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美女-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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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能理解一个孕妇的愿望呢?我不会突然想吃咸鲱鱼,或是酸黄瓜,我产生的是一些绝对不安详的愿望:莫非是梳妆镜对我起了作用,激起一些奇怪的形象,莫非是恐惧在寻找出路?
我打开酒柜,那儿有个空了一半的小瓶子,那是老早以前我和达托怄气后喝剩下的一瓶白兰地,我斟了一杯,坐了下来,喝酒使我浑身发烧,我被众人抛向了我的暮年,我用“晚钟”牌果仁糖下酒,但是我还活着,还有热度,我看了一眼自己:皮肤很白,没晒黑,我应该到南方去,骑骑马,需要很大的门路才能弄到马,而瓦洛杰奇卡,那个和外国人进行幸福贸易的人,只有他不是一个投机商,他是为了祖国的利益而工作的,他弄到了一匹快马,我是一个爱骑马的人,他提供了一切保障,只是他个子有些矮,然而,他却邀请我去突尼斯,我走路的姿势也让他欣喜若狂,后来他走了,不过,我也飞遍了整个世界,作为一个空姐,或是根据医生的处方,我要看一眼枫丹白露,到克休莎那儿去做客:你好啊,克休莎!——她高兴极了,我们和她那位牙科专家一起坐在桌旁,弄清楚那里的事情究竟怎么样,然后——就去美国,去见我那些女救主:五个白皮肤,一个巧克力色皮肤,我们将在一家豪华饭店的露天平台上会面,全是紫貂皮和水貂皮,而我却穿着我那张脱了毛的狐狸皮,这张狐狸皮的下面空空如也,并没有我的身体,因为,我要说,我呀,女友们,喝醉了,把我放到床上去,别碰我,否则我会呕吐的,对不起……因为,对不起……我醉了……我找到了更多!……我的甜酒喝多了……我要对所有的人解释……你们听着!
我要给你们生出那样一个怪物来,他会为我复仇的,就像希特勒或其他一个什么人那样,他们也都是些怪物,我知道,只有女人们会沉默不语,只要别烧死她们,我清楚!我不是第一个,那声音这样对我说,它在提示我: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为了复仇,你们可别把我变成了一块擦地板的抹布!我不想为你们而受苦,你们自己受苦去吧,去和你们那些各种各样的理想一起受苦去吧,你们都是马屁精,你们啊,我亲爱的民族,但是问题不在这里,这是我们的法律,是我和克休莎一起想出来的,克休莎说这样的法律人类还没有想出来,我们把这部法律称做莫楚尔斯卡娅—塔拉卡诺娃法,这是一部很重要的法律,它能把所有的人都联合起来,我以后再给你们讲,你们明白我的话,我要生出一个孩子来,你们高兴地等待着吧,这将是我送给你们的一个礼物,以表达对你们、对所有人的爱,就这样,不过我要去睡觉了……睡觉觉……我点出了我的那些敌人……你们要记住……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得了……院士们……
第十五章
大自然中的一切都显得很纯净,似乎,大自然穿上了镶着花边的白色三角内裤。
踏着第一场落雪,我离开斯坦尼斯拉夫·阿尔伯托维奇往回走。他见到我就像是见到了一个亲人,他没有过多纠缠,感觉到了此刻应有的一种责任感,他很严肃,只吻了吻我的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和我一样。我感到很满意。我们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他答应帮忙。说到底,我也早就想有一个孩子了。我要抚育他。他会亮出他的小手和小脚。我要给他修剪那些小小的指甲。我感觉到:我的母性苏醒了。他感到很生气,因为我身上有一股酒气。我保证不再喝酒了,因为总的说来,我并不爱喝酒,这不符合我的准则,我只偶尔喝醉酒,不过,到此为止我所写的一切,我都要把它们废掉,这全都是十足的胡言乱语#葫有这些胡言乱语我都要废掉,都要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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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回到家里,我还是喝了一点酒,因为这个决定很重要,我没有把这个决定告诉丽杜拉,但是昨天,丽杜拉在给我脱衣服的时候,却为我的腰身和打碎的梳妆镜而感到惊奇,不过我做得不好,没有及时作出回答,早晨,在她又一次发问的时候,我的回答仍然是模棱两可的,可她却疑心重重,问来问去,于是我就去挠她的痒痒,——她分散了注意力,哈哈大笑起来,等她缓过神来,为时已经太晚,虽说,真相当然迟早是要大白于天下的。注意:不久之前,他们说会有一阵地下震动,如果他还活着,没成为一具僵尸……
我将成为一个单身母亲,我将仔细盯着一切,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就将献身于科学,——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因此,我要把孩子生下来,既然我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好做,我彻底戒了酒,极端鄙视酗酒,但是,我却不认为我的决定是对莱昂纳狄克的投降,对于我来说,他像从前一样依然是一个叛徒,一个行为不体面的男人,因为,他既然答应要去履行协议,那就得去履行呀!这样一位令人尊敬的人是不该说话不算数的,在他的讣告下面,是一堆密密麻麻的签名,就像是一片黑森林,我从爷爷手里抢过那张报纸,把自己反锁在浴室里,泡在热水中,哭泣着,看着报纸。因为他这份讣告,我对他的爱更深了一些,这讣告刊登在所有的报纸上,电视上也播出了,播音员的声音是低沉的,而那些签名!那些签名啊!我简直傻了。
