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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平蝶梦-第4章

小说: 清平蝶梦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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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流中。四个寺人乘着秋婵发楞,早见机溜得不知所踪。
  
  三月十五,晨,周安王起身后斋戒、沫浴、熏香,着十二章纹的玄衣纁裳,率三公九卿大夫、一后三夫人九嫔,前后仪仗,浩浩荡荡,前往女娲宫祭祀神灵与祖先,祈求多子多福多寿。
  
  女娲宫早就张灯结彩,殿正中女娲娘娘座前摆放着全牲、大羹、铏羹,鼓乐声中,周安王上前献上祭酒,正待要致上祀词,护卫长程康跌入殿内,抖声报导:“启禀……大王,各诸候国国君率领亲从进入城内,已在赶往女娲宫的路上,城外三十里处还有各国的精兵。” 
  
  鼓乐早已停奏,这个消息,直把女娲宫上至国君,下至宫人,击得面无人色。各路诸侯未得大王宣召,豪无征兆地带领精兵齐集洛邑,是要造反吗?
  
  来意未明,自行先乱阵脚,实乃兵家大忌,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安王冷冷哼了一声,吩咐宫人带王后、舒夫人等人去后殿歇息,自己跨上台阶,站在女娲娘娘像前,傲然俯视,倒也威风凛凛。
  
  后殿一个小巧的四合院,院子中央植有两棵高大的合欢树,绿荫华盖如伞,碧绿的叶片纤细得宛如一根根放大的轻羽,在春风中扇动着怡人的清香,传说中女娲娘娘用泥土创造了人类,女娲宫的合欢树自此就成为人世间母爱的象征。
  
  宫人早已打扫干净屋子,王后占东面的第一间,舒夫人依次占第二间,其它妃嫔合占两间,刚跨入院门,殷嫔受了惊吓,体力不支晕倒地上,几个宫人急得只是尖叫,被王后厉声斥责后才省悟过来,把殷嫔半搀半拖进屋子,已有宦官去请王太医前来施救。
  
  李太医作为紫月轩常侍,自是跟随舒夫人左右,他今日早得安王严旨,要寸步不离舒夫人左右。舒音刚刚坐下,王后宫里的大宫女彤露红着双眼,说王后腹痛难忍,呕吐哭泣,一迭声催李太医随她去隔壁为王后诊治。
  
  王后怀有身孕,今日出宫随驾的只有两位太医,李太医无耐,只得嘱秋婵和绿珠小心在意舒夫人,称自己去去就回。
  
  绿珠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在矮几四周抹了一遍,净过手后,摆上宫中带出的糕点,舒音今晨起早,折腾到现在,确有些饥饿,当下挑了一块食用,秋婵带得茶具,进屋后即专神沏茶,舒音一块糕点食完,茶已沏好,不温不凉,恰到好处。
  
  舒音清丽的眸中忍不住露出赞赏之色,不管这两人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这半年多服伺她可谓尽心尽意,这个情份她记下了,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够保住她们年轻美丽的生命,“秋婵,大王现在有麻烦,你悄悄去前殿打听一下,有什么状况赶紧回来报我。”见秋婵脸露迟疑,微笑道:“放心吧,这女娲宫有重兵把守,哪能有什么事,这里有绿珠守着我,李太医也在隔壁,我没事的,倒是前殿,各路诸侯忽然齐集,大王不知是否应付得来?”
  
  秋婵躬身后退,顺着来时的回廓行往前殿。
  
  舒音有孕在身,坐得一会就倦意袭来,绿珠扶她躺到软榻上,盖好锦被后蹑足走出。
  
  房门掩上不久,只听“喀嚓”一声轻响,后窗翻开,一阵冷风吹入,房中已多了两个身着侍卫服的年轻男子,地板上一动不动卷曲着一个宫女。舒音翻身坐起,已狠狠跌入一个墨竹清香的怀抱。
  
