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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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机场的池子离徘徊在走廊，眺望着远方，“Boss，花小姐和夫人来了。”身边的肖飞小声提醒道。
池子离转过身，就看到花影灿烂的笑脸，心愈发的疼痛。走过去，一把抱住她，却发现怀中的可人微微的在颤抖。池子离想看看她，可是，花影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就这样，两个人，静静的抱着，无语，沉默，看的李舞绾一大把年纪的中年妇女，默默地在一旁哭泣。
“阿离，再见。”花影拼命的压制着哽咽的声音。
“小影，再见。”池子离亲了亲花影的头。
亲爱的，你，再见！
池子离永远记得花影要求自己一个人上飞机时的背影，那么要强，那么的惹人怜。
花影呆呆的坐在里面，眼睛直直的看着手指上的戒指，时不时的摸摸它，苦笑了。
随后，摘下，放在包的内侧。
很快，私人直升机就停在了米兰市的飞机场。
花影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医院。
远在英国的池子离接待电话，“Boss，花小姐去了医院。”
“跟着她，确保她的安全。”池子离听完，瞟了一眼还在抽泣的李女士，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
那个从小就害怕的地方，难道注定的吗？花影站在市中心医院门前，双腿不自觉地在发抖。
米兰市的天空万里无云，太阳晒得人晕晕的。
“护士小姐，我想问一下，花名人住在哪件病房？”花影在这一刻突然发现自己还可以这么坚强。
“您是？”白衣天使尽职的询问。
“我是他的孙女。”
“花名人，501。”护士小姐查阅着电脑上的存档，一抬头，眼前竟然没了人影。
花影没有搭乘电梯，直奔楼梯，一楼，二楼……花影从来没觉得时间过的那么慢，一颗心想立刻飞到爷爷身边。
五楼，是市医院贵宾区，环境安静，有独立的室内花园，餐馆，基础设施一一具备。
“BOSS，楚少爷抢了主刀。”
“嗯，配合他。”
“明白。”
花影刚到五楼入口时，听见了楚萧的声音，慢慢地走近，好像在和一位老男人在低声争论着。
“停止一切治疗。”
“老头，你疯啦！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即使只剩下一口气，就得接受科学的治疗。”
“毛孩子，你以为老头我愿意啊！是花先生自愿的。”
“哼，如果，你没有……”楚萧还在据理力争。
花影就站在花名人的病房前，远远地，看着爷爷惨白的脸，默默地停了会，闭上眼，深深呼吸。
走近还在争论的两人，冒出一句：“停止治疗！”
“大嫂！”楚萧一听见花影熟悉的声音，惊讶的回头，花影一脸的坚定：“我保证，我还能让他都活几个月。”
“然后呢？爷爷每天就得被病痛折磨，被医疗折磨，这样的日子……”花影说着说着没了声音。
“毛孩子，人家家属都怎么说了，你还要争什么？”老医生和花名人差不多的年纪。“人老了，终究会离开的，让他好好地走，不是很好嘛？”
“哼，一群胆小鬼的借口。”楚萧气愤的甩甩手，走了。
老医生叹了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感同身受。”花影忍住泪水，就听老医生说：“你是花影吧？这几日，你爷爷每次聊天都会聊到那个聪明勇敢，活泼快乐像天使的孙女。你是你爷爷唯一在世上的牵挂，剩下的日子，好好陪陪他吧！”
“老爷爷，爷爷真的没得救了嘛？”花影还抱着一丝丝的期待，忍不住问了句。
老爷爷没有回答她，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花影看着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紧紧地咬着嘴唇，泪无声的流下。
