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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哈克贝里·芬历险记-第13章

小说: 哈克贝里·芬历险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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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们便往回走,找到了独木小舟,划到了和山洞成一直线的地方,把什物都推进了山洞。等下来无政府主义的实质,指出它是一种以资产阶级个人主义为基,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地方,把划子藏在密密的柳树丛下。我们从钓鱼竿上取下了几条鱼,再把鱼竿放好,就开始弄中饭。

洞口很宽,连一只大木桶都能滚进去。洞口的一边朝外突出了一小块地方,地势平坦,倒是生火的好地方。我们便在那里生火做饭。

我们在里边铺了些毯子作为地毯,就在那里吃饭。我们把其余的东西放在山洞紧里边顺手拿得到的地方。过了不多久,天黑下来了,只见雪电交作,可见鸟儿的话有道理。接下来,下起了雨。好个倾盆大雨!风又吹得如此猛烈,可是我从没有见到过的。夏天的雷阵雨,就是这样的阵势。天变得一片黑漆漆的,洞外又青又黑,十分好看。雨又急又密,斜打过去,不远处的树木看起来朦朦胧胧,仿佛给一张张蜘蛛网罩住了。突然吹来一阵狂风,把树木吹弯了腰,又把树叶背面苍白的一片片朝天翻起。接着又一阵狂风,但见树枝猛烈摇撼,简直象发了疯的一般。说话间,正当最青最黑的一刹那——唰!天亮得耀眼,只见千万棵树梢在暴风雨中翻滚,和往常不同,连几百码以外也看得清清楚楚。再一刹那间,又是一片漆黑。这时只听得雷声猛烈地炸开,轰隆隆、呼噜噜从天上滚下来,朝地底下滚过去,活象一批空空的木桶在楼梯上往下滚,而且楼梯又长,知道吧,就连滚带跳,不亦乐乎。

“杰姆,这有多痛快!”我说,“我什么地方也不想去了,就爱这里。再递给我一块鱼,还要一点儿热的玉米饼。”

“啊,要不是杰姆,你就不会得(耽)在这里,你就会留在林子里,没有饭吃,还会给淋得半死,真是这样,乖乖。鸡知道天什么时候下雨,鸟也知道,伙计。”

大河在十天到十二天中不停地涨水,后来淹没了河岸。岛上低洼处水深三四英尺,还有伊利诺斯州河边低地上也是这样。在这一边,河面有好几英里路宽。不过在伊利诺斯州那一边,还是原来那样的距离——半英里路宽——因为在伊利诺斯州那一边,沿岸尽是一堵堵高墙似的峭壁。

在大白天,我们坐了划子划遍了岛上各处。即使大太阳在外面晒得热辣辣的,密林深处还是到处树荫,一片阴凉。我们在树丛里穿进穿出。有些地方,藤蔓长得过密,我们得退回来,另找路走。啊,每一棵吹断倒下的老树,都能见到兔子和蛇这类东西,水漫全岛的一两天中,它们因为饿得慌,就变得那么驯顺,你简直可以划近了,高兴的话,可以用手摸它们身子。不过,蛇和鳖可不行——这些东西往往一溜就溜进了水里。我们那个山洞所在的山脊那里,到处是这类东西,你要是高兴的话,可以捉到好多这类玩物。

有一个晚上,我们截到了一小节木筏子——九块松木板。有十二英尺宽,十五六英尺长,筏面露出水面六七英寸,就好象一片结实、平滑的地板。在白昼,有时可以见到锯成的一根根木头淌过,我们听任它们漂去,因为我们白天不露面。

另一个晚上,天快蒙蒙亮了,我们正在岛尖,上游漂来一座木头房子,是在西边的一头。房子有两层,只见歪歪倒倒的。我们划了过去,爬了上去——从楼上窗口里爬了进去。

可是天太黑,看不清楚。我们便把小舟系好,等着天明。

我们到岛尾以前,天开始亮了起来。我们就窗口朝里边一望,看得清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两张椅子,地板上各处还有些什物,墙上还挂着几件衣服。屋角里地板上仿佛躺着什么东西,看上去象是一个男子模样。杰姆就说:

“哈啰,你好啊!”

