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飞扬-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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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暗天。
闲来垂钓坐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阿米丽雅略一思索,扬袖飞舞,演出一段中西结合的妙舞,以洒脱直白之舞姿,随诗句沉挪跌若而尽显磅礴风发之气概。
一诗念完,方天敬李天郎齐声叫好。李白鞋都未穿地跳下炕来,居然恭恭敬敬地对阿米丽雅施了一礼,阿米丽雅愕然还礼,李白道:“虽无乐器,小娘子却能击节而舞,尽现吾诗之神,比文字尤胜,太白又得遇一知音也!失态!失态!快哉!快哉!”
第十九章 大枪(二)
李天郎步履蹒跚地从鸿胪寺的大门出来,午后的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他有些茫然地看看天,心中说不出的酸苦。天下之大,真的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么?芸芸众生,真的就没有一个知己么?庐原武直,自己儿时的玩伴,有大恩于己的人,想的是怎么利用自己实现其可耻的野心;李林甫、唐明皇,自己的皇族至亲,对自己不仅视同路人,还处处提防,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要了自己的命;甚至颇为投契的高仙芝,也是对自己诡异莫测……。还能相信谁?还能效忠什么?大唐?连光明正大的唐人资格都没有,大唐需要他的效忠么?……。李天郎低下头,心里居然有了几分湿意,再次回头望望鸿胪寺,庐原武直大逆不道的话,他都没机会告诉任何人,能讲给谁听呢?即使告诉人,别人也会认为他是疯子,弄不好把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搭了进去!还有,受苦受难的母亲,自己不能膝前尽孝,已经是大违孝道,如果再因为自己而将孤苦的母亲抛入危险的深渊,自己还怎么做儿子……。,母亲啊!孩儿…。!
尽管在明媚的阳光下,阿米丽雅也看到笼罩李天郎的巨大阴影,他显得那么孤寂,那么无助,就象一匹荒野里被狼群抛弃的老狼,丝毫看不到他横行西域时的英雄气概。鸿胪寺里不管发生什么,肯定沉重地打击了他,阿米丽雅下意识摸摸颈间的九色玉佩,不用多动脑筋,她也猜到肯定与李天郎的身世有关,因为迄今为止。她还没有看见其它什么东西能够撼动这位铁汉。
“李郎!”
啊,是阿米丽雅!
李天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在纷华的长安街道对面。是美丽的神花公主,她正站在那里。向自己微笑招手。和熙地阳光照耀着公主,使她全身都发出一种暖融融气息,将周围的一切都蒸发在空气中。在经历了这么多苦难和艰辛后,公主还能这样坦然微笑,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他呢?比起她来。自己是不是也太患得患失,英雄气短了?李天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道之所存,虽千万人逆之,吾独往也!”前一句是方天敬经常念叨的,后一句则是母亲地谆谆教诲,难道他们已经预见到自己日后的迷茫和痛苦……。
手上微微一凉。是阿米丽雅轻轻挽住了李天郎地手。
“你怎么会出来?都准备好了?”李天郎夹了夹胳膊,将小手捂在自己的臂弯里,“等了很久?”
“也没什么行李。一会就准备好了。我出来可没闲着,先去了安禄山在长安的府邸……也没等多久。”
“哦?怎么会想到去安禄山那里?”
“总要打探一下。免得他们找你麻烦。”阿米丽雅笑了起来,“你到底打了他们几个人?”
“三个吧。怎么?”
