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侠泪-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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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折而向西了。
孟浪心道:“难道要到西夏国?”可也顾不了那么多,又循着记号向西逐了去。平坦之路渐渐崎岖,那人肯定是抓着射月往山岭丘地走去。又跟着剑尖向西走了约五天的路程,源途竟是群山丘壑,那人的武功着实了得,带着射月在山地里穿行,竟还能留下记号。
孟浪见那些记号或在山腰凸壁上,或在深壑狭缝里,心想这人的轻功也非泛泛之辈,算是遇上一流高手了。
这日愁云惨淡,刚越过一座山,只见一宽阔的山谷映入眼帘。山谷之中,五十几匹马来回打转冲突,马上都坐着周身满是铠甲的士兵,看那些装束,应该是西夏骑兵。
孟浪仔细瞧那些骑兵,他们面目狰狞,口里不停地呼喊,只听有人喊道:“将她献给大王。”孟浪见他们围着圈儿打转,心中一惊:“难道他们围住了射月。”低头向马腿缝隙望去,只见中间有一女子双目被黑布蒙住,双手反捆在背上,那女子惶惶恐恐,脸上充满惊惧,正是射月。孟浪心一急,忙纵起轻功向那群骑兵奔去。早有一名骑兵看到了孟浪,骂道:“汉人是贼种,杀了……”
他话还未说完,已被孟浪揪下马来。其余西夏骑兵见同伴被欺,唰唰唰都拔出了腰下剑。“驾、驾、驾”的驯马之声不绝于耳,五十几骑齐向孟浪奔来,恨不能将其踏为肉泥。孟浪耳朵咚咚咚直响,这五十几匹马儿齐阵奔跑,与万马奔腾倒无多大的区别。
孟浪见那些马儿剽悍,西夏骑兵人人握剑,若稍有不慎,不是被马蹄践踏而死,是死在西夏人的剑中。那五十几骑看看靠近,孟浪微一用力,早跃上了其中一匹马,将那马上的西夏士兵往下一推,只听得惨叫声震天动地,那士兵早被踏浆迸裂。此时孟浪骑在马上,已有所借力,左手驾着马,右手拔出扶风剑,与那些西夏骑兵往来冲突。
五十几匹马儿将孟浪那匹马团团围住。孟浪所学天外飞剑第二层天外来客,需以地借力使出轻功,在马匹上难以施展开来,虽如此苍天海外与出尘入圣已经甚是奇妙,足以应付那些西夏骑兵,兼之扶风剑锋利无比,当当当断剑之身一阵阵传来,凡是与扶风剑相接的西夏利剑,都纷纷断成半截。早有十名西夏骑兵的利剑断了,退在了一旁。
忽听得一人号令:“向他的马匹刺去。”十几柄剑分几个方向刺向孟浪坐骑,势如猛龙。敌人或刺马眼,或刺马腹,或刺马臀,那马惨嘶一声,猛地跪地,孟浪忙用剑撑地,立在马侧。那群骑兵见孟浪已失坐骑,欢呼声平地而起,又驾马向孟浪冲了过来。
孟浪气急,一凝元亨利贞内力,向一匹马迎了上去。那匹马上的骑兵,举剑欲向孟浪刺去,可觉得大地在慢慢下沉,原来孟浪单用右手将那匹马及骑兵举了起来,大喝一声,向另一匹马上砸去,只听得两声惨叫、两声嘶鸣,那两人与两马已血肉模糊了。
众骑兵见孟浪英猛,早吓得魂飞魄外,都掉转马头向西急骑,这可唬坏了孟浪。他见射月还在西边,若那些马从她身上践踏而过,这可如何了得?孟浪见情势已然危急,迅速纵轻功向西奔去,纵身一跃,跳至一匹马上,借力又一纵身,已超过那些奔马。脚上不断加力,跑至射月身畔,将她轻轻抱起,轻功一纵,躲过了五十几匹马,只见那群骑兵慢慢消失在了西边。
孟浪死里逃生,一时欣喜若狂,忙将射月背后的绑绳解了下来。问道:“射月妹妹,你没事吧?”忽地腹部一凉,竟是射月捅了自己一刀,孟浪眼露诧异之色,说道:“你、你……”射月狡谲一笑,说道:“你看看我是谁。”她将眼睛的黑布去了下来,竟是路璐,只因刚才蒙着眼睛,又与射月穿相同的衣服,孟浪才误认她是射月。孟浪站立不住,跌跌欲倒,那路璐竟将短刀一抽,鲜血兀自流个不停。
孟浪后悔万分,恨不该鲁莽,竟是第二次将路璐误认为是射月,以至于被她暗算。雅梦见射月捅了孟浪一刀,起先疑惑非常,待看得分明,下手之人不是射月而是路璐,慌忙纵轻功挡在孟浪身前,忿恨地对路璐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何要算计我们?”路璐笑道:“只想请二位去做客。我想以孟浪的武功,那一刀应该捅不死他吧!”
