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宇文成都x李世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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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一撇嘴，道：“你别那么托大。我跟说你，成都前前后后都不知道给我找了多少贴身侍卫，说是保护我，其实先是教我武功，然后是陪我练武。不用几天，他们就都打不过我了，大多都是熬上十天就已经给我打得受不了要溜掉。你真那么厉害，那就下场跟我比划比划啊。”
李世民听了寻思：昨天那人就是上一个给她当贴身侍卫的，他教我熬过十天就去求成都大哥调走，原来是这个缘故受不了。难道这公主真的那么厉害？可以把千牛卫里的侍卫都打得只能抱头鼠蹿？
于是他一拱手，道：“好，那世民就请公主指点一二！”
公主见他走到下首位与自己相对而立，凝定不动，知道他是等自己发招，便飞身扑上，右拳直向他面门挥去。
李世民见她一出招，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以他这熟知武学之道的人眼中看来，那公主分明是十分本事只学了三分的低手。看她下盘虚浮，可见没有好好地练过扎马步的基本功；又看她招式歪扭，气力不足，也使得不到位，可见她只是粗略地学了个表面功夫，都没练准，更谈不上练精了。
这样三脚猫的水准，千牛卫里的侍卫再不堪，也不至于都打不过她吧？嗯，看来大伙儿只是敬畏她那公主的身份，不敢跟她真打。她一拳打来，就装作闪避不及被打中；她一脚扫来，就顺势倒下。难怪他们都觉得熬十天就受不了了。天天要装作打不过而挨打，那可是身心都受创啊。成都大哥应该不会出这种哄骗公主的馊主意，一定又是宇文成龙那家伙想出来的臭点子。谁不称他的心、如他的意，就给他“赶”到这里来挨公主的拳打脚踢。
李世民暗暗好笑，也是暗暗摇头。眼见公主已飞扑过来，便只是举起左手轻轻将她打来的右拳往旁一拨，右手伸出食中两指，以一招“双龙抢珠”往她两眼直插过去。
公主从来没有遇到过跟她真打的侍卫，李世民这一招其实只是轻描淡写的发出，但在她看来已是又急又快，根本无从抵挡，只得急急往后仰身闪避。她的下盘本来就扎得不结实，又是这样突然从向前飞扑改作往后急仰，这转折之间就更是虚浮不稳。李世民趁机伸脚一撂，“噼叭”一下就把她绊倒在地。
“哎哟，好痛……”
公主仰面朝天地摔倒，只觉后臀痛得像是给摔成了两瓣。
李世民笑着走上前去，一手拉起她。可她那样娇气的人，摔了这一下就已经够呛了，站起来两脚一软，又要倒下。李世民只得将另一手绕在她腰间，助她站直。这一来，他差不多等于是把她半扶半抱地搂在怀里。
公主伏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男子气息，头脑中不觉一阵眩晕，仰头看着他的脸，道：“你的武功真的好厉害！从来没有人能这样一招就把我打倒的。”
李世民苦笑道：“公主，不是我的武功厉害，是你一直被那些人骗啦！他们从来没有跟你动真格地打过，都是故意让着你，任由你打他们。”
公主吃惊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好半天才道：“真……真的吗？他们为什么这样骗我？”
“你是公主嘛，他们怕得罪你。”
“那你不怕得罪我？”
“我？”李世民笑着耸了耸肩，“我都习惯了得罪人的。上回在海池边第一次见你，我不就已经得罪过你了吗？”
公主不由得点了点头，道：“那倒是。就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像你那样不顺着我意思说话的人，我才……”说到这里，她的脸蓦地一红，头低了下去，声音也低了下去，“……我才一直记着你，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你再来……就好了……”



