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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古龙叶傅]鄙名楼-第12章

小说: [古龙叶傅]鄙名楼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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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很羡慕傅红雪,因为他知道,傅红雪不但从叶开这里得到了救赎,还得到了更珍贵的东西。
  不知猎伊有没有这番感触,她只是淡淡地道:“不错,有这样的儿子确实很省心。”
  叶开道:“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这样省心的儿子被我取代。”
  猎伊叹道:“其实你也很孝顺,而且心地也比傅红雪好,随便从大街上找个女人,都不会说你比傅红雪难看,老人家还是比较喜欢话多的孩子,能够解闷。对女人心软说明你多情,至少不会讨不到老婆。所以我相信,魔教大公主绝对不介意只剩你一个儿子。”
  叶开目光一紧,冷然道:“如果我不答应?”
  猎伊道:“那就看你们身上的毒答不答应了。”
  叶开和高轩然同时讶异:“毒?!”
  猎伊微笑:“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单纯到只用迷药来对付你们吧。”
  
  三百年来,能在江湖中始终屹立不倒的人根本没有,可是如果他们在江湖中形成了一股别人无法动摇的力量,那么想要永垂自己的名声,就容易得多。
  三百年来,始终屹立不倒的力量,除了少数武当,昆仑,点苍,崆峒,这些历史辉煌悠久的门派外。还有些声势显赫的武林世家。
  这些武林世家,一般都有他们本身独特的才能和武功。
  比如以医术传世的京城“张简斋”,有水性精纯的“天鱼塘”,有历史悠久,富可敌国的“南宫世家”。有以刀法成名的“五虎彭家”,有以火器著名的“霹雳堂”。
  可是若论力量最庞大,声势最显赫,谁也不能不向那个世家让步。
  蜀中,唐门。
  唐门以毒药暗器著称,据说他们的毒药已经达到了诡异的境界。
  ——如果你刚好被针刺了一下。
  ——如果这根针上刚好有唐门的独门剧毒。那么一段时间后,你就会觉得被针刺过的地方有些痒,便会忍不住去抓一抓。
  ——如果你抓了一下,那么再走两三百步之后,就会不明不白地死掉。
  ——而且唐门的人完全可以保证,在这个世界上能看出你的死因的人,除了唐门子弟,绝对不会超过十个。
  猎伊道:“我在你们身上下了一滴‘离肠’,如果你们不答应,那么每天你们都会感到疼痛,而且一天比一天更疼;如果你们答应,我会给你缓解疼痛的药物,直到你们杀掉戚绵恨和傅红雪后,我才会给你们解药。”
  高轩然握了一手的汗,他发现猎伊远远没有他想象的简单。
  猎伊又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保证不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毕竟你们生前长得都不错,死的难看未免太可惜了。”
  叶开干笑两声,道:“那还真是多谢。”
  可是他们想死吗?当然不。
  猎伊突然狡猾地一笑,道:“还有,你是亲生的孩子,傅红雪不过是被养大的,亲生子和养子之间的区别,我相信天底下不会有哪个母亲会搞错吧。”
  一针见血,一语伤人。
  叶开好像被人凌空扇了一巴掌,脸上又红又青,双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暴起。
  他从来就没有这么想狠狠揍一个女人。
  猎伊却偏偏不在乎他的怒火,反而悠然地道:“那么,你的选择呢?”
  
