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无涯-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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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逍遥老祖
序曲。传奇少年
黑云翻滚,雷声轰隆,天地间风狂雨肆。
一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怀抱一白白胖胖的赤裸婴儿,衣袂飘举立于云巅。
女子的神识视线,轻而易举的穿过黑云雷霆,穿过铺天盖地的暴风雨,落在一条两丈余宽时而弯曲、时而笔直的官道上。
此刻,正有一辆装饰淡雅古朴的马车,吱嘎吱嘎在官道上冒雨艰难前行。
“孩儿,不要怪娘狠心!你的机缘到了,是时候到凡世间经风历雨、品艰辛尝疾苦去。放心,娘会一直关注保护你的。”
分化一缕神识护住怀中婴儿的灵台。蓦然下了决心,那美若天仙的女子,一闪越过下方雷雨,落在马车前头数里之外的官道旁。
俗话说十里同地不同天,马车所在处是雷鸣电闪风狂雨骤,此处却只是天色阴暗,安静得出奇。
渐渐的,那辆马车已然穿越风雨,赶到近处。
“好孩儿,娘去了!你要乖乖听新妈妈的话呀!”
女子咬唇,把婴儿放在官道正中干地上,美目滴下两行不舍之泪,毅然升空离去。
那白白胖胖的婴儿,眼睛尚未能睁开,骤然从母亲温暖的怀中,落在干硬冰冷的地面,自然张口便哭。
然就在此时,一道彩虹从天边飞来,与婴儿眉心相连,瞬即消没不见。
便见婴儿小嘴一咧,哭声转为笑声。眼睑抖动,灵目即开,无比好奇的四处张望,看到旁边不远有一块清亮小水洼,小手小脚立时发动,向水洼爬去。
“吁!”
骏马长嘶刹住去势,驾车处跳下一个三十出头的劲装汉子。
“小意,怎么了?”
车内传出一把妇人的柔声。
“夫人,这儿有个孩子!”劲装汉子小意,惊奇万分的道。
“孩子?”
窗帘掀开,探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妇人脸庞,虽无早前女子天仙似的容颜,却也清丽脱俗,自有一股动人风韵。
贵妇人的视线,落在路旁那咿咿呀呀玩水正欢的赤裸婴儿身上,面容先惊后喜。
“小意,你武功高强,快瞧瞧这孩子的父母可在附近?”
小意拔身而起,落在道左两棵紧紧相贴古松树尖交错的秃枝上,功聚双目四下一番搜寻,随即跳下树来,对贵妇人道:“夫人,方圆数里之地,人兽俱无。这孩子只怕是其父母有意遗于道旁,让人拾去扶养的。”
贵妇人大喜道:“既如此,那你还不快把孩子抱来让我看看!”
“遵命。”
小意大步行到水洼前,猿臂轻展,把婴儿搂于臂弯,拂去手脚上沾染的泥沙,送到车厢贵妇人跟前。
那婴儿由小意坚实的臂膀转落入贵妇人温软的怀中,不哭也不闹,只是好奇的瞪着小眼睛,在妇人脸上身上瞅着。
“真真是老天爷垂怜!这孩子,从此就是我的命根子了!”
贵妇人喜不自禁,在婴儿白胖红润的小脸,啵啵留下两道唇印。掉头对小意道:“快走快走!这样的心肝宝贝,那是寻遍天下也无第二个的,可别等他父母后悔追来夺将回去了!”
