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春仍在-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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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鱼吃惊的望着慧清,跟豆腐搏斗的欲望完全消失了。他就纳闷,你说人家怎么发现这么多次他一次都没发现?还一直觉着掩饰得挺成功的?慧清看着苏子鱼一脸蠢像,乐呵呵的敲了敲碗,示意苏子鱼宁神静听。
苏子鱼竖起耳朵,发现外仓门外过道上有人静站着,呼吸粗得不像是习过武功的人。但内仓到外仓再到过道,距离并不近,苏子鱼怀疑这么个听法他能听到什么。慧清一脸恨铁不成钢,指了指窗外。果然,再次竖起耳朵的苏小哥听到细细的嗦嗦声,似乎有人从水中爬上船沿,等那人越爬越近,门口的人突然拉开仓门举步进来。
苏子鱼跟慧清都是聪敏伶俐的人,一霎那就想到这是安排好的明探和暗探。一个吸引注意力,一个趁机探察内仓情况,虽然不能让他们进来探察,可不让他们探察更惹人怀疑,一时情况糟糕至极。
两人眼光一对,慧清已经闪到门边,等他拢着手一脸悠哉的出现在内仓门外时,船上的管事离他只有三步距离,慧清虽然身材单薄长得却很高,又喜欢穿宽大的僧衣,在门被重新关上时带起的风让衣衫一鼓,包准外面的人什么都看不见。
这一瞬间,这管事听见左边什么人的筷子掉桌下了,同时右边一个和尚语带愤然在问:“苏师弟,你怎么又把不要的菜扔我碗里?”
门关上,声音小了很多。似乎听见那常见到的俗家弟子苏子鱼回说:“别这么小气啊,你上个月吃我的甜糕时可是吃得很香的……”。
想再听仔细点,奈何慧清满脸和善,笑呵呵的拦在他前面问:“什么事啊?大管事。”船管事显然没料到走出来的是慧清,连忙施礼到:“正想请教大师对今日饭菜还满意否。”
慧清正想说什么,就听见里面“碰!”的一下搁碗声,一个老和尚有些严厉的大喝道“食不言寝不语。成何体统!不吃就别给我吃了,不如拿去喂鱼。”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什么东西重重落水的声音,里面一片沉寂,只听见老和尚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船管事吓了一跳,心中暗暗思咐。慧清一脸和善已经变为一脸的古怪:“最近真是世道不太平,大白天的就有些宵小图谋不轨,打扰出家人清静,也难怪我师兄生气。”
船管事明白过来,不禁脸色一变,讪笑道:“是……是么?好像慧静大师有些不高兴啊。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回头再给二位请安。”慧清看着他有些狼狈的出去拉上门以后,才回到内仓。苏子鱼正靠在船窗旁阴笑。
第四章 守株待兔
解决这个危机,苏子鱼一人分演数角,口技特技、内力外功一齐上,长袖善舞当居首功。慧清狠狠地夸奖了一番,把个苏小哥高兴得就差没有拍掌庆祝了。但是俩人心里也明白,拖延不下去了,及早离去才是正理,否则等人先动手就难以脱身了。
“要不,咋们放把火趁乱逃走吧。我去放火,然后咋们从窗口下水凫到对岸再跟慧静师伯汇合。”苏小哥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个办法。
慧清没答话,好半天,让苏小哥充分认识到他有认认真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后才回答:“不行!你放那火还没给人烧起来就得让人发现,跑不了跑不了。”
苏小哥皱着眉想来想去,发现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只得讨好的去问慧清:“那师叔您看……咋们打下去?”
慧清鄙视之极:“有勇无谋!跑不了跑不了。”看苏子鱼不开口了,才复说话,脸上诡异的红霞一闪而过:“要不,我去放把火,然后趁乱逃走吧。”
苏小哥差点吐血,这跟他刚刚说的有什么不同?