阿米丽雅将边走边将自己看到的情形一一告诉李天郎。安禄山似乎很着急,一大早就安置车马匆匆离开长安,仿佛有鬼撵他们似的。临行前,安禄山指着一个胡人壮汉大声斥骂,吓得那汉子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叩头,最后安禄山抬腿踢了他一脚,气呼呼地在几个侍从搀扶下将自己肥胖地身躯塞进马车。待送行的人群散去,那胡人汉子也不敢站起来。旁边酒肆里的小二见此情景,眉飞色舞,说那个跪拜在地的胡人和另外几个胡人一起经常在附近仗势欺人,由于他们暴戾无常且勇力过人,连捕快都惹他们不起,因而周围众人都敢怒不敢言。但是昨天不知为何,四个人中倒有三个人被人抬回来,显是伤得极重,其中一个一路都在吐血。安禄山府邸里深更半夜到处请大夫,那个还能走的胡人还出来敲店门买药买酒,见他们倒霉,邻里店家们狠狠地要了高价,那胡人居然也满脸晦色地掏了银子,大家伙好歹出了一口恶气,都说不知道是哪路英雄教训了这帮目无法纪的蛮子。那小二正说间,有府里来买菜的厨子过来,议论诸人围上去打听。厨子被小二一壶酒所诱,口抹横飞地说号称“曳洛河”四虎的胡人昨晚吃了大亏,四虎被人伤了三个,而且伤得不轻,田承嗣大人一看伤势就说有两个身子都被打透了,五脏大伤,再也不能练武了。安大人异常恼怒,查问是何人所为,是谁厨子也没听到,反正是一个汉人,就一个啊!安大人几乎气炸了肺,大骂四虎是废物,叫人不要管他们死活,嘿!要不是田承嗣大人说情,四虎就要被扫地出门了。众人听得唏嘘不已,有人说那败四虎的汉人当真英雄了得,以一敌四不说,还将他们打得大败,肯定是虎背熊腰天神般地好汉;也有人说那汉人英雄修炼道法,会念胡人最怕的恶咒,出口就让四虎口吐鲜血;还有人说他飞檐走壁,土遁气化,一拳打死过猛虎……。
“呵呵,我都成神仙了!”李天郎笑道,“当时我心急如焚,出手就重些,现在想来,也稍稍过火…。。。”
阿米丽雅挽紧了自己的男人,她当然知道为什么李天郎会“心急如焚”,甜丝丝地感觉溢满了阿米丽雅的心头。
“安禄山如此急切离开长安,可真有些蹊跷,”李天郎喃喃说道,眼前浮现出安禄山在龙尾道南北睥睨地骄横模样,这总让他觉得不对,再想想自己那位雄心万丈地二师兄,还有阴沉缜密的高尚,以及凶悍地“曳洛河”,难道手握重兵的安禄山真有反叛的狼子野心?如果是真的,那可比庐原武直的狂妄之想要有现实危险得多……。。不,不至于吧!皇帝可不是糊涂人,既然对他极为宠信,信赖有加。想必也是考验再三的,再说还有李林甫、高力士等等一帮精明能干的内外朝臣呢!“安禄山既然走了,剩下地那些人也无力追究。就是追究,也没有证据。再说是他们先动的手……。,嘿,你倒想的周到,会自己去打听消息!”
“我愿意啊,我能为郎君做地。也就是这些了!”李天郎转脸看看公主,心里也是幸福无比,有此红颜知己,夫复何求啊!
两人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又靠近了不少……。
说话间,高府到了,门口已经有辆马车在等候,神采奕奕地阿里看见主人高兴地踢腿甩围,将头凑近李天郎亲热地摩挲。吃醋的“风雷”“电策”扯得铁链哗哗响,要不是嘴套捂着,恐怕早就狂吠震耳了。
“李大人你可回来了!丁桑师傅等你半天!”高云舟兴冲冲地迎出来。“他把你的刀修好了!漂亮得很呢!”
李天郎赶紧到厅里和丁桑相见,各自见礼。高云舟扯开红布包。亮出了“泼风”和“大昆”。急急说道:“大人快打开看看,我可是也等了多时了!”
