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重来-第3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记得这些人中有一个叫拉斐尔的吗?”安德鲁问道。
阿尔伯特定定地望了安德鲁好一会儿才回答。
“也许有,我不知道,已经四十多年了,而且参与秘密活动的人并不是彼此都认识的。”
“那他的妻子伊莎贝尔?”
“我已经和你说了,我不记得了,”阿尔伯特猛地提高了声调,“我想尽办法忘记一切。在警察开始大搜捕后不久,我们的儿子马努埃尔就被绑架了。他对我做的事情毫不知情。他只是一个简单的默默无闻的工科大学生。费布尔通过他,真正想抓的是我。不管怎么说,路易莎是这样认为的。费布尔应该认为为了救出马努埃尔我会去自首。但事实上我并没有这么做。”
“即使是为了救出你的儿子?”小说下载
“是的,但我这样做是为了保住其他的朋友。我知道自首就是自投罗网,而且也根本救不了马努埃尔。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人的。但是路易莎却永远不肯原谅我。”
“那她知道报纸的事情吗?”
“她是大部分稿子的编辑。”
阿尔伯特沉默了。他拿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
“路易莎是一个被偷走了孩子的母亲。在她眼中全世界都有罪。看看马努埃尔是个多么英俊的小伙子。他勇敢、慷慨又有趣。他爱他的母亲胜过一切。我知道尽管他从未说过……他了解路易莎的想法,要是你看到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倒是稍稍疏远一些,但是我爱他胜过世界上的任何人,尽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我真想能再见他一次,即使只有一次。我要告诉他,我是多么地为他骄傲,告诉他做他的父亲给予了我多大的幸福,告诉他他的离去又是多么地令我难受。他被人从我们身边带走的那天,我的生命就终结了。路易莎的泪水已经哭干,而我,每当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伙子时,我的心都在默默流泪。我甚至会悄悄跟上这些小伙子,希望他们会突然转过身叫我爸爸。痛苦可以使人疯狂,斯迪曼先生,我今天才意识到昨天的事情完全是大错特错。马努埃尔再也回不来了。在我家的院子里,我挖了一个洞,我把他的东西都埋在了里面,他的练习册,他的铅笔,他的书,还有他最后一晚睡过的床单。每个周日,等路易莎窗口的灯光熄灭,我都会在蓝花楹树下聚精会神地跪下来。我知道路易莎这时候正躲在窗帘后面偷偷地看着我,我知道她也正在为马努埃尔祈祷。也许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安德鲁握住了阿尔伯特的手。阿尔伯特抬起头,凄苦地笑了笑。
“我也许不应该那么对他们,但明年我就八十岁了,我等待着死亡将我带到马努埃尔在的地方。我想,活了那么长,一定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我很抱歉,阿尔伯特。”
“我也是。因为我的错误,奥尔蒂斯可能会因此全身而退。当他恢复健康后,他就会很快回归正常的生活,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可以把你的车借给我吗,我明天晚上还给你?”
“它是一个朋友的车,但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去哪里?”
“我们一会儿再谈。”
“那你送我回酒吧吧,然后你就能直接开车离开了。”
“现在这个时间我应该上哪里去找玛丽莎?”
“去她家,我想。她晚上上班,白天睡觉,什么生活!”
安德鲁将他的笔记本和笔交给阿尔伯特。
“请写下她的住址,但不要告诉她我要去看她。”
阿尔伯特看了看安德鲁,满脸狐疑。
“请相信我,这一次该你相信我了。”
安德鲁将阿尔伯特送到目的地,然后按照他的指示去找玛丽莎。
他爬上帕勒莫—维杰街区马拉比亚街一栋小楼的三层楼梯。玛丽莎跳着过来给他开了门。她没有穿衣服,只有胸口围着一条浴巾。
“该死,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正在等一个朋友。”
“那就打电话给她取消约会,然后穿好衣服,或者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彻底不穿。”
“你不能因为我们睡过一次就对我发号施令。”
“这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好吧,我放我朋友的鸽子,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就好好谈谈。”说着玛丽莎解下浴巾。
她的样子比安德鲁记忆中的更加性感。他急忙跪下来捡起浴巾,用它围住玛丽莎的腰。
“第二次往往会比较糟糕,去穿好衣服,我们有要紧事要做。”
玛丽莎转过身背对着安德鲁,砰的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安德鲁打量了一下玛丽莎的单身公寓。客厅既是起居室也是卧室。床上很乱,但雪白干净的床单却让人很想在上面缩成一团。靠墙的地方堆着好几摞书,各种颜色的靠枕散乱地放在一张矮桌周围。墙上开着两扇窗户供采光,书架在书籍的重压下有些变形。一切都是凌乱的,但是充满着诱惑,这个单身公寓就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玛丽莎再次出现的时候穿着一条膝盖处有破洞的牛仔裤和一件几乎快遮不住她胸口的T恤衫。
“我可以知道我们是要去哪里吗?”她摸索着自己的钥匙。
“去看你姑姑。”'。。'
玛丽莎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你就不能早点儿说吗!”她生气地说道。玛丽莎从地上堆的一大堆衣服中抽出一条镶边的天鹅绒长裤和一件套头衫,她脱去牛仔裤和T恤衫,当着安德鲁的面开始换衣服。
安德鲁坐在驾驶室中,玛丽莎点燃一根烟,然后打开了窗户。
“你想和路易莎做些什么?”
