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美女-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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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干不了,既然你吃了苦头,就会有人来同情你,我说道:他们全都像耗子一样逃开了,悄悄地躲在角落里,甚至不找人睡觉了,而留下来的人,却全都是些小人物,都不能当真,而能当真的,又是这么一回事情,可是她说,有这样一些朋友呀,于是她问道,我是不是很长时间没和梅尔兹里亚科夫见面了,我和他曾经有过一场持续六天的神速爱情,只不过那爱情最后转变成了一种淡淡的友谊,我们半年才见一面,睡上一觉,就像旧社会的地主们那样,瞧,克休莎说道,这很好嘛,我也想到,可以打个电话去,我就打了,他家里有个老婆,我不喜欢给别人惹麻烦,不像丽杜拉,她让那个日本老板染上了病,于是,那个日本人便急急忙忙地跑回日本去了,先前还有过各种各样的情人,各种各样的关系,可是我却不想给别人惹麻烦,克休莎知道,我就没给克休莎惹过麻烦,因为,伊万诺维奇兄弟就把克休莎算了进来,他俩想了想,就把她算了进来,他们问我:是她吗?而我说:至少,我对此一无所知,我还对他们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说道,我展示出来的难道是别人的东西,而不是自己的东西吗?不,他们说道,不可否认,很漂亮,立即就能看出来,是个高手拍的。我说:是我自己拍的。他们不相信。可是我反正无所谓。
于是,克休莎的朋友、善良的X来了,他那身仿天鹅绒衣服的下摆在来回飘动,克休莎和他一起来了,前一天晚上,我给维塔西卡“维塔西克”的爱称。打过电话,他用暗示的口吻说他有时间再来看一眼,因为他们全都在家,而克休莎对我说:你别马上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你只需要和他再交一次朋友,她喜欢各种各样的撮合,她又问道,你和维罗尼卡怎么样了?——很正常,不过她是个女巫,帮不上忙。为什么?——克休莎感到很惊讶,她完全帮得上忙,只不过太晚了,而现在,就让X来吧,于是,X就来了,带着他那些漂亮的外国设备,克休莎对我说:重要的是保持一种风格,一种情绪。她说,你的情绪怎么样啊?你自己知道,而她却说:也就是说,是那种哀伤的情绪,这总是让人好奇的,我打断了她的话,对她说道,在和莱昂纳狄克告别的时候,我穿上了我那件黑衣服,不过,我担心,它会不会彻底让我显得很老呢?唉,克休莎说道,你呀,小太阳,真是一个十足的傻瓜,因为你还在哎哟—哟—哟!而我说:好的,于是,我拿来了一身看上去很忧伤的服装,X在周围打转,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直在那里唠叨,唠叨,唠叨,就像一个即将进行手术的外科医生,喂,自己人,我没有任何压抑,而且,我也很熟悉这种事情,我在想:某种忧伤的东西应该能行,抒情的东西,克休莎补充道,不要这种必不可少的乐观主义的排场,在美国常常显示这样的排场,在那里,聪明人会受到嘲笑,人们会冲着聪明人说出这样一句谚语:既然你如此聪明,为何你并不富有?X哈哈大笑起来。瞧,克休莎开心地说道,在美国就流行这样的谚语!如果有人买了一本什么小书,读了起来,那他一定马上就会骄傲起来,就像那个关于一位民警的笑话里所讲的那样,还有,克休莎说道,他们非常非常可爱,非常非常真诚,甚至很大方,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但是却都非常真诚:真是些愚蠢的好人啊,——太棒啦!—— X表示赞同,他目光柔和地看着我,稍稍低一些!低一些!太—棒—啦!