　、宇文成都X李世民19　练武

19　练武
李世民心中一动，想：大家在背后都说这二公主是刁蛮公主，其实她应该也是被人误会的吧？从来没有人逆着她的意思说话，她才习惯了只听顺耳的话。上次其实倒是她有理的，我是见她一副骄横嚣张的模样才故意逗她，她却没记仇，反而是记着我了，可见她是个本性良善之人，只是平时被宠坏了。
于是他想了一想，道：“公主，我来教你武功好了。你要是真的想学，不怕吃苦，不怕受累，我保管把你训练成打遍千牛卫、骁果军之内无敌手——呃，除了天宝将军和我吧。”
“真的，你真的肯教我？”公主欣喜雀跃。
“当然是真的。只是，很苦很累的哦，你这娇小姐能受得了吗？”
“受得了，受得了！只要你真的肯教我武功，不是像那帮家伙那样骗了我那么久！”
于是，从那天起，公主和李世民果然天天都到这毬场来练武。
李世民试探她是不是真的想学，还是只不过一时兴起口上说得轻巧，便故意一开始只要她练扎马步这基本功，让她弯腿蹲在那里一蹲就是一整天，别的什么都不教。这扎马步不但十分沉闷，时间一长更是极为累人。第一天好不容易地蹲完，第二天起来公主的两条腿打颤得连站都站不直。可是李世民严苛得像是不近人情，不许她有一天偷懒，宁可是扶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毬场上，还是要她继续蹲。
公主也真是刚强，像是把以往的倔强性子从刁蛮脾气上挪用成这吃苦耐劳的劲头，整整一个月下来净是扎马步，越蹲越低，下盘练得是越来越稳当。李世民以使出五成力气的连环腿扫她的小腿，她也能守得分毫不动。李世民见她果然是有心学武，便从第二个月起开始让她把以往学过的功夫耍出来，他就给她逐一地纠正错误的姿势和使得不到位的招式。
李世民住进紫云阁的三天后，宇文成都就已经坐立不安得随便找了个借口来看这少年——反正公主是他的未婚妻，他要找借口来紫云阁也很容易。
到了紫云阁一问，却发现公主和李世民都去了旁边的毬场练武。他正要再去毬场，李世民已扶着练习扎马步练得两腿都伸不直、没法自己走路的公主回来了。
宇文成都刚开始还大吃一惊，只道李世民侍候公主出了什么岔子，接下来听李世民叽叽咯咯的又是笑又是说的解释一通，这才放下心来，更是暗暗的稀奇。他知道公主的贴身侍卫都做不长，往往熬上十天就会跑来求他调任。他本来只是想让李世民来这里也待上十天，好把宇文成龙暂时应付过去，省得他在父亲面前嚼舌，通过父亲向自己下令，要由自己来负责折磨李世民，自己可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等过了十天，弟弟的腰好了，气下了，再另想办法。没想到现在看来公主与李世民相处得挺好的，这出了名刁蛮的公主竟然那么听从这少年的话，连如此沉闷严苛的训练都忍受了下来。
这时刚好是晚饭的时分，尚食局已经送来公主的御食。自从李世民来了紫云阁之后，除了晚上睡觉，公主和他当真是寸步不离，吃饭也是一起吃的。
宇文成都见公主将要用膳，正要拱手告退，李世民却一把拉住他，道：“成都大哥，你也在这里吃吧。”说着，转头看着公主，“公主，好吗？”
公主对他已是言听计从，自无异议。于是李世民传公主的旨意，让尚食局再多送一份饭菜过来，三人便围坐一起吃晚饭。
这三人里李世民最是活跃，一时让公主向宇文成都吐一下练武的苦水，一时又让宇文成都向公主说一下最近千牛卫里的事情，他自己也说上一些在李家的趣事……总之是让所有人都有机会说话，既不冷场，又不会有谁觉得被冷落了。公主也是喜说爱闹之人，李世民对她略作引导就已经能让她兴致勃勃地说个不停。宇文成都却是惯于沉默的木讷之人，但只要是李世民问他，他还是会答上几句。这一来，宇文成都与公主都与李世民说话，他们这对未婚夫妻之间却几乎没有交谈。
这一顿饭吃完，虽然不是什么盛宴，却真可谓宾主尽欢。
