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霖春-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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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们出去。”岑子曼上前挽起夏衿的胳膊,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她道,“你平时都干些什么呢?我在临江城也没有朋友,平时咱们约了一起玩啊。”
这话叫夏衿为难了。
她自然希望能跟岑子曼成为朋友。不光是与宣平候府小姐交好这个利益,更重要的是岑子曼爽朗大气,很对她的脾气。
可她现在是双面人啊,不定什么时候必须扮成男装在外面跑,留在家里的则是夏祁。要是岑子曼心血来潮跑到家里找她,她跟夏祁的把戏岂不是就穿帮了?
不过岑子曼这样说,她是不能拒绝的。
她笑道:“平时也没干什么,主要是帮着我爹炮制药材。你想出去玩,提前派人去叫我就是。否则就得等我做完事了才能出来。”
岑子曼惊讶地望着她:“你还要帮家里做事?你们家,没有……”
说到这里,她连忙用手捂住嘴,把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随即,她不好意思地冲夏衿笑了笑:“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更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祖母说我整日大大咧咧的,说话不动脑子。”
夏衿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不知道就问呗。我没感觉你问这话就是看不起我。”
“是吧是吧?”这话让岑子曼十分高兴,“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我祖母和我娘总说有时候别人会多想,让我每说一句话前,都要想想对方的感觉。弄得我现在连话都不敢说了。”
夏衿认真地解释前面的问题:“炮制药材,不是随便叫一个下人,教一教就能做的。这其中有一定的技巧。而且,这种技巧有时候还是个秘技,不是什么人都能传的。”
“原来是这样。”岑子曼明显对这话题不感兴趣,胡乱地点点头,便把话扯到了别处,“你怎么会游泳的?你似乎比我还游得好。让我在水里带两个人游到岸边,我都做不到呢。”
“小时候调皮,闹着我爹带我去游泳,游着游着就会了。”夏衿道。
这话倒也不是瞎扯。临江城位于南方江边,夏天时许多老百姓喜欢去游泳。夏衿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小的时候,曾跟夏正谦在夏府的小池塘里游过几回,懂得一些水性。
“你们这里真好。”岑子曼羡慕地道,“我爹我娘就不许我游泳。为了学游泳,我不知被我娘打过多少回……”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出了院子,正遇到朱心兰和她母亲从另一处院子里出来。
朱心兰倒比朱夫人脑子清醒些,知道是夏衿下水救了她和岑子曼,福身行了一礼,郑重地道了一声谢:“多谢岑姑娘和夏姑娘救了我。要不是二位,我、我恐怕就……”
说着,眼眶都红了起来。
她说话的声音比原先略为沙哑,显是因为吐水的缘故,呛伤了喉咙。
“没事。你在我家出的事,我救你是应当的。不过你倒应该跟我一样,好好地谢谢夏姑娘。”岑子曼道。
她摘下手腕上的一串红玛瑙,还提起来晃了一晃,玛瑙里竟然发出一阵水声。她将红玛瑙塞到夏衿手里,道:“这是皇后娘娘御赐给我娘的一串水胆玛瑙,据说是西边上供的稀有之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个手串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我把它送给你。”
“岑姑娘,真不用这样!这手串如此贵重,你还是赶紧收回去吧。”夏衿自然不要。
开玩笑,御赐的东西,都是登记造册的,不能变卖,只在放在家里供着,而且还要时时担心被人偷掉。她拿着这个麻烦回家干什么?
“手串是贵重,但难道夏姑娘认为我的小命值不了这么一个手串么?”岑子曼的脸立马沉了下来,但看向夏衿的眼睛却拼命眨个不停。那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住。
“瑶姐儿,怎么了?”宣平候老夫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却是她们一行人得了下人通报,已从厅堂出来了。
听到祖母的声音,岑子曼转过身来飞快地跑过去,搂住宣平候老夫人的胳膊摇了摇,撒着娇道:“夏姑娘救了我一命,我想把皇后娘娘御赐这手串送给她,她却推辞不要。”
说着,她还手里的红玛瑙举起来晃了晃。
“咦,这玛瑙怎么会发出水响?老姐姐,你给我们说说。”林云的祖母林老夫人也是个老诰命,跟宣平候老夫人是旧识,两人姐妹两称。此时见大家目光迷茫,很显然不识得这串玛瑙的价值,便开口问道。
宣平候老夫人微微一笑:“这串玛瑙跟一般玛瑙不一样,它叫水胆玛瑙,是天竺那边进供的,据说在他们那里也极稀有,几十、上百年才能得这到一串。因里面有水,所以摇一摇,就能听到里面的水声。”
听到这话,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外国进贡,而且人家几十、上百年才能得这么一串,那进贡到皇帝手上,也不过是两三串吧?宣平候府能得这到一串,还真是深得圣心啊!偏这么贵重的东西,岑子曼随手就给了这位小门户的姑娘,这还真是……啧啧!