我先前就知道,莱昂纳狄克,你很有名,你生前就是一个活的神话,而当我读了讣告,我才明白,我们失去了一位伟人,在他工作过的每个领域,他都体现出了自己的天赋,我从童年时代起就知道你的名字,不过此时,我的这些以仆人犹大叶戈尔为首的新朋友,等主人一死,他们就去出卖你,说你是臭大粪,可你不是臭大粪,你已经进入了历史,你和所有的人都合过影,甚至和我也一起照过相,我们在学校里学过你,有一次就是因为你,我甚至课后还被留下来继续学习,而当时,其他同学却都跑到塘里游泳去了,他们想赶在雷雨之前,20世纪初,就在那个池塘里,地主格鲁霍夫的女儿淹死了,她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姐,从那个时候起,据目击者们说,由于迷信,一直没人在那口塘里游泳,老庄园的宅基地上光秃秃的,仅在四周有几棵老榆树,而在城里,格鲁霍夫家的一幢三层楼却保存了下来,那幢楼的风格很独特,轮廓非常匀称流畅,——那幢楼如今就是我们的学校,我在那里上过学。
时间将继续流逝。你的别墅将变成一座故居博物馆,参观者们会穿上毡布拖鞋,把两手背在身后,在镶木地板上来回走动,就像是在冰面上滑行,在大家的面前,一道丝带把那张用卡累利阿桦木一种纹理很美的名贵桦木。做成的床圈了起来,我俩曾在那张床上让蔫头耷脑的拉撒路又活跃了起来。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任务,但是你知道:你的小伊拉能胜任这件事情,因为,既然许下了诺言,她就不会回绝了,而你也不愿离开那个人,我甚至无法理解:连你自己也承认,那是一个老婆娘……你知道吗,我一旦成为你的妻子,将会是什么样的妻子啊!唉,你在我这里是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的:你如果至今还活着,那我立即就能弄清楚,谁是你的敌人,谁是隐匿的不怀好意的家伙,就像叶戈尔那样,你收留了他,可他却在百般诋毁你,为了以此来赚点小钱,他还答应要写写你,如今他写的都将完全是诽谤,我这样对他说道:叶戈尔!等你老爷的尸体凉下来,你再来诽谤也不迟……你就不怕上帝吗,叶戈尔!——而他凭上帝起誓说,他是一个信徒。这样的信徒真应该枪毙掉!我要告诉你们,如果有谁读到了叶戈尔的诽谤,我求你们不要相信,因为那全都是谎话。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是一个很多面的人,关于这一点,讣告上比我说得更清楚,而那份讣告,每个人都可以在报纸上读到,甚至在农村的小报上都能读到,我把那讣告剪了下来。
我坐在澡盆里,哭泣着,眼泪就这么淌着,尽管我在此前刚刚遭到过嘲笑,就像一个最后的受难者。维罗尼卡的预言是正确的:克休莎有的是欢乐,而你,伊拉,注定要经受苦难!但是,坐在澡盆里,我回忆起的却不仅仅是坏事情,不仅仅是你的诡计,不仅仅是欺骗以及最终的拒绝,我装出一个样子,似乎同意了那个拒绝,更确切地说,不是为了同意,而是因为在任何情况下,没有你我就无法生活下去,虽说你提出的那些理由,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的咿呀之语,如果说你是怕戴绿帽子,唉,上帝啊!为了和你生活在一起,我情愿把他们全都推得远远的,如果是克休莎,比如说,这就不算一回事,这完全是另一回事,这毕竟是件自然而然的事,甚至会好得多,因为我知道:有一次在网球场上,在她大力发球的时候,你突然发现她已经长大了,——你没能接住那个球,使她爸爸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尽管他们是朋友,于是,克休莎说道:喂,好吧。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再到那里去了……我想到的不仅仅是坏事,有过一些幸福的日子,那时你表现得就像一个将军,大摇大摆的,为你的那些成就和幻想而骄傲,在你那一代人中,很少能看到那样的幻想,正像你自己常说的那样,的确,你是个独一无二的人,至于你的吝啬,那谁又能没个缺点什么的呢?
与此同时,从我这一方面来讲,我没有欺骗过你,至于说我穿得很好看,这也不是什么罪过,可是你还是犹豫不决,在这方面你和其他那几个人有些相像,那些人绝对算不上伟人,虽说其中也有几个不错的人,那位卡洛斯,拉丁美洲的大使,就比你大方得多,而且还是个外国人,我要是愿意,早就嫁给他了,因为他为我而发疯,开着奔驰车在我的窗户下面来回跑,甚至还——哦!门吱呀一响!……这时我就会感到害怕……不,我说的是实话:你没必要吃醋,没必要犹豫!
只是如今已经太晚了。要是这样,你在那第一个晚上就不该吻我,不该给我以希望,因为,因为,你的年老和无助虽然没有引起我的反感,因为我自己知道我在追求什么,后来一看,你也的确是个人物,但是,在你的手摸到我的乳房时,我,凭良心说,我整个身体还是稍稍蜷缩了起来,毕竟感觉到了年龄上的差距,像是和爷爷在一起,可是不,这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看得出你是个人才,我非常喜欢你的才华,我并不嫌弃,为了你,我从一开始起就对一切做好了准备,非常温情,你因此而焕发了青春,可是突然之间,你没有表示感激,反倒为自己的名声而担惊受怕起来,虽说大人物们在年老的时候都会任意行事,一往无前。名声!名声!可是谁又敢去碰你的名声呢#涵又需要你呢?!
正是这一点使我失去了平衡,使我产生了一些阴暗的念头,想在其他人那里寻找慰藉,比如说,在达托那里,他可以只为我一个人演奏钢琴,虽说在巡回演出的时候他要为数千名观众演奏,他常给我看那些评论文章和节目单,在那些地方,他被写成了一个崭新的现象,可是你却不时地回头看着家庭,躲躲闪闪的,但我回忆起的却不仅仅是坏事情,克休莎是证人:在你死后她来了,当时,我非常悲哀,得不到安慰,其原因并不仅仅在于,那帮坏蛋把我逼到了这个境地,这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