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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红叶诗-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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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霞道:“是的,爹!”



白玉堂道:“我下令缉拿的人姓韦,那么姓韦的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能让你站在左近,给他个随时可以袭击的机会吗?”



白秋霞道:“这么说,您这是怕我受到伤害!”



白玉堂道:“不是为这还为什么?”



白秋霞道:“您知道,我—身学得您真传,并不下于任何一个蒙古高手!”



白玉堂道:“这是实情,可是我总是你的爹,虽然明知这并不见得能伤害你,却也不能完全放心呀!”



不错,是这理,天下父母心,也俱都如此。



白秋霞没再多说,沉默了一下后,抬眼说道:“爹,这次您放了他,以后还拿他不拿他了?”



白玉堂道:“拿,乖儿,我们要缉拿他归案,公是公,私是私,一个做官的人要公私分明,否则的话他就不配做官!”



白秋霞道:“事实上您已经因私误公了!”



白玉堂赧然一笑道:“乖儿,当时我心中只有愧疚,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一经冷静下来,我就不会再因私误公了!”



白秋霞道:“您不能撤回缉拿令吗?”



白玉堂道:“你要爹撤回缉拿令?”



白秋霞道:“您知道,那不能全怪他;”



白玉堂道:“这个我知道,爹这个官:不是糊涂官,可是他伤了人!””



白秋霞道:“爹,好在……”



白玉堂断然摇头说道:“别说了,乖儿,私事,我可以对你百依百顺,可是这是公事,我不能依你,绝不能撤回辑拿令!”



白秋霞没说话,缓缓低下了头。



白玉堂走了过来,手抚白秋霞香肩,并且轻轻地拍了拍,目光慈祥地柔声说道:“乖儿,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我是个做官的,不能因私误公,国有国法,不法之徒理应受国法制裁,这是必然的道理,还有,不可能的事今后别再去想它,那么你就会很快地把它忘掉的,明白吗?”白秋霞低着头,仍没说话。



白玉堂又拍了拍她,柔声说道;“回楼歇息去吧,嗯!”



白秋霞默然地站了起来,默然地行了出去。



望着爱女的背影,白玉堂一双眉锋霎时皱了起来,而且皱得很深,爱女的背影望不见了,他开始在书房里来回地踱步,背着手,有点烦躁,又象在想什么。



半晌,他突然停步展眉而笑。



“我这是多虑,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多少年来,没有人能在我掌下活过三天,他又岂能独免?”夜深沉,这广大、深沉的总管府邸里的灯火,一点一点地熄灭了。夜已深,人已静,万籁俱寂。



就在这当儿……



蓦地,几声犬吠起自后院,但是,只那么一两声,转眼间狗不叫了,—一切又归于寂静!



一条人影划破寂静夜色射落后院,射落在后院两只獒犬之旁,两只獒犬摇头摆尾迎了过去。



那是个黑衣壮汉,那双犀利的目光往四下搜索个不停。



接着,又是一条颀长的白色人影射落,两只蹲在黑衣壮汉腿旁的獒犬又窜向白影,那是白玉堂。



黑衣壮汉恭敬躬身:“见过大人!”



白玉堂一摆手,道:“有什么动静?”



黑衣壮汉道:“回大人,没有什么动静,这两只畜生只叫了两声,想必是墙后有什么狐兔之类惊动了它们!”



白玉堂点了点头,没说话,他那双目光越过树梢落在了中院那座高过树梢的小楼上。



突然,他目光异采,长身而起,扑向中院。



黑衣壮汉怔了一怔,带着两只獒犬飞步跟了过去。



等他到了后院,恰好白玉堂由小楼中扑出,就在这转眼间,白玉堂象变了一个人,脸色铁青,神态怕人,冷喝说道:“传令下去,倾府中高手之力,即刻搜索全城,见著姑娘无论是劝是架,一定要把她弄回来,去!”



黑衣壮汉又一怔,随即应声飞步而去。



白玉堂这里咬着牙喃喃说道:“太任性了,太任性了,你还能找得到他?即使你能找到他又如何?贱丫头,我要你死了这条心,闪身扑向暗隅中不见了……



………………………………………………………………………………………



第 七 章  获救朱仙镇



在开封城南五十里处,是朱仙镇。



朱仙镇是中国历史上的四大名镇之一,当年鄂王岳飞曾在这儿大破过金人,曾杀得金人尸横遍地,血流漂杵,丢盔丢甲,望风鼠窜。



是战役,使得朱仙镇上的居民引以为荣,津津乐道。



可是,这战役也为朱仙镇的居民每一夜带来恐怖。



因为在这片战场上,每逢夜晚,尤其是月黑风高之夜,常见鬼影幢幢,常听鬼声啾啾!



所谓见,听,那只是朱仙镇上的人这么说,实际上,假如有人问谁听见了,谁看见了,大伙儿都会摇头的!尽管没人亲眼看见,没人亲耳听见,但是说者仍说,听者仍怕,直到今夜,才算是有人亲眼看见,亲耳听见。



大黑夜里,镇道那小路上摇摇晃晃着走,一边打酒嗝,一边还含混不清地连哼连唱:



“正月十五桃花灯,妹在房中……房中懒慵慵!若有人问她哪儿不合适,她说腰既疼来头也疼……娘的,这是哪条路呀,怎么到处是土呀……却是他娘的麻子,要我喝,喝,如今可好,半夜三更他搂老婆上炕了,要我一个人走着回去……嘿,他他娘的以为我胆小害怕,他……



他也不打听打听,我他娘的走黑道走惯’了,怕什么,我怕什么……哎呀,这年头呀,有老婆是好事,麻子准正在……正在……谁?”



