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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冰心作品集-第4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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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只懂一门外文——英文,还不精通。看书或翻译,总离不开字典。要是再通过英

文阅读世界其他各国的文学作品,岂不更是旷时费日的事情了?我常为此而苦恼。在此,我

要对《世界文学》的编者们献上我最深的感谢。

我是《世界文学》的老读者了。三十年来,我通过它,认识了许多国家的作家,了解了

许多国家的社会生活和文学艺术。通过它的文学评论,我知道了许多国家的社会变迁和文学

流派等。它的编者和译者都很努力,很负责,总是挑选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并从原著原文,

用很好的汉文翻译出来。

我愿把这位帮我学习和了解外国文学的良师益友——《世界文学》,介绍给和我有同样

爱好的年轻的作者和读者们。1983年7月5日(本篇最初发表于1983年8月25日

《世界文学》1983年第4期。)一衣带水两千年

在历史上是悠长的两千年,在地理上是邻近的一衣带水,中日两国淳厚聪明、勤劳勇敢

的人民之间的友好情谊,是源远流长的。

虽然中间曾有短暂的几十年是在刀兵中度过的,但是唐诗人李白有句云:“抽刀断水水

更流。”中日两国在文化历史上的共同语言,如同一江浩荡奔腾的春水,是无论如何抽刀,

也割不断的!

因此在正常邦交暂时中断的二十几年中,中日两国的满怀友爱的人民,依然努力坚持在

一衣带水之间,穿梭般来往,频繁地接触。妇女青年团体、文艺宗教团体、教育贸易团

体……友好访问也罢、美术科技展览也罢、音乐舞蹈表演也罢、体育竞赛也罢,双方人士都

在为促进中日邦交的早日正常化,而欢欣鼓舞、朝气蓬勃地工作着。

这时在我眼前涌现了许多双方人士的面庞,这面庞有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是那

么诚挚、那么亲切,他们都是我多年同工的战友。在这二十几年中,我们在中日两国的山山

水水之间,欢然道故,我们说着友好的过去,盼着复交的未来。我们的信心是坚定的,语言

是兴奋的。我们行动起来,排除了种种的困难和障碍,风里、雨里、冰里、雪里,并肩携

手、一砖一石地铺出了一条中日邦交正常化的道路。这道路,过去不是平坦的,将来还是曲

折的,但是根据我们过去的经验,我们有勇气也有信心。“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

历史的动力。”我们正在创造着亚洲和世界和平的历史!

在踌躇满志的回顾中,我不禁有些伤感。我的中日两方的为中日友好而努力的战友,许

多都已离开了人世。他们已经完满地尽到了他们的神圣职责!同时,使我欣慰的是我们的接

班人——中日两国的青年,正在高举中日友好的旗帜,在一衣带水之间,往来更加频繁,意

志更加坚定,情绪更加高昂,他们正在同心协力地为亚洲和世界和平这个伟大事业,不断地

做出应有的贡献。

中日两国的青年人,坚持努力下去吧,未来的幸福和平的世界,是属于我们子孙万代

的!谈《摇篮丛书》

《摇篮丛书》是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一套从民间传说和童话故事改编的小册子,解说

简明,图画生动,装潢精美,内容都是有益于促进幼儿德、智、体、美四育发展的小故事,

是赠送小朋友最好的恩物。1983年9月1日他还在不停地写作

我把这本选集从三十年代的短篇小说《亡命者》看起,一直看到八十年代的散文《一封

回信》,仿佛把巴金这几十年的个人和写作历史,从头理了一遍,我的感触是很深的。

我认识巴金是在三十年代初期,记得是在一个初夏的早晨,他同靳以一起来看我。那时

我们都很年轻,我又比他们大几岁,便把他们当做小弟弟看待,谈起话来都很随便而自然。

靳以很健谈,热情而活泼。巴金就比较沉默,腼腆而稍带些忧郁,那时我已经读到他的早期

一些作品了,我深深地了解他。我记得他说过常爱背诵一位前辈的名言:

他又说过:

“我似乎生来就带来了忧郁性,我的忧郁性几乎毁

了我一生的幸福,但是追求光明的努力,我没有一刻停止过。”

我知道他在正在崩溃的、陈腐的封建大家庭里生活了十几年,他的“充实”的心里有着

太多的留恋与愤怒。他要甩掉这十几年可怕的梦魇。他离开了这个封建家庭,同时痛苦地拿

起笔来,写出他对封建制度的强烈控诉。他心里有一团愤怒的火,不写不行,他不是为了要

做作家才写作的。

四十年代初期,我住在重庆的歌乐山。他到重庆时,必来山上看我,也谈到自己的写

作。他走后,我在深夜深黑的深山深林里,听到一声声不停的杜鹃叫唤,我就会联想起这个

“在暗夜里呼号的人”!