雅梦回头向孟浪一望,见他双目紧闭,似在运内力疗伤,便转头对路璐说道:“若我们不答应呢?”路璐笑了笑,说道:“那我就杀了孟浪。”雅梦心道:“我必须拖延时间,让孟浪封住伤口,那时就不怕路璐了。”便笑着对路璐说道:“容我们考虑考虑。”
路璐嘿嘿一笑,说道:“你休想拖延时间。我早已算定了孟浪内力,他元亨利贞内功虽然厉害,可我这一刀足以使他两个时辰难以动弹。你若不答应,我现下便宰了他。”她挥了挥手中的短刀,脸上满是笑容。
雅梦气极,一招向路璐袭去。路璐见有敌来攻,头一偏,短刀轻轻一划,也迎了上去。雅梦一脚向路璐小腹上踢去,她曾见过路璐和傲雪拆过这一招,也知路璐要以力借力跳至自己身后。雅梦右手已下了杀招,只待路璐跳至身后,便取路璐的性命。路璐见雅梦一脚踢来,双手一挡,果然以力借力,欲往雅梦身后跳去。
雅梦大喜,忙将右手袭了去,可路璐身在半空之时,已然变招,早跃至雅梦左侧,嘭的一声,一脚踢在雅梦的腰上。路璐笑道:“你上当啦!”雅梦只觉得腰上疼痛难熬,恨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狠狠地盯了路璐一眼,忙纵轻功退开了几步。
路璐笑道:“你这疯丫头,今日终于吃到苦头啦!”她也纵轻功向雅梦追去。雅梦暗自高兴,心道:“我武功比不上你,可轻功觉不比你差。”她脚上加紧了力道,往西边急纵而去。路璐也加紧了脚步,使出浑身解数,可越逐离她越远。路璐知道自己轻功不如雅梦,心中有气,大声骂道:“死丫头,你要是逃跑了,我便杀了你的小情人孟浪。”她转身往孟浪身旁走去。
雅梦见路璐转身,自己也随即转身,骂道:“活丫头,你来追我呀!”她听路璐称自己为“死丫头”,自己便称路璐为“活丫头”,表示和她势不两立。路璐不理她,提着短刀继续向孟浪走去。雅梦一唬,忙加快脚步向路璐冲来。路璐暗暗放缓了脚步,听得脑后生风,猛地横刀向后刺去,却不见了雅梦的踪影,一刀竟刺空了。再往后看,只见雅梦蹦蹦跳跳,向自己伸舌头,脸上满是挑衅的神色。
路璐顿时火冒三丈,又向雅梦追了去。雅梦边伸舌头,边快步倒退,待见路璐越离越近,忙将头转过去,脚上一用力,又将路璐甩远了。路璐见追不上雅梦,心生一计,转身往孟浪走去。
雅梦也转过身来,阴魂不散地跟着路璐。忽见路璐双脚一畔,竟被一块石头绊倒,雅梦忙拍手叫喜,说道:“好呀!好呀!”突然路璐身体一转,右手一扬,漱漱漱响声传来,只见三块小石子都向雅梦脸上飞来,雅梦暗叫不好,慌忙纵轻功来避,亏她轻功不凡,躲了这三颗石子。饶是如此,雅梦心中还是噗通、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路璐笑道:“死丫头,怎么样啊?我这三颗石子打得如何?”雅梦惊魂甫定,又笑着说道:“活丫头,你打暗器的武功太差!”虽如此说,却亦不敢轻易靠近路璐,怕她从地上捡起石子当作暗器打来。
路璐见三颗石子并未打中雅梦,心中也是失望非常,她纵轻功又去逐雅梦。雅梦笑笑嘻嘻,故意在轻功上多加了一些花哨,惹得路璐直跺脚,空瞪眉毛。这两名女子都极善于攻心计,欲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如此周旋数遭,谁也未讨到便宜。却为孟浪运功疗伤提供了时间,孟浪封住了自己的穴道,血也止住了,却难以使用武功。他自知只有伤口复原,才能运功抵敌,否则将有性命之忧。