慧清解释道:“很大的不同。我去放把小火,只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等他们怀疑我们放火是假逃走是真时,肯定会闯回来。然后你当着他们的面从人少处跃下去逃走,我则找个隐蔽的地方继续躲在船上伺机而动。”
苏小哥听得一愣一愣的,要是悟圆他们肯定会为师叔的献身精神所感动,可他是苏子鱼!伺机而动?!这里要他伺机个什么劲?而且他那安排怎么想都是把他当箭靶子使。苏子鱼咬牙切齿的说:“我跳船的时候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慧清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当然要!你得做个假人带着一起跳,让他们不怀疑我还继续留在船上。”
苏子鱼半点想不通,他说:“为什么啊师叔?”发现慧清一脸守株待兔的表情,等的就是他句话,狠狠的抢道:“师叔!我可是青莲华寺人称第一聪明奸诈滑头逗猫惹狗苏子鱼!你要是不说实话休想我带个假人跳水!”
慧清内心挣扎了半天,脸上又闪过诡异的红霞,终于说道:“我……那个,其实不会凫水……”
苏子鱼在吃惊下眼睛都瞪大了好几圈,颤抖的指着慧清,情绪激动:“你……那你说你留下来保护我……你……你根本就是怕丢脸!你根本就是怕人家发现你为了下山欺骗主持!你根本就是怕水!”
慧清就是慧清,这连串的指责下居然没有恼羞成怒,还一副我就是这样你还能怎样的表情,让苏子鱼激愤之下还不得不佩服青莲华第一闲散人跟第二闲散人毕尽是有差距的。计较半天还真不得不同意慧清的计划。两人估计苏子鱼脱身之后四周的隐藏势力必定会追踪而去,船上潜伏的敌对之人自然也不会拉下。船上的人怎么追去?当然不会也从水里游过去,等他靠岸下人,那时候慧清再伺机脱身跟苏小哥汇合。
俩人算盘打得噼啪响,可惜不知道一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晚饭前,天刚黑,苏子鱼趁着火光起来的时候带着假人跳下了船,一下水就暗叫:苦也!
四周虎视耽耽的人“呼溜”全钻了出来,也不知道那里来的箭矢噌噌的往他射。好几支箭贴着他面皮而过,他心里还在嘀咕:这些王八蛋究竟知不知道这是要死人的?他现在还当人家跟他一样是吃素的,结果河里开船追的,陆地骑马追的甚至还有跳水里追的一股脑儿来了个全面大搜捕。
苏小哥是在庐山天池湖泊洗澡长大的,水性那是锻造得出类拔萃,佛家正宗内功、年轻体健,反应快!大江滔滔黑灯瞎火的,根本不惧身后隔了老远的水中追击,就怕上岸就给人守株待兔喽,于是人家往下游追,他硬是往上游。等追击的船和疑似追击的船只都过了,还怕岸上有埋伏,拼着老命又游了三里路才爬上岸,累得几乎脱了力,也不敢生火,脱个精光爬上颗大树开始调息。大般若玄功运行几周天后,身体渐暖心境空灵,物我两忘,进入三禅境界,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鸟鸣啾啾,阳光遍洒的早上。
从晨光中醒来的苏小哥神清气爽,开始一边咒骂一边担心慧清。从旁边鸟窝掏了几个鸟蛋,毕竟做了一夜邻居,想想过意不去还念了几遍往生咒。生了火捂草里烘熟了吃,这活路他干得多了,溜熟!不多时鸟蛋下肚心满意足。又开始一边咒骂一边担心慧清,一边想接头的事:他昨晚游了半天才拆了假人,估摸着没穿帮,还是决定到境湖接头地点去!
