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美女-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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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饼上面抹点黄油,在黄油上面再厚厚地抹一层鱼子酱,我们再干一杯,就会忘掉那些蠢事,说到底,正在长大的这一代人是对的,他们,——你来块鱼吧,——以我的丽杜拉为代表,他们认为,去斗争、去受难是愚蠢的,应该好好生活,因为,在你进行斗争的时候,第一,你很紧张,你损失了精力;第二,你损失了时间;第三,——再给倒点酒!——你自己的牙也可能被打掉,你为之而斗争的东西,却会让你付出代价,我就是一个例子!第四,注意,你得弄清楚你反对的是谁,——我攥起拳头,晃了几下,——可这很无聊,不值得我们去做;第五,第五是什么?第五,我们来碰上一杯,就将那样生活下去了,似乎一切很美好,因为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将一下子变得美好起来,不用去忙乎,——哦!——别太常想到他们,他们就会自动消失的,与时间一同逝去,——就是这样的!——做自己的事情——或者,请原谅,什么屁事也不做——这也是一种事情!——不去和任何人斗争,连边也不去沾,——是啊,是啊,别去奔跑,而要跑开,——去花钱,如果有钱的话,如果没有——那就没有呗——可我在这之前却忙乎个不停,祖母从墙上带着谴责的眼神看着我忙乎——可我们还属于那整日忙乎的一代人,我们曾争论不休,唱着那些语意双关的歌曲……不应该那样,是啊!——不应该要那种双关的语意——我们的灾难和束缚都来源于它!——来自双关的语意——它害了我们,——梅尔兹里亚科夫干了一些酒,这样说道,我同意他的意见,我又那样说道,他也同意我的意见,我俩就这样喝着酒,相互赞同着,于是,我俩的情绪已经完全好了起来,因为,他们又给我俩端来了新鲜、美味的汤,然后,我们又点了一瓶伏特加,不用说,又很快把它喝干了,我俩面对面坐着,让我们感到吃惊的是,我们已经做了那么多的蠢事,当我们挑逗克雷洛夫的寓言里所说的那些鹅时,我们知道我们是玩上瘾了,可是我们又很难停下来不再挑逗它们,从一旁走过,因为我们就是这个性格,再说,鹅又是一种最卑鄙的禽类,它咬起人来也很疼,虽说维塔西克在他的生活中也曾稍稍挥舞过拳头,但他离我很远,在我向英国乐队扔橘子的时候,当我在那份豪华杂志上展示美貌的时候,他只站在远处欣赏着我,他身上并没有真正的勇敢,但是,我还是喜欢他,因为我讨厌废物,而他并不是废物,我俩拒绝了白兰地,又喝起伏特加来,然后还吃了一些浇在华夫饼干上的巧克力冰淇淋,似乎我压根儿就没有得咽炎,我非常想吃冰淇淋,于是我就吃了,我俩达成了一个共识,没有必要去挑逗那些鹅,而最大的那只鹅,——就在那里!——我说道,我指的是那位下流的小上帝,他还把我教训了一通,尽管他早就被彻底地取缔了,他们干得对!而列昂尼德·帕夫洛维奇尽管在忙着照顾其他人,还是跑到我们这里好几次,说了一些恭维话和一些得体的笑话,在维塔西克离开饭桌的那一小会儿,列昂尼德·帕夫洛维奇指出,我的男伴出身于一个很好的俄国家庭,而我也对他说道,我俩曾有过一段最崇高的爱情,因为,我喜欢那些脸上皮肤很光滑、很干净的男孩子,他们吃的是从市场上买来的可口食品,所以脸色才那么好,因为,他的裤子烫得很平,保姆经常领他到文化休息公园去散步,因为,他懂好几门外语,他自幼就具有那种其他人使尽吃奶的劲才能得到的东西,而我就喜欢这种凭借天赋、不用流汗就能得到一切的人,列昂尼德·帕夫洛维奇也赞成我的意见,而维塔西克也喜欢我,我俩当天晚上就相互爱上了,而今天,我俩又再次见面了,——就在这时,维塔西克回来了,我俩就又交谈了起来,当然,我们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关门的时候,我们破了产,掏出了所有的钱,列昂尼德·帕夫洛维奇建议我们去求助出租车,他甚至还借给我们一些钱作为车费,于是,我们乘上出租车,半夜时分到了我的家,我俩往楼上爬,打算去弄点茶喝喝,这时,维塔西克偶然发觉,时间已经是半夜了,而他却答应在午饭之前回家,我开始求他留在我这里,但并不是因为我想诱惑他,或是有其他什么目的,而是因为,在我们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看到了房子里面的情况:被砸碎的镜子,过道里的灯光,——事情还是那个样子,尽管我喝了酒,尽管我已经完全不信上帝了,我感到很不舒服,于是我就让他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就说他在我这里,因为你自己不是对我说了吗,干吗要语意双关呢?