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犹记君归处-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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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将蜡烛举高些,几个人投在地面的影子灰暗扭曲,比那女鬼还像鬼。
“鬼嫁。只要我们不打扰,他就不会有事。”闷油瓶说。
吴邪垂着眼皮不知想些什么,片刻之后转头看着闷油瓶,“跟酒里的蛊虫有关?”
“在鬼嫁中是合卺酒的象征。”闷油瓶回答。
“加了蛊虫的酒是合卺酒?”吴邪又想吐血。
闷油瓶点头,“原本选的是你,第一口喝下酒的人才会有事,其他人可延年益寿。”顿了顿,闷油瓶似乎考虑了一下才接着说:“下面才是最重要的。”
“下面最重要的是什么?”吴邪忍不住追问,总觉得王盟前途渺茫。
“吴大哥,这里是洞房,你说下面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张海客从几乎已被吴邪忘掉的女人背后探出脑袋,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淫/荡笑容,“不就是行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不辞辛苦大老远穿越近百年就是为了给女鬼上?吴邪不由为王盟坎坷的一生开始默哀。起初,他还希望所谓行房也是象征性的,没想到女鬼绝对来真的,王盟在下面发出呻/吟和喘息,与安静只会动作的女鬼形成鲜明对比,吴邪顿时觉得一张老脸被丢光。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其他人的态度倒像观摩性健康教育片,他虽活到一定境界,可王盟醒了后能接受吗?再说健康,这怎么也够邪恶了,简直变态。
闷油瓶忽然一声不吭向外走,吴邪瞥了眼可怜的王盟,迅速跟在闷油瓶身后走出大门。来到照壁前,闷油瓶转身,吴邪笑了笑,发现低头看闷油瓶的感觉很不错。“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吴邪先发制人,他完全知道闷油瓶停下来是为什么,“如果你不想我坏事,最好告诉我事实,除非你有把握打晕我,否则我一定跟着你。”吴邪把“打晕我”三个字咬得很重。
一个是初出茅庐的闷油瓶,一个是历尽沧桑的天真无邪。
闷油瓶显然权衡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上了墙头。吴邪暗笑,手脚麻利循着闷油瓶的方向也翻上墙头。再怎么神奇也还小,要是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吴邪决定撞豆腐自裁,白活三十几年。不过,怎么也是张家未来的张起灵,绝不能掉以轻心,这不,人影不见了。
吴邪和闷油瓶呆的这个院子是偏院,建筑比起主人所在的大院要矮一截,所以刚出去,翻到院墙和护墙中的甬道上,就看到前方夜空层叠的黑影,那是斗拱飞檐的屋顶。吴邪发现,偏院外面比里面明亮很多,只是飘在风中的红灯笼带给他的感觉不是喜庆,而是诡异。他沿着甬道往前跑,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按说这种大宅晚上不乏巡逻守夜的家丁,此刻却像死了般,没人活人的生气。
“我不能像只没头苍蝇。”吴邪停下脚步,“叫我晚上不要出门,现在我出来了,他既然愿意提醒我,就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吴邪索性又翻上墙头坐下,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心里笃定闷油瓶会回来找他。