于是车帘垂落,小意跃上御位,长鞭甩动吆喝一声,骏马四蹄如飞,带动车轮滚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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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年过去,越国扬州城中茶肆里坊,最近沸沸扬扬,人们见面聊不上两句,便会说起城北张家小神童的抓周趣事。
也不知最先是谁传出来的,可把这小神童吹得奇了。都说这孩子半岁之前,除了贪恋母怀、爱与丫环嬉乐、不喜男子亲昵外,却是无甚特异之处。
不想到了抓周时,小少爷甫上桌便出手不凡,大老远把官星龙印抓取过来,高高拎起,摇旗般悠来荡去,主宾见状莫不大喜相庆,都道这孩子将来必定官运亨通,位极人臣。
谁知话没说完,龙印呼呼带风飞出数丈外,官星碎落矣。
众皆相顾失色,小少爷再次出手,左手抓仓颉玉简右手抓将军令箭,平举过肩默然凝视,立时便有宾客高声补救道:“奇了奇了,此子来日必定文武双全,成为国之栋梁!”
话音甫落,玉简令箭均置于旁,小少爷四处乱爬,把其余物件拢于怀中,一件件翻捡审视。
鲁班尺斗,得此者心灵手巧技艺无双。但到小少爷手里,停留不过半息,丢。
食神镬盒,得此者爱家护族口福无边,小少爷看都不看,丢。
药王串铃,得此者慈善为怀行医济世,小少爷放耳边摇摇,铃声丁当,有点意思,与玉简令箭搁一处留着。
龙钟凤鼓,得此者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小少爷摆布两下,撇撇嘴,太复杂了让别人玩去吧。
酒令筹筒,得此者喜好交际友遍天下,小少爷瞅一眼便打呵欠,丢。
所有物件全部处置完毕,小少爷右手持侠客剑,左手翻太上感应篇,徐徐立起,顾盼自雄,口颂真言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一时震惊四座,一宾客失声高叫道:“莫不是老君重又临凡,度化世人来耶?”
张小神童凛然斥曰:“吾来世间,如雁过奇潭,无踪亦无迹。道贵自然,人贵自度。尔等若不明德自修,便纵有天书万卷,亦是枉然!”
言罢咕咚仆地,张老爷急抱视之,已然鼾声大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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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测风云,身体一向健朗的张老爷,忽然卧床重病不起,眼看就要不行了!
这张老爷一生妻妾众多,生有八子四女,七夫人所生的神童小少爷虽然最得钟爱,但张老爷重病不醒,幼子小妾的地位立时受到动摇,变得岌岌可危起来。要知道这七夫人来历神秘,身边只有马夫小意一人可作依靠。若失去张老爷这座大靠山,还不知会被其余六房妻室子嗣,欺负成什么模样。
月明星稀,时近子夜,偌大张府变得清冷下来。唯有后花园正妻刘夫人居所,亦即张老爷卧病处,方才灯火通明,偶有老仆丫环进出其中。
而张老爷往常最喜逗留的七夫人居处,此刻却只剩孤灯一盏摇曳风中。
七夫人默默注视着怀中安然入睡的爱子,往日清丽脱俗的眉宇,渐渐浮上一层浓郁难去的忧虑。
忽然微风拂动,窗帘摇颤,七夫人蓦然回首,只见一身劲装的小意靠墙而立,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么了?我不是跟你说过,老爷染恙这段时间,没事千万不要往这边跑吗。”
“夫人,天大的祸事就在眼前,小意不得不来见你。”
两人隔着孤灯交谈,声音低不可闻。
“无非就是四处造谣污蔑,说若虚不是老爷亲生,此外还能有什么祸事?”
“夫人,空穴来风岂能无因,你我皆心知肚明,小少爷确实不是老爷亲生。”
“哎,也怪我过于谨慎,若早把此事挑明,岂有今日之忧?”
“只要老爷能苏醒过来,小少爷的身份便不是问题。”小意顿了顿道,“可大祸已然临头,我们没有时间慢等了。”
七夫人惊道:“难道……”
小意点点头:“越国的天机阁,不知从哪里打探到我们的真实身份,如今这张府看似平静,实则早已混进许多暗探。若等他们先行动手,必然万死无生。因此何去何从,还请夫人就在今夜作出决断,迟恐生变。”
“原来是天机阁,他们终究还是找来了。”七夫人悠然长叹,“小意,我欠你甚多,此生却是无以为报。可若虚这孩子无辜,不该受我牵累,还得劳你带他有多远走多远!”