  

           

对酒怀忆

    纷纷坠叶飘香砌。
  夜寂静,寒声碎。
  纵写得、离肠万种,奈归云谁寄?
  离肠之毒,又岂是谁都能解得了的。
  叶开和猎伊之间的沉默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叶开终于点点头,笑道:“这话倒也不错。”
  猎伊将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道:“我给你七天时间,千万别让我失望。”
  叶开收起瓷瓶,笑道:“那是自然。你跟我们一起去?”
  猎伊轻笑,语气中却有说不出的讽刺感:“免了吧,我还没有叶大侠那么宽松的时间。”
  “我不懂。”高轩然道:“你不跟着我们?难道你就这么放心?”
  这也是叶开疑惑的。
  猎伊嗤笑道:“我无所谓啊,反正你们又解不了毒,说不定傅红雪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干脆自杀倒也不错。”
  
  傅红雪和双双回到屋内时,戚绵恨已摆好了两个酒坛。
  “你会不会喝酒?”他向傅红雪笑道,他本就是个令人惊艳的男子,这么一笑,反倒比女子还要妖娆三分。
  傅红雪冷声道:“现在不会。”
  戚绵恨笑道:“哦?那什么时候会?”
  傅红雪道:“应该会的时候,自然就会。”
  双双退到一边,微笑着,并没有打扰他们。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早就看出这两个人之间微妙的相处。
  戚绵恨笑道:“说的也是。”
  他轻轻敲着着酒坛,朗声道:“酒逢知己千杯少。”
  他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傅红雪:“不知道能和你喝酒的人,是不是全天下间竟没有一个?”
  傅红雪皱起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他犹豫了一下,敲开了酒坛上的封泥。
  “会须一饮三百杯。”他看着戚绵恨道:“将进酒,君莫停。”
  傅红雪为什么同意了?
  戚绵恨不曾想,却只微笑。
  是不是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双双微笑道:“我去帮你们做一些下酒菜,回来我也想喝一点的。”
  看得出她心情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和傅红雪聊过一番后,她好像卸下了身上的担子。
  也许是因为傅红雪答应了她。
  也许是因为傅红雪本身就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也许是因为这两个人都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她的屋子里除了她的儿子和她的朋友外,已经没有人在这里一放豪情。
  她熟练地走进了厨房,将厅堂留给了这两个人。
  
  酒。
  很好的酒。
  傅红雪不问这酒是从哪儿来的,或许他根本不必问。
  戚绵恨满满地斟上两大碗,笑嘻嘻地端起一碗,示意傅红雪。
  傅红雪慢慢地喝下去。
  傅红雪极少喝酒,他觉得酒会侵蚀人的神经,而且还会让手变得不稳。
  而神经的崩坏和不稳定的手,绝对是一个刀客的致命伤。
  一碗酒下肚,他素来苍白的脸上已经淡红一片,漆黑的眸子里似盈盈的秋水。
  戚绵恨痴痴地看着他。
  酒不醉人人自醉。
  戚绵恨觉得自己已经醉了,不由得道:“真是粉面桃花,我看傅红雪你比我还要妖。”
  傅红雪脸一沉,戚绵恨大笑起来,冷不防傅红雪握住他的手,将他手上的碗压在了他嘴边。
  酒顺着他红润的嘴唇倒下来,一路从白皙的颈子流进衣服中。
  戚绵恨连连咳嗽,辛辣的感觉灼烧着他的喉,害他岔了气。
  傅红雪冷笑两声:“这回你可更像个祸国殃民的祸水了。”
  戚绵恨一边咳一边还不知死活地强硬道:“那有……咳咳……傅红雪你……咳咳……”
  直咳得泪花凝结,还是要微笑。
  傅红雪懒得和他计较,又倒一碗酒,却又像在思索着什么。
  “你该不会是在想叶开吧?”戚绵恨缓过气来,斜睨着他。
  傅红雪瞪了他一眼,一碗下肚。
  戚绵恨定定地看着他。他还是不要告诉傅红雪,这酒的后劲很大吧。
  傅红雪连喝三碗,放下碗时竟一时头晕,手一晃,碗摔在地上砸个粉碎。
  戚绵恨也不说什么,把自己手中的碗塞进他手里。
  傅红雪手一挥,便推开了,挑眉道:“戚绵恨……是取自什么?‘此恨绵绵无绝期’?”
  戚绵恨垂下眼,黯然道:“不错。”
  “哈,哈哈……”傅红雪笑了,一时又是身体东倒西歪:“你……哪有什么恨,真是,真是……”
  他靠着椅子,淡淡地说:“这酒,好烈。”
  还在等着他的下文,戚绵恨不禁一愣:“就这样?”
  傅红雪道:“就这样?”
  他用的竟是和戚绵恨一摸一样的语气。
  戚绵恨笑了起来,他觉得这样的傅红雪真的……有些可爱。
  “傅红雪你醉了吧。”戚绵恨悄悄地在话后补充,像个小孩子一样。
  傅红雪半眯着眼,冷冷地说:“醉的是你。”
  戚绵恨道:“呵,傅红雪你这是在嘴硬,我可没喝多少酒。”
  傅红雪定眼看着他,扭过头道:“是吗?可是我还知道自己是谁,你却不知道了,到底谁是醉的?”
  戚绵恨一怔,刚想询问,又感到很别扭。
  傅红雪突然道:“我以前见过猎射。”
  戚绵恨一惊,只觉得心中的恨意又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连带着也觉得傅红雪的可恨。
  傅红雪看着酒碗,似乎在想什么,声音依旧冷冰冰的:“握着刀的时候,总能想起一些往事,虽然没几件愉快的,不过也有几件很有意思。”
  戚绵恨微笑着,却左手搭在右手的衣袖上,弯弯的笑眼中有几分冷气。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右衣袖里揣着的暗器有多么可怕。
  傅红雪似乎浑然不觉,又好像毫不在意,敲了敲酒坛,见还剩有大半,全推给戚绵恨。
  
