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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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人已经把双耳冻掉,
尽管他一直把脸放到下边,
他说道:“为什么你这样死死盯住我们?
你若是想知道这两个是何人,
毕森丘河倾泻而下的那片河谷
就属于他们的父亲阿尔贝托,也属于他们。
他们俩是从一个肉体中出生,
你可以在整个该隐环中到处寻觅,
你找不到更值得埋入寒冰的鬼魂。
那个被亚瑟王一手刺死的人比不上他们,
亚瑟王刺破了他的胸膛,也毁坏了他的身影;
佛卡恰也比不上他们,他名叫萨索尔·马斯凯罗尼,
你若是托斯坎纳人,如今就该很清楚他是何许人。
为了使你不必让我多费辞令,
你可以知道:我就是卡米丘恩·德·帕齐;
我正在等待卡尔林,他会使我的罪行显得更轻。”
安特诺尔环
后来,我又看见上千个冻得青紫的面孔;
这使我不禁打起寒噤,
每逢我见到冰冻的水塘,我总会这样情不自禁。
我们朝那中心地区走去,
一切重量都汇集在那里,
此刻在那永恒的冰天雪地,我不由得浑身战栗。
我不知这是出于天意,还是命运使然;
但是,当我从这些人头中穿越时,
我的一只脚却重重地踢到一个人的脸面。
博卡·德利·阿巴蒂
他边哭边对我叫骂:“你为什么踢我?
既然你不是来加重蒙塔佩尔蒂的报复,
那你又为什么折磨我?”
我于是说:“我的老师,现在请你在这里等我,
我要消除对此人的疑惑:
然后,你可以听凭你的意愿,催促我加快前行。”
导师停下步来,我于是对那人说道,
尽管那人仍在穷凶极恶地骂个不停: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训斥别人?”
“那么你是什么人,竟然在安特诺尔环走动?”
那人答道,“还脚踢别人的脸面,踢得那么重,
倘若我是活人,这一足也过分伤人。”
我的回答是:“我可是个活人,这可能会对你有价值,
倘若你想要扬名人世,
我可以在此行其他纪录中记下你的名字。”
他于是对我说:“我渴求的恰好相反;
你从这里滚开,不要再跟我捣乱,
这这个深渊里,你说这些讨好话实在是打错算盘!”
于是,我把他后颈上的头发一把揪住,
说道:“你必须说出你的姓名,
不然的话,你这里的头发会一根不剩。”
这时他对我说道:“即使你揪掉我的头发,
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是什么人,
即使你倒在我头上一千回,我也不会让你看出我是谁。”
我此刻已经把他的头发攥在手里,
我从他头上拔掉不只一咎,
他不住地吠叫,眼睛拼命往下瞧。
这时,另有一人叫道:“你怎么了。博卡?
你若不吠叫,光用腮帮子打出声响难道还不够么?
你究竟着了什么魔?”
我说道:“我现在不想再让你多讲,
可恶的叛贼;我将来要介绍你的真情实况,
好叫你臭名远扬。”
他答道:“滚开吧,你愿意怎样说就怎样说,
但是,你一旦从这里出去,
万不可不提那个家伙:他现在竟然如此油嘴滑舌。
他在这里哭泣的是法国人给他的那笔钱财:
你将来可以说,‘我曾见到那个多维拉家的人,
就在那有罪之人挨冻受罪的地带’。
倘若有人问你:‘还有其他人么?’