而他却开始反驳,说不能给亲近的人,也就是他老婆,造成痛苦,而我说道,他老婆应该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因为,他会再次突然来到这里的,尽管我有些醉了,比如说,可他还是会杀了我的,因为他想报仇——什么为什么?——没有原因!——他无缘无故地就想报仇——他会杀了我——我会死在梦里,甚至不等醒来,而如果你在我身边,他就永远不会来了,即使他来了,你们也可以在厨房里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交谈,谈谈那个新发现,那个你想问问他的新发现,而维塔西克说,当然,他并不反对就那个发现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交谈,但是他该回家了,因为他妻子,也就是那位搞同声传译的女翻译,已经等了他十来个小时了,如果时间不是更多的话,她会非常担心的,因为,问题就在于,她很相信我,车子放在那里也可能不安全,他把汽车停在了河边,在我俩应列昂尼德·帕夫洛维奇的请求把车开走的时候,列昂尼德·帕夫洛维奇还送给我一束白色的康乃馨,喏,还是送给你老婆吧,我把花从小花瓶里扯了出来,而维塔西克对列昂尼德·帕夫洛维奇说,他明天就来还钱,因为他反正是要来取车子的,他把钱放到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那里,因为列昂尼德·帕夫洛维奇周一从不出来工作,我对他说道:你就在我身边躺下来吧,脱了衣服躺下来吧,瞧,这是我们的床铺,瞧,这面有些破碎的镜子——呸,见它的鬼去!——瞧,这个小软凳——你还记得吗?——我俩就坐在这个小软凳上,脸对着脸,而我——你记得!——还穿上了那件狐皮大衣,你哈哈大笑着说:多下流的俗套啊!——不知为什么这很叫你激动——你简直离不开我了——因为——他摊开了两手——我不能留下来!——是这样,那么好吧,你去给你老婆打电话吧!——往哪儿打?已经一点多了!——什么一点多?才十一点!——你这里总是十一点!——而我的表丢在战场上了。——维塔西克,请问:你为什么不想让我跑呢?——因为我想让你活下去,不受伤害,——你知道吗,我在跑的时候曾想到:他马上就要把我淹没了!马上就要把我烧成灰了!——可取而代之的却是,莱昂纳狄克连门也不敲就跑了进来,——那在教堂里呢?——在教堂里怎么了?——你为什么喊叫呢?——因为,小傻瓜,你要明白,不能剥夺一个人的希望啊!但以防万一,我很狡猾,我是要去受洗的,你明白吗?留在我这里吧,来吧,躺下来,脱掉你的裤子!哪怕就躺到鸡叫头遍,——我不能留下!——唉,我求你了,唉,你想要我跪在你的面前吗?——他跳了起来:你干吗!——我,塔拉卡诺娃公爵小姐,我生平第一次抓起一个男人的手来吻!——唉,别闹了,我要回家!!!——你是怕他会来?——他不会来的,你睡吧,我要走了,再见,——你别走!瞧,我想要你,你没看出来吗,来吧,来给我治治病,我用香水盖住了那味道,你也知道,老百姓们是怎么说的:肚皮贴肚皮……——瞧,你都在胡扯些什么呀!——啊哈……我知道了。你是怕染上病!——住口!——是的!就是的!你这个恶棍!——伊拉!——我还是第一次求男人……——伊拉!亲爱的小伊拉!……——我因为你而抛弃了卡洛斯!你毁了我的一生!败类!滚!我不愿再看见你!滚!你也别再来了!我要去受洗,我不会害怕的,而你这个混蛋!色鬼!你有几个情妇?我要把一切都告诉给你那个有学问的老婆,她会相信的!……——伊拉!——你这个不幸的阳痿男人!——可是……——可是什么?你毁了我的生活!我恨你!不,你别急着走,臭大粪!你这个有洁癖的家伙!妈妈的小儿子!你想保持干净?不可能!胆小鬼!而我谁都不怕!……但为什么大家都活着,我却要去死?维塔西克,你回答我,不,请你回答我:你爱我吗?