大家望向夏衿的目光里又羡慕又嫉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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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知晓
而朱夫人的脸色,一时红一时黑一时白,丰富得都可以开酱料铺子了。
岑绍瑶送给夏衿这的串水胆红玛瑙,比起宣平候老夫人送给朱心兰的那套头面,可贵重值钱多了。这让朱夫人又嫉又恨。这玛瑙要是给她女儿,那该多好。
更重要的是,岑绍瑶刚才说,因为夏衿救了她的命,所以她要把这串玛瑙送给夏衿。那么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朱家也必须得拿出贵重东西来,报答夏衿的救命之恩。
朱夫人是视钱如命的性子。想到不光是得不到玛瑙,反而要损失一大笔钱送给夏家那小丫头,这比拿刀割她的肉还要让她难受。
“老夫人,这么稀有而贵重的东西,我真不能要。”夏衿仰起脸来,笑道,“还请老夫人劝劝岑姑娘吧。”
这话说得及时而周到,宣平候老夫人看向夏衿已由赞赏变成了喜爱。
知分寸、懂进退的孩子,不管是哪个长辈,都会喜欢。
“春儿,你去把我那套赤金蝴蝶首饰拿来。”
“是。”跟在宣平候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就捧来了一个匣子。
看到这个匣子,正闲聊的妇人一个个都噤了声。
这匣子是楠木做的,上面用赤金包嵌着四角,上面的锁头,也同样是赤金的;其余的地方,则用极为精湛的技艺,缕空雕刻着麒麟、萱草这些祥瑞之物;而且,这匣子足有两尺见方。捧在春儿手上足有脸盆那么大。光是看这个黑匣子。就知道里面装的东西定然不凡。量还十足。
宣平候老夫人把匣子打开,在阳光的照耀下,匣子里的金光一下子耀花了大家的眼。饶是在场的妇人见多了贵重东西,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也禁不住“呀”地一声,惊呼出声来。
宣平候老夫人拿起里面的一样东西,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这套首饰,还是太后在出嫁前。送给我的。我记得这枝步摇,是她出阁前最喜欢,常常戴了参加各种宴会。小时候我不懂事,还弄坏过上面的一颗宝石,太后当时还哭了一场,许久不理我。最后我姨母找了许多能工巧匠,把它修补上,太后才原谅了我。”
宣平候老夫人手里的那枝步摇,黄澄澄赤金的枝干,枝头则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蝴蝶的全身。则细小的蓝宝石镶嵌而成,在阳光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它的触角。则镶着两颗黄豆那么大的红宝石。宣平候老夫人的手一动,两只触角就轻轻晃动,使得整只蝴蝶像活过来了一样。
大家望着这蝴蝶,瞥向夏衿的目光简直赤/裸/裸的羡慕妒忌恨了。
这步摇本身的价值且不说。就算它再值钱,也有一个价。可它是太后出阁前最喜爱的首饰,这一点却是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谁都知道,皇帝事母甚孝。太后的地位无上尊崇。
这套首饰虽是平民规制,没被登记在皇家典册上。但说起附加价值,却比贵妃赏的头面首饰要贵重多了。
朱夫人望着这套首饰,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宣平候老夫人将步摇放回匣子,再将匣盖关上,示意岑子曼将匣子捧起,笑着对夏衿道:“我孙女虽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千金之躯,但在我心里,却是世上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的宝贝。夏姑娘,你救了我孙女一命,这套首饰就送给你以表我的谢意吧。”
“老夫人,这东西太贵重了,我……”
宣平候老夫人一摆手,将夏衿的话打断:“快别说了。要是再说,就是嫌礼轻。我必命曼姐儿摘下手腕上的红玛瑙相赠。”
夏衿哑然,只得苦笑一下,上前行了一礼,接过岑子曼手中的匣子,蹲身道:“多谢老夫人和岑姑娘厚赠。”
宣平候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笑了,拍拍夏衿的胳膊道:“这就对了嘛。我就喜欢做事爽利的孩子。”
说着,她转过身来,对大伙儿道:“我年纪大了,今天吃孩子们这一吓,身体不大受得住,今儿个就不留大家多玩了。反正我还要在这儿多住一段时间的,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有时间再聚。”
今天的事,对于这些养尊处优的妇人来说,还真是一场惊吓。宣平候老夫人这样说,也并不失礼。大家纷纷说了些感谢的话,便要告辞。
“老夫人,那个……”朱夫人却有些着急。
宣平候老夫人说要送一套贵妃娘娘打赏的头面给朱心兰,可现在都要走了,首饰还没见影子,这让她很是着急。
“哦,你是说那套首饰吧?”宣平候老夫人朝旁边招了招手,便有一个丫鬟捧上来一个匣子。
宣平候老夫人淡淡道:“这首饰早就拿来了,只是一直没递到你们手上。”说着,示意那丫鬟将匣子打开,再递给朱夫人。
那匣子是紫檀木的,同样包着金片;里面的首饰,是一套溜金镶玉头面,只是件数比较少,也没有夏衿收到的那套那么精致贵重。如果是之前就看到,朱夫人定然兴奋高兴不已。可有了夏衿那一套作比较,她心里除了失望,便是恼恨。
她可是知府夫人,是临江城第一夫人。宣平候老夫人虽然是候爷夫人,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她既要在临江城居住,自然应该巴结自己这个知府夫人才对。
怎么送她女儿的首饰反而比不上一个寒门小丫头?这不是赤/祼/祼的打脸么?
宣平候老夫人看朱夫人的神情,暗地里直摇头,再不理会她,转头对大家歉意地笑道:“大家慢走,我就不送了。”
大家收回望向朱夫人的鄙夷的目光,纷纷跟宣平候老夫人告辞。
夏衿自然也跟着大家离开。岑子曼不舍地问道:“赶明儿你有空不?我找你玩呀。”
食肆明日要开业,夏衿哪里有空?只跟岑子曼说她要帮父亲炮制药材,又许诺说有空定然来找岑子曼玩,这才得以脱身。
夏衿本以为夏祁和罗骞不会那么快出来,她盘算着让罗叔先送她回家,然后再驾马车回来接夏祁。却不想等她到大门口时,夏祁和罗骞竟然已在那里等着她了。
“咦,你们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