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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且待莲开-第53章

小说: 且待莲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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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云竹走后,北凌飞手中把玩着那瓶药膏,说道:“这圣冰莲是治疗外伤的神药,是取赤霞千年积雪不融的圣仙山上的雪莲做引的,千金难求。哼,他倒是大方。”

“又是替我们解围,又是送千金难求的疗伤药,他这么大的一份人情,我们要怎么还呢?”我戏笑道。

北凌飞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嘴角歪了歪,冷声道:“哼,谁规定礼尚要往来的?又不是我让他帮的,他爱管不管。就算你全身都是蜈蚣疤,那也是我的事,谁要他多管闲事了,这药膏不准擦。”

这话说得有点酸溜溜的,我心中好笑,那日还嫌我背上长麻花来着,现在有了这么好的灵药,他倒耍起孩子气来。我赶紧岔开话题,“云影卫的人果然不简单啊。不过,那些黑衣人身份不明,如今你和北凌云为太子之位暗中较量,他大可袖手旁观的,现在却无端地插一脚进来,不怕开罪那些人,为自己惹麻烦?”

北凌飞淡淡地哼了一声,“他当然不会这么笨,那天我让夏星半途中折了回去,云影卫的人事后一把火把尸体全部烧掉了。”望了我一眼,见我脸带疑惑,又解释道:“云影卫的人擅长用鞭子,留下尸体,别人一看伤痕便知,所以他们将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半点痕迹不留。”

我点了点头,“他想得倒真是周到,既帮了我们,又不暴露自己,看来他也怕揽麻烦上身呢。”

北凌飞站在窗前半眯着眼,玩弄着手中的圣冰莲,“不是怕,是不想。据夏星说,当时云影卫的人根本就不想留活口,一出手就是狠招,鞭子上都带了毒,一沾上便死。难道他不想知道那些黑衣人的身份?”他转过身来,眼中一片冰冷,“唯一的解释是,他一早就知道了。”

少顷,他又继续说道:“所以,要想查出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唯有靠我们自己了。”

我沉默不语,看来这背后的是是非非比我想的要复杂得多,如今唯有等那刺客招供,才能突破这冰山一角了。

北凌飞见我默然,缓步走过来轻轻把我楼入怀中,柔声道:“怕了?别担心,一切有我。”

我回抱他,把脸帖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松木檀香,如果世界就在这一刻静止,我愿意没有以后。

“嗯,我不怕。”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夏星焦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禀四殿下,那名刺客刚才进食后,突然暴毙。”

我与北凌飞对望一眼,都不由心中一沉,云影卫的人刚来,那人就暴毙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嬴鱼佩

据夏星说,那刺客这几天已被他们狂轰滥炸的审问折磨得不成人形,意志已开始涣散薄弱,他们预计不出两天就能问出他的身份。那刺客因为之前下颚给北凌飞打伤,只能喝稀粥,不料刚才喝完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死了,但尸体看上去却不像是中毒。

北凌飞的脸色阴沉下来,三次袭击中,好不容易捉了个活口,却莫名其妙地死了,好比在长长的隧道中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点点亮光,以为出口就在不远处,然而那亮光却又突然消失了。

北凌飞将我送回乾安宫,让我安心养伤,之后的近两个月时间,我都乖乖地留在宫中,有吉祥替我掩饰,太后和其它人都不知道我身上有伤。但对吉祥,虽然那刺客死的时候他并不在四皇子府,但我心中仍是对他存有戒备。这段期间,北凌飞加大力度彻查刺客的事,却没什么进展,只好将四皇子府的所有护卫都换成飞羽帮的人。

北凌云的那瓶圣冰莲果然是灵药,我背上的伤已大好,果真一点伤痕也没有。而他仍是隔三差五地遣人送火玉兰过来,我既不推搪也不回话也不回礼,送来就收下。像北凌飞说的,谁规定礼尚要往来的,你爱送就送好了。

皓帝的病情最近有所缓和,但朝中奏请立储君的声音愈演愈烈,而皓帝的态度也似乎有所改变,开始在朝议中有意无意地询问众人对几位皇子的看法。此间,有关圣焰教在墨渊各地滋事扰民、图谋不轨的奏折也纷纷从全国各地层层上报到晋阳,在这些滋事的劣迹中,有些是真的,有些是飞羽帮捏造出来的,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圣焰教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终于在几天前,皓帝下了圣旨将圣焰教定为邪教,更有消息说他有意在五十大寿之后,派北凌云和北凌飞分别前往圣焰教滋事最严重的两个地区,南边的南泉州和北边的雍州,对圣焰教进行清剿。在这个微妙时期,这消息一传出来,朝臣们心中雪亮,这无疑是在立储君前,对两位候选人的一次实力考察。于是,大皇子府和四皇子府的门前车马络绎不绝。早已公开表明支持其中一位皇子的臣子,自是早就和他们取得默契,现在来的这些都是之前摇摆不定还没表态的人,如今都趁着这黎明前的最后时刻,为自己押上一宝,而两位皇子也很默契地一一谢绝,既不见客也不收礼。

皇后那里,也许是吉祥将我上次夜探天承宫的事禀告了北凌飞,回宫前北凌飞又特意叮嘱了我一次,不可私自接近皇后。他每次提到皇后,语气中都会带着隐隐的恨意,我猜想这或许与他母妃和皇后之间的恩怨有关。虽然我其实也不想去见皇后,因为上次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着实让我心中不安,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弄清楚。于是特意选了个吉祥休值的早上,让小德子带上上次向皇后借的画卷,打扮一番后步向天承宫。

来到天承宫,慧姑姑笑着迎出来,“郡主,好久不见了,听说您前段时间感染了风寒,如今可好了?”

