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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饮朕止渴-第80章

小说: 饮朕止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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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燕绥这才站直身,满面歉意、恭敬:“自上与贵人娘娘回别过,燕绥回去把贵人娘娘的话仔细想了好几日,自觉十分抱歉,贵人娘娘教训得是,是燕绥无礼了。”

    她满面诚心改过一般,“贵人娘娘是皇上的妃嫔、是长辈,而我当时只是世子的未过门媳妇,见了娘娘是该好好行礼……”

    旁观的珍妃、韩贵嫔对视了一眼。虽说是这个礼,但若要轮叔侄辈分,后宫中只有皇后才有那么大的架子。若是以这理由来教训人,那争后位的心和气焰,未免高了些。

    淑贵妃眸中一丝阴霾扫过。

    梁荷颂这才想起来,那次是孙燕绥偷偷将她从前送给厉哲颜的定情信物拿来换给她,言语间毫无尊重,她便说了她两句,现在到她嘴里就成“教训”了。

    “孙小姐,实在言重了。”梁荷颂眼中染上冰色。

    孙燕绥嘴边些许笑意,笃定了梁荷颂不会把她与厉哲颜的定情信物之事说出来。这帽子,她戴定了!

    韩贵嫔把二人打量了一圈,想起之前宫中关于曦贵人与世子厉哲颜的旧情传闻,含笑道:“孙小姐马上就要与哲颜世子成婚了吧?”

    孙燕绥含羞带怯,嗯了一声。

    韩贵嫔又说起了厉哲颜与孙燕绥,如何登对云云。

    “世子仪表堂堂、才貌双全,他日定有大作为,孙小姐能寻觅得如此良人,真是好福气。”

    “可不是。”

    “贵嫔娘娘、珍妃娘娘说笑了,燕绥眼拙,若不是哲颜哥哥坚持,恐怕这桩姻缘也成不了,还要让爹娘操心啊……”

    “哲颜世子当真是慧眼识佳人……”

    梁荷颂不想多与这些人费唇舌,便打算告退。

    淑贵妃看了一眼康云絮手中拿着的褐色木盒子。“曦贵人这是去乾清宫给陛下送药么?”

    “正是。”梁荷颂多敷衍一个字都觉得烦。

    韩贵嫔道:“曦贵人恐怕要徒劳了。贵妃娘娘侍奉圣驾多年,对皇上的身体最了解不过,所以已经搜罗了天下名医,给皇上配了千金难求一粒的圣药。皇上说极好,其它的药都不沾了,恐怕曦贵人要白跑一趟。”

    淑贵妃忙眼神制止韩贵嫔,让她别再说,怕伤了梁荷颂的心。韩贵嫔这才闭了口,看了一眼梁荷颂平静却有几丝凝重的表情,翘了嘴角,很是满意。

    “贵妃陪伴圣驾多年,想必已经考虑十分周全,那这药嫔妾应当不必送了。嫔妾身子有些累了,便先告退了。”

    梁荷颂行了礼,告退。韩贵嫔还想拿梁荷颂怀孕后身子就越发金贵一套说辞来说,被淑贵妃及时眼神制止。

    梁荷颂走后,几人继续游园,不过话题就变了,话绕来绕去,仿佛都有梁荷颂以及她腹中孩子的影子。不过,后宫中,最近传得最热的事,除了盛妃勾结梁更衣害梁荷颂被贬,又陷害梁荷颂被赐死,便是梁荷颂怀孕之事,转来转去似乎都跟这后宫中最美貌的女人扯不开干系。扎看来,盛妃、梁更衣之死,都是因为这女人,奈何她实在命好,一举就怀孕了……

    淑贵妃兴致缺缺,没走多会儿,就各自散去了。

    散去时,孙燕绥故意最后走,与淑贵妃道:“贵妃娘娘,燕绥在宫中走动时,偶然意听见一位娘娘说,曦贵人那黑猫儿似乎行动有些像人。”

    “哦……?”

