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限(甜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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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为了以毒攻毒,让祁限脱离这种自卑的残疾人生活,贱橙这几天跑了不少腿。
建军节这天,祁限起了个大早,贱橙还没有来,他便摸摸索索的穿戴整齐,慢慢的出了家门,自己走到了小区晨练。
鸟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听觉敏感到甚至能够听见草坪里昆虫的窸窣声。
祁限仰起头,努力的睁了睁眼,太阳的温度打在脸上,一阵暖热,可是视线里却没有一丝光。
他不禁失落的低下了头,轻轻的咬了咬牙,觉得耳边一阵混乱。
他找到一个休息长椅坐下,靠在那里回忆着往昔的风光岁月。
“在那边在那边。”贱橙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接着是稀稀拉拉一群脚步声,那谈笑的声音,像是跟着许多大爷大妈。
祁限侧耳倾听,隐约觉着不对。
贱橙把那群穿戴整齐的大爷大妈领到祁限跟前来,对祁限说:“祁限,这么早出来晒太阳啊!”
祁限皱了皱眉:“你旁边有很多人么?”
“哦!”贱橙喜庆的一笑,转身对身后的大爷大妈们拍了拍手:“这位就是著名的大律师祁限先生!”
一阵掌声响起,领队的一个老大妈对大伙说道:“今天,是建军节,在这个好大的日子里,我们街道办残疾人帮扶会将迎来第一个帮扶对象,我们这位身残志坚的小伙子!大家鼓掌!”
一阵掌声!
祁限脸都黑了!
街道办残疾人帮扶会?
该死!这个女人在搞什么!
大妈走上前来拍了拍祁限的肩膀:“小伙子,你的感人事迹我都听你妹妹说了,你妹妹说你最爱好音乐,我们特意为你安排了节目,大家做准备——”
二胡手喇叭手手风琴手开始抄家伙。
大爷大妈们都笑脸盈盈的对着祁限,贱橙在一旁忘情的说道:“哥哥,这是我为您写的歌曲,《谁说,你看不见太阳》——”
领头大妈:“一二三开始!”
手风琴的前奏响起,悲切中带着积极向上的活力。
文工团的老年人们站成一排,深情的对着祁限唱到:
“谁说——你看不见——太——阳——谁说——你的世界只剩悲——伤——啦啦啦啦——”
小区里晨练的人群全都被这阵仗吸引过来,聚拢成人群,围在祁限身旁,而祁限正坐在长椅中央,脸色窘迫,一张俊脸涨成了猪肝色。
群众纷纷窃语:“真感人哪!”
“对呀对呀,我们的社会就需要这样的正能量!”
祁限从长椅上站起来,周身散发着可怕的冰冷,右手食指扎在左手掌心:“停——”
大爷大妈们忘情的和声着,脸上挂着笑容,音乐声盖过了祁限的抗议。
“停!!!”祁限怒吼一声,用尽了全身的自尊!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纷纷诧异的看着他。
贱橙目的达到了,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跟我走!”
他带着她冲冲撞撞的剥开人群,留下身后的一个文艺团。
贱橙一边被他拉着手一边回头对大妈赔笑:“今天谢谢大家了哈!我哥哥他是病人情绪比较敏感哈!改天再聚友谊长存!”
第23章
【23】
贱橙被祁限拖着往人群外走,目测这男人已经快被气得七窍生烟了,不禁心下窃喜。
“哎呦疼疼疼!我的手要被你攥成酥骨凤爪了!”她突然停在原地,如步下生根一般,怎么也不肯走。
祁限拉着她的手,也停下,一回头,那紧抿着的唇和苍白的脸颊让贱橙心中一动。
贱橙眯起眼,盯着他的脸挪不开目光:“喂。。。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很帅?就像。。。就像是夏天被冰镇过的龟苓膏,又黑又冰,如果亲上一口的话,一定很爽口。”
祁限狠狠地甩开她的手:“夏、予、橙!”