不想死的人,张起灵一定会竭尽所能不让他死,从来都这样,现在的吴邪就差掏根烟出来抽。
果不出所料,十分钟没到,吴邪看到左边的墙头站着人,那个人瘦瘦小小,说是纤细也不过分。
“你以为把我甩了,我找不到路就会乖乖回去?”吴邪轻松地说。
闷油瓶的嘴抿成一条线,脸上表情不好看。
吴邪挺开心,到这里来还是有收获的,至少这时的闷油瓶表情比较丰富。
“你会死。”闷油瓶站着没动。
吴邪伸出食指在唇前摇了摇。
“你不怕死?”闷油瓶难得提问。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你不让我弄清所有问题,就是让我生不如死。”人说难得糊涂,吴邪一辈子都被无数谜团折腾得死去活来,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带着这些谜团进棺材,如果穿越到民国还要被谜团折磨,他倒真愿意死在这个闷油瓶还活蹦乱跳的年代。
闷油瓶没再说话,跳下墙头朝一个方向默默走去。吴邪也跳下来跟着他,跟着这样一个人,不管是少年版还是成年版,那种可信任依赖的感觉从未改变。多年前,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能信任依赖的人只有自己。吴邪像个在森林里迷路的流浪者,累了,乏了,却找不到歇脚的地方,唯恐陷入危险时,再没有神人从天而降拯救他。
夜黑得像被人泼了墨,七拐八弯,无视精美建筑下却没有人的事实,吴邪越走越哆嗦得厉害,这天气也冷得过分。其实,他考虑过自己的处境。首先他对“鬼嫁”这东西没什么概念,字面意思约莫是鬼要嫁人,实际鬼正跟自己的伙计王盟行房,而且差点行房对象就是他。
其次,关于两个女人,不,是三个女人。苏尔曼暂且不提,后来进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再就是穿杏色儒裙的女鬼,不是洞房么,也不穿个喜庆的颜色。儒裙是明朝流行的服饰,看来那鬼也有些年头。
再次,闷油瓶和张海客放野应该专挑古墓,怎么跑苏家来了?就现在这氛围,莫非苏家是某古墓的地上建筑,白天那群人包括苏老爷子都是鬼。那自己吃的饭菜是什么?元宝蜡烛还是蛆虫腐尸?
还有种可能,苏家是古墓的守墓人。
没有答案的问题不少,这只是主要几个。吴邪从闷油瓶和张海客的话里判断王盟应该没事,如果强行将他从女鬼身边拖走恐怕才有事,何况张海客还在那里。
这一路顺利得出奇,可越是顺利吴邪就越不舒服。闷油瓶从一棵树翻进一个院子,吴邪也翻,只不过落地的时候阴风吹过,没站稳就听见前面雕花的窗户传来声响。
“你已经被记住了。这座宅子白天属于活人,晚上属于死人。”闷油瓶冷冷地说:“你没听我的话。”
“稀奇古怪的事情我见多了,阎王地狱里的刀山火海也闯过好几次,我并不怕这个。”吴邪扒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再说你一小娃儿半夜在外面溜达我实在不放心。”他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想这么来上一句,然后满意地瞧着闷油瓶已经拧起的双眉。
“我不是普通人。”
吴邪一乐,闷油瓶竟然强调自己不是普通的小孩,果真穿越喜事多。他当然知道他不普通,这世上没有比他更清楚眼前这位是什么人物。但是现在,他顶着阴冷的北风,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诡秘的大宅里,不就是因为不想让这个人再从眼前消失吗?可悲,可怜,又可恨。是他自己,也是闷油瓶。然而,闷油瓶却是一切的掌握者,至少比他更具主动权,闷油瓶说要走,他拼上性命也拦不住。
张起灵,你真狠。
每当想到这些,吴邪总是憋屈得紧,闷油瓶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相当无用的人,他永远跟不上对方的脚步,他永远无法跟对方处在对等的地位。而现在,他看着对面的小号闷油瓶,突然跨前一步,在有些畸形的报复心理下做出曾经一辈子也不可能完成的高难度动作——