可是他并不动弹。我便也喊了一声,杰姆接下来说:

“这人并非是睡着了,——他死了。你别动——让我去看。”

他去了,弯下身子,细看以后说:

“是个死了的男子。是啊,正是这样,而且还光着身子。是背后开枪打死的。估摸着,死了有两三天了。赫克,你进来,可是别看他的脸——样子太可怕了。”

我根本没有看他的脸。杰姆扔了几件旧衣服,遮住了他的脸。其实他不需要这么干,我不想看他。油腻腻的纸牌,这儿一堆,那儿一堆,散遍了地板各处。还有威士忌酒瓶,还有黑皮做成的几个面罩。墙上到处都是用木炭涂的字和画,尽是最愚蠢无聊的那一类。还有两件脏旧不堪的花洋布衣服,还有一顶太阳帽和几件女人的内衣,都挂在墙上。墙上还挂着几件男人的衣服。我们把一些东西放到了独木舟里。也许会有用得着的地方吧。地板上有一顶男孩子戴的带花点儿的旧草帽,我把这个也拣了。还有一只瓶子,里面还有牛奶,上面还有一个布奶头,是给婴儿咂奶用的。我们本想把瓶子带走,可是瓶子破了。还有一只破旧的木柜,一只带毛的皮箱,上面的合叶都已经裂开了。皮箱没有上锁,是敞开着的,不过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从东西凌乱散了一地来看,我们估计,人家是匆匆忙忙离开的,没有来得及定下主意把哪些东西带走。

我们找到了一盏旧的白铁皮灯盏,一把铁把子的割肉刀。还有一把崭新的巴罗牌大折刀,在随便哪家铺子里卖,也值两毛五分钱。还有不少牛油蜡烛,一个白铁烛台,还有一把葫芦瓢,一只白铁杯子,一条破烂的旧被子丢在床边,一只手提包,里边装着针线、黄蜡、钮扣等等东西。还有一把斧头和一些钉子。还有一根钓鱼竿,跟我的个指头一般粗细,上面还系着几只特别大号的鱼钩。还有一卷鹿皮,一只牛皮做的狗项圈,一只马蹄铁。还有几只没有标签的药瓶。正要离开的时候,我找到了一只马梳子,东西还可以。杰姆找到了一把破旧的提琴弓,还有一只木制假腿。上面的皮带已经裂开了,不过除此以外倒是好好的一条腿。只是对我来说嫌太长,对杰姆来说嫌太短,那另外的一条呢,我们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这样,整个儿算起来,我们发了一笔大财。我们准备划走的时候,已经是在小岛下游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段。已是大白天了。所以我让杰姆躺在小舟里,用被子蒙上。因为如果他一坐起来,人家老远就能认出是个黑奴。我们划到了伊利诺斯州岸边,接着往下淌了半英里,我沿着岸边静水往上划,一路之上,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也没有见到什么人。我们太太平平回到了家

第10章 发现——“老汉克·朋格”——男扮女装

吃过早饭以后,我本想讲讲有关死人的事,猜猜他是怎样会被杀害的,不过杰姆不乐意谈,他说,这会带来恶运。他还说,再说他也可能会来,给我们作祟。他说,一个人要是没有入土埋葬,那么与平常埋葬的人比起来,更会到处游荡。这话听起来也很在理,我便没有再说什么了。不过呢,我不由得不想到要琢磨琢磨这回事,心里总希望能弄清开枪打死那个男子的是谁,又究竟为了什么缘故。

我们把搞来的衣服翻了一遍,在一条旧呢毯大衣的里子里找到了八块大洋。杰姆说,他推想,是那间屋子里的人偷了这件大衣,因为如果他们知道里边有钱,便不会把衣服留在那里。我呢?我说,我琢磨起来,是他们杀了他的。不过,杰姆不愿多谈这件事。我说:

“你啊,以为这是件倒霉的事。可是前两天我摸了我在山脊上发现的蛇皮壳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呢?你说,我用手去摸蛇皮,那是会遭到世界上最倒霉的恶运的。好啊,如今是你所说的最倒霉的恶运啦。我们拣到了一大堆东西,还有那八块大洋。杰姆,我但愿每天都遭到什么恶运才好呢。”

