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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冰心作品集-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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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请他们有机会赶来看樱花罢。此信赶托人带,匆匆不尽,祝好冰心四八年二月十四日致

赵清阁

清阁:

正在盼你的信,怕你有什么病痛,许久不得来书了,今天收到手札,十分高兴!信内三

朵梅花也收到,仿佛比日本的醇厚的多,颜色也深。——提到老舍作品,他原说是送大妹

的,不过我想要他送就是“剥削”他的版税,所以请你代买。现在大妹盼着书的来临,请家

璧交办事处乔选士速转,也许快些。她已起床了,胖得像个娃娃。一星期后再去照X光,看

看是否已痊愈。《无题集》精装本还未收到,你知道这些书籍,要等船来,飞机是没有人肯

带回。这两天真是春意浓得不得了!据说樱花到处开遍,我还未去看过,因为大妹去年不住

在这儿。今天下午想陪她去看上野公园和青山墓地的花。

你说上海尽阴,这里却晴了两三天了。人家本来比我们乐观嘛!我们心情都坏得很,因

为听得多,四面八方的,觉得苦闷。我们这里找人谈容易,各国的。看宣传品也容易,也是

各国的。人家唯恐你不看,我们是越看越糊涂。国内对于“蒋推胡”的反响如何?是否一线

的光明?这消息连大妹都兴奋。听说一樵碰钉子,详情如何?怪不得许久不得他信。——文

藻在两三月前,有封长信给他——这人太活动,总是坐不住。业雅也有信来,说是梦见我,

又难过了。这人也可怜。照说环境不能算坏,比她不如的人有多少?所难的是内在的空虚别

人也无能为力。白薇信已阅。我倒不大知道她的家境,你看这信怎样复法?你问我写东西没

有,我倒想写,只是心里乱得很,以前的想法看法,似乎都碰了壁,都成了死路。实际上人

生,似乎是卑鄙、残酷、狭仄、污秽。我一向只躲在自己的构象里。这构象似乎要打破,才

能痛快的写。——你不要太忙了。佛西让你教什么?问他好。放园去找你谈谈也好,这老头

子也是苦闷的很。匆匆。冰心四八、四、七

再启者:信刚写完,收到精装《无题集》还有农历,内中还夹着一封信,两本书,谢

谢。但以后有信千万别夹在书里,信快书慢,这信足足走了二十天!二十一万居然买了花和

酒,真便宜!上次去“江之岛”,给你买了一个贝壳镶的打火机,(很别致好玩的)一有便

人去沪,就带去给你。阴历除夕,(日本人不过阴历年)每人的同人来吃了一顿,掷了骰

子,大小妹得了八百元日金的压岁钱,第二天没有事了。你一边教书,一边写作,别太忙

了。致巴金

巴金:

您送的那些书,是去年我自己带回来的。您十二月十七的信,到今天才覆,(给黄×生

题的字附上,请转交),真是太对不起了。生活又忙又乱,同时心情也不太好,觉得写信也

没有话说。我想这心情是普遍的,国内外朋友的来往信件内,没有一个兴高采烈的。如何是

好?您计划的那长篇,开始了没有?我忙些家务,俗事,不过文藻身体,今年比去年好,孩

子们也健壮(大小妹在东京,宗生在北平上学)。这里正在开樱花,我始终不爱它,觉得它

给我的印象,是单薄,黯淡!昨天我们去青山墓地和上野公园,都有日本人喝醉了在大哭,

匆匆。

问太太和孩子好。

冰心四、八、(1948年)抗战八年间的中国文艺界

抗战的八年间,中国的文艺界决不是停滞的,当时的文艺作家是非常活跃的。抗战初

期,华北、上海、南京相继陷入敌手,作家们也陆续随着政府向内地转移。有的人逆长江而

上,从汉口赴重庆;有的人向北走从陕西进入四川;有的人从广东去重庆;还有的人从香港

绕道越南去昆明。当时的昆明、重庆、桂林就成为文学上三个重要的中心。这些人中有老

舍、巴金、茅盾、郭沫若、田汉、沈从文、苏雪林、冯沅君、曹禺、赵清阁、洪深、凌叔

华、袁昌英、臧克家、徐迟以及其他很多作家。

强烈的抗战热情激动着每个作家的心。与此同时,流浪与转徙,痛苦和艰难的环境,还

有从未经历过的数千里的长途跋涉,从西北的古道过剑门关;从西南的水路过三峡,都是他

们未曾见过的异境天地——这些经历都给予他们很丰富的创作素材。

在内地城市,不论哪个地方都组织成立了“文艺界抗敌协会”,各种文艺刊物如雨后春

笋般地陆续刊行。战争期间,纸张非常少,质量也差,印刷也常常由于遭到炮击而耽误。尽

管如此,文艺刊物并没有休刊,而是继续刊行。例如,重庆文艺界抗敌协会出版的《抗战文

艺》等,就是最漂亮最充实的月刊杂志。

就每个人的创作而言,戏剧的创作最成功,收获也最大。

曹禺的《蜕变》、《北京人》、《家》;老舍的《国家至上》、《面子问题》;茅盾的

《清明前后》;郭沫若的《屈原》;赵清阁的《此恨绵绵》等剧,都上演过并获得好评,演

出者的水平也有惊人的进步。在重庆,一到十月份就进入雾季,敌人停止轰炸,是开展戏剧

活动的旺月。

长篇小说比较少。因为作家的生活不安定,所以不可能安下心来写作。可是,短篇、中

篇小说和散文、诗却分外地多。例如老舍的《火葬》、《贫血集》;巴金的《憩园》、《小

人小事》等等。此外,因为现在手头上没有书,想不起来的作品还很多。

我在抗战期间,不论是在昆明还是在重庆都是住在郊外,又由于我的健康和家事的关

系,同文艺界的人们接触不太多,所以,不知道详细的情况。我给中国文艺界的朋友们写

信,请他们以“抗战八年间的中国文艺界”为题写点什么。就我自身而言,我认为这八年的

抗战给予文艺界的影响,正和二十九年前的五四运动一样,是警钟,是兴奋剂,在文艺的土

地上撒下了很多优良的种子。我相信战后的生活安定下来以后,战争时期被埋没的、被隐藏

的很多作品将会陆续发表出来。

(刘平译)

