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野奇人-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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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走了绝笔生花的老小,是吗?”
“不错。”永旭不假思索地答。
“老夫愿与你谈条件。”
“抱歉,清尘妖道偷走了在下不少朋友作为人质,在下必须将他们作为交换人质的
本钱。”
“那是不可能的,三法师不会和你交换这些人质。”
“我知道,但他如果不肯,阁下与顺天王这些人,便不会替妖道打头阵了。”
“时至今日,大家仍然以自身利害作为和战的依据,各怀鬼胎,未能真诚合作,真
是命也!”姬老庄主不胜感慨地失声长叹:“周老弟,顺天王已去和三法师作最后的协
商和请求。”
“在下不介意这些。”永旭强硬地说:“在下既然来到茅山,早就把三法师计算在
内了。”
“顺天王该算是老夫的师父。”
“你的太乙玄功练得很勤。”
“老夫绝不能背叛恩师。”
“在下不是正在等你吗?你任何时候都可为他尽力。”
“如果老夫能劝恩师放弃东山再起的念头,从此被发人山与草木同腐,你能不能放
过他呢?”
“这个……”
“老弟,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们饶过谁了?”永旭沉声问。
姬老庄主默然,久久不能置答。
“在下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你也不可能代表顺天王订什么诺言。”永旭又说:“有
什么条件,皆需两方面直接当面谈。请转告顺天王,在下于永福客栈等他,日落之前,
他必须前来晤面。如果他不来,那就表示他没有诚意,也就是他仍然不放弃东山再起的
迷梦,以后彼此就没有什么好谈的,各走极端势不两立。”
“阁下可以转告顺天王。”辛文昭郑重地说:“从现在起至日落为止,以至会晤期
间,他是安全的。但是,贵方的人如果对咱们的人采取任何不利的行动,又当别论,咱
们的容忍让步是有限度的。”
“你们可以替伤者善后了,后会有期。”永说,行礼告辞。
姬老庄主眼睁睁目送四人离开,不敢下令拦截袭击。一个永旭已经令他们招架不住,
四个人他更毫无获胜的希望,何况他的人事实上已经丧胆,已经失去了排死的勇气,他
不得不压下下令进击的冲动。
四人沿小径撤走,离开了险地,永旭向辛文昭说:“辛大哥,谢谢你。哦!大哥怎
么跟来了?”
“你以为我能放心就此返回故乡吗?”辛文昭笑答,刻板严肃的脸上有了笑容:
“我把所有的弟兄都打发走了,回头在大茅镇暗中留意你的举动。”
“呵呵!把余姑娘也带来受苦?”
“周兄弟。”余小秋毫不扭据地说:“在大小罗天,我是第一个与文昭同生死共患
难的人,现在,也是如此,他答应带我顺道返乡,他可以给我返乡的勇气,十余年来,
他是我第一个完全信赖的人。”
“我祝贺你们。”永旭真诚地说:“浊世狂客一死不但是你们自由了,江湖也将减
少许多是非。我已经发觉有人跟踪,却不知是谁,你们的跟踪术委实令人吃惊。”
“要说跟踪,愚兄敢夸海口,大小罗天出来的人,都是第一流的,宇内首屈一指,
你能发现有人跟踪,已经是不错了。”
“这恐怕得怪我了。”家凤微笑着接口:“有时跟不上辛大哥的行动,而且也关心
则乱……”
“哦!你们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家凤脸一红,低下螓首回避他的目光:“在客店里,我……我就一直留心你的举动。
你前脚离开香海宫主的居室,我后脚就跟进去想向香海宫主讨消息。我不放心那个什么
凌波仙子。”
“你发觉……”
“我发觉香海宫主主婢三人皆昏迷不醒,便知有变,心中一急,便追出来了,来不
及通知家父。”
“那是骚狐狸的姹女浮香,我发现了妖妇的狐狸尾巴。”
“出镇不久,便被辛大哥和余姐姐用上了。”
辛文昭接口道:“我知道你为人机警,老谋深算,一听到李姑娘说出客店的事,便
知你必有打算,所以阻止李姑娘追上去,'奇+书+网'以免破坏你的计划。”
“都是你。”余小秋推了辛文昭一把:“周兄弟被骚狐狸扛在肩上飞跑,可把家凤
妹吓惨了。”
“怎么样,我的判断不错吧?”辛文昭得意地笑:“天下间论妖术,妖道李自然可
说是首屈一指,宇内无双,但永旭弟却把妖道玩弄放掌指之间,你们不是白耽心吗?不
过……”
“不过什么?”永旭问。
“你也不是好人。”辛文昭大笑:“哈哈!你真会享艳福,滋味如何?”