真是悲伤逆流成河！
“小影？”刚回了趟家的赵妈轻轻的喊了声。
“赵妈。”花影快步的走向她，几个踉跄，眼泪砸了下来。
“是小影回来了？”只听从病房里传来微弱的声音。
花影赶紧擦干了眼泪，整整衣服，跟着赵妈进去。
“爷爷，你还好吗？”花影傻傻的，之前一万次的准备着和爷爷的问候，可在这一刻，显得那么无力。
“来，做到爷爷身边来。”花名人抬起手拍了拍床边。
花名人的手颤抖的伸向花影，拨了拨她脸上的散发。像平常一样疼爱着眼前永远的娃娃。
这个贴心的小棉袄，可爱的开心果。花名人眼里不自觉的红了眼。
花影仔仔细细的看着爷爷，那么坚强的老人，那么健康的老人，怎么就一下子被判了死刑了。
“看来，阿离没看住你呀！”花名人开玩笑的说着，想缓解这样悲伤压抑的气氛。
“爷爷，为什么，为什么……”花影想问却问不出口。
“爷爷老了，老了，就要离开。傻孩子，哭什么？爷爷好好的。”花名人强忍着内心的痛苦。
好好的？爷爷你这是哪里好好的呀？
“小影，还记得二十岁的时候答应爷爷什么事了？”花名人有气无力，声音愈来愈低，到最后几个字没什么声音了。
——那是花影二十岁生日，爷爷特意和赵妈两个人悉心的布置着家，等花影回来一起庆祝。
不免俗的，爷爷和赵妈在花影放假回家时唱起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那是池子离离开的第三个年头。
花影满二十岁了。
花影吹着蜡烛，双手合十，讲出第一个生日愿望：“爷爷和赵妈身体永远健康，和小影一起快快乐乐一辈子。”
第二个愿望：祝远在他方的阿离幸福快乐。
第三个愿望花影悄悄地放在了心里：要变的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然后切蛋糕。
花名人语重心长地拉着花影的手：“小影，爷爷不可能陪你一辈子，所以你要答应爷爷，即使爷爷不在了，我们家小影也要好好地活着，为爷爷好好的活着。”
“老爷，这大喜的日子，讲讲好的，怎么又是走悲情路线了？”赵妈在一旁听得鼻子一酸，打断了花名人。
“嗯，爷爷，还是适合老顽童，对吧，赵妈？”花影顽皮的附和着赵妈，又看看爷爷：“爷爷会和花影永远在一起，即使真的发生了，花影会好好地像爷爷那样活着的。好了吧？我亲爱的爷爷。”
可是，人总是在拥有时，把悲伤当成玩笑。永远有多远？
世界的尽头。花影曾经也问过那个少年，可是，没几年，他就离自己而去了。
世界的尽头？真的存在吗？
“小影，刚回来，肯定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有赵妈在。”赵妈拍了拍花影的肩膀。
花影猛地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赵妈，你应该去休息，这些日子你也累了，我年轻力壮的，没问题。”
“这孩子，还生疏了不？听话！”赵妈推着花影出了房门。
花影离开了医院，可是没有走远。这华灯初上的米兰市，依然那么热闹，可是却这热闹不属于我。
“点滴滴滴滴，笨蛋接电话，笨蛋接电话……”花影坐在木长椅上，看着手机屏幕亮了好久，却没有接。花影想了想，还是发了个短信过去，不一会，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好，我等你。”
花影看着那几个字，吸了口气，利索的关机，放入口袋。
打了个的，回离园。
浏览着米兰市，这个从小生长的地方，那么陌生。
“小姑娘，去哪里？”司机叔叔问道。
“北区离园。”
“欢迎大家收听晚间广播——明月知我心。大家知道，人世间中的悲伤离合，月有的是阴晴圆缺。世上万物的诞生或消失，太阳依然是东升西落，月亮依然绕着太阳，你我，也一样，都要活下去。曾经，有名人说过，生活，就是活着生，生着活。希望这句话能和君共勉。下面播放一首老歌《cryonmyshoulder》”
“~ifyouneedsomeoneyou’refeelingblue，ifyou’reawayfromloveandyou’realone~youcanrunawaybutyoucan’thide~”
weslife的歌这时适时的抚慰着花影的心，花影自言自语的反复念着那句：“youcan’thide。”
命运如此，可是生命的精彩是要自己创造的，不要逃避，不需要逃避。
能直面的人，是勇敢的人。
Chapter12离开了，坚强了！
下了车，付了钱，花影抬头站在百年历史的离园面前，仿佛看到了爷爷。
惨败了却挺拔着。
花影开了门，家里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干干净净的。那些院子里的茶树，花草，依然盎然的。花影刚想抬腿回房，感觉脚下有一团毛茸茸的，那只荷兰兔，巴拉。
呵，还好，你好在。
回国的第一晚就不会寂寞了。
花影打开房间里的灯，把CD机的声音开到最大，听着《寂寞寂寞就好》，眼泪毫无预兆的砸下来，一大片一大片的掉在床上，晕开一块。抱着荷兰兔，肆意的放声痛苦，再也不想忍，趴在床上泪流成河。
巴拉似乎通人性一样的，亲了亲花影的脸颊。
“对着镜子我承诺，会换这张脸应对笑容~这时候，谁都别来安慰拥抱，就让我一个人去痛到，受不了伤到快疯掉，死不了就还好~”
明天，你好！
隔天，花影一大早的就去了医院，买了爷爷和赵妈的早餐。池子离躲在花影的身旁的林荫树，远远地，不眨一眼的看着花影走进医院。
昨天的那条短信，池子离看了又看：我很好。希望你不要出现，不要来电话。谢谢！
那个没心没肺的野丫头，会对他说，谢谢？这一句，把他身心打得无处可逃，痛吧！痛吧！
昨天去酒吧喝的不省人事，还是楚萧及时赶去，细心的照顾老大一晚上。
今天一大早，池子离就急急地跑来医院，静静的等着她的出现。
楚萧曾问过池子离为什么当初知道了花名人的病情不告诉她？
因为答应了花叔，因为自己不想让她再受伤，因为她还是孩子……为自己编了千万个理由，可是，最后，到底还是伤害了她呀！
“你怎么可以自私的决定花影知道的权利，你永远把她放在笼子里，永远长不大，就像笼中的金丝雀，你怎么知道放飞它后会不会快乐，未来是她自己选，而不是你来帮她做任何决定。大哥，为什么别的事你都能冷静，偏偏碰到她的一切事，你就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哥了呢？池子离，爱情不是盲目的。”楚萧这个做小弟的用力的摇着池子离。
爱情，盲目。
对她，他欠了太多太多了。给她最好的，紧紧的保护她，这不是最好的吗？
“本来，说好的，等花叔去了，再告诉小影的。”池子离已经喝的迷迷糊糊的了，喝醉了，真好，酒，真是个好东西。
“告诉她什么？嗯！旅游去了，度假，这些，终有一天会被拆穿的，大哥，花影不是小孩了，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她会勇敢的自己活下去呢？这样做，只会伤了她，伤了自己。两败俱伤的结果是你想看到的吗？”楚萧被自家大哥一副打不醒的样子气的直嚷嚷。
在任何一场爱情追逐，总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两败俱伤吗？
好，那我放手，我等她，等她放下，等她回来我身边。这次，我不主动出现，不主动联系她。
除非她让我离开，我才会远远走开。否则，她永远我来保护。
于是，池子离发了那一条短信，是对自己的。也是对花影的承诺。
花名人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花影就想在爷爷最后三十天，好好陪着爷爷，让爷爷开心的走。
“爷爷，今天天气真好，我推着你出去走走吧！”花影刚刚剥了个橘子，又去拿刀削了苹果给花名人。
这一个接一个的水果，花名人有点吃不住了，一脸的无奈，看得赵妈偷偷地笑着，笑着笑着背过身去抹泪。
“爷爷，看，这地方，鸟语花香。”
“爷爷，乖乖穿上衣服，不要着凉了。”
“爷爷，来吃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