伸手揉了揉闷油瓶的头发。
少年的头发细密柔软,头皮的温度通过指腹传递给他,令他在寒冷的夜晚感到丝丝暖意。同时,他看到闷油瓶很明显的呆愣住,然后偏开头躲过他的手,迅速与他拉开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此刻,吴邪唯一的念头是,胖子你没来真可惜。如果胖子看到闷油瓶露出愠怒的表情,他会不会惊讶得肥膘掉一地?闷油瓶苍白的脸紧绷着,嘴唇第二次抿成线,一言不发。张家的教育再怎么泯灭人性,想要完全剔除人类最基本的七情六欲,对于还没完成放野的孩子来说,总归有些难度。
也许,不仅是放野,现在的闷油瓶虽然身世悲惨,小小年纪尝尽人间冷暖,可张家的秘密,守护青铜门的重担还没落到这个瘦小的孩子肩上,他是自由的。
吴邪忽然很欣喜,仿佛自己刚发现一个大秘密。可惜,还没等他高兴一会儿,四周起了稀薄的雾,那传出声响的窗户已然悄悄敞开,白色的蜡烛和血红的火焰突然印入眼帘,红得要滴出血,一张挂着两个黑洞的脸慢慢浮现。
苏家真有趣,蜡烛能点出不同颜色的火焰,红的绿的,这是要开圣诞Party啊。吴邪还有心思想这个。
对于吴邪的举动,闷油瓶已经没时间生气,他看了看那张脸,扭头说:“进屋。”
四周冷得像掉进冰窟窿,吴邪发现薄雾好似被割成一片一片,并且有分别聚拢的趋势。这真奇怪,难道雾有思想能自由组合?闷油瓶叫他进屋,那么这些雾是不是比窗户那里的东西还邪乎?管他呢,吴邪直接往屋里跑,他前脚刚进门,闷油瓶后脚把门给关了。
进了屋吴邪才看清,窗户那里其实站了个人,脸上也没洞,只不过在眼睛上涂了黑色的颜料,也许是墨汁,也许是其他东西,对吴邪与闷油瓶的闯入根本没反应,依然杵在原处。
闷油瓶一点也不慌,环顾四周,眼神落到某处,吴邪顺着看过去,发现那边的墙上挂了一把剑。闷油瓶走近取了剑抽出来,是把好兵器,但算不上神兵利器,跟他以后会用的两把神器完全没法比。
“你用什么防身?”闷油瓶抬头望向吴邪。
“用眼神,我通常以眼杀人。”吴邪微笑。
闷油瓶皱眉,眼神又落到距取剑位置三米处,那里有把青龙偃月刀。
不是吧……吴邪盯着闷油瓶哭笑不得,“小哥,你难道想让我拿那把刀,我又不是关公。”
青龙偃月刀是刘备义弟关羽的兵器,当然这只限于小说。最早的偃月刀唐代才出现,而关羽是三国时期的人,根本不搭界。元末明初,罗贯中结合史书《三国志》创作了《三国志通俗演义》,而现在通行的版本是由清朝康熙年间毛家父子改编的一百二十回本。因此,这把刀是后人按照小说描写仿制的,估计苏家有关羽的超级粉丝,还专门请人制作了cosplay的道具。
吴邪拒绝使用兵器,闷油瓶也没勉强他。屋外的薄雾已经聚合成某种形状的物体,看样子,像是人。终于,吴邪觉得自己无法再沉默下去,开口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闷油瓶思忖片刻后,轻轻地说:“这里以前是古战场,死过很多人。”
“人?”
“军队,他们是阴兵。你是外人,他们盯上你了。”
听到“阴兵”,吴邪心里一咯噔,不过他知道这个阴兵是通常意义上的阴兵,与长白山青铜门里的不一样。
“我是外人,你不是吗?”吴邪突然反问,也是明知故问。张家人不是人,全是从火星来的,不属于地球人范畴,所以不受地球的约束。
闷油瓶瞥了吴邪一眼,“我没事。”
“我当然知道你没事。”吴邪挺无奈。就在这时,窗前的人竟然动了,瞬间脚不沾地平移过来。
“退后!”闷油瓶大喊,提剑闪至吴邪身前挡住对面伸来的手。这是女人的手,一个披着白绸外袍,露出红色亵衣的女人。
苏尔曼?
苏小姐原本花容月貌,现在被黑色颜料涂得像母夜叉,眼白翻着,嘴张着,白嫩的双手青筋暴起,一看就不正常。
“她是不是被附身了?”吴邪对这事挺有经验。
闷油瓶没说话,呼吸略显急促。吴邪发现那个比自己矮,比自己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