“别提了。”永旭也笑:“骚狐狸的香房比铁还硬,赶路的轻功也差劲,可把我的
五脏六腑害惨了,哪有心情享艳福?”
“你呀!你就爱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家凤似怨似喷:“为了冷辑,你早
晚会碰大钉子。”
“她是无辜的。”他喃喃地说:“也是一个可怜又可敬的姑娘。”
他不仅是可怜冷益,可怜与同情而发生的爱情是不正常的。他想起了中毒后那一段
可怕的遭遇,如果没有冷魅在旁照顾,他可能尸骨早寒了。
可怜、同情、加上感恩,爱情就这样发生了。
世间能有几个傻女人,肯伴着一个将死的男人,不畏一切凶险走向死亡的旅程?这
份爱心和奉献,是很难令人拒绝的。
“我知道她是无辜的。”家客观存在幽幽地说:“她目下身陷虎穴,国在何处仍无
法查出,你准备怎办?”
“我会把这件事解决的。”他沉着地说。
“去香堂先救人?”
“香堂秘坛没有人质。”
“咦!香海宫主……”
“香海宫主消息不确实。”
“那…”
“目前我还没有确证,不过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你是说……”
“目前说什么都是猜测之词,言之过早反而误事。”他拍拍李文昭的肩膀:“辛大
哥,你们先回镇,我要到处走走。”
“你要往何处去?”辛文昭问。
“布一些疑阵,设一些圈套。”
“不要人帮忙?”
“人一多,法术就不灵了。”
“我跟你去。”家凤满怀希望地说。
“不。”他断然拒绝,接着笑道:“小凤,你回去请北丐和过天星彭前辈,带几个
得力的人,到三圣宫附近秘密查探,最好能化装易容,而且尽量隐起行踪,遍搜三圣宫
附近三五里之内的隐蔽处所。不管有何发现,切记千万要避免与任何人接触。鬼见愁是
地头蛇,还得劳他的大驾。”
“咦!他们的香堂在四平山,三圣宫根本不是目标,宫内只有三五十名老道。”
距镇已是不远,永旭止步说:“顺天王与三法师清真是知交,更可能是顺天王早年
布下的重要内线,因此顺天王知道香堂所在地并不足怪,但他不会知道香堂秘坛的内情。
绝笔生花虽然是三法师的心腹,但却是顺天王的内线。清尘观主不是好相与的人,他对
这些事必定早就一清二楚,他对顺天王固然怀有戒心,甚至对二法师云栖观主也不信任。
因此,他对顺天王说人质藏在香堂内,让顺天王打头阵与我们周旋,想想看,人质会不
会真的藏在香堂内?”
“这……”
“我已经可以断定这是引我们前往香堂的陷阱。如果能在香堂击败我们,当然大吉
大利,如果失败,人质也不会被救走,妖道仍有谈条件的本钱。”
“所以你要故布疑阵?”辛文昭问。
“对,妖道必定对我的性格已有相当的了解,他必定猜到我对俘虏所供给的消息存
疑,这两天我避免接近四平山,妖道必定深信我不信人质在香堂的消息。因此,他怕我
探出确实的消息,留意我们的动向。我们在三茅山加强侦查行动,便可令他安心。”
“哦!我明白了,声东击西……”
“明白了就不必说。”永旭说:“这是一场斗智斗力的豪赌,我不能输。你们先走
一步,快!”