“我想问她一些问题,结束我的调查,并请她不要再把我当作一个傻瓜了。”
“为什么你会这样说?”
“因为你姑父和她其实常常见面,这和她之前的说辞完全不同。”
“这倒是挺让我意外的,首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一会儿就明白了。”
路易莎打开门看到是他们的时候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表情。她示意安德鲁和她侄女进客厅坐。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她问道。
“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关于奥尔蒂斯的事情。”
“关于他我不知道什么大事情,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在我遇到你之前,他只不过是我相册里的一张照片上的人而已。”
“你可以让我再看看你的相册吗?不是那本关于凶手的相册,而是受害人的相册。”
“当然可以。”说完路易莎站起身。
她打开橱柜的抽屉,将相册放在安德鲁面前。安德鲁径直将相册翻到最后一页。他定定地望了路易莎一会儿,然后将相册合上。
“伊莎贝尔和拉斐尔,你连一张他们的照片都没有吗?”
“很抱歉,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我自然不可能有三万失踪者中每一个人的照片,我有的只是其中被人偷走了孩子的五百位受害者的照片。”
“他们的女儿叫玛利亚·露兹,她在母亲被杀害时才两岁,她的故事你也不记得了?”
“你说这话的语调不会让我震惊的,斯迪曼先生,当然你的傲慢无礼也不会。你对我们的工作了解得太少了。自从我们为揭露真相而战以来,我们只为其中百分之十的孩子找回了他们真正的身份。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是考虑到我的岁数,我肯定等不到这项工作完全完成的那天了。对了,这个小姑娘的命运为什么如此令你挂心?”
“是奥尔蒂斯收养了她,你不觉得命运也太巧合了吗?”
“你说的是什么巧合?”
“在我们收到的关于奥尔蒂斯的材料中有一张玛利亚·露兹的照片,但材料没有提到他们之间的任何联系。”
“这样看起来是那位寄材料给你的人,希望引导你们。”
“那位,还是这位?”
“玛丽莎,我累了,现在是你陪你朋友回去的时候了,我该睡午觉了。”
玛丽莎示意安德鲁起身。当她拥吻姑姑时,她在路易莎耳边轻轻地说她很抱歉,而路易莎却对她说:
“没关系,他长得相当英俊,而生命又是那么短暂。”
玛丽莎从楼梯上走下来,安德鲁请她在院子里等一会儿。他说自己把钢笔忘在客厅的桌子上了。
路易莎看到安德鲁去而复返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忘了什么东西吗,斯迪曼先生?”
“你叫我安德鲁就好了,我更喜欢你这样叫我。最后还有一件事,说完我就告辞了。我很高兴阿尔伯特和你已经和好了。”
“你在说什么?”
“是你刚刚自己说的,你提到了年龄,我想你已经过了偷偷和你前夫会面的年纪了吧,你不觉得吗?”
路易莎无话可说。
“你家入口处挂的外套正是我上次在酒吧遇到阿尔伯特时他所穿的那件。祝你午睡愉快,路易莎……你允许我叫你路易莎吗?”
“你在那里做什么?”当安德鲁回到院子里时,玛丽莎问道。
“我来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但你没有留意听我说的话。你今晚要上班吗?”
“是的。”
“那就打电话告诉你老板今天你可能还是去不了了。你只需要说你生病了就行。”
“为什么我不去上班?”
“因为我昨天向你保证过我们一起开始的事情要一起把它做完。而这正是我们一会儿要做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最近的加油站在哪儿吗,我们得先去加满油。”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桑安德烈·德·基尔。”
两小时的车程过后,他们来到了村庄的附近。安德鲁将车停在人行道旁,向过路的行人打听警察局在哪儿。
路人给他指了路,车子又发动了。
“我们去警察局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待在车里等我。”
安德鲁走进警察局,要求和值班警官说话。局里唯一的一位留守警察告诉他值班警官不巧已经回家了。安德鲁取过前台上的一个笔记本,潦潦草草地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以及自己住的酒店的地址。
“昨晚我经过迦南附近的一处车祸现场,现场有一人丧生。我将剩下的两名伤者送去医院,虽然我也没有更多的情况可以提供,但是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做笔录。”
“我们知道这起车祸,”警察说着站起身,“急诊室的医生告诉我们你走的时候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我在停车场等了很久,由于我之后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所以我就想只要一有空我就会尽快回来的,就像你看到的这样,现在我回来了。”
警察提议为安德鲁做一份笔录,他在一台打字机后坐下。九行笔录,一行不多一行不少,安德鲁签下自己的名字,谦虚地听着警察表扬他救护伤者、颇具公民责任意识。随后他回到了车上。
“我可以知道你在警察局里做了什么吗?”玛丽莎问道。
“我拿走了奥尔蒂斯棋盘上的一个棋子,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向你解释的,现在,我们去医院吧。”
“伤者怎么样了?”安德鲁问道,“我们是在回布宜诺斯艾利斯之前赶来问问他们的情况的。”
“你又回来了?”实习医生看到安德鲁出现在急诊室大厅时说道,“我们昨晚找了你好久,我甚至开始想是不是你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应该负责,所以就趁机逃走了。”
“我没法儿一直等你,再说你根本没有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能从手术室中出来。”
“可我的确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