贱橙:“到!”
祁限咬了咬牙,气得脑袋直疼:“我从没见过!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这么。。。的女人!”
贱橙弯起眼睛:“像我什么?像我这么善良?像我这么痴情?像我这么乐于助人的女人?”
祁限憋闷了好久的脏话,却因为极好的教养而没有脱口,只是转头迈开步子就走,好像身后站着瘟神一般。
贱橙跟上去挽住他的手臂:“喂!你走的方向是马路!”
祁限甩开她的手警告道:“离我远点。”
贱橙不依不饶的拉着他的胳膊往家的方向走,不忘挖苦他:“真没见过一个瞎子自尊心这么强的,你不是什么都不管了么,你不是自卑感爆棚了么?你不是一辈子都想赖在家里一蹶不振么?要那么多尊严做什么。”
祁限又挣脱,却被她死死的抱住胳膊,脸色更加黑了。他的眉本就长得十分俊朗浓逸,这样一皱起来倒是多了几分赌气的可爱。
贱橙发现自己好变态,居然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
祁限:“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贱橙:“我知道啊,你不也很烦么?咱俩正好凑一对儿解解闷儿。”
祁限:“不、要、再、跟、着、我。”
贱橙:“好啊,门给你打开了,你进去吧,记得晚上睡觉关窗啊,再——”
“砰!”一声,某人愤怒的甩上门,将一只小苍蝇隔绝在门后。
“唉!”贱橙做捧心西子状:“怎么生气也这么帅。。。”
。。。
祁限回到房间,刚走两步便撞到了落地灯上,哗啦啦一阵乱响,是落地灯倾斜后撞到花瓶的声音。
祁限大怒,双手狠狠地挥向落地灯,脚上胡乱的踹着,那纤弱的灯架便被折腾得散落一地!
屋子里凌乱一片,静静的,只有他愤怒的喘息声。
墙上的石英钟趁机滴答滴答的响起,小人得志般嘲笑起他。
祁限狠狠地闭上眼,一如既往的黑暗天旋地转般袭来,他像是被吸入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无止境的坠落着。
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纵使昔日无限风光,也因为一朝不幸而落得如此田地。
时间渐渐过去,他瘫坐在沙发上,听着周围死气沉沉的寂静喧闹,心乱如麻。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尊严随便被践踏,抱负不能得以施展,还要每天被那个讨厌的女人纠缠!
正失意之际,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祁限摸起茶几上的烟灰碟,狠狠地朝门的方向砸去!
“哐当”一声巨响,烟灰碟杂碎在门上。
敲门声顿了顿,接着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祁限,是我,景长。”
。。。
景长很晚才离开,他出了祁限家的公寓楼时,突然看见夏予橙拎着两盒外卖往这边走,景长一个闪身,躲进单元门后,直到贱橙进了楼内才出来。
贱橙吹着口哨将门锁捅开,进了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凌乱的碎玻璃和倒败的落地灯。
她知道祁限肯定是自己发脾气来着,便放下盒饭拿起笤帚将地上的碎玻璃扫了起来,以免祁限走路的时候被扎伤。
推开卧室的门,祁限在床上合目躺着,双手交叠在腹前。
贱橙轻手轻脚的将盒饭放到他的床头柜上去,转身离开了。
门刚刚关上,祁限便睁开了眼,他的瞳眸像是一条浑浊的黑河,平静无光之下翻涌着滔天的恨意。
。。。
第24章
【24】
果不出所料,第二天贱橙又带着“客人”来了。
贱橙带着人进门的时候,祁限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饭,星期日的晨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干净优雅。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不是说。。。他整日郁郁寡欢?我看他状态不错嘛。。。”
贱橙也诧异的看着祁限,他今天的状态的确不错哎,不仅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就连失明之后从不曾戴上的手表也戴上了。
贱橙干咳一声,掩饰道:“这个。。。老师,您不知道,他这是怕您来了笑话他,所以才隆重的换了一身新衣服。”
祁限撂下筷子,不知道她又耍什么新花样,便冷冷的问:“谁让你随便带陌生人?”