——因为,和那些想法复杂的人不同,他们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愚蠢,——再来一次!——X请求,好吧,我说,我们这里掩饰得也不太深,而爱情方面的情况怎么样呢?——在这方面,克休莎承认,真诚帮了他们的忙,在他们那里,X问道,真的有跳脱衣舞的男人吗?——克休莎笑了起来,您别笑了,X生气了,您把整个情绪都破坏了,克休莎打住了,但是,真诚就是美德,她对此却有怀疑,因为,在最好的情况下,——把嘴稍稍张开一些……就这样……克休莎,你谈点什么悲伤的事情吧,谈谈吸烟的危害,或者是乳腺癌,——因为,在最好的情况下,这是对美德的装饰,我感到,克休莎已经完全法国化了:她纠缠于细节,乘上法国航空公司的飞机往回走的时候,她非常高兴,就像是回到了家里,热奈到美国做报告去了,在那里,他同样会藐视所有的人,而那里的人们会对他说:你知道什么?你这个傻瓜,如果你看不起我们,那么下一次,在需要的时候,我们就不再解放你们可爱的法兰西了,你们就在大粪堆里坐着吧,他生了气,说道:这里全都是些没有教养的人,收拾一下东西,我的小猫咪,我们回家去,但是对俄国人,她在一封信中写道,他们的态度就整体而言却是很好的,虽说他们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因为毕竟是些非常愚蠢的家伙,但这没什么,爱情的事情他们能搞清楚,只不过他们的追求方式是很愚蠢的:他们在约会的时候会转述一些科幻小册子的内容,或者邀请对方一起去看一部关于飞碟的电影,任何一堆臭大粪都能引得他们狂喜不已,我也不知道:也许,这样一个民族有可能变得稍稍聪明一些,在其最愚蠢民主的条件下,因为,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我的小太阳,他们的民主有非常多的毛病,关于这一点,我以后再详细地和你谈,或是完全不再谈了,因为,你反正会一股脑儿地冲他们的民主吐唾沫的。
我回答:在这一点上,亲爱的克休莎,你的话大致上没错,因为,我没搅和到政治当中去,不仅是因为我对政治一无所知,而且还因为我觉得政治毫无意义,尽是些丑闻,再说,我的生活也充满变故,但是说到美国人,我却不同意你的看法,因为,一个愚蠢的民族是不可能把人送到月球上去的,也不可能出版像《美国》那样漂亮的杂志,我也得到了一份《美国》杂志,多亏我的维克多·哈里托内奇的张罗,他有一个很大的、必不可少的关系网,从澡堂服务员到珠宝商,在这方面他很有办法,不过,这还是在他做出那种可恶举动之前,说到你对美国的那些评价,那么现在,当这个国家几位最优秀的女性都出面为我说过话,可克休莎却讽刺地说,不过她们已经不记得这件事情了,因为她们每天都要去为一个什么人张罗,不对,——我皱起眉头,——她们记得很清楚!成千上万的美国人由于我的美而获得了由衷的喜悦,他们仰着脑袋欣赏着我,这可不是平白无故的,他们不读书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不像你我,克休莎,读书只是我们俄国人的事情,读书只会叫人头疼,还会让时光白白流逝,不,克休莎,在整个美国都在欣赏我、欣赏我那些葬礼用品的时候,我是不想改变我对美国的态度的,而你就像一个法国女人那样,去依靠你那些理想而生活吧!这时,摄影师X说,他喜欢我们的主意,他忍受不了低俗,他将合适地把事情做好,达到高度的艺术水准,比如说,配得上雷诺阿的水平。不,谢谢您了,我表示反对,那些胖乳房、肥屁股的人,就像是融化了的紫雪糕,还是让他们就留在过去吧,而您要换一种方式,您要注意到:我的美是非常俄国化的!而克休莎·莫楚尔斯卡娅,我的克休莎,却说道:小太阳,你的美是民间的!