你就说,他的身旁还有贝凯里亚家的人,
佛罗伦萨曾砍断他的脖颈。
我想在更远处,那是贾尼·德·索尔达尼埃尔,
同他一起的是加奈洛内和泰巴尔代洛,
正是泰巴尔代洛在法恩扎人熟睡时大开了城门。”
乌哥利诺伯爵与鲁吉埃里大主教
我们已经离他远去,
这时我看见有两个人冰冻在一个窟窿里,
一个头像顶帽子扣在另一个头上;
犹如一个人饥肠辘辘,在啃吃面包,
上面的人正是这样把下面的人用牙紧咬
他所咬之处是脑壳与颈椎相连的地方:
这与提德乌斯怒火万丈
啃咬梅纳利普斯的太阳穴没有两样,
那人也在狠狠地啃吃着另一个人的头颅和其他部分。
我说道:“哦,你在你啃咬的那人身上,
表现出如此残暴的愤恨,
请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
暂且以此为条件,倘若你对他发泄怨恨是在情理之中,
一旦我得知你们是谁和他所犯罪行,
我一定会在尘世为你昭雪冤情,
只要我用来说话的舌头不致干枯难动。”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首
乌哥利诺伯爵(1…78)
对比萨的谴责(79…90)
托勒密环(91…108)
阿尔贝里哥修士与布兰卡·多里亚(109…150)
对热那亚的谴责(151…157)
乌哥利诺伯爵
那个罪人从那可怕的食物上抬起嘴巴,
把嘴巴在头发上擦了擦,
那正是长在被他啃烂的后脑壳上的头发。
接着,他开言道:“你希望我把那绝望之痛重述一番,
而这痛苦是如此压抑着我的心田,
只要一想起,未经讲述,我就先肝肠断痛
但是,我的话语若是一些种子,
能结出果实,揭露我所啃齿的那叛贼的丑事,
你就会看到我泪水滂沱,追述往事。
我不知你是谁,也不知你如何
来到这地下;但听你讲话,我便觉得,
你似乎是地道的佛罗伦萨人。
你想必知道,我就是乌哥利诺伯爵,
此人则是鲁吉埃里大主教:
现在我就要告诉你:我为何是他如此残暴的近邻。
正由于他用心险恶,
我又对他十分信任,
我先是被擒,随后丧命,这一点不必多云。
但是,你无从知晓的是:
我死得那么悲惨,
你就将听到并了解他是否曾把我摧残。
那鹰塔有一个狭小的窗洞,
而由于我的缘故,鹰塔才有饿塔之称,
此后它还需要监禁别人,
那窗懂通过它的缝隙,向我显示:
多少月业已流逝,而这时,
我则做着恶梦,这恶梦撕破了遮羞我的前途的纱巾。
此人在梦中像是进行围猎的老爷和带头人,
他猎取老狼和小狼在那崇山峻岭,
那山岭使比萨人不能把卢卡看在眼中。
他让瓜兰迪家族、西斯蒙迪家族及兰弗兰迪家族
带领着瘦骨嶙嶙、却又动作敏捷、训练有素的猎犬,
作为他的先驱,布置在最前线。
经过短暂的一阵奔跑,我感到
父亲和儿子们已经精疲力竭,无力再逃,
我似乎看到,锐利的犬齿撕裂父子们的臀腰。
清晨来临之前,我一觉苏醒,
我听到我的儿子们在梦中哭个不停,
他们与我关押在一起,正要求有面包食用。
倘若你想到我的心灵所预测的下场而无动于衷,
那么你真是残酷无情;
倘若你不为此而哭泣,那么你通常进京为何才泪啼?
这时,他们都已醒来,
而我们通常用饭的时间也在临近,
由于我们都做了梦,他们都害怕梦会成真;
我听到可怕塔楼的下层,
传来钉门的声音;
于是我盯住儿子们的面孔,默不作声
我不曾啼哭,我的内心已如铁石般坚硬:
他们则泣不成声;
我的安塞尔穆丘说道:‘你这样目不转睛,你怎么了?父亲!’