小意身躯微震:“夫人!那你……”
“不用管我!”
怜爱无尽在熟睡小宝贝脸上香香,七夫人毅然行到墙角,把孩子塞与小意:“替我好好照顾他,等他长大一点,告诉他就算平平庸庸一辈子,也不要卷入什么天下纷争。”
“夫人,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等我回来!”
窗帘微动,小意已带着孩子,瞬间远去。遥遥的,有兵刃交击之声清晰传来,随即恢复寂然。
长夜漫漫,七夫人枯坐灯前,不觉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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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北魏玉门关外,鸣沙山前。
好大一片胡杨林,红得如火似血。
林间一个小小孩童,双目清澈灵动,一眨不眨追随一团翻滚奔腾的剑光。
那剑光时而清冷若月华初升,时而狂放如大江东去,时而萧瑟如落木无边,时而缠绵似春雨连天。
剑气萧森,卷起阵阵风浪,刮得地面数十丈空间,片叶无存。
那孩童无比认真,一眨不眨瞧着。
因为他知道,这或许是小意叔叔最后一次教他剑法。明天,叔叔就将启程上路,过黄河渡长江,远赴江南去接妈妈。
一枚红叶无声从树梢跌落,飘啊飘,飘过少年眼前。
只是眨眼间,又两年过去了。
小意叔叔一去便杳如黄鹤,还有妈妈,也是再无消息。
记忆中越发模糊的遥远江南啊,那边到底发生过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在你不到三十岁又或未有娶妻生子前,不得踏足江南半步!”
少年脑海中,不禁又响起小意叔叔临走前的话语。
“放心吧,叔叔!男子汉大丈夫,答应过的事,就一定做到!”
言罢腾身而起,剑光闪烁,矫若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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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流火七月,边塞狼烟滚滚,匈奴可汗亲率铁骑四十万,兵分三路,大举南侵。
西路兵锋止于玉门关前,几番争战血流成河,围城不知日夜,只看到头顶那轮昏黄月亮,圆了缺,缺了又圆。
这一日天蒙蒙亮,刚指挥举城军民打退敌人夜间最后一波强攻的镇将翟和,又困又乏,忽见东南方烟尘四起,急取千里目视之。
镜像中只见远处地平线上,刀枪如林,人马齐攒,滚滚如潮冲向敌营。当先两骑,一为白袍赤马大将,一为麻衣披发少年。两人纵马如飞,俱是手持两杆大枪,杀入敌营,见人挑人,见将斩将,杀气滔天势不可挡。
那赤马白袍将军不必说,自是西北大将军郭信麟无疑,麻衣少年则是匈奴合围之前自告奋勇与右都尉同赴酒泉求援之人,姓张,具体叫什么名字却一下子想不起来。
“援兵来了!郭大将军亲帅大军驰援来了!”翟和不禁手舞足蹈,高声大叫。
守城军民,闻言纷纷探头东望,果见东方烟尘翻滚,无数旌旗招展,喊杀声中,敌营乱作一团。
顿时东城南城数万军民,无不激动高呼:“援兵来了!援兵来了!匈奴完蛋了!”
吼声中,总兵贾福勇点起三千精兵,放下南门吊桥,疾冲出城,杀入敌营之中,没多久便与白袍将军、麻衣少年会合,马上交谈数语,旋即分作两部,由郭大将军帅一部四下追杀溃散敌军,贾总兵与张姓少年,则领万余兵马滚滚向北,马踏连营,冲杀入城。
玉门关举城军民奋然欢呼,大军簇拥入城之际,张姓少年单人匹马双枪,又返杀入乱军中,直杀到匈奴北大营驰兵来援,这才与郭大将军会合一处,收束兵马缓缓入城。
敌军主帅既知郭信麟出兵来援,东、中两路大军自然凶多吉少,西路军独力难支,连忙下令撤兵,玉门关之围遂解。
匈奴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