他说过:

界的真面目。我躺下来。我哭,为了我的无助而哭,为了人类的受苦而哭,也为了自己

的痛苦而哭……我的心里燃烧着一种永远不能熄灭的热情,因此我的心就痛得更加厉害

了。”

他爱祖国,爱人民,爱全人类,为他们的痛苦而呼号,但“光明”却是他在暗夜里呼号

的目标。他说过:

我一生中追求光明的呼声……我对祖国对人民有多么深的爱……我的火是烧不尽的,我

的感情是倾吐不完的,我的爱是永不消灭的。”

他终于见到了光明。中国解放了,旧制度和人民的敌人灭亡了,新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

开始了,他感到了莫大的喜悦。为了这个伟大时代的来临,他贡献出了他的心,他的笔和他

的全部力量。1951年我从日本回来以后,在北京,在上海就常会看到快乐的他,和他的

美满的家庭。他的爱人萧珊也成了我的好朋友,我们在人民外交的国际活动中,曾一同参加

过好几次“世界和平大会”和友好团体的出国访问。此外我每到上海,他和靳以一定来接

我,我们一同逛城隍庙,吃小吃。1959年靳以逝世以后,他仍是自己来接我。他每次到

北京自然也到我家来,除了在公共社交场合之外。在这些接触中,我觉得他一直精神饱满,

作品也多,他到过抗美援朝的前线,还到过抗美援越的前线,他是个新中国的为世界和平人

类进步而奋斗的勇士。

十年浩劫中,他所受的人身侮辱和精神折磨是严重的,最使他伤心的,是在他身边,多

了一个他的爱妻萧珊的骨灰盒!

噩梦过去以后,我们又相见了,我们庆幸日月的重光,祖国的再造。1980年夏我们

还一同参加一次赴日本的友好访问。同年秋天我得了脑血栓又摔坏了右腿。行动不便,有三

年“足不出户”。巴金每到北京仍来看我。去年他也摔了腿,行动也不方便,但他在给我的

信中说:

而我还能拿笔,还可以写我的随想录。”

他这封信是今年7月写的,朋友从南方来都告诉我,巴金近况还好,他还在不停地写

作。

是的,巴金不会停笔,他将不断地偿还他对后代读者的欠债!

巴金是一个多产的作家,这本选集不过是他浩如烟海的作品中的一点一滴。但读者可以

“管中窥豹”,从一斑中看到斑烂飞动的全身。

巴金自己也说过:“在中国作家中我受西方作品的影响比较深,我是照西方小说的形

式,写我的处女作,以后也就顺着这条道路走去。”这是他的作品和鲁迅、郭沫若、茅盾等

人不同之处。而他的思想感情和他的笔下的人物,却完全是中国的。这也是读者们都能看到

的。1983年9月6日集”丛书《巴金》序,最初发表于《文艺报》1983年第10

期。)《我的乐园》序

力群同志把他写的《我的乐园》稿子寄来,要我为这本儿童读物写一篇简短的序。

我一口气把这本稿子看完了,觉得他写的很好,感情真挚而浓郁。他又是一位版画家,

能够把童年时代印象深刻的山水人物,同时用“文”和“画”鲜明生动地记了下来,使得我

们似乎看得见那些活泼飞动的鸟兽虫鱼,闻得见那些艳丽芬香的奇花异草,这一切都是少年

儿童所喜闻乐见的。我愿把这本读物介绍给八十年代的小朋友。

同时我认为:小朋友们不但要读它,而且要向这位作家学习。你们在这样年纪、这个时

代,也都有自己的“乐园”,应当在自己记忆力最强,对周围一切事物接受和反应最灵敏的

时候,抓住一切感受,及时在日记或作文中写了下来,这也是练习写作最好的办法。198

3年9月14日出版社1984年10月初版。)致谢为楫

亲爱的楫弟:

信收到,阴历八月十一那天,二哥二嫂带了一个蛋糕来,我们一同庆祝了一下。孩子们

都不在家,文藻也出去开会,只有陈恕和大妹,请假来了一会,他们呆一个钟头就走。你身

体不好,就不要常出去,好好休息。我们新房子还未完工,你怎么想到有空调?现在除了大

机关招待外宾之处才有,我们怎会有呢?小妹要十月下旬才回来,余不赘。姐姐九、十九致

巴金

巴金老弟:

昨天早上李枫同志送来了一盒极其精致的月饼,说是你托他带给我的,我们全家人都吃

了,十分感谢你!上海月饼就是好,不像北京的,人说是刀也砍不动!李枫同志还说你九月

可能到杭州去,那就太好了。听说杭州到阴历九月,一下车就闻见满城的桂花香气。我十分

惦记你的身体,小林这孩子近来也不给我来信报告了。只有吴泰昌有时还可告诉我一点消

息,也不详细。希望你自己保重,不必多见人,能早出去休养最好。年底到北京来开文代会

吗?借此可以来看看我,我是不会去上海了。吴青下月可从英国回来。冰心九、廿二日致宫



宫玺同志:

九月二十日信收入,文集第二卷平装本早收到了,忘了告诉您,甚歉!

新居尚未交工,等搬进去,一定给您写信,不过一般寄到民院的信,都可收到。北京已

凉,上海如何?顺颂节禧!冰心九、廿九致臧克家

克家同志:

过节好!谢谢你的信,再过几天就是你的79岁大寿了。

先祝贺你健康长寿!我还好,有三年足不出户了,也没能拜望你,但从报刊上常见你的

文章,如见故人。文藻问好。冰心十、二我也谈谈翻译

《当代文学翻译百家谈》的编辑同志,早就要我写翻译的文章了,季羡林同志也常常提

醒我。但是我总不敢动笔。理由很简单,我没有翻译过多少东西,不能算是一个翻译家。我

又只懂得一种语言——英语,还不精通(为要通过硕士考试,必须有两种外国语。我在美国

留学期间,曾学过一个暑期的法语,考试过后,也就忘得差不多了!)在翻译上有很大的局

限性。我还有过痛苦的经验:我在美国大学的硕士论文,是李清照漱玉词的英译。题目是我

的导师替我选的,这对我真是一件十分艰苦的工作!我硬着头皮,把漱玉词译成一段一段的

散文,然后每星期一次到导师家里,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商量着把它译成“诗”。就这样,

每星期译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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