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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饮朕止渴-第28章

小说: 饮朕止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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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厉鸿澈毫不考虑、斩钉截铁!

    正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人声——

    “哟,这不是方姑姑和听蝉、听雨么,怎地都在外头啊,你们才人现下不需要伺候么?”

    “……”

    原来是淑贵妃欣兰宫的宋姑姑来给双菱轩送花样子。上回双菱轩绣了送给太后的“寿”字绣得极好,太后很喜欢,是以让梁才人才绣上一个“佛”字。因着淑贵妃写得一手好字,是以这字的样式便有淑贵妃来写。再者,毕竟淑贵妃是后宫中品位最高的嫔妃,又暂管六宫,太后喜欢,也想顺带让她沾沾佛光。

    欣兰宫的人来了,倒是解了厉鸿澈这一时的窘境,不过,当他一眼看就拿绣样的时候,冷峻的秀眉拧得越发紧了!

    ·

    宋姑姑回到欣兰宫里,淑贵妃正在岸边欣赏一幅字画。最近皇上来得少了,她打算以此字画投其所好,与皇上品看。皇上学识渊博,恐怕整个大晋都难有敌手,哪怕是她爹爹,保和殿的第一大学士,都只能与皇上旗鼓相当而已。

    宋姑姑一进门看见,就笑着称赞道:

    “六宫中美人,包括那成日装模作样、效仿娘娘的梁书蕙在内,在皇上面前都是班门弄斧而已,唯有娘娘满腹诗书,才是皇上的知音。”

    “满腹诗书、知音又有何用?”

    淑贵妃无奈的淡淡一笑,轻轻放下画卷,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大家闺秀的大气、秀雅,衬托着她的淡然美丽的容貌,相宜得当。

    “满腹才华,也终归抵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光华动人。”

    宋姑姑鼻子微微嗤了一声。

    “可光是貌美也是没用啊,不长脑子、受不住寂寞,那就是自个儿找死!”

    淑贵妃抬了抬眼。

    “姑姑可是去双菱轩撞见什么了?”

    宋姑姑微微流转了颜色,朝门口的两个宫婢挥了手让她们下去了,才低声谨慎道:

    “娘娘,方才我去双菱轩见满院子都是奴才守着,房门紧闭,便瞧着不对,可进去之后又只有梁才人一人在。后来送完了绣样,我便在双菱轩外不远处的菊园候着,竟然见个男子从双菱轩里出来!想来定然是那会儿在屋里的!”

    宋姑姑脸上浮现轻鄙。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知在弄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嘘。”淑贵妃忙让宋姑姑不要再多评判。“只需说事实,莫要妄加猜疑,你忘了上回郝御医的事了么?”

    宋姑姑这才按捺住了些。

    “可娘娘暂管后宫,许过不久便是皇后,若是再出什么不好的事来,盛妃恐怕又要借机诋毁娘娘,对娘娘不利啊。”“再说,这梁才人也着实嚣张了些,皇上现在都不怎么往别宫走了,对娘娘也是淡了许多,若是能借机收拾收拾她,也好啊。”

    “这样的话不许再胡说!母仪天下者岂能是这般气量狭小、心肠歹毒之人?”淑贵妃闭目无声念了声阿弥陀佛,才缓缓睁开眼睛,平静道,“‘是非’,断然不能从我欣兰宫里传出去……”

    宋姑姑听罢,眨了眨眼,领会了领会。

    主仆二人又静呆了一会儿,宋姑姑又道:

    “皇上下月冬狩,后宫同行妃嫔向来都是娘娘做主,娘娘这回如何打算?”

    淑贵妃缓声:“还是往年那些人吧。皇上宠爱梁才人,梁才人必然要去的。”

    宋姑姑心疼:“娘娘,皇上已经许多日不曾来看娘娘了。若是这次再带梁才人同行,恐怕娘娘就又没多少机会与皇上独处了。”

    “皇上喜欢本宫的知书达理,我又如何能不善解人意……”说着,淑贵妃幽幽叹了叹气,眼中一黯,照了照铜镜,细看了看。

    谁说女子到了三十就会色衰,明明还是个美人啊。

    宋姑姑赞:“娘娘美貌极具内涵,后宫花草无人能及。”

    淑贵妃欢心一笑,铜镜中的美人眼尾立刻浮现两条皱纹,又细又长,如针扎眼!

