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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风起云涌之武林榜-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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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维之对她这些安慰之语未予理会,只是喃喃自语道:“是的,我姓武难道武字是个不名誉的姓氏么?”



蓝风见他说得很伤心,目光发直,神情凄然,情不自禁地拉起他的手,轻轻摇撼着,且故意伤着他刚才语气逗他道:“噎,我一时也说不上来。总之,你也是去灵台,到了灵台,你就知道啦!”



武维之果被逗出一丝笑意。二人对望着,片刻后,蓝凤蓦地低啊一声,粉面飞霞,娇躯一拧,于黎明钩中向武功镇如飞奔去……



武功在扶风县东四十里,是汉末兵家重地。



蜀汉建兴十二年,诸葛武侯伐魏,由斜谷至鄙,陈军渭水之南。司马懿曰“亮若先据武功,依山而东,诚为可忧。”嗣后武侯进兵五丈原,迳取武功,果如司马懿所料,司马懿为之束手。又因武功为关洛道必经之地,是以城镇虽小,却极繁荣。



初冬清晨,武功城内,出现了一对年轻俊美的少年男女。男的一身黑衣,手提轻便书籍,面目清秀契挺,略显憔悴之色。女的一身蓝,腰配短剑,体态轻盈,貌美如仙,娇媚中不失端淑雍容。



这双少年男女,正是相遇才只一夜,各为要务,急急扑奔灵台山的武维之与天山篮凤余美美。二人走进一家客店,订好两个比邻的房间,又略事饮食之后,便各自进房休息,以恢复整夜奔驰的困乏。



中午时分,蓝凤的房门首先打开了。这时后院中正好有四名银衣少年匆匆走出,蓝风秀眸一亮,迅速瞥了武锥之的卧房一眼;略作沉吟,立即跟出。蓝凤尾随四名银衣少年走出不久,武维之的房门也打开了。



武维之经过半日调息,疲劳顿消,精神业已完全恢复。他走至院心,仰脸望望天色,从容转身,缓步踱向蓝凤房前。举手在虚掩的房门上轻叩了两下,不见回应;便又推门探首一看,屋中空无一人,方目睹感惊疑,目光忽然瞥及桌上放着一只蓝绸包裹,认出是蓝凤随身之物,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原来她已经起来了。”他点点头,付道:“这样看来,在内功方面的成就,我目前似乎还差她一筹呢!”他想着,人已朝前面食堂走去。来到前面食堂,定身扫目一看,座中十几名过往客商都是男的,连一丝蓝色的影子也没有。他微微一噫,忙前一各店伙招招手。



店伙趋前躬身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武维之指指身后道:“跟我同来的那位蓝衣姑娘呢?”



“噢,噢,”店伙道:“她出去啦!她没有留话,走得似乎很匆促。”



武维之暗贻吃惊,忙问道:“出去多久?走的哪个方向?”



店伙想了一下道:“没多久,出门右拐,好像是向西,奔扶风那方面去了。”



武维之匆匆交代道:“伙计,我也要出去,她若先回来,请她等我。”话说完,转身便向店外走去。走到门口,忽又停步回头,问道:“伙计,你再想想看,她走之前,这儿可曾有其他的客人动身?”



伙计又想了一下,忙道:“有,有!四位骑马的客官。”



武维之一怔,路一沉思,促声接口道:“四人都是一色的银灰长衣是不?”店伙点点头,满脸疑讶。武继之目光一扫,有如寒电,什么也没再问,身子一转,人已闪至街心。



出了西城门,一阵急赶,片刻之后,到达一处平整空旷的高地。武维之心想:这儿大概就是五丈原了。他瞥及左侧方有一座枫林,身影急掠,纵上一株树顶。放目遥望,十里方圆尽在眼底;可是古道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紧皱双眉,大为踌躇起来。不追下去,有点不放心;再追下去吧,又不知方向对是不对。他想:“店伙说她走没多久,我的脚程也不慢;前面十里无人,是店伙看错了呢?还是她走了别的岔路呢?”他又想:“盲目追下去,万一她先回店,又免不了为我着急,说不定也要追出来。可是我此刻回店,要是仍然见不到她的人,又将如何呢?”他怅怅地跳下树梢,沿林徘徊,始终拿不定主意。



初冬的中午,有点像早春;太阳无力地照射着,没有多少暖意。树枝被风吹动,像乞丐从破袖中伸出干枯而颤抖的手臂。卷缩的落叶,绕树盘旋,像不忍离去。嘶嘶之声,有如饮泣。武维之悲怀又动,不知不觉地向林中走去。



树林深处是另一个世界,给人一种隔绝尘嚣、幽幽意远的宁静感觉。武维之停足深深吸进一口气,然后化成一声深长的叹息,悠悠吐出。



唉唉。这一厢,他的叹息甫落,另一声叹息忽然继之而起。先后两声叹息,此起彼落,好像是互相呼应。



武维之听了,为之惊然一惊。起先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及至凝神细辨之下,徐音犹自悠悠在耳,乃感大讶。他惊忖道:“咦,谁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这种地方来?”