    淑贵妃惊奇。

    “你听谁说的。”

    “燕绥路过玉福宫外时,偶然听见余才人娘娘和婢女交谈……”

    玉福宫,正是韩贵嫔所主,余秀玲是其中一位居那处的妃嫔。

 81。第 81 章

    回到双菱轩,梁荷颂真想把药盒子丢废物丢了了事,一想起方才菊香园的事,她就多一眼都不想看药盒子。

    厉鸿澈不是第一天当皇帝了,这几年来,重要事务都是淑贵妃在一手一脚的打理、照顾。她又凑哪门子热闹呢?

    康云絮见梁荷颂情绪低落,忙上前劝慰。“贵人莫心烦,她们恐怕是专挑的那些话说给贵人听的。”

    “我哪里会不知道,韩贵嫔和孙燕绥是故意说来气我的。”

    叹了口气,歇了一会儿,梁荷颂心情总算平复了些,想起这药是哥哥特意送的,又实在舍不得扔,拿起药盒子。盒子棱棱角角各处都十分精细妥当,就不说里头的药是如何得来,定然废了不少心思。

    “哥哥做事向来周全,如果不是顶好的东西,断然不会拿来让我献给皇上。放着浪费了,实在可惜。”

    梁荷颂看了眼朦胧的天色。

    “云絮姑姑,等天黑了咱们再去乾清宫一趟。记住,千万不要声张。”

    免得让人听了去,说她是故意与淑贵妃一较高低、争宠争功,那就不好了。

    梁荷颂天黑去了乾清宫,却不想扑了个空。厉鸿澈去了欣兰宫淑贵妃处。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厉鸿澈回来,梁荷颂便打算回双菱轩。

    或许是上天见她倒霉,给了丁点儿垂怜,让她回去的路上,恰好遇到了从欣兰宫返回乾清宫取物什的康安年,于是便把药交给了他。

    走远了几步后,梁荷颂隐约听见后头康安年带着的小太监小福子的道:“后宫里皇上向来只吃淑贵妃娘娘准备的补药,我看曦贵人也是白忙活一场。”“走你的路,闭上嘴!”

    梁荷颂叹了口气,回双菱轩。可惜了哥哥准备的好药。

    康安年带着小福子去乾清宫取了几本佛经。小福子本是康安年收的徒弟,今年又认做了干儿子,关系很近。

    小福子奇怪:“皇上专程让咱们返回来取的要物,就是这个啊?皇上不是不喜欢看这些佛经么……”

    康安年警告地冷瞥了小福子一眼。“不该问的别问,知道越少才越好……”

    小福子机灵吐了吐舌。

    “是,干爹。”

    皇上哪里是让他回来取书的,分明是听闻了曦贵人去了乾清宫,让他回来看看的。不过……康安年想起梁荷颂离开时凉淡的神情,叹了叹气。就品性来说,曦贵人是个极好的女子,哪怕当初皇位在手都没有乱做过什么,但,他觉着,虽然曦贵人性子看似柔顺、听话,其实内里是极有原则的人,只怕很难动摇,接纳新人、新事。

    不过皇宫之中,要求真心,确实很难……

    康安年联想起曾经与陆全笙一同进宫时,相互照应发誓真心相待的事,而今却物是人非。

    *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欣兰宫。

    淑贵妃醒来,从床上坐起,便见厉鸿澈早已不在,问了姑姑胥常芬。胥常芬说,皇帝天还没亮就走了。

    “去哪儿了?”

    “乾清宫的方向。”

    黎惜兰这才舒了口气。她方才跳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皇帝去双菱轩看梁荷颂。淑贵妃不禁自嘲,坐镇后宫这么多年,竟被个无爹无娘的小小贵人给惹得惶惶恐恐的。

    梳妆完毕,黎惜兰才想起,问:“快去叫二皇子起来,莫耽误了上课时辰。”

    让人说她黎惜兰教子无方。

    胥常芬笑。

    “娘娘这回可以放心了。二皇子最近都起得早早的,去珍棋轩听梁学士授课。这会儿估计都到了课堂了。依奴婢看啊,二皇子这回总算是遇到了良师,激发了学习的热忱!”