嗒嗒嗒,整个山谷被震得几乎崩塌。雅梦向西望去,只见尘土飞扬,数百来骑西夏骑兵向这边冲来,想是那群西夏骑兵又搬来救兵了。
路璐笑道:“我不和你们玩啦!看你怎么去救你的孟浪小情人?”路璐纵轻功向东逃了去,再也不顾雅梦与孟浪二人。雅梦心急如焚,她见那群西夏人如狼似虎,况且孟浪已经受伤,又怎能抵住这数百来骑呢?雅梦忙跑至孟浪身边,扶起他便纵轻功向东逃窜。
只见前面早有几骑围了上来,雅梦也顾不得和敌人较量,急急地躲开了那几骑,脚上更加快了力道,幸亏她轻功娴熟,早将那些西夏人甩远了。饶是如此,她也丝毫不敢停留,径往山岭处逃去。西夏国在河西走廊南侧,算是平坦广阔,可孟浪与雅梦身处西夏国边境,所到之处都有崇山峻岭。只见山外山,叠峰与叠峰。雅梦领着受伤的孟浪,心里担忧非常,生怕发生不测。
又见两座山峰并排而立,两峰之间有凹出的一块,甚是奇怪。雅梦童心忽起,扶着孟浪就要往两峰之间的山凹处行去。
孟浪大脑迷迷糊糊,就随着雅梦而行。将近花了两个时辰,她二人好不容易才爬上那山凹,只见东西两座高高的山峰,他二人正好身处两峰之间,倒真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体味。孟浪一直模模糊糊,在爬上之时更是内力消耗不轻,忽地吐出一口血来,雅梦一慌,忙自责道:“都怪我,我不该带你爬这么高。”
孟浪吐出一口血来,反而有些清醒了,问道:“我们在哪里?”雅梦见孟浪说话,一时喜上心来,慌忙答道:“我们在两峰之间的山凹处,你看这里多美。”孟浪是受伤之躯,并未站起,只举目四望,见无数山峰接天连地,远处的山峰仿佛一支支竖直的毛笔插在大地上,近处的山峰形态各异,怪石嶙峋。
孟浪向东边看去,一座高峭的山峰挡住了目光,抬头顺着山石向上望去,只见山顶处浮云缭绕。再向四周望去,景象与东边相似。孟浪哼了一声,说道:“你就会胡闹。”雅梦不高兴了,一翘小嘴,怒道:“我怎么胡闹了?要不你自己走下去。”她明知孟浪受了伤难以动弹,故意说这句话来气他。孟浪冷冷说道:“我们身在山凹处,倘若遇雨发生山崩,我们怎么逃命?”雅梦立时醒悟,慌忙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孟浪看了看两座山峰,说道:“只能听天由命了。若遇上山崩,我们就在这里埋葬了!”雅梦花容失色,不住摇头,说道:“不!你想想,倘若发生山崩,山上的石头都滚了下来,我们俩的脸都被砸得稀烂,那可难看死啦!”她边说边用手摸着脸,好像真的已被毁容,言语中反有了几分恐惧。
孟浪被她这一滑稽言语逗乐了,笑道:“你都死了,还怕脸被砸得稀烂吗?”雅梦紧紧抿着嘴,正色说道:“倘若脸被砸得稀烂,阎王爷见了也害怕,把我打回阳间,那可怎么办?”孟浪哭笑不得,这雅梦竟然认真起来,可阎王爷真的存在吗?
夕阳开始挂在山腰处,经过半日的休息,孟浪依旧气力难济,又开始运功疗伤。雅梦则立在他的旁侧,张目四望,山峰在夕阳映衬下更显得秀丽壮美。
忽然雅梦见远处的山下有三名樵夫指指点点,只见他三人开口说话,看听不到他们所说何话,雅梦心中害怕起来:“难道他们是西夏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