屏息静待了好久。说也奇怪,这时林中除了风吹落叶发出沙沙之声外,竟是什么异状也没有。他不禁又忖道:“真的是我听错了么?”思忖末已,又是一声低叹,幽幽而起。



武维之心神大震,定神辨清叹息发出的方向,蹑足向前掩去。他估计着已经到达了发声之处五尺之内,便在一株巨枫后隐住身躯,缓缓探脸,凝目往前一寸寸的搜视。可是,怪事又来了,目光所至没有,什么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呢?第二次的叹息,他听得清清楚楚,无论如何不会有错;而现在,应该有所发现的地方依旧一无发现,他真的有点迷惑了。



他想着,剑眉紧蹙,沉思着垂落目光。目光缓缓垂落蓦地,身心猛震,他呆住了。



原来他现在的目光,正迎接在另一双目光,四目相对,对绞着,像两柄交错张开的剪刀。



另一对目光来自树根下。它的主人是一位少女。年力二八上下,芳容秀丽而苍白,宛若葬花黛玉。而最使人触目惊心的,是她穿的是一身紫衣啊!紫燕十三妹!他曾于虎坛亲眼见到白衣人喝令押下虎牢的紫燕十三妹。他望着她,目光发直,如在梦中,半晌,他的神智才清醒了过来。



她的目光太宁静了,令人有一种平和而清凉的感觉。



她朝他凝视了片刻,忽然自语般地低声道:“你果然来了。”她喃喃说着,摇摇头,如释重负地深深嘘出一口气,缓缓收回视线,闭上双目。俭色虽较先前苍白,但神情却比先前更为宁静;唇角漾起一沫满足的微笑,呼吸均匀,似已进入一个甜美的梦境。



武维之走到她前面,身心飘忽,有如一片被微风吹落的柳絮,是的,柳絮,一片柳絮。



当他有着这种感觉时,他才发现自己一只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轻轻按置在对方的膝盖上。



他轻轻摇撼了两下,她的眼皮张开了,含笑望着他;眼光中没有喜怒哀乐任何一种情感的表示,只像在平静地说:“要说什么吗?说吧!我在听呢!”



他抑制着一种激动的情感但他并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情感哑声道:“你,你刚才是说,你早知道我今天会来这里?”她摇摇头,微微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闭着双目,微笑道:“我忽然发觉,发觉我该怎么说呢?嗅,对了,这样说吧,我有两颗心。”指指胸口,浅笑道:“另一颗藏在这一颗的最里面!”面露喜慰骄傲地一笑,又道:“它也是我的,没人知道,我偏爱着它。”



武维之听呆了,他弄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她的双目仍然闭合着,这时笑了一下,继续以一种吃语般的声调说下去道:“我从终南山出来的时候,我心中想:这个世界太大了,人海茫茫,我到哪儿去找他?”杏目微启,脾睨一笑道:“我说的他,就是你。”



武维之怔怔地道:“你在找我?”



“一定找不到的!”她似乎没有听到武维之的问话,杏目复合,接着说道:“我不断告诉自己,找不到的,这个世界太大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在我心中抗争道:”



不,不!别听它的,你会找到他的,一定会!向前走吧,无论你去哪里,只要你想见他,他就会来。一定的啊,心底的声音。“她嘘出一口气,又笑了:”从那天以后,我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我有两颗心,我留着第一个告诉你。“武维之怔怔地望着她,一阵凄然,低声道:“姑娘,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我先到临汝,又去洛阳。”她继续说道:“那都是你提到过的地方。我没见到你,但我并不失望,也不难过。我的心在嘲笑我,而我的心中之心却安慰我道:”这些地方找不到他,你不是不知道;相信我,只要你真的想见他,你会找到的。““我当然相信,我回答说。”她又嘘了一口气,苍白的玉容上有了红润:“我要去关外,看着沙漠和骆驼,准备将来向你夸耀。走到这里,我累了,便进林休息。就在刚才我忽然想,能在这儿见到你多好啊!”她睁开眼睛,望着他,高兴地笑道:“想不到,你果然来了。”



武维之轻轻移开手,坐了下来,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头沉默了片刻,始忽然抬头吸声问道:“他们一定折磨过你,是吗?”



她摇摇头,淡淡一笑道:“没有,他们不敢。”他轻哦了一声。她理理秀发,解释道:



“虽然我犯的是死罪,但是我的身分不同;因为我是帮主的义女。”



武维之啊了一声,想了一下,忽然目中闪光道:“那么,你现在自由了?”



她点点头道:“是的。”跟着凄然一笑,仰险道:“可以自由三年。”



武线之忙问道:“三年以后呢?”



她依然仰着脸道:“让你猜。”



武维之紧张地道:“重返虎坛?”



她摇摇头,淡淡地道:“不,回家。”



武维之怔道:“回家?”



她又谈谈笑了一下,道:“回老家,回到我来的地方一切结束,像活得再久的人也终究免不了的结局一样。”



武维之心头一震,失声道:“三年之后,你仍然难逃一死?”



她笑了笑道:“三年时间够长呢,他们都是些大傻蛋。”



武维之怒哼一声,目闪精光,愤然道:“你已经出来了,就可以不再理他们,三年之后你如不回去,他们能将你怎样?”



她注视着他,笑道:“这一点他们倒没有硬性规定。”



武维之方感兴奋,她又笑道:“我可以死在任何地方。”



武维之听得一呆,怔怔地道:“这怎么说?”



她自注虚空道:“我姓在,小字解语,原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现在,我又回复到本来的身分。”她说完随手拉起一片枯叶,轻轻捏碎;然后将碎叶托在掌心,伸到武维之面前,以另一只手指着碎叶道:“花解语已不复是风云帮的金牌紫燕了。喏,看到么?捏碎这片枯叶,这便是我现在所能使出的气力了。”



武维之失声道:“他们已废去了你一身武功?”



花解语苦笑着接道:“同时也赏赐了一颗药丸。”



武维之一声惊呼,完全明白过来。



“废去我武功,我不稀罕。”花解语仰险道:“只能活三年,我也不在乎,以前我一直不知道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而现在我知道了,是为了希望。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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