    黎惜兰略意外。

    “往常若不强逼他,势必要睡到日上三竿,这倒是奇了。”

    若他真能求学上进,皇上定然更加疼爱他,也会更加多来欣兰宫了……想到这儿,黎惜兰不自觉露出浅笑。

    胥常芬也颇有兴致说这个话题。

    “这梁学士确实是个奇人,生得一表人才,竟比哲颜世子生得还好,恕奴婢斗胆而言,哪怕比之陛下也是不输分毫。更可贵的是他文武双全,还有如此耐心进宫来教皇子课业,传授宫人下棋技艺,实在难得。”

    虽然日子还短,但宫人对他都十分仰慕,暗地脸红倾慕的不少!虽说宫里有个皇帝,俊美非凡,但是到底那是天子,容颜也总是威严冷淡,哪里有梁学士这样总是温柔含笑,对上对下都谦和有礼。

    黎惜兰听胥常芬这么夸赞,微微侧目。

    “倒是极少从你嘴里听见这么长串的夸赞。”

    顿了顿,黎惜兰又道:

    “不过,如此优秀的男子,又怎会甘愿无端端花时间在闲杂事情上。他进宫,只怕不是为了教人下棋的……”

    胥常芬没听明白。

    “他是曦贵人的兄长。只怕进宫教人是虚,看妹妹才是真。本宫倒是没想到,他们兄妹如此情深……”

    黎惜兰无声笑了笑,眉目温婉,挑了一只簪身极细的玉簪。

    “原来如此,难怪奴婢听闻,曦贵人也常去珍棋轩外散步。”

    “既然他们兄妹如此情深。你说,若是本宫借皇上之手,将曦贵人这唯一的靠山铲平了,会如何?”

    胥常芬一心惊。

    “娘娘,那梁学士现在虽然没有实权,但好歹是二品官员,恐怕不好办吧……”

    黎惜兰反复摩挲着玉簪细腻的质地,轻轻一用力,那玉簪一声轻响,断作两半!

    “不,现在正是时机。”

    眼下盛丙寅入狱,一干证据已经收集完整,处死是必然。北将军尉迟斌是盛丙寅生父,哪怕平日再不和,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死了。

    再说,哪怕尉迟将军不行动,皇上除了他儿子,也断然不会再留个隐患长久。所以,接下来,皇上会连根拔出尉迟这一系!梁烨初,也逃不了……

    梁荷颂既然与梁烨初兄妹情深,定然不会眼看着自己兄长死……

    淑贵妃连夜修书一封,送往黎大学士府。

    *

    转眼又是几日过去,三伏过取了数日,天气热得没前些日子猛烈了。双菱轩里的墙头趴着青藤,夜里送来几许凉意。

    贤太妃卧在窗台上小憩,睡着突然一口咬在肚子的毛林间,使劲咂了好几口,将那跳蚤咬死,抬起小脑袋回头瞥了瞥屋中的皇帝和梁荷颂,打了个哈欠,露出两颗白白的尖牙,困意连连。

    “皇上,这是臣妾为您准备的甜梨汤,润肺效果极好。”

    梁荷颂温声端来汤碗,极细心地一口一口喂厉鸿澈喝下。

    略狐疑打量了梁荷颂一眼,厉鸿澈任她喂汤。

    味道确实不错。这阵子他们见面本就不多,而梁荷颂对他多数时候脸色都凉凉淡淡的。可今天他来,梁荷颂突然又似心情很好,温顺可人,仿佛恢复到之前那段日子般。

    “这是你亲手做的?”

    “可是皇上觉得不如御膳房或者淑贵妃宫里的好喝?”梁荷颂说着,略有委屈之色。

    厉鸿澈翘了翘嘴角,一把握住梁荷颂拿着白瓷调羹的手儿。“怎么会。只要是你做的,朕都吃。”

    梁荷颂低眸笑,眼皮盖住的眸子流转过几丝凉薄。触怒圣颜,确实是得不偿失的事。之前她真是傻,竟然真的相信皇帝情浓时所说的话,还怄气。

    “皇上最近政务繁忙,定然累了,臣妾伺候皇上宽衣歇息吧。”

    “你怀着身子,不要劳累,朕自己来就是。”

    厉鸿澈一把捉住她的双手。

    梁荷颂嫣然一笑。“臣妾还没有那么娇弱。”

    说着,她纤纤十指,一挑厉鸿澈的腰带。换衣裳只是一件普通的事,可梁荷颂的纤细十指灵巧非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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