“慧姑姑有心了,灵珏服用了娘娘赐的秋梨露,已是大好了,今天一来向娘娘道谢,二来是送还上次借的画卷。”

慧姑姑笑着道:“呀,真是不巧,娘娘昨晚没睡好,今早用过早膳后又躺下了。后花园那边的莲花开得正好,郡主不如先到那边游赏片刻,奴婢想着娘娘也差不多要醒了,娘娘昨儿还唠叨怎地不见郡主过来呢。”

“那……有劳姑姑待娘娘醒后通传一声了。”

小德子对天承宫很是熟悉,慧姑姑便没有另外唤人来伺候,我也乐得自在,便和小德子往花园走去。一路上,小德子不断东张西望,见到有熟人便停下聊几句。快到上次那个水榭时,我见他仍是心不在焉的,便对他道:“瞧你那模样,心都不知飞哪儿去了,我自己在这儿就行了,快去找你那些旧相好吧,走的时候我再唤你。”

小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过我之后便高兴地开溜了。

湖中的莲花一片连一片,将大半个湖面掩盖起来,风一过,莲叶上的露珠便打着滚儿滑落水中。那株火玉兰仍是惊心动魄的怒放着,偶尔几片红色的花瓣在风中打着转儿飘落地上。水榭仍是垂着纱曼,风扬起了纱曼的一角,露出水榭里一抹紫色的衣袂,四周却没有一个侍从。

他也在这里?回想刚才慧姑姑道别时脸上一闪而过的笑,难怪有点儿不怀好意的感觉。我撩起纱曼走进榭中,斜躺在美人榻上的那个人,正闭目而寐。我轻轻地咳了一声,他仍是没有动静,看来是睡着了。

我缓步走近榻边,低头望了他一会儿,如墨画的双眉,凝脂一般的肌肤,薄薄的唇,直挺的鼻梁,每一分一寸都恰到好处,找不到半点瑕疵,难怪他府中虽早已姬妾成群,但只要他招招手,那些女人仍是飞蛾扑火一般朝他扑去。

目光顺着他的脸移到他修长的脖子,再落到领襟上,薄薄的丝质缎子,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些许肌肤。我心头一跳,那晚皇后手里握着那块玉佩,说是时候把它交给他了,如今两个月已过,不知是给了还是没给。

一个念头在脑中突然闪过,我的心一阵狂跳,为自己这个大胆的念头吓了一跳。我承认这个念头有点龌龊,但实在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机会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俯下身,伸手往熟睡中那人的衣襟轻轻探去,用手指将衣襟稍微撩开一点,往里面瞄了一眼,衣襟下只有一片雪白的肌肤,并没有见到我想找的东西。会不会是放在怀里了?榻上的人睡得似乎很惬意,我大着胆子,隔着薄薄的衣服在他胸襟上轻轻摸索,心中祈祷着这个时候可千万别有人来。未来的四皇子妃,耐不住深宫寂寞,竟然跑到天承宫吃万人迷大皇子的豆腐……这想到这儿,我不由冒出一身冷汗,打了个冷颤,加快手中的动作。

在确定他身上没有我要找的东西时,我轻轻吁了一口气,正要缩回手,却在一瞬间呆住,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已不知何时半眯着,正不动声色的睨着我,脸上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神色,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继续。”北凌云懒懒的道。

空气在这一刻突然凝结,我虽然有一颗强壮的心脏,却没有同样强壮的心理,此刻脑中一片空白,怦怦怦的剧烈心跳声充塞了我的耳朵,那声音大得让我担心让他听到。

当我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脑子也能正常思考的时候,我试图解释一下我这突兀的举动,“呵呵,那个……殿下,那个……有只小虫子刚才飞到您这儿来了。”我指了指他胸前的衣襟,顺手在上面扫了几下,“呵呵,见你睡着了,我替您把它赶跑了。”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半眯着,似笑非笑地望了我片刻,才悠悠地道,“原来如此,真是只调皮的小虫子……”

我正要直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正不由自主地朝他俯下身去,低头一看,一缕秀发从我的肩上滑下,垂到胸前,而此刻,他的手指正缠绕着那一缕秀发,缓缓往他的方向拉去。这个动作让我禁不住跌坐在榻上,双手撑在他胸膛。他的俊脸已近在咫尺,彼此已是呼吸可闻,这,这,这,不得不承认,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若被人看到了,任谁也会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联想---外表貌似温婉贤惠的四皇子妃,趁大皇子睡觉的时候,竟然想偷吻大皇子……我的冷汗又冒了一身。

他惬意地躺在榻上,琥珀色的眸子正泛着潋滟的流光,手指仍缠着我的头发没有松开的意思,我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那个睁大双眼、满脸窘迫的我。

“呀,原来殿下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尴尬对峙片刻之后,我终于憋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来。

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俊眉一挑,“你不但替我赶虫子,还关心我眼睛的颜色,你对我很感兴趣?”

我对你妈很感兴趣!

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应该一手拍开他的手,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蔑视着他,然后冷冷地说道:“哼,别痴心妄想了,姑奶奶我对你这整天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妖孽没半点兴趣!”然后甩甩脑袋大步走人,遗憾的是我既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豪气。

“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呢。”他仍是懒懒地笑着。

当我仍在思索着如何摆脱这个窘境时,脖子里的那块鲤鱼佩非常巧合地掉了出来,替我解了围。来之前,我特意将那鲤鱼佩的绳子换成一根短绳,现在我俯着身子,那玉佩便轻易掉了出来。

果然,当北凌云的目光移向那玉佩时,脸色突然一变,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他的手指终于松开了我的头发,转而拿起那块玉佩,认真地看了起来。我趁机坐直身子,却没有阻止他,等他看了半晌,我才半开玩笑地说道:“早就听闻殿下是个怜香惜玉之人,看来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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