    “哐啷”一声急急打翻了铜镜,淑贵妃又想起盛妃那日说她色衰的话来,紧捏了捏拳头。

    “今年冬狩,盛妃不同行!”

 29。第 29 章

    “皇上,要不奴才去把哲颜世子叫过来?”

    宫墙转角,康安年跟着“皇帝”,悄悄地看着宫墙那头。厉哲颜正与姜成献吩咐着什么。

    “不必了,他们正忙着,不要打扰了。”

    梁荷颂说完,暗暗叹了口气。

    康安年看出来“皇上”是想见厉哲颜。

    “皇上,一会儿就到时辰了,哲颜世子可就要出宫去了……”

    说完,康安年便挨了梁荷颂一眼,忙闭了嘴,恭敬在一旁候着。

    梁荷颂心绪万千。方才小福子来禀告说,哲颜哥哥去过了双菱轩,出来后脸色就不太好。他定然是和皇上发生冲突了。

    皇上吃饭喝水都只用专一的碗筷、杯子,显然属于极度爱洁的主儿,最受不得自己的妃嫔与旁人有不清不楚,更容不得半点背叛、揉不得一粒沙子。那“冲突”,还指不定是如何的尖锐。

    哲颜哥哥向来温和,可是看他此刻的深情,双目含霜、嘴唇紧抿,心里定然十分失望、不快。

    梁荷颂心下一紧,心疼又哀伤。他定然以为她梁荷颂贪慕虚荣,恨极了她吧……

    想到这儿,梁荷颂心里就绞着疼。

    ·

    夜幕如期而至,双菱轩里,姑姑方玉秀让品春添了些火炭,而后拿来了上好的生肌玉露膏给“梁才人”。

    “皇上赐的生肌玉露膏都用了几盒了,才人脸上的冻伤还一直不见好。若是花容月貌有了瑕,可如何了得?皇上定然心疼了……”

    确实有些古怪。厉鸿澈端着补身子的汤药,里头映照着梁荷颂的脸。这女人的身子虽柔弱,却也算健康,按理说不会这么平白无故的生怪病。难道……

    厉鸿澈对着这碗药汤,忽然皱起了眉头。他正要细问这药,忽听雨来进屋来禀告。

    “才人快拾掇拾掇吧,皇上马上来了。”

    原来是那霸占着他身子的女人来了。

    梁荷颂一进门,便让奴才们都下去了。厉鸿澈坐在小榻边,目不斜视的看着书,她进屋之后他一眼都没看她。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梁荷颂十分规矩地行了个礼,见半晌没动静,才抬眼看去,只见厉鸿澈又平静地翻过了一页。她本预料着进门就会挨一顿数落,然后他会大发雷霆呢,却不想皇上这般“平静”,“平静”得直叫人提心吊胆的

    “皇上……”

    她又唤了一声,厉鸿澈才移开书,冷目视来。

    “不是说过不必行礼吗!让人看了生疑。”

    “是,臣妾知错了,臣妾这就起来。”

    厉鸿澈又瞥了她一眼。

    今日这女人恭顺得紧,和平日里表面恭顺,心底“叛逆”转诡计的模样很不同。可这点“不同”,他却一点都不高兴。

    “昨日布置给你的诗词都记熟了?”

    “都记熟了。”

    都记熟了?他才不信,于是当即便让她拿笔默写。八首七言绝句,梁荷颂竟然一字不落的全写对了,连上回她写错的黄鹂、白鹭,都写对了!字迹也工整了不少。这表现,全然不像平时的愚钝状。

    这日晚上,梁荷颂犹豫再三,还是没敢主动提厉哲颜的事,而厉鸿澈也神色如常。她先上床躺着,厉鸿澈还在桌边批阅奏章。

    厉鸿澈直批阅到三更,才将大小事情都朱批了完毕。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给盛丙寅,他竟上了一封奏章暗暗来试探!好在,这些奏章都是他批的,若是真的交给旁人来,只怕定会被识破!