  青山似黛,白云如絮,徐扬只觉伊湖边的轻歌曼舞已遥远得宛如前世的低喃,仿佛已有几辈子未曾相见的人,依旧眉淡睫长,清丽典雅。
  
  舒音仿佛积攒了几辈子的泪水滚滚而下,哽咽难言。不管今日能否逃脱安王的金丝牢笼,这辈子还能再见他一面,这一生还能再牵手一回,纵死又何妨。
  
  舒仪眨了眨眼,低声提醒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阿音赶紧和这个宫女对换衣衫,我们离开这里再说。”一回头,却惊得呆了,后窗尤自翻开,窗前的柳树下,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身着浅白色衣衫的女孩子,脸上带着春花般的微笑,视线始终绞着房内那一对紧紧搂在一起的情人。
  
  徐扬却已认出她正是失踪的雪霏,她果然还活着,他那只修长整洁的手慢慢伸向长剑。                        
作者有话要说:周历,古代历法之一,以建子之月为岁首。
周历的正月是如今夏历的十一月,冬至日正是周历的新年,“冬至”成为一年之岁首。因此,周代拜岁和贺冬其实是合一的。
周安王六年冬至是哪一日,轻尘无从考究,随手写了个十六日,莫当真!




☆、第四章 绕梁芳踪难去留(二)

  雪霏笑容更深,当屋里的人以为她要逃要喊时,她却偏偏跃了进来:“见过舒夫人,见过舒先生,徐少庄主别来无恙。”
  
  “雪霏姑娘来这里作什么?莫非是姑娘的主人又有新任务派了下来?” 徐扬的声音锐如利剑,眼神冷如寒潭,这个时侯可别指望他有什么好脸色。他确信,如这次在宫外都无法带走舒音,安王有了警觉,那么他此生绝无第二次机会。
  
  雪霏现在这个样子,她的主人若有什么新任务,大约也差不到她的身上了,那她来这里堵着他的去路,可是要算清那笔旧帐?徐扬脸上冷凝,心中确是吃惊不已,雪霏既已知道他的行踪,那她背后的主人岂非对他的棋路看得一清二楚?徐扬很不喜(…提供下载)欢这种感觉。
  
  “徐少庄主此言差矣,奴婢从齐国回来后,托您的福,主人给奴婢安排了个闲散的差事,奴婢心中感恩不尽,估算着徐少庄主此时应在女娲宫,心想怎么着也该来道一声谢,再说奴婢在宫中素来仰幕舒夫人仙姿玉貌,冰肌玉骨,奈何总是缘悭一面,今日来这里,顺便一睹舒夫人的绝世风华而已。” 雪霏依旧笑语盈盈,缓缓伸出左手:“舒夫人既要留开这里,想必这身华衣美服是绝不会再要了,不如赏给奴婢作个留念吧。”
  
  舒仪闻言却吃了一惊,他们抓了个宫女进来,本就是要李代桃僵,只求拖得一时是一时,哪知凭空冒了个女孩子出来,这哪是来要留念,分明是来送命的,最奇(提供下载…)怪的是,自己与她素未谋面,舒音看样子也不认识她,她是活腻了还是脑子有问题?联想起她刚才说的曾经去过齐国,舒仪顿时了悟。
  
  “雪霏姑娘如真想要留念,等我们出去再说,若是有其它目的,还请自便。”徐扬冷冷拒绝。当初若不是恨她心肠歹毒,他绝不会挑断她的手筋,那她也绝不会被她的主人相弃。
  
  这个女孩子还年轻,他不想让她步黄晴的后尘。长臂一伸一送,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小宫女已被轻轻掷在软榻上,舒仪早已背过身子,留神倾听屋外的动静。
  
  舒音本就不是迂腐之人,迅速除去身上的紫衣,俯身解去宫女的外袍,还未换上,只听“唰”的一声,雪霏已用一只左手脱去了外袍。一个玲珑有致的青春玉体亭亭玉立,看到徐扬清冷的眸光急速移开,苍白的容颜一下子变得晚霞一般俊美,雪霏心花怒放得差一点要笑出声来,“看样子,舒夫人是执意不肯赏给奴婢了,那奴婢为了完成主人的任务,只能等你们走远,再做梁上君子了。”
  