  现在。那是几岁的夏天,傅红雪已经记不清楚了,其实记不记得清楚无所谓,毕竟夏天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流汗,练功,拔刀,流汗……实在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时间更是毫无记得的意义。
  他只记得当时烈日炎炎,自己在一片很大的林子中拔刀,母亲告诉他,必须在四个时辰内拔够一千八百次才可以休息。
  傅红雪很乖,说是一千八百次,就绝不会少一次;说是四个时辰,就绝不会拖延一瞬。
  所以就算衣服已经被完全汗湿,全身近乎虚脱,也要咬牙,平静自己的心气,撑着,顶着。
  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当一片水珠从头上淋下来,还是不由得气恼起来。
  回过头,一位玉树临风的青年,身着如雪白衣,面容英俊且清冷,长长的黑发微卷,星目漆黑,气度非凡,细看时,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洒脱。。
  他没有佩剑,只是左手握着一根莲茎,茎上一片很大的莲叶,手指微微转动,水珠便洒下来,借着在高处的优势,落在傅红雪头上,肩上,脸上。
  傅红雪剜了他一眼,手上却没有停下来,拔刀声不断。
  青年继续转动莲叶,水滴又落下来。
  傅红雪转身一刀砍去,却落了个空,青年稍微抬抬右手,刀身不受控制一般,慢慢滑进了他的手中,竟拔不出来了。
  青年神色未变,轻轻道:“喝!好个小子。请你吃糖。”
  傅红雪刚开口:“你……”却感到什么东西滑进了自己口中,大吃一惊,刚想吐出来,青年点了点他的脸,笑道:“这可是喜糖啊。”
  傅红雪不由自主地咬碎了糖块,尝到一股甜而不腻的味道,糖块碎裂后,竟有蜂蜜流出来,回味起来似乎还有股清爽的感觉,第一次吃到糖块,心里自然有不同的感觉,但他不认识这个青年,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便垂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
  青年的神色放缓了不少,道:“你倒是个好小子,可以这么努力,我倒是失礼了。”
  说罢,手一松,傅红雪夺回刀,继续拔刀,也不知那位青年是何时离开的。
  反正他不在乎。
  不过那颗糖块的味道,他再也没忘过,毕竟从那以后,他也再没吃过糖。
  那时候,真没想到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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