在告诉她,不能那样做的,一定不能那样做,现在的她,身边有小慕秦,有很多值得她幸福的事情,如果她回头了,那这些年的努力,都将会白费,她是幸福了,可是,往后的那些年,谁来填补她带给慕云霄的伤痛?
一直以来,秦玖都以为自己是那么爱赌的一个人,总是不顾一切地去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到后来决定离开慕云霄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她最是懦弱,不敢去触碰那些她认为不能幸福的事情,宁愿逃避,也不愿意伤痛暨。
云深或许不知道,秦玖是多么羡慕云深,不是羡慕她的身边有那么一些对她不离不弃的男人,是因为就算她用一个七年去荒唐去颓废,七年之后,她想要醒过来的时候,生命里还是有那么多的美好的时光可以任由她去珍惜。
还有那么多人,值得她去拥有,还有那么多的未来,可以让她被那个男人哄在手掌心上,不用担心生离死别,那样的生活,该是多么的幸福。
而她秦玖呢,这一生,她不过是颓废荒唐了那么几年,这几年苍苍茫茫的,仿佛做了一场很长的噩梦,她一觉醒来,往事已经在另一端,她再也回不去了那过去,想要回去,伤口就会疼,如果离开,就成为了刻骨铭心。
纪柏然从云深的病房出来,脚步有些的匆忙地往外走,寻思着去给云深带一份她最爱吃的粥,走到长廊的时候,就看见了秦玖。
女人一身长裙,搭着一件外套,倚在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