  “为什么?你说你的主人已给你安排了闲散的差事,你已远离这里的是非,你终于可以去过平静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如果雪霏的右手没有废,徐扬或许会相信那是她主人下的新任务;如果雪霏一进屋就提出来,徐扬或许会想那是她想报仇雪恨;如果雪霏的笑容不是那样灿烂得快要凋谢,徐扬或许会以为她自有脱身之计。
  
  “不为什么,主人之命难违。” 雪霏淡淡地笑道。
  
  真的不为什么,我只是不想你死,不想你情伤而已。
  确实不为什么,你毁了我比生命还重要的右手,我却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
  
  舒音凄然一笑,低声道:“雪霏你快走吧,你的相助之情我舒音没齿难忘,如能逃出生天,再来和姑娘续姐妹之情吧。” 冰雪聪明的她冷眼旁观半晌,心中已猜知端倪。雪霏若不是为了徐扬,怎肯舍命来救她?她不管徐扬有何想法,总之是不能负了这个痴心的女孩子。
  
  她再如何得洒脱,安王和腹中的孩子,终究是她此生纠缠不去的心中刺。
  
  舒音这番话说得含含糊糊,雪霏却心中雪亮,如说之前她的一番舍命相救还有一丝自哀自怜,为自己抱不平,此时却是情难自已,这世上,除了雪莲般高洁的舒音,谁也配不上徐扬,而舒音,刚认了她作妹妹。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音逼近,屋内的四人停止了争执,“夫人,奴婢回来了。”门外传来轻柔的女子声音,舒音听得是打发到殿前打探的秋婵,这个大宫女对安王忠心耿耿,轻易可支使不开,她若是直接推门进来倒还好,就怕她在门外把别人给招来,那可就糟了。
  
  “秋婵,你为我守一下门,别让人进来,我倦得很,还要再睡一会儿。”其余三人听得舒音惺松半醒时的嘶哑声音从雪霏的嘴里发出来,几可乱真,直惊得目瞪口呆。雪霏却乘机把小宫女塞入床底,迅速套上紫衫,使了个手势,示意舒音换上她的白衣。
  
  门外的秋婵迟疑地应了声是,终是守着门没有进来,春日上午的阳光明媚动人,秋婵高挑的身材透过前窗,淡淡地映在屋中的青石地板上,愈发显得修长苗条。
  
  徐扬咬了咬牙,摘下舒音脸上的紫纱,系到雪霏的脸上来。接着舒仪从怀中掏出一册竹简放在香樟木几上,舒音套上衣衫后,走过去摊开竹简,取出一块白玉佩镇住,星眸不住凝望,见雪霏沾茶水写上一个“柳”字,热泪盈眶中,被徐扬和舒仪一左一右护着跃出窗外。
  
  春风舞柳,窗外那株垂柳绿叶如剪,碧丝如波,徐扬忽然顿住身形,剑光一闪,一枝柔软的柳枝带着春天的气息掷进窗来。
  
  面纱还带着淡淡的墨竹清香,雪霏握着柳枝,侧身向里,泪流满面,她今日终于如愿以偿,终于看清了他那双举世无双的手,尽管这双手要牵的人永远也不会是她。
  
  三人左躲右闪,所有挡路的宫女寺人,不是中了舒仪的迷药,就是尝了徐扬的利剑,待行到女娲宫后殿角落,一堵高墙耸立在眼前,徐扬轻扣剑身,弹剑而歌,听得墙外一个男子咳了两声,稍停,又咳了三声,徐扬脸露喜色,迅速和舒仪脱去侍卫服。三人跃过高墙,只见墙外两辆马车停在树荫下,互相间隔十来步远。右边那辆车帘掀开,一个温婉的女子抱着个小儿探出头来,正满脸狂喜地向着他们招手。
  
  今日诸侯带兵压境,洛邑城中气氛诡秘,胆小的早已躲在家中,胆大的都挤去前殿看热闹去了,后街行人稀少,偶有路人回首侧目,只当是诸侯国人,均远远避开。
  
  “嫂子,筠儿……”舒音哽咽不已,脸上早就湿润一片,徐扬伸臂拥住舒音,和舒仪点了点头,上了左边的马车,两车一辆往东门,一辆往北门,行出这条街,岔路口又有三辆马车,一辆往北门,一辆往南门,一辆往西门,分道扬骠,瞬间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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