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夫君戏冷妻-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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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严仲宽打算在过了头七以后,便将他的烟儿拉回老家厚葬,可如今就连头七都没办法安心过了。昨日一道圣旨下来,让他将自己的女儿献给医女剖腹验尸,他的大儿子严逸承一怒之下差点就毁了那道圣旨,好在旁人及时制止,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但是,也因为严逸承意图抗旨,昨夜,便被御林军抓入天牢,等候发落。
一下子,严仲宽失去了女儿和儿子,就是身子骨再硬朗,怕也会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难以撑得下去。
夜洛尘看了一眼昔日还一起在战场上英姿勃发的先锋将军,如今落得今日下场,心中亦是不由一寒。
“王爷,这位姑娘可就是前来……”严仲宽看了眼风千雪,后面“剖腹”两个字,他都无法说得出来。虽然,她要剖的,已经不是他的烟儿。他几乎是用后半生的仕途,来交换了女儿的身体。
夜洛尘点头,“是的,她称无名,人们亦是叫她无名姑娘。”
严仲宽摆了摆手,“去吧!她就在冰室里。”言罢,他又转身坐回灵堂,继续守护他那未出嫁就仙逝的女儿的棺木身旁。
风千雪和花天佑都朝冰室的入口走去,夜洛尘替她提着木盒,也尾随其后。家丁走在最前,穿过暗黑亢长的通道,不一会,他们就到了冰室门口。
沉重的铁锁骤然打开,家丁用力的把门往里面一推,一股寒气扑了过来。
“今早老爷已经把冰室的温度调低一些了。不过如果两位还是嫌冷,小的们会让人送来一些棉袄。”那家丁如是说。
“不用,你们把那丫鬟拉到这外面来吧,她本是中了寒毒而亡,就算不入冰室,尸身也不会腐坏的。”风千雪说着已经将身子转过一旁,并未打算进去。
那家丁犹豫了下,然后点头,再跑到外面呼多了几个帮手,然后回来一起将那丫鬟的尸身抬了出来,还找了一张硬床将其放置于上。
“多找几个灯把周围照亮,否则我怎么验尸?灯越多越好,这样才不会照出影子,阻碍我剖查内脏。”
她又提了要求,可最后的那四个字,着实让外行的人听了心中寒毛纷纷竖起。
那些家丁又照话做了,不一会,本来暗黑的通道瞬间变得透亮。风千雪让他们将灯逐一挂在天顶,弄好之后,这才让众人退下。于是此刻,也就剩她、夜洛尘和迦兰太子花天佑立在那里。
“师兄,木盒可以打开了。”她喊了一声。
夜洛尘将木盒放在地上,先打开了第一层,将那手套取出递去。
风千雪纤手灵巧的穿入,扯紧。夜洛尘也从袖袋中取出自己多留的一副手套,戴在手上。
“递剪子来吧,可以开始了。”风千雪朝他伸出一掌向上摊开,已在等待。
他们配合得还算默契,有时候不用风千雪多说什么,夜洛尘已经将她要的东西递上去了。而那第二层的两个形状奇怪的东西,风千雪竟是用来撑开肚皮用的,并还能让它们保持着一直撑开的姿势,这倒是让夜洛尘和花天佑看得心中寒风扫过。
这一刻,花天佑的目光已不再单纯的落在她那半遮的面上,只见她动作极为麻利,下手毫不犹豫,就好像杀猪一般……
他突然对她起了一丝敬佩之意,换做以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纤纤弱女子面对这样的场面竟能如此淡定,好像在她手中的不是原本活生的躯体,而是一个普通的人形模具。
“师兄你看,她的五脏真的全都冻僵在一起,硬得几乎无法分开,就连表面,都还结了一层薄冰呢!”说着她将一根银针往里插了一下,很快,银针头端泛紫变黑。这果然是一种剧毒。
“嗯,和我们预想的并不差分毫。”夜洛尘点一点头,鼓励的看她。
花天佑凝神细看,俊眉不由拧成一团。没想这丫鬟身中之毒,果真如传说般罕见,这南陵国内,奇闻异事还真是不少。他真真有些感兴趣了。
“怎样,殿下可见过此毒?”风千雪忽然转过脸问。
他又看了看她,摇头,“不曾见过,我们迦兰也没有类似这样的毒。想来这种毒确实不会出自正义之教,中毒症状如此惨烈,除了邪教,也不会有人能制出这样的毒来。”
时间又过了一阵,风千雪本打算将那尸身重新缝上,突然她手中的细刀像是碰到了什么,她微微低头,眼眸顿时闪了起来。于是,她用手中的细刀,在那小小割了一圈,将里面的东西取出装在银碗里。
“无名姑娘这是要拿回去么?”花天佑又忍不住问到。
风千雪一边接过夜洛尘递来的洁净手帕,一边抹着额上的汗,头顶那些灯盏真是将她照得快要晕了。
“是要拿回去再仔细分析成分,这里缺少一些工具,而且太闷。”她收回喜悦之色,有些受不了煤油灯的味道,快速的脱掉手套,用一事先准备的白布将需要的和不要的东西分别包好。
果真是闷,就连脸上那层薄薄的面皮,都有要撕开透气的冲动。
风千雪一时忍不住,将面纱轻轻撩开一角,用那擦汗的手帕在面上抹了一下。忽然,那薄薄的面皮像是被微湿的手帕粘住,想要收手的时候,那面皮总觉得像是要松开。
“无名姑娘既然感到如此闷热,不如就摘下面纱透透气吧?这里想必也不是无名姑娘的家乡,也不会有人介怀那个风俗。再说,本殿下也早就目睹真容……”花天佑的视线,在她开始抹汗的时候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自然是注意到了她面上的异常。
心中忽的泛起一丝愉悦,如果不是还有旁人,他早就撕开了她的那层面皮,让她真正以“真容”示他。
风千雪忽的将手收回,斜了他一眼,却并没理会。
夜洛尘替她将东西全都收拾完毕,听花天佑如此说,心下不由泛起警觉。
“殿下这话说的就不对,不管无名姑娘如今身在何处,风俗自在她的心中,我等又如何去评说?”