“好,你去办你的事。”辛文昭欣然说。
“一切小心。”永旭叮嘱:“大茅镇里里外外,所有的人连贩夫走卒在内,全是妖
道的眼线,出动时不妨故作神秘,而且行动要迅速秘密。”
“二哥,你也得千万小心。”家凤关心地说。
“请放心,我会小心的。”
送走了辛文昭三个人,永旭隐人树林内越野而走。一个时辰后,他出现在清虚下院
附近的参天古林内窥伺。
清虚下院位于紫气峰,紫气峰西面七八里是垒玉山,垒玉山则在大茅峰东南,大茅
峰下是三圣宫的首座圣殿大茅官山门所在地。
以往,他断定香堂秘坛定然在清虚下院,但经过几天来的接触,他已经推翻了以往
的推断。
一连串的变故和口供,终于让他从种种错综复杂的情势中,理出正确的头绪来,以
他的智慧和江湖经验,判断出香堂的位置和人质囚禁的所在。
用诡谲的手段来掩护真正的行动,用假行动来引诱对方转移注意力,这是他必须办
妥的重要大事。
清虚下院只是一座三进殿,四五栋丹室偏殿的道院,规模比起三圣宫,简直不可同
日而语,平时冷冷清清,香火有限得很。
信徒香客们皆知道,住持清尘法师道力通神,德高望重,只知苦修不问外事,与三
圣宫极少往来,从来没听说过他与三圣宫住持云栖观主在一起。因此,外界人皆以为清
虚下院是独立的道院,与三圣宫毫无关系。
香客少,往来的人当然不多。下院的香火道人们全都显得懒懒散散,很少看到他们
外出。
但在大殿上层特建的秘室中,隐有目力超人的高手,监视着附近的动静。
终于,永旭的踪迹被发现了。
道院中毫无动静,点尘不惊。
永旭蛇行备伏,藉草木掩身远远地侦查院中的动静,察看各处的形势,先从西面侦
查,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绕院外围一匝,方悄然离去。
他走后不久,一名老道到了院下方半里外的小村。不久,两名村夫出村而去,消息
传出了。
他并未走远,等出院传讯的老道返回后,方抄捷径取道奔向垒玉山。
北丐那些人侦查三圣宫,进行得应该比他早,因此他估计妖道早已发现了,大概应
变的措施已加速进行中。
这条通向垒玉山的小路,共经过三座小村。当他出现在第一座小村的村口时,便知
道麻烦来了。
等候他的人一大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概不下六七十名之多。有些握着花枪,
有些提着单刀,有些是棍棒,有些是削尖的竹枪。
他的出现,先是引起一阵骚动,然后是人们列阵,六七十双眼睛怒目而视,迎接他
这位不速之客。
他淡淡一笑,泰然走近。
一名村夫迎上,花枪一伸,厉声问:“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他哈哈一笑,站住说:“走路的,怎么?你们不会是劫路的吧?”
村夫哼了一声说:“我们是捉贼的。”
“捉贼?你们……”
“山里面闹贼,凡是经过的人,一概拘拿盘查。”
“原来如此。”
“你这厮一身贼打扮,带了剑,贼头贼脑,一看就知不是好东西。快摘下剑丢过来
投降,不然你将生死两难。”
永旭探手人怀,掏出一片金叶子,亮了亮收起说:“在下是南京来查案的五城兵马
司密探,兵马司副使已在大茅建了侦缉站,难道地方里正甲首,还没有接到通知?你们
简直胡闹!”
村夫不受唬,厉声说:“你口说无凭,身份腰牌无人得悉,必须将你拿下,解至大
茅镇交给官府,你可以向官府申办。将剑解下!”
永旭哈哈大笑,说:“在下早知道你们有此一绝招,所以要陪你们玩玩。”
他疾冲而上,村夫向后急退,大叫一串,男女老少来势如潮,刀枪齐举,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