因此,我既未流泪,也未回答,
那一天,整个白昼是如此,夜晚临近也无变化,
一直到次日的太阳偷在世间升起。
这时,一点点光线
射入凄惨的监狱,
我从四张脸桑看出我自己的模样,
我悲痛欲绝,把我的双手紧咬不放;
他们以为我这样做是想吃东西,
便立即纷纷起立,
说道:‘父亲,倘若你要把我们吃掉,
这会使我们的痛苦大大减少:
你曾把这些可怜的血肉给我们穿上,现在就索性把它们剥掉。’
于是,我冷静下来,为的是不让他们更加悲哀,
当天和翌日,我们全都不把口开;
唉,狠心的大地啊,为何你不把自己打开?
后来,我们挨到第四天,
加多扑倒在我的脚前,
说道:‘我的父亲,你为何不帮助我啊?’
说罢,他就断了气;正像你如今见到我这个样子,
我眼见三个儿子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
这是在第五日和第六日之间;这时,我已双目失明,
我拼命地在他们的身上摸来摸去,
在他们死去之后,我呼叫他们有两天之久,
后来,饥饿终于比悲痛更有能力把我的性命夺走。”
他说完此话,便歪斜着眼睛,
重又用牙齿把那可悲的头颅咬啃,
那牙齿一直啃到骨头,如同犬牙一般坚硬。
对比萨的谴责
啊,比萨,你是美丽国土的居民的耻辱,
在那片国土上,可以听到说“西”,
既然邻人迟迟不来惩罚你,
那就让卡普拉和哥尔格纳移动过来,
把阿尔诺河的河口阻挡,
让河水把每个人都淹死在你的土地上!
因为乌哥利诺伯爵固然
有叛卖你的城堡的声名,
你却不该让他的儿子们惨遭牺牲。
他们青春年少,浪漫天真,
新的特拜城啊,他们就是乌圭齐奥内和族长,
还有上述诗句提及的另外两个人。
托勒密环
我们又向前行,那里的寒冰
把另一群人残酷地包拢,
他们不是转身朝下,而是全部仰卧冰中。
眼泪本身无法流淌,
痛苦的泪水在眼睛里遇到屏障,
只好流回心中,加剧悲伤;
因为最先流出的眼泪冻成冰核,
竟如同一副面盔,由水晶制成,
这些泪水把睫毛下边的水盆填得严密无缝。
尽管我的面孔
已冻得麻木不仁,
就像生有老茧的部分,
这时我似乎感到有阵阵来风;
因此,我说:“我的老师,这风是谁在吹动?
这下面不是一切蒸气都已消失殆尽?”
他于是对我说:“过一会尔你就会明白,
这风是从何处来,
因为你会看到这阵风吹落的原因所在。”
阿尔贝里哥修士与布兰卡。多里亚
冰层受苦人当中有一个人
这时向我们喊道:“哦,狠心的魂灵,
既然你们来到这最后一环地层,
就替我把脸上的坚硬面纱揭除,
让我在泪水冻成冰块之前,
能稍微发泄一下压抑我心灵的痛楚。”
因此,我对他说道:“你若想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就告诉我你是谁,而我若不能把你解脱,
就该让你沉入这冰糊的湖底。”
于是他答道:“我是阿尔贝里哥修士,
我就是那个献上罪恶果园中长出的水果的人,
而如今我则在这里,用无花果把海枣换得。”
我对他说:“啊!难道你现在就已死了么?”
他于是对我说:“我的肉体在世上究竟如何,
我对此一概不晓得。
这个托勒密环就有这个特权,
在阿特洛波斯推动世人死亡之前,
灵魂却往往先堕入地府深渊。
为了让你更加心甘情愿
把那冻成玻璃似的眼泪从我脸上剥去,
你可以知道,一旦灵魂背叛,
就像我所做的一般,
魔鬼就会把你的肉体夺走,然后把它控制在手,
尽管他活着的时间仍在全部流转。
灵魂一直堕落到这深井之中;
也许这阴灵的肉体却仍在尘世间留存,
而这阴灵却尾随着我,到这里苦度严冬。
如果你只是现在才来到地下,你想必知道他:
他是布兰卡·多里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