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娘子在种田-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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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最严重的就是鸣水县了,全因金兵从接溪山过来时就是鸣水县和长举县,长举县的县令带着衙役守住了城门口,没让金兵深入,只有接溪山那一边的村庄受害了。
可鸣水县的县令却丢下县城的百姓跑了,金兵不止抢掠了县城,屠杀全县,更是顺着打开的城门深入鸣水县各乡村,底下的村庄,除了一个小村寨因要越过厨山,一个位置隐密而幸免,其他的村子全被一把火烧光了。
临山村还算好的,因为逃了出来,加上留在村里被杀的,还幸存了两百六十三人,而一些村子全村覆灭,有的也才活下十几二十人。
这也更让临山村的村民感激穆扬灵,要不是她带着,临山村可能会成为第二个西山村。
刘和惋惜道:“西山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人,听说烧得光光的,村子里都是血迹,那些天杀的胡人连刚出生的小孩子都不放过。”
临山村和西山村很近,不少人家都有亲戚在那边,所以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悲戚。
刘和见大家都沉默,就敲了敲烟杆,扬声道:“行了,活人要紧,大仓,你去衙门那里打听到了什么消息?知府大人说没说啥时候开仓赈灾?”
刘大仓是刘和的大儿子,若没有意外,以后就是他接任刘和为刘家的族长和临山村的村长。
刘大仓面色有些凝重,道:“我打听过了,衙门里啥都不说,现在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的百姓,后来我私底下拉了一个衙役问,他说,府衙只怕不会开仓赈灾。”
“你说什么?”刘二钱跳起来,“不开仓赈灾我们怎么过冬?我们的粮食可都被抢了,连房子都给烧了精光……”
“行了,行了,”刘大钱拉住弟弟,教训道:“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是这副咋咋呼呼的样子,小辈跟前也不嫌臊得慌。”
“我有什么好臊的?”刘二钱不满的嘀咕道:“我也没说错啊,我们从家里带出来的粮食不都吃光了吗?”
刘和看向儿子,问道:“那衙役有没有说知府大人打算怎么处置我们这些灾民?”
刘大仓声音微低,眼眶微红,道:“说了,说几位乡绅老爷可怜我们,愿意拿出家中的存粮暂时借给我们,只是需要地契抵押。”
刘和手中的烟杆落地,穆扬灵抬起头,眼里闪过厉光,刘大钱等人都沉默起来。
方柱子左右看看,最后拄着拐杖上前,问道:“这有啥,抵押就抵押呗,等明年秋收我们再还上就是了。”
方刘氏破天荒的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哭道:“败家的玩意,你懂什么?那东西抵押出去你就别想再拿回来了。你见过进了地主家的东西还能再拿出来?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刘和面沉如水,胸膛急剧起伏,“府衙就一粒粮食都不出?”
“爹,您先别急,”刘大仓忙扶住他,“这还只是那衙役的一面之词,我们再等几天看看,说不定府衙就开仓放粮了。”
这不过是刘大仓的安慰之词,因为没出三天,知府大人就站在府衙哭穷,“税粮已经运去临安府,加上拨给西营军的军饷,府库里已经没钱没粮了,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本官已经和本地的几位老爷商量过了,他们愿意暂时承借粮食给诸位,让大家过一个好年,只是,为避免些许偷奸耍滑之人借而不还,需要大家抵押家中地契,没有地契的也不要紧,将自家的田地记下,只要核实了就能借粮,若是没有田地的,可先与几位善人老爷签订一份用工协议,等明年秋天大家还上所借的粮食,这些地契自然会归还,协议也作废。”
此话一出,大家轰然,不少人心动,但一些年长的长者却压着自家的子侄不准上前,临山村这边刘和与刘大钱等人也压下喧闹的村民,沉声道:“这东西不能换,地是咱庄稼人的命根子,一旦押出去就要不回来了。”
“可知府大人不是说了明年只要把粮食还上就行了吗?”年轻人还是心动,赔笑道:“大爷爷,您就答应了吧,我们早两天就饿着肚子了,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
“就是啊,人要是都死了,要地契也没用啊。”方柱子摸了摸放地契的口袋,还是心动。
方刘氏紧紧地拉着大儿子,不准他上前。
她虽然讲不出道理,但却知道这不是好事,绝对不能拿地契去换,不然以后他们一家子只能喝西北风了。
方柱子等人虽然心动不已,但刘和德高望重,他如今沉着脸站在前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而前面府衙门口已经一溜烟的排开十二张桌子,前头写着各乡绅的名字,后面则有人扛着一袋袋的粮食出来放在后面,若有愿意抵押的可拿地契上前登记造册,当下就能领走粮食。
看见粮食,大家更心动了,穆扬灵见有几人已经捧着地契上前了。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这样下去,就算刘和威势再重也压不住大家,最重要的是,大家现在都断粮了,官府和乡绅们勾结,明白的告诉大家,不抵押地契只能饿死,刘和就算心中明白,难道最后还能眼看着乡亲们饿死不成?
这几乎是一个死局,大家是抵押也得抵押,不抵押还得抵押,而经过此事,有多少人会沦为乡绅们的奴隶长工?
