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蓝同人)望见青空[青黄]-第4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哪怕此时此刻,他其实只算一个乘客。
这是他的首飞。
却不是他的飞行。
三个半小时后,飞机安全地着陆在新加坡国际机场。
黄濑跟车来到公曱司给机组人员安排的酒店,随同机组人员去大堂就餐,他一言不发吃了几口,又放下了刀叉。
他什么都吃不下。
之前因为飞行而食欲不振。如今没有飞行,还是吃不下。
未免太可笑了。
他这样想着,趴到了餐桌上。
困了,累了,却还是笑了起来。
这一觉到底睡了多久,黄濑已经无法确定。
待他再度睁开双眼,却只看到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天花板,以及头顶上挂着的,已经吊完的输液瓶。
“醒了?”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
“这里是……”
“新加坡机场医院。”
“我怎么进来的……”黄濑侧脸,望着坐在床边,穿着同公曱司制曱服的陌生女人。
“我是新加坡分公曱司的Mani。你吃饭的时候,趴在桌上之后怎么叫都叫不醒,吓到了好多人,摸你额头又是烫的,所以叫了救护车。医生说你出现低血糖症状,你是不是很久没吃饭了?”
黄濑苦笑:“嗯。这么说来,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不要这么说,谁也不想生病……