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来自地狱的冥侦探-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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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没有光;这个地方同样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完全的寂静之下,如果能听到嗡嗡的耳鸣和心跳声;对他来说或许也好呢。
但是他摸了摸心脏:啊;对。就在刚才,就连这唯一可发出声音的地方都被他抛弃了。
这个身体被拱手相让,他保持着最后一点意识,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忘记了。
在这个没有声音也没有光的世界;他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来自安宁。
终于;不用听;不用看,不用思考,不用面对未来……
未来是什么样的,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所以现在,他该睡去。
然而本应该睡去,他却还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在心底的最深处,他应该还有所眷恋的。那么,是为谁呢?
那应该是一个人的,那个人是……已经忘记了。
“为什么这么固执呢?”黑暗外的声音遗憾地叹息,“千年时光的改变,是就连你也是无法阻挡的。沙利叶。”
——沙利叶?什么时候起过这种愚蠢的名字。
他抬起头,茫然地瞪着高空,那儿除了黑暗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眨了下眼睛,想要透过黑暗看得更清楚……
没有画面映入眼中,倒是有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了。
又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青灯”——所叫的是这一个。
……
“仓桥青灯,”守提着剑向着黑雾道,“将他还给朕!”
“真是任性的神……”黑雾中的声音时隐时现,“你的心里只有那一个人吗?你的部下,还在你身后为你奋战啊……你都不为他们考虑一下吗?”
“考虑?”守顿了一顿,便又向前走。
“就这么被你抛在身后了啊……”黑雾中的声音陡地拔高,“就这么相信他们的力量吗!就算他们为你战死,你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吗?”
“是的,”守冷冷地说,“他们应当以为朕战死而感到光荣。”
“什么?!”
“他们的心中早已将朕奉为他们的荣耀,深信着,丝毫没有犹疑。坚定得如此愚蠢,这就是人类。”
“你仍然鄙视着人类吗?”
“朕从未鄙视过人类,朕只是在藐视他们而已,”守穿过层层的黑雾,“然而,那些令朕藐视的人类一次次战败,又能一次次锲而不舍地站起来,无论是朕的部下还是朕的敌人,都应是令朕尊敬的。”
他站定,微笑道:“既然已经肩负重任,就不能回头看。既然做了决定就不可以后悔。神是这样,王也是这样。朕能够站在这里是因得了他们的帮助,没有想到吧?曾经藐视的人类居然会为了朕的一个希望而为朕战斗!茵陈,你希望朕回头吧?抱歉,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就是辜负他们的期望,否认他们的努力!”
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人类的期望何等渺小,他们将期望加诸于朕的身上,若连这一点点都无法承担得起,朕何以为神!”
提起剑,向虚空猛地一挥:“所以,让开!”
——并非守护他人的荣耀,而是为了贯彻他人对自己的信仰!
雾气退开了。
守再一次确定,那些东西害怕的是这把剑。自神话时代的记忆里除了贝瑟芬妮的浮光掠影,并未留下多少,他也完全想不起这把剑到底有什么样的力量存在。
记忆……守的心一沉:仓桥青灯将他的神识封住了。
层层的黑雾后浮现出一个人。
披着灰白的长发,下面是一张与仓桥青灯相仿的苍白的脸孔。他的手中,握着一把与守手中一模一样的剑:一样流动着暗色的死气。
只有一袭白衣,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
纯净的,也是污秽的。
“你……”守眯起眼。面前的男人已经是他的敌人了。
这男人闭着眼,神情满是不屑。他甚至不用睁开眼看一下他的敌人,便似已稳操胜券了。
“冥王哈迪斯……”他缓缓开口道,“既然你决心已定,吾等也不便于强求。那么,只要让你在这里明白,你的希望不仅幼稚,而且就连回头都做不到了。”
他猛然睁开双目,一双原本黑褐色的眸子现在却闪动着赤红的光芒。
守的身体动不了了。
“这是沙利叶的选择,”男人一步步向守紧逼而来,“这双死之眼也拜他所赐,他已经消失了,就连他过去的记忆都可以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我——他抛弃你了,这就是他的选择。现在你可以明白了吗?”
“不明白!”守冷冷地说,“你们口口声声叫着‘沙利叶’‘沙利叶’的……但是青灯老师曾一而再地告诉朕,他的名字是‘仓桥青灯’!”
身体沉重得抬不起来,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这个身体无法使用的话,就抛弃好了。
他可是连别人的生命都可以抛弃的王,这一点点痛苦算得了什么。
“朕要的东西,就绝不会放弃!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朕的,包括你的命!”提着剑的手挣扎着抬了起来,“因为你的存在,不仅仅是由你自己选择的啊!青灯!”
兵器相交,守的剑架住了对方的剑势。两把冥王剑用力互相碰撞,火花四溅。
……
他听见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又接着,他记起了他的责任和使命。
——以及这一生来的种种。
仓桥青灯,这个名字是特别的。因为只有这一世,他终于遇见他了。
希腊,不知名的大街。
四岁模样的小孩子跳起来拽住了他的衣角。
“不要走。”
他回转身,四目相对……
“请你,不要走。”他恳求道。
——一直都是像现在这样固执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青灯
记起来了吗?