第92章 质问
穆扬灵挣脱开穆石的手,挤开人群上前拦住正要掏地契的人,目光炯炯的看着吴知府,扬声问道:“知府大人,小女无状,却实在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您是我们的父母官,我们体谅您,不敢求您待我们如子,只求公正廉明。”
说罢,也不等吴善才回答,直接沉声问道:“大人,小女虽然无知,但也知道每州府,甚至每个县城都有赈粮库,每年秋收时用新粮替换掉里面的旧粮,旧粮则售卖出去,鸣水县被攻破,就算赈粮库被劫,那还有下属两个县的粮库,再有,府城的赈粮库是县城的三倍,就算其他州县不愿借给我鸣水县,府城也该拿出一些来赈济灾民,怎么反倒叫我们百姓自己抵押地契筹粮?那我们以前交的那些税粮都去了哪里?”
此话一出,大家都惊疑的看着吴善才。
是啊,赈粮库里面还有粮食呢,那些都是我们交的,为什么不拿出来?
吴善才脸色未变,站在他身侧的刘员外就上前一步呵斥道:“无知小儿,还不快退下,知府面前岂容你放肆,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赶下去。”
“刘员外说的没错,我的确无知,所以才问知府大人啊,孔老圣人都说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知则要询问,不然不学不问永不知,更何况,知府大人爱民如子,他都没赶我,你一个员外为何要越俎代庖。”穆扬灵眼神凌厉的看着他,扫视了一圈,道:“不过我也有几句话要问问刘员外及诸位员外郎。”
“小姑娘,”吴知府含笑打断她的话,“你若有疑问可私下问我,还是不要耽误大家伙的时间了,要知道他们的家人可还都等着他们拿粮食回去呢,”说着悲悯的叹息一声,“是在下无能,没能让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
“吴大人,我所问之事关乎在场的每一个人,相信他们也很想知道,何来耽误之说?至于吴大人所说的无能之事,小女认为大人总算说出了一句实话,”穆扬灵不顾他青白交加的脸色,道:“小女听说,鸣水县在逃县令钱树就是大人的得意门生,当初得以升任县令就是大人举荐的,他弃城出逃,置全县百姓于水火之中,听说他如今就藏身于大人府中,不知吴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再有,吴大人说几位员外郎善心,愿意拿出家中存粮承借于我们,只是不知这借粮的利息几何,要求我们何时必须归还完毕,这地契押上去了,这地还是我们的,还是各位老爷的?这地契何时归还,开春是我们耕种,还是各位老爷就要用这些地了?这些事情知府大人还未说清楚,我们却是不敢借粮食的。”
说着又一笑,“不过我们府城有赈粮库,未必还需要我们押地契换粮食。”
此话一出,大家都将地契收好,都恳求道:“大人,家里实在活不下去了,您就可怜可怜开库赈灾吧。”
“就是,鸣水县被攻破了没粮食情有可原,可府城和其他县城可都守住了,大人不能不管我们死活啊。”
吴善才高声道:“乡亲们,本官知道大家艰难,只是这赈粮库的粮食是应对天灾的,无朝廷法令,本官也不敢开啊,为今之计就是大家先押地契,本官即刻上书请求开赈粮库,大家以为如何?”
有了穆扬灵开头,后面都不用她提醒,就有几位老人站出来问道:“大人,押地契之前还请大人和几位老爷解答刚才这位小姑娘的问题,我们也很想知道几位老爷的利息,这地押上去了,是已经归诸位老爷了,还是依然是我们的?这粮食是要我们明年秋收一定要还上,还是可以宽限几年?大人也知道,我们这些贫苦百姓靠天吃饭,明年还不知道老天爷肯不肯赏脸,想要第一年就还上,难!这地是我们的命根子,大人和老爷们还是和我们说清楚的好。”
站在吴善才身后的乡绅们脸色都是一沉,何员外冷哼一声道:“我们好心借你们粮食,让你们活命,你们倒逼问起我们来了。”说着摔袖道:“你们爱借不借,”说着冲吴善才一抱拳,道:“吴大人,我们是看在您的份上才肯借粮食给他们的,他们既不领情,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讨人嫌,来人,抬起桌子,我们走。”
其他几位员外郎对视一眼,也都要家丁收拾桌椅离开,众人不免一慌,生怕他们走了就没粮食吃了,要知道他们已经饿了不少时候,他们还可以再挨饿,可家里的父母妻儿可不能再饿了。
“大人,我们的问题并不刁难人,怎么大人和老爷们都不愿意作答?还是真像外头说的那样,大人是和几位老爷勾结起来谋算我们的地契?”一个壮汉分开众人站出来喝道。
吴善才手指微颤的指着他们,“刁民,刁民,一群刁民,本官一心为你们,你们竟如此污蔑辱骂本官,来人,将他们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穆扬灵就笑道:“大人好生糊涂,我这个九岁小儿都知道的律法大人竟不知吗?世宗皇帝曾立法,官员不得以言论降罪于民,我们不过是问你几句话,大人不仅不答,怎么反而降罪于我们?大人是不想答,还是答不了?”
“就是,我连皇帝都骂得,难道还骂不得你一个知府?”一个老妪拄着拐杖走出来,道:“这几位老爷也不用吓唬我们,一州三县九乡上万人受灾,难道知府大人还想活活饿死我们不成?”
“其他话休提,大人只说赈粮库中有没有粮食,俺们虽没读过书,但也知道事急从权的话,俺家没地没田,虽然有一把子力气却不想为奴,往年也交了不少的税粮,您只说开不开仓吧。”一个壮汉气势汹汹的问吴善才。
此话一出,大家都鼓动起来,能够不花钱白拿粮食谁还愿意去押地契,都围着上前让吴知府给一个说法。
吴善才气得半死,偏又拿这群刁民没办法,心里不由埋怨起世宗皇帝,当初制定律法时对这群刁民也太过宽容,此时是打不得抓不得。
黄师爷见状,低声道:“大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