    乾清宫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康安年,陆全笙,小福子……每一个他都仔细看过。康安年对他忠心自不必说。陆全笙暗里时常向孝珍太后通消息,从贺舍姑姑处拿好处,但到底也不会有多大威胁,毕竟孝珍太后现在还要依仗他,没有害他之心。至于小福子,是康安年的徒弟,品性也能信得过……

    那,这个奸细,究竟是谁?

    厉鸿澈皱眉思索了一阵儿,许久才发觉双足已经冻僵,麻了。瞟了一眼屋子忠心的炭火炉子,厉鸿澈合上奏章。平时晚上都是床上躺着的那女人将火炉移到桌边来,不远不近的,也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冷。

    宽了衣,厉鸿澈熟练地解了裙袄,临换上寝衣之前又低头打量了打量梁荷颂的身子。白嫩如瓷,凹凸玲珑,是个美人。

    此时外头正下着大雪,窸窸窣窣地,夜里冷得紧。厉鸿澈看了眼贴着床里头睡的人儿,伸手摸了摸冷得跟冰似的另一半儿床被。

    “皇上,您批阅奏章,臣妾先上床去把被窝暖热了,您一会儿上床睡觉就不冷了!”平时晚上,这女人假借这理由,先钻进被窝睡觉,而今晚她去紧贴着里头睡,仿佛这外头一半儿是雷池,不敢僭越半寸!

    厉鸿澈暗暗哼了一声。情郎出现了,就急于与他划清界限了?

    至于第二日,梁荷颂也起得极早,早早去了乾清宫。夜里她再来时,竟把昨日厉鸿澈布置给她的《论语》几则都默写了下来,一字不错!

    拿着梁荷颂默写的《论语》,厉鸿澈皱眉深思起来。《论语》本是他昨日故意刁难她的,并不指望她能背下来,更别说默写了!

    梁荷颂恭恭敬敬地等着“老师”发话,见半晌没动静,眼珠偷偷转了转,打量了打量,却见厉鸿澈一双犀利的眸子正打量着她。

    “光会背会写,不能通其意也是枉然,朕便抽两句来考考你。”

    昨日他只说了一遍意义,这女人定然不会,除非……她和他少时一样聪慧。但,显然这是不大可能的。

    厉鸿澈在纸上扫了一眼,选定了一句:“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人之本与?’就这句,你说说什么意思。”

    梁荷颂看了看,想了想,半晌没吭出气儿来。

    厉鸿澈轻哼了一声。他本是无意生气,但是莫名的他竟然没管得住自己的那一丝昨日留存的不满情绪,流露了出来。

    “连意义都不懂,看来你并没有把朕说的话放在心上!”

    “……皇上恕罪。”“皇上,若是,若是臣妾答上来,您能答应臣妾一件事吗?”

    抬眼,厉鸿澈见梁荷颂一双眼睛巴巴看着他。

    “只要你答上来朕的问题,朕便答应你一件事,不过这件事需在朕力所能及、接受范围之内!”

    梁荷颂心下一喜,眸中乍然一亮,几乎是不假思索,开口道:

    “皇上说的这段话是讲,孔子的学生有子说,天底下既孝顺父母又顺从兄长,但是又喜欢触犯上层统治阶层的人是很少见的。不喜欢触犯统治者,喜好造反的人也几乎没有。君子者,要专心致力于根本的事务。只要根本建立了,治国做人的原则也就有了。而孝顺父母、顺从兄长,这些就是仁的根本!”

    梁荷颂说罢,亮晶晶的视线落在厉鸿澈身上。

    “皇上,臣妾全凭自己意会,可能有些出入,不知可否说错?”

    什么出入,根本就是丝毫不差!

    厉鸿澈一时暗暗心惊!当年他少时习读这一段,也是费了些功夫的,但相较于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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