而美国人,她又补充说道,毕竟很愚蠢,因为有一次,我在芝加哥看一个当地的电视节目,他们在动物园里新添了一头北极熊,他们一直在讨论北极熊的问题,讨论来讨论去,无论如何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出身在戏剧之城列宁格勒的摄影师X却说:好的,这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你别不好意思,克休莎说道,我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呢,我是一件不会积压的商品,而克休莎说:然后我们就来喝两杯,开心开心,摄影师说: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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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他挽起袖口,脱下那件仿天鹅绒夹克,摆弄起那些各种各样的照明灯来,用强烈的光芒照亮了我成熟的美丽和辉煌,克休莎两手捂着嘴,发出一声感叹,惊讶于这隐秘的光彩,那位缺乏激情的专业人士也惊讶不已,他在描写一个真正寡妇的孤独,描写她面对梳妆镜时的悲伤以及那些欲使自己安下心来的胆怯尝试,梳妆镜前,那些战利品香水和那些小指甲油瓶交替立在一起,我被映在镜子里,背景是嗡嗡作响的煤气热水器,它那种激进的构造会使一位海外的手淫者感到惊讶,我展开身体,那双黑色的丝袜挂在空中,我在昏暗中打量了一下四周,在迎接开心的读者,我在哭泣,我在伤心,在回忆那位过早去世的伴侣,持续的痛苦已使我的面颊变得通红,呼吸也很不匀称,我那双红肿的、由于眼泪和思想而*!起来的眼睛,半睁半闭着,我那件火红色的狐皮大衣发出一种疯狂的色彩,那个闪亮的伤疤在提示,我这个遭到射杀的寡妇,回忆起了伴侣的温情,我对他依然忠诚,而生活还在继续,尽管有这些悲哀的物件和烦神的服装,有这双难看的蓝眼睛,这双眼睛会突然变成灰色的,孤寂的灰色,那位美国客户不懂得这俄罗斯式的变化,又感到很吃惊,如此等等,直到嗡嗡作响的热水器将我置于它有爆炸危险的保护之下,直到水流跌落至我这森林中的美丽:林中,野草莓已经熟透了,旁边是一朵蝴蝶花,那儿散发着松针的味道,那儿是一片炎热的寂静,河流的弯道,长满松树的斜坡,松树那紧抓着地面的根,就像是一位钢琴家的手指,哦,我的达托!然而,嗡嗡作响的热水器却在轰鸣,不断地给出热量,但这种热量永远也取代不了我那位伴侣的温情,他死于浪漫岁月的冲动,他被瓦尔代高地在俄罗斯欧洲部分的西北部。一样的痉挛给控制了,他不明白这样的痉挛,就像一个1839年来俄国旅行的侯爵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瓦尔代高地一样,但是,生活在继续,热水在流淌,肥皂在指间滑动,不牢固的凳子在来回晃动,如果说忧伤还没有逝去的话,那么,心痛正在渐渐平息,吞下的磺胺药由苦涩转化为甜蜜的幻觉,如果不喝酒的话,也没有必要喝酒,没有必要掩藏眼泪,就让泪水平稳、灿烂地流吧!而那双薄薄的没有任何花边的丝袜,举在那里,就像是讣告的黑框,透过这层追悼性的织物,曲线、河弯和尘土飞扬的道路都泛出了夕阳的光泽,它们背衬着白色的床单,黑色和白色,白色和黑色,只有我的头发和那火红的狐狸皮保持着友谊,于是,我用指尖把头发捋得立起来,立起来,我在伤心。X在千方百计地捕捉那些转瞬即逝的美丽时刻。克休莎看着我,带着那种热情洋溢的爱意,这使她注定要成为照片上一个无形的光斑,甚至会现身在其中一张照片上,就像一个安慰天使,她降落到人间就是为了通知我,说我的伴侣安然无恙,于是,我们俩拥抱在一起,她将她那天使一样的脸庞埋在我的头发里,她的乳房在上下起伏,不过却带有那个动人的缺陷,两兄弟指了指那乳房,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这就是那个更换了国籍的克谢尼娅·莫楚尔斯卡娅吗?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请你原谅,这与您可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