天快亮的时候他还是跑了。天快亮的时候,我好像是给了他一个耳光。还是又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他在鸡叫头遍的时候跑了。我的一位住在一楼的邻居养了一些母鸡和两只公鸡。地段民警来找过她,不准她养鸡,可她照养不误,我们甚至联名写了一封抗议信给莫斯科市政府,所有的居民都签了名,我也签了,可她还是照养不误,她的那些鸡也都照叫不误。
第四十三章
瞧,完了。我堕落了!我堕落了!不,我之所以堕落了,并不是因为我听从了别人的劝说,受尽了无奈的缺钱之苦,于是就同意了,并不是因为,雷神加夫列耶夫一直没有说过一句有分量的话,没有让我加入他的队伍,——他的队伍与我有什么相干?——也不是因为,丽杜拉一直在坚持,在劝说,于是我就说了句:那好吧!——我腆着个大肚子,说了一声:就照你那样干吧,哈姆雷特欣喜万分,我们在丽杜拉那里碰了面,奖赏比他答应的数目还多出了一百,我很满意,哈姆雷特也很满意:他围着我的肚皮打转,不停地说着:我很高兴!我真高兴!你会成为一位好母亲,——他说话带有亚美尼亚口音,我顺便斜眼看了一下他的阳物,那是一个没什么意思、也没什么文化的男人身上所长的阳物,他打算和我的丽杜拉这个小傻瓜结婚,他绷紧了身体,根据脚本,我们必须表演一常韩人舞,我知道,然后就会出现盲目的嫉妒、罗马尼亚家具和埃里温的一套房子,——你有空来玩啊!——而此时,这个亚美尼亚佬却摸了摸我的肚皮,对那鼓起来的形状赞叹不已,他问道:我们不会惊动他吧?你们瞧,他多么客气,不会的!你大胆些!——而可爱的丽杜拉就在旁边,他满怀对一块新鲜肉的贪婪欲望,甚至把她给忘了,他在虚假地因为我们两个人而感到高兴,他俩将为此付出很高的代价,与我有什么相干?——我清楚自己的事情,虽说这位哈姆雷特的阳物很短,于是我就在想:莎士比亚笔下的那位哈姆雷特,他的阳物是长还是短呢?戏剧家们为什么从不展示这一重要的细节呢?为什么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似乎一切并不都是围绕这一点而进行的,或者,这只是我的感觉,不过,这更像是: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现在,在得到了别人刻不容缓的关照之后,我已经没有那样的感觉了,于是,在他表现得很客气的时候,他说道,我们不会惊动人家的安宁吧,瞧,会把他给拽出来的,就像用了一把开酒瓶的螺丝钻,会吗?——这时,我想了想,说道:真遗憾啊,亲爱的哈姆雷特,您这个埃里温人,只可惜您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