花天佑唇角轻蔑的撇了撇,没有反驳,反倒乖乖的跟在他们身后离开。
夜洛尘走在最前面,风千雪走在中间,一前一后距离本不遥远,但因风千雪一直在低头寻思,渐渐的两人就离得远了。跟在后面的花天佑骤然加快脚步,就在离风千雪不到两尺之遥的时候,他脚底忽然一个打滑,竟直直朝风千雪扑了过去。
“啊,小心!”他提醒的喊了一声。
风千雪察觉身后不对,下意识回头,却没想一只手如风般从她面上一扫而过,面纱脱落,连带着那薄薄的面皮,也有一半被撕了下来。
她抽吸一声,花天佑却在这时撑墙扶稳了身子。
听到后面起了动静,夜洛尘猛地驻足,却还是没法制止风千雪已经脱落了一半的面皮,心也顿时提了起来。
风千雪发觉不妙,急急用手护住面皮。可它已经被花天佑撕了大半,根本无法再做隐藏。情急下,也只能将面纱重新挽上,至少,还能挡住已经暴露的下半张脸。
“你果然有问题!”花天佑怎会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大脚前伸一跃就转到了她的面前,挡住她继续向前的道路。
风千雪伸出一掌想要击他,可他像早已料定她会出手,一把抓住她的皓腕,试图拉近自己身边。
她发觉不妙,恨自己此刻毫无内力,被他白白占了便宜!
花天佑终于碰上了她的白璧,细滑的触感让他心情久久澎湃,这一刻他已下定决心势必要将她带回迦兰,放在床上好好疼爱一番。
那样冲动的渴望,竟是他生平未曾体会过的。仿佛是天注定他在那护城河畔见到她时,就会沦陷。
风千雪扯了几下未果,恼怒总只好动用脚力,也不管他是什么迦兰太子,国之贵宾,也不管南陵是否真要和迦兰化敌为友,她此刻就是不许他再碰她!
“花太子!”突然,一声厉喝在花天佑的身后响起,是夜洛尘匆忙赶回,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并用内力制约住他。
花天佑忍住肩头传来的阵阵疼痛,终于放开握住风千雪的那只大手。他明显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股股杀气,如果他的身份不是迦兰太子,恐怕早就被夜洛尘扼命了。
“怎么,七王爷如此待客,真是颇显贵国礼仪之道!”花天佑声音愈发低沉,也逐渐运起了自己的内力。
夜洛尘手劲一松,见他已将风千雪放开,便不再跟他纠缠过多。
花天佑耸了耸肩,一手揉着痛处,眸中却仍是一副挑衅的意味:“看来,七王爷还是喜欢和本殿下在战场上见,那也行,情场如战场嘛……”
夜洛尘闻言,冷冷的瞥他一眼,并没有如他意料之中会发怒,而是关切的看向风千雪,似在询问她有无异样。
风千雪此刻只想早些离开此处,她脸上的面皮急需重新处理,否则怕撑不了多久就全部掉了。于是,她一得到解放,就匆匆从他们身边离开。
“等等,你们打算就这样算了?你究竟是谁,带着张人皮面具招摇撞骗,胆量可不小啊!不怕我禀明圣上,将你欺上瞒下的罪捅了出来?”花天佑仍是不肯放过。
风千雪脚步骤然停下,有些恼怒的回头看他。
“太子殿下是想怎样?”本不想与他说话的她,不得不问了一句。
花天佑邪笑,“本殿下不想怎样,也没心情去插足你们南陵国的家事。不过要本殿下对这件事闭口不提,你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表示?”
“殿下想要什么表示?”风千雪又问。
“呵呵……自然是……”花天佑琥珀色的眼睛在风千雪身上转了一转,“如若无名姑娘肯陪本殿下吃一顿饭,再听听小曲,那本殿下自然就满足了。”
真是有够无聊!风千雪瞪了他一眼。
此时,像是有脚步声朝他们行来,许是严将军的人在外面等得久了,便差人来看。果然不过一会,之前的那几个家丁就已出现在通道前方,看到他们三人已经走到一半,即刻跑上前来。
“七王爷,你们这是弄好了?”
夜洛尘低低应了一声,面色看着有些积灰。
风千雪替他回了一句:“已经妥了,麻烦各位将丫鬟抬回去吧!”
那几个人点了点头,越过他们继续朝里去了。
走出通道,严仲宽早已等候在外,看他们出来,目光似有一丝光亮。
“严将军,结果和我们估算的没有二异,谢谢您了。也将那丫鬟好好葬了吧!”风千雪说着朝他行了一礼。
严仲宽麻木的点了点头。待他们行至大门前时,又突然喊了一声。
“七王爷!”
夜洛尘脚步止住,骤然转身看他。
“看在我们曾在战场共事的情分上,救救我的儿吧!他年轻气盛,无意冒犯圣旨!可我就剩这么一个儿了!”
话到喉中,严仲宽已是老泪纵横。
夜洛尘眉间深深一拧,亦是不忍看他如此悲伤下去,于是轻轻点头,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本王会尽力。”
那严仲宽终是欣慰的目送他们离开,风千雪亦是不忍,在马车离开前又将窗帘撩了起来往严府望去。只见扬扬白纸不时的在严仲宽身边随风扫过,偶有一张触到他的发上,竟一时难以辨清,哪些是发色,哪些是纸色。
她暗暗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