“别忙啊,乖乖,别忙啊。先别太高兴啦。眼看恶运要临头了,听我说,眼看恶运要临头了。”

真是恶运临头了。我们说这番话的时候,那是星期二。啊,星期五,吃过晚饭,我们躺在山脊顶的草地上。我的烟草抽光了,我到山洞里去取一些,发现那里有一条响尾蛇。我把它打死了。我把死蛇卷了起来,放在杰姆的毯子脚跟头,就象一条活生生的蛇。心想,等到杰姆猛一见,会有好玩的事可看的。啊,到晚上,我压根儿把蛇的事全给忘了。我点灯的时候,杰姆往毯子上一躺,那条蛇的老伴正在那里,咬了他一口。

他大吼一声跳将起来。灯光照处,照见的第一件事是那条可恶的东西昂起头来,正要再窜一回。我抄起一根棍子,一刹那间打死了它。只见杰姆抓起爸爸那个酒罐,大口往嘴里灌。

他是光着脚的,蛇就对准了他脚跟咬了一口。就是我这个傻瓜蛋忘了那里有死蛇,它的老伴就会游过来,盘在上面。杰姆要我把蛇头砍下来,给扔了,然后把皮剥掉,把蛇肉烤一段吃。我照着做了。他吃了,还说这能治病。他叫我取下尾巴上的响鳞,他缠到了他的手腕子上。他说这也管用。随后我悄悄地溜了出去,把死蛇扔到了矮树丛里。我不打算告诉杰姆说,那都是我的过错。只要做得到,我就不对他说实话。

杰姆对着酒罐呷了又呷。时不时的神志不清,跳来跳去,高声叫唤。每一回醒过来,便又去对着酒罐呷酒喝。他那只脚肿得好粗,小腿也肿得厉害。不过,慢慢地酒力见效了,我断定他没有事了。不过,我宁愿给蛇咬,也不愿意喝爸爸的酒。

杰姆躺了四天四夜,肿全消了,他又活动起来了。我打定了主意,从此不说什么用我的手摸蛇皮的话了。惹了这场大祸,不是很清楚了么?杰姆说,他估摸,下回我会信他的话。他还说,摸蛇皮的恶运非同小可,说不定我们遭到的灾祸还没有尽头呢。他说,他宁愿朝左肩后望新月一千遍,也不愿手摸蛇皮一回。是啊,我也开始觉得我自己在这么想了,尽管我一向认为,往左肩后边望新月,可说是一个人最抽劣、最愚蠢的事了。老汉克·朋格这么干过一回,还大吹大擂的,不到两年,他喝醉后,从制弹塔上摔下来,摔得简直可说是象一张薄饼,摊在地上。人家把仓房的两扇门板作为棺材,把他的尸体给塞了进去。这是人家这么说的,我没有亲见。是爸爸对我说了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吧,这么傻呼呼地张望新月,就得了这么个下场。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大河河水又往下回落,在两岸当中流淌。我们干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把一只兔子剥了皮系在大鱼钩上,放下去,结果钓到了一条大鲶鱼,简直象一个人那么大,长六英尺两英寸,重两百磅以上。我们当然对付不了它,它会把我们一下子扔到伊利诺斯州那边去。我们便光是坐着,看着它又蹦又跳,直到死在水里。我们在它的胃子里找到一只铜扣子和一只圆球,还有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我们用斧头把那个圆球劈了开来,里边有一个线轴儿。杰姆说,线轴儿耽得时间久了,外面裹上了各样东西,成了个圆球。我看,这么大的一条鱼,是密西西比河上钓到的最大的鱼了。要是在村子里的话,能值很多钱。人家会在市场上论磅出售,每个人都会买一点。肉象雪一般白,煎着吃美味可口。

第二天早上,我说,日子过得太慢,太沉闷,我要来点儿热闹的。我说,不妨由我偷偷渡过河去,打听打听各方面的情况。这个主意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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