李世民向公主请示：“公主，我送一下成都大哥回千牛卫的营地，行吗？”
自然没有不行的。于是，片刻之后，李世民已经与宇文成都缓步走在回千牛卫营地的路上。
一路上，李世民在宇文成都身边仍是叽叽咯咯的说个不停笑个不停，宇文成都多是沉默地听着这欢声笑语，偶尔应答上一两句。
忽然之间，他有一种错觉，像是又回到一个多月前第一次认识这少年的那个时候。好像一切都没变，只是白天变成了黑夜，但那种欢快而又安宁的感觉仍是那样的美妙，填满了他整个胸膛。
“世民……”他忍不住低声地叫唤了一声。
虽然声音不大，李世民还是马上就听到了，转头看着他，甜甜地一笑：“是，成都大哥，你叫我吗？”
宇文成都的心像前面的内侍提着的灯笼里的火那样晃了一晃，道：“你为什么总能这样兴高采烈的？”
“因为……有成都大哥在，就是开心嘛！”那少年的脸，笑得真叫那个云荼灿烂，说着甚至一把抱住了他的一条臂膀，“成都大哥，以后你有空就像今天这样来紫云阁，陪公主吃吃饭、聊聊天，好不好？我就每次都这样送你回千牛卫的营地，跟你一起这样走一段路，好不好？”
“好，当然……好了！”
那一刻里，宇文成都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长出了两翼，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飞得好高好高，好远好远……
就是这样，李世民留在紫云阁，天天与公主在毬场练武。宇文成都隔三岔五就来和他们一起吃饭——说起来，不要说是与公主订婚以来，就是他自小与她相识以来，都没有那么频繁地与她见面。
饭后，都是李世民送他回千牛卫的营地，但离营地还有数丈之遥他便折返——那是免得会遇到宇文成龙。路上，李世民常常会抱着他一条臂膀，轻轻地挨在他身上，如小鸟依人般，让宇文成都觉得连吹到脸上来的晚风都是带着甜味儿的。
如果一直就这样……真好！
这个念头每次都会在他脑海里一再地掠过。然后，他那如铁石雕成的唇角微微地掀动，微微地笑了起来……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眨眼之间，三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这天，公主和李世民又在毬场上练武，忽听到脚步声杂沓的响起。李世民转头一看，不觉眉头一皱。原来是宇文成龙带着他手下的那帮狐朋狗党走了过来。
这毬场本来是皇帝玩马毬的地方，但一来这时还是春天时节，不适合玩这游戏；二来皇帝对这游戏也不是特别着迷，很少来玩，因此平日这一大片空地罕见人影，甚是清静，正好用来练武，可不受外人打扰。今天却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还要是宇文成龙这些人。李世民隐隐感到事有蹊跷，却也暂且假装不知，继续指点公主纠正姿势。
公主也很快看到这些人，但她做惯了公主更是不把那些侍卫当一回事，见李世民没搭理他们，也就跟着视若无睹。
宇文成龙走近场边，看了一会儿，见两人都当他这一大帮子人是透明的一样，到底是他先沉不住气，扬声叫道：“喂，李世民，你好大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在这里公然调戏公主？”
李世民还没说什么，公主先就忍气不住喊回去：“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宇文成龙指着场内道：“这臭小子一会儿抱你的腰，一会儿摸你的胸，那还不是调戏啊？”
原来刚才李世民纠正公主的招式，曾以两手扶了一下她的腰，示意她把腰挺得更直一点；又拍过她的胸，说她没把含胸拔背的姿势做到位。习武之际自然难免有这样搂抱摸蹭的身体接触，练武之人都习以为常，不以为然，这三个月来两人一直都这样，没觉得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