如落入水中的水滴荡漾起的波纹;一层一层向外扩大。
时间倒退。
最开始;他还只是个普通人。但住在孤儿院的时候,他的确是最孤僻的一个。
从他记事起,就有一种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落下了,他记不起来了。当他独处时,总会有种错觉:他的身边坐着两个人;一位是紫发的少女;一位是黑发的青年。
然而回过神来,他只有一个人。
孤独的他。
伴随着这种空虚的心境;他偶尔会做一些梦,从什么时候开始;梦里多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一袭白衣;面对着陌生的水潭,在月下与他说话。
梦里是他素未谋面的母亲——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逐渐长大,梦里的“母亲”一日日与他所说的话无论如何都听不清,他从未感觉有什么不妥。
直至七岁的时候,有一天,一个自称是他哥哥的男人将他从孤儿院接走,梦里的自己就永远停在了七岁那年了。那些梦仍做着,而梦里母亲的脸,他却是从来记不得。
渐渐的,那张脸成了空白一片。梦里的月光下,他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梦是会醒的。再深沉的黑夜也会有天亮的一日,当他隔日醒来的时候,梦里的一切都会被抛下。
他也从未对此感到有什么奇怪,包括那个突然出现的兄长。
如此,在清醒的时间,他和普通的小孩一样读书——入国中,升上高中,最终顺利地进入大学。大学中,他结识了三两好友,按照常人的轨道,他会就此毕业,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然后结婚生子,最终安然老死。
有时他会想:如果说,人生就是这样波澜不惊的话,虽然幸福,却也会无聊……
他的梦境愈发凌乱,体内似乎有种气息,蠢蠢欲动着。
梦里的女人说的话,愈加清晰。
“青灯。”她叫着这个名字。
她与他是不同的,就算在同一个梦境中,仍然是不同的彼此。
所以,他的人生注定不会与常人一般。而很快,他也为自己那种愚蠢的想法付出了代价。
在大学里,他有一位好友,叫出云须佐。
这个名字里带有日本神祗的男生貌似有些单薄,并不像他的名字一样伟大。
“因为在□体不太好,”出云笑着说,“家父说,起这个名字至少能让在下少些懦弱,多些英武之气!”
虽然秀气,但是一点也不懦弱的活泼的脸,似乎就近在眼前呢。
他们谈不上多要好,至少在他看来,人与人总应该有些疏离才能令彼此和睦。他不是个主动的人,往往是出云邀请他一起做些什么,然后他便跟着他一起去打饭、买水、租房……
他们混着日子,看似如此平常。
真无聊,但是,如果能再长久一点就好了……
回想起来,那段时光真是短暂啊……
出云死了。
这个满口敬语,但又活泼天真的家伙,死了。
出云的身体不好,他常常以为自己会生病而死的。当仓桥青灯赶到的时候,他与他所常预料的一样,躺在医院里,洁白的床单上,干干净净地离去了。只是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车祸。
所谓的生命,无论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生物都好,如此脆弱。明明是那么努力地想要活着,居然却在这个地方,禁不起一小步的失误……为什么……
仓桥青灯什么都没有说,他只看了那具尸体一眼便默默地推了出去。
他叹息了一声,也就只有这一声,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了。
生命这个东西,如果注定了会在短暂的时光中消逝,那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地想要存在下去呢?
梦里的女人一次次出现,仓桥青灯从没有告诉过他的兄长。
他也在梦中一次次探索着这个答案。
生命是可以延续下去的,生命是循环不息的,生命是……
出云太年轻了,他还没来得及留下任何子嗣,那么,能够继承他意志的人会在哪里呢?
仓桥青灯见过出云的父母,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为儿子痛哭流涕。因为可以继承他们意志的人已经不在了,当他们去世后,出云家这一支血脉将后继无人。
生命是可以延续下去的吗?
一旦提出这样的问题就无法抑制想要探索更多的东西。
出云死去的第七天,仓桥青灯目睹了一件谋杀案。
他的朋友大木秋实住在米花市,她与出云都是他大学时的好友,出云的死讯,他是要告诉她的。于是这一天,他在经过某个废弃的建筑垃圾场时,碰巧看到了死去的小孩子。
小男孩已经死了,杀人的凶手就站在他身边,手上滴着血。
又一个生命逝去,甚至来不及哭一下。那个孩子估计什么都没料到,他张大着嘴,也什么都没来得及喊出来。
他已经死了,救不活了。
凶手戴着口罩,看不出是谁,得手后便匆匆离开。他没有注意到目击者的存在,所以仓桥青灯在那个地方站了很久,最终什么都做。
他不可能把一个已经死去的生命重新唤醒,他唯一可做的,就是到公共电话亭给警察打一个匿名的电话。
米花市的儿童连续杀人案由此被重视了起来。
仓桥青灯没有出席出云的葬礼。直到那时他才发觉自己的懦弱: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任何人的死,甚至包括出云。他离开的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