李天郎一笑。接过“泼风”手腕一翻,众人眼前一花,刀已经拔在手,手法干净利落,潇洒之至。未等高云舟叫声好,李天郎刷刷盘了两个刀花,宝刀寒光四射,冷气森然,刀身破空一滞,金铁震鸣之声铮然不绝。
“嘿嘿,波斯密技绝非浪得虚名!某家也是不负恩公重托!”丁桑捋着弯曲的胡子得意洋洋地说,“恩公还满意否?”
“丁师傅神技,天郎由衷佩服!”泼风刀的受损地刀脊找不到半点修补痕迹,不仅如此,刀身不知用什么手法重新炼过,刃沸鲜亮如新,锋利轻灵丝毫未变,韧性和耐锈蚀大大增加,没人能够看得出这是一把修复过的战刀。李天郎确实从内心深处发出赞叹,“如此巧夺天工,必是师傅呕心沥血之作,这般厚待,让天郎如何感激!虽非酬金所能及,但天郎一定要……“恩公哪里话来!手刃仇人的恩情难道还比不上这雕虫小技么!”丁桑鼓起了因熬夜补剑而充血的灰色眼睛,“要说到钱财,某家现在就走!大人既然瞧我等不起,不当至交,我等也是识趣!”
李天郎连赔不是,赶紧递上香茶,好不容易才让气愤愤的老头熄下火来。
“听得高公子讲,恩公即日要王终南山风林坳一行?”
“正是!吾有旧友与此,欲前往拜访!”
“如此正好,某家有一物,要交与风林坳方老夫子,烦请恩公顺路代劳……。”
李天郎眉毛一挑:“可是方天敬方老先生?”
“恩公自是认识!所以老身觉得你是最合适交付此事之人啊!”
也只在和丁桑交流制刀之法时,李天郎才提过自己的恩师方天敬,但是丁桑当时居然不露声色,这老波斯真是深藏不露啊!
“巧极!巧极!吾之旧友,便是此人!”看到高云舟在场,李天郎呵呵一笑,佯作欣喜。
这次轮到丁桑假装惊讶了:“哦?这位方老夫子是恩公旧友?那真是机缘啊!”说罢似乎明白什么的点点头。
不再多说,丁桑也知道自己的恩师,而且两人交情不浅!丁桑会带什么给他呢?
一个帮工打扮的汉子满头大汗地走进府来,手里捧着一个看来十分沉重地锦盒。。1@6@K@小说网。丁桑骂道:“叫你去取,怎的方才取来?”
“师娘再三叮嘱,又亲自封漆,所以晚了……。。”来者是丁桑的一个徒弟,擦着汗水恭敬地答话。
丁桑接过锦盒交与李天郎:“有劳恩公了!”
锦盒非常精致,上面有“岁寒三友”等镂化图案,开启处还封了火漆,印有波斯文地封印。信手一掂,这这尺寸和重量颇为不合,显然是体小量重的金铁之物。“天郎一定不辱师傅所托。”
看见高云舟好奇地目光,丁桑笑道:“是方夫子自己设计地精巧物件,着某家打出,很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成功之后,一直无暇送于货主……。一介书生。做的也就是嬉戏娱乐之物,无甚希奇,如此密封。不过是书生赚些噱头而已……。”
李天郎小心地收下锦盒,几人寒暄几句。见天色已然不早,都催李天郎动身。叫上公主,李天郎和丁桑、高云舟等挥手告别,自往终南山去。
重获自由地“风雷”“电策”在积雪未融地乡间小道上大呼小叫,撒欢互逐。引得在城里也憋闷多日的阿里连喷响鼻。几次想扬蹄奔跑,都被李天郎勒住,弄得阿里很不高兴地呲牙裂嘴,咬得马嚼子嚓嚓响。
“你看阿里,也知道西域草原才是它的家,它肯定在这里过得并不快乐!长安城里地青石大道虽然平坦宽阔,可怎么也比不上长风万里的大漠啊!”阿米丽雅在马车里说,“对骏马来说,还有什么比能奋蹄驰骋地草原更能让它们魂牵梦绕呢!还有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