东洋民族问题中的一个问题东京民报的记者来,让我谈谈东洋的民族问题,然而对这个

问题,我实在是没有什么研究。如果一定下笔,我只能就现在自己遇到的难题谈谈想法,这

就是语言文字问题。

我来到日本已经二年了,很多日本人问我对日本的印象,以及多数中国人对日本的认识

和理解。

非常惭愧,因为我不懂日本语文,不能直接读日本的书报,也不能同日本人直接对话。

我只能读一些中、英文的有关日本的书报,同能讲中、英语的侍女谈谈话。因此,我的理解

和认识非常乏味,而且非常有限。

不仅是日本,东洋的语言——印度、朝鲜、越南、缅甸等的语言也都不懂。因此,我与

我们东洋民族之间隔着一道道的墙,很难交换什么信息。

东洋和西洋的民族,因为文化背景不同,认识和判断也不一样。因此我对于西洋的有关

日本的书籍,也不能完全绝对信赖。

所以我认为,应该克服东洋各国交通上的各种困难,像西洋那样奖励国家间的文化交

流,派遣学生,招聘教授,奖励文化人、艺术家、新闻记者的游历,给他们更多对东洋之外

的国家的语言、历史进行学习研究,对风俗习惯进行观察认识的机会。

这样做,我想一定有助于东洋民族的团结合作。

一九四八年九月十日于东京。

(刘福春译)致梁实秋

实秋:

我弟妇的信和你的同到,她也知道她找事的不易,她也知道大家的帮忙,叫我写信谢谢

你!总算我做人没白做,家人也体恤,朋友也帮忙,除了“感激涕零”之外,无话可说!

东京生活,不知宗生回去告诉你多少?有时很好玩,有时就寂寞得很。大妹身体痊愈,

而且茁壮。她廿号上学,是圣心国际女校。小妹早就上学(九·一),我心绪一定,倒想每

日写点东西,要不就忘了。文藻忙得很,过去时时处处有回去可能,但是总没有走的成,这

边本不是什么长事,至多也只到年底。你能吃能睡,茶饭无缺,这八个字就不容易!老太

太、太太和小孩子们都好否?关于杜诗,我早就给你买了一部,日本版的,放在那里,相当

大,坐飞机的无人肯带,只好将来自己带了。书贾又给我送来一部中国版的(嘉广)和一部

全唐诗,我也买了,现在日本书也贵。我常想念北平的秋天,多么高爽!这里三天台风了,

震天撼地,那那儿都是潮不唧的,讨厌得很。附上酥一函,早写好了,但有朋友近况,想你

也要知道。文藻问好。冰心中秋前一日致梁实秋

实秋:

九月廿六信收到。昭涵到东京,呆了五天,我托他把那部日本版杜诗带回给你,(我买

来已有一年了!)到临走时他也忘了,再寻便人罢。你要吴清源和本因坊的棋谱,我已托人

收集,当陆续奉寄。清阁在北平,(此信给她看看)你们又可以热闹一下。我们这里倒是很

热闹,甘地所最恨的鸡尾酒会,这里常有!也累,也最不累,因为你可以完全不用脑筋说

话,但这里也常会从万人如海之中飘闪出一两个“惊才绝艳”,因为过往的太多了,各国的

全有,淘金似的,会浮上点金沙。除此之外,大多数是职业外交人员,职业军人,浮嚣的新

闻记者,言语无味,面目可憎。在东京两年,倒是一种经验,在生命中算是很有趣的一段。

文藻照应忙,孩子们照应玩,身体倒都不错,我也好。宗生不常到你处罢?他说高三功课忙

得很,明年他想考清华,谁知道明年又怎么样?北平人心如何?看报仿佛不太好。东京下了

一场秋雨,冷得美国人都披上皮大衣,今天又放了晴,天空蓝得像北平,真是想家得很!你

们吃炒栗子没有?请嫂夫人安冰心十、十二1949年怎样欣赏中国文学中国文学的背景

今天我能够到贵校来跟诸位讲话,觉得非常的荣幸。东京大学是日本的第一大学,在这

大学里,女人来讲演的机会,恐怕是很少的。所以我这一次得有机会在这儿讲演,觉得非常

的高兴。尤其是有仓石武四郎先生给我翻译。这位仓石先生,诸位已经都知道的,是很有名

的一位教授,对于中国文学有很深的研究。请他来当翻译,我真是感谢不尽。

本来各国的文学都有它固有的面目,如同各国人的体格容貌都不一样。譬如西洋人的头

发是黄的,眼睛是蓝的。东洋人的头发是黑的,眼睛也是黑的,都不一样。同是一个东洋

人,中国人和日本人还是不同,只是中国人和日本人的不同,在外表上很不容易看出来。每

一个国家的国民,都有它特别的遗传和环境。所以自然就有了他的国民性,由这一点来讲,

假使不能理解一国的国民性,就很难欣赏一国的文学。

现在我手里没有什么书,不能参看中国学者研究中国国民性的书。所以只好照着我自己

的主观的观点,说一点关于中国的国民性的几个问题。

我小的时候去过北京天坛,那时候我就随便参观一下,也没有去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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