突然他眼一直停了步,酒醒了—分,他两眼直愣愣地望着道旁草丛,草丛里传出一声声呻吟,还有一团微微动弹的黑影。



“谁?你是谁!”



瘦汉子又喝问了一声,草丛里那团:黑影仍在微微动弹,低低呻吟。



“他娘的,你聋了,我问你你听见没……噢,嘿嘿,我明白了,准是你麻子躲在这儿吓人,我说麻子你他娘的三更半夜地不陪老婆睡觉,却跑到这儿来吓人哪,你他娘的以为我胆小,怕,喝多了看不清,去你娘的,老子我生就一颗虎胆,也还能再喝个三五斤的,你别跟我来这一套,哎,哎,我说麻子,麻子,你他娘的爬起来吧,别他娘的屁股朝天装狗熊了……”



黑影仍在动,仍在呻吟。



瘦汉子又开了口,这回有点沉不住气了。



“我说麻子,你听人说过没有,鬼吓不死人,人才能吓死人,你要再不爬起来,我可要骂了,我连你祖宗八代都骂了,要不我拿石头把你砸在这儿,折回去陪你老婆……”



那黑影猛然抬起了头,瘦汉子看贝:了,他看见—张没血色,半张脸都带着血的脸,他毛骨悚然,一絲寒意倏遍全身,机伶一颤,叫道:“哟,不,不,不是麻子……”



回身撒腿就跑,是既不摇了也不晃了,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跑得比谁都快!他一口气跑回镇里,到了一家民宅门前,两手握掌猛然擂了起来,边擂边叫。



“麻子,开,开,开门,麻子,快,快……”



“谁呀,半夜三更地……”



门里有人喝问了!瘦汉子忙道:“祖宗,是我,你行行好,快开门吧,快……”



门豁然而开,一个中年麻脸汉子正在穿衣裳,骂道:“你他娘的见了鬼了……”



瘦汉子回身—指,道:“可不是见了鬼了,就在那……”



一声尖叫直了眼:“看,看,快看,那不是吗,天,他跟来了!”



可不是吗?那条小路上一个黑影正摇晃着往镇里走来,比刚才喝多了的瘦汉子摇晃得还厉害!麻脸汉子抬眼—看,他怔住了。



瘦汉子象屁股着了火,一头钻进了门边,霎时屋里响起了—声女人尖叫:“哎呀,死鬼,你怎么跑到我屋里来……”



麻脸汉子总算定过了神,砰然一声关上了门。



这一来,当然惊动了左邻右舍,惊动是惊动了,可没有人敢开门,不,有,有人敢开门!



那是靠东边的—家,门开处,走出来个身穿粗布衣裤的老者,老者像貌清癯,看上去有五十多岁,长髯五绺,根根见肉,不象是个乡下人。



他长眉细目,脸色红润,那双眼,光芒闪射,直望着小路上的黑影,看着看着那黑影再也走不动了,—晃砰然倒在了小路上。



老者目中光芒飞闪,当即扬声说道:“大伙儿别怕,是人,不是鬼,恐怕他受了伤,哪位跟我去帮个忙!”



没人答应,没动静!老者又问了一声,两边一家有了动静,但是刚有动静,一个女人便低低说了话。



“死鬼,人家都不露头,你干什么,逞能呀?谁还能赏你几个,给我回炕上去!”



于是,那一家又没了动静。



老者长眉一扬,道:“男人家都不肯露头,我只有求助于女人家了,凤姑,走,跟我过去看看!”



说完了话,他健步如飞地向小路上行去。



他刚才走出来的那个门里,快步出来个十八九的大姑娘,一身布衣裤,刚健婀娜,腰后还拖着条大辫子,由于她快得象阵风,让人看不清她长得什么样。



转眼间,这一老一少抬着个人回了家,砰然一声门关上了,这时候附近民家才有人开窗户开门探出了头。



“凤姑,把灯点上。”



火光一闪,灯亮了,灯下看,这是一间小小堂屋,布置得很干净,也很雅致,左右还有两间垂着帘的门。想必那是两间睡房,这一家该是一明两暗。



那人被放在一张椅子上,头仰着,靠在椅背上,是韦慕岚,他一身是泥是土,脸色苍白,鼻子以下都是血。



他身前,站着那清癯老者,跟那位叫凤姑的大姑娘。



灯下看,大姑娘穿一身月白色褂裤,那身褂裤全身跟地裹在她那婀娜刚健的娇躯上,那条大辫子如今就垂在她那酥胸前。



往上看,大姑娘好白嫩的肌肤,弯弯的两道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挺直的瑶鼻,鲜红的香唇樱桃嘴儿。



娇靥上一点脂粉未施,美,那是自然的美。



她,一只玉手握着辫梢,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韦慕岚那张俊美绝伦的脸。



只听清癯老者叹道:“好俊朗的人品,这么年轻轻的后生怎么会……”



一顿,轻喝说道:“凤姑,先打盆水来!”



姑娘两眼不离韦慕岚,应了一声走向了后头,转眼间她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



清癯老者掳胳膊卷袖,拧了把手巾把韦慕岚脸上的血污擦了个干净,然后把手巾往盆里一丢,道:“凤姑,你看,他身上可有外伤?”



姑娘摇了摇头,道:“没有,爹!”



清癯老者道:“那么依你看……”



姑娘道:“他受了内伤,恐怕还不轻!”



清癯老者一点头,道:“不错,他受了内伤,恐怕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了位,不过还好,还有救,再迟半个时辰……”



摇摇头,住口不言。



姑娘微皱眉锋,道:“爹,是谁以这么重的手法……”



清癯老者摇头说道:“那谁知道,只记住,等他醒来之后,除非他自己说出来,你可千万不许问,记住我平日教你的……”



姑娘点头说道:“我知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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