抬脚又往下游方向走,还没走出这小树林,看见一个白影子阴生生的矗立林间,吓得他差点没叫鬼。
走近了,发现是个穿着二色金线白莽箭袖袍服的青年公子。如清风徐云般的绝美面容,比任何女人都更适合美丽这个词,那种强势凌厉的霸气和清越而冷锐的眼神,却没人可能把他当做女人看。这个人整个就像把出鞘的宝刀,隐隐寒锋透出,就这么被他看着都会觉得生生钝痛。
苏小哥硬是忍住了想打寒颤的冲动,张嘴想说什么,人家已经一鞭子挥过来了。到底是青莲华的嫡传弟子,几乎本能的就躲闪格挡,赖何手上没有任何兵器又失了先机,才四五招就给人制住了,点了周身七、八处大穴。
第五章 名花倾国
其实这人不必这么忌惮他,点他这么多处穴道。他就算身怀兵器,又是先动的手也跟人对不了几招的。
你想啊,苏子鱼小哥虽然学武七年但青莲华寺教的不是杀人的武功,跟人又少有敌对过,对付江湖上的毛毛虫是没啥问题,一旦遇上守株待兔的高手那就真正只有束手待宰的份了。
来人绝美的容颜扯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一双寒冰似的眼睛讥诮的盯着他。苏子鱼勃然大怒,几乎就忘了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张口就骂:“你他妈的疯了?!”
阴毒之气骤升,苏子鱼的下巴被狠狠的捏住,拽到他眼前一瞬不眨的盯着看。这人比苏子鱼高个头,两人凑这么近苏子鱼都感受不到他是有呼吸的,给他盯住就像给只巨毒眼镜蛇盯住似的,被看得浑身发毛。苏子鱼心里突突直跳,他从这人眼中看见了赤裸裸的杀机和憎恶,终于认清了自己凶多吉少的处境。
他看苏子鱼越久杀机和憎恶就越浓,“啪”一巴掌就狠狠甩到苏子鱼脸上。小鱼惨跌出三尺远,翻到在地,觉得自己半边脸都没了感觉,两只眼睛燃起熊熊怒焰。来人上来又是狠狠一踹,就这么踩住他肩膀蹲下来,那柄小匕首抵上了脖子,苏子鱼痛得冷汗直流,揣度着是不是肩头已经碎了,都感觉不出脖子已经给割流了血。
“父亲的手谕和秘笈在那里?”音如金钟,却让苏子鱼觉得晴天霹雳,一桶冰水就这么醍醐灌顶淋了下来,让他身上心里都入坠冰窖。
恍恍忽忽似乎回到了十年前,母亲重病弥留之际把他叫到床前对他说:“你并不姓苏,你亲生父亲叫司马攸,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司马兰廷……”
那之后他才明白为什么父亲苏卿怀对他疼爱之中偶尔闪过的厌恶,才明白为什么祖母对他与母亲会如此狠辣唾弃,才明白即使同是庶出为什么待遇却天差地别,才明白自己的童年为什么一个玩伴都没有。
进了青莲华寺后究竟有多久没有接触到那些想要忘掉的往事和真相了?久到他自己几乎以为那些只是存在于久远记忆的一场噩梦,久到以为那些伤痛不会再有被血琳琳撕开的一天……
“神比秋月诗为心,面胜芙蓉长乐亭”
18年前的天朝,没有说起长乐亭公主不津津乐道的。长府候的小女儿,皇后的亲妹妹常欢,自幼被留养在深宫。18年前西秦豫武王出使天朝,国宴上常欢一曲歌舞天下醉,眼波一顾千金轻。锦心绣口,一笑复一歌之间,另世人不知夕景昏。一论并一答之后,让西秦饱学之士汗颜退拜。豫武王当朝替秦主求婚,以二十七城为聘礼结两国秦晋之好,长乐亭公主在世一日对晋不起兵戈一日。
这样一朵倾国名花,最后却落得隐姓埋名伦为人妾,郁郁而终的下场。只因为与天朝第一名将,晋武帝司马炎亲弟齐司马攸之间的苦恋。
当年两国为联姻带来的和平而举国欢腾时,意料到凉、赵诸国的破坏,却没有意料到送婚的司马攸与长乐亭之间燎原之势的爱火才是最危险的阻碍。
当世名将,才华卓绝武冠天下的齐王在送婚途中无可救药的爱上即将与西秦国主成婚的和亲者,却不得不将之送入别人的怀抱,忍痛分离。奈何,分别在即的两人春风一度,却有了司马子鱼,终为西秦国主所察觉。盛怒之下仍然迷恋不改。长乐亭知道自己无恙孩子却必不可保,于是想方设法告知了司马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