老头慈祥的笑笑:“祁限同学,你不记得我了吗?”
祁限不予理会,继续拾起筷子吃饭。
他夹得小菜掉到桌子上,只好重新夹。
贱橙见此景,边叹了口气:“老师,我劝过他好几次,吃饭的时候用勺子会方便些,可他总是跟我犟,唉,想想也挺可怜的。”
那个老头怜悯的看着祁限,走近了些,贱橙连忙深情的介绍:“祁限,这位是王老师,大学语文老师,他来看你了。”
祁限浑身一僵,手里的筷子狠狠的撂到桌上去!
她怎么知道这个王老师是他的死对头?
大学语文王老师看看贱橙:“他这是。。。”
贱橙:“啊。。。他太激动了!他之前总跟我说过,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的老师就是您,您对他的千锤百炼,百般刁难,总是让他没齿难忘,”贱橙情急之下飙出好多成语来:“最重要的是,他的爱妻,我,深受您的恩惠,要不是您当初及时的把我从抄袭的深渊里力挽狂澜,没准现在我就成了社会上的贻害了!”
抄袭?
祁限坐在那里,听着她这对狗屁不通的谎话,心里忽然忍不住冷笑,她的花样还真多,居然把他一生中最讨厌的老师给骗来了,她是故意气他的吧?想让那个虚伪的老师站在他面前假惺惺的教化他,同情他?
可是。。。那次抄袭的乌龙事件她怎么会知道?
一个红色头发的背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
难道那次重修被抓到抄袭的那个红头发女孩是她!
就是因为那个女孩的纸条,才会害他险些被送去教导处,原来那个人是夏予橙!
世界真是小,她就是他甩不掉的瘟神吧?
祁限站起来,阳光洒在他的白衬衫上,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精神,若不是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有焦距,他看起来和正常人并无两样。他温柔的笑了笑,伸出手来,叫她:“过来,扶我一下。”
贱橙对于他的反应有些讶异,她看了看大学语文老师,皮笑肉不笑的走过去,拉过他的手,却被他一下子拽进了怀里。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开朗的笑笑:“你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目中无人的王老师给请过来了?”
王老师一听,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了。
贱橙被他搂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洗衣粉的香香味道,脑子有点不够用,舌头开始打结:“我。。。那啥。。。”
祁限像是搂着宠物一样摸摸她的脸,冲着王老师的方向说道:“王老师,没想到您真的来了。”
王老师扶扶眼镜,双手交叉放在腹前,像个救世的教父:“孩子,你的悲惨遭遇我在报纸上都看到了,昨天夏同学突然找到我,说你现在状态很不好,让我来和你聊聊,老师嘛,自己的学生总是有感情的。祁限啊,你不能自暴自弃啊,人生就是个。。。”
“笑话。”祁限唇角一勾,接过来。
王老师怔住。
祁限:“我这淘气的妻子,昨天跟我骂起您,说要不是您多管闲事,她一定会顺利毕业,所以今天她就把您给骗来了,我赌您不会这么没脑子真的来我家,”祁限略显沮丧的笑了笑:“不过。。。貌似我输了。”
贱橙连连摇头:“王老师!!不是这样的!”
王老师闷哼一声:“岂有此理!”说罢转身就走!
祁限听见他开门的声音,气定神闲的在身后补了一句:“王老师,车费我给您报销吧?”
“砰!”门被愤怒的关上了!
祁限听见人走了,眉头一皱,手上用力,想推开怀里的女人,却不想怀里的女人用力的搂住他精壮的窄腰,陶醉闭着眼睛,脸颊在他衬衫上蹭啊蹭。。。
贱橙闭着眼,娇气的蹭啊蹭:“好帅呀,人家早就看那个语文老师不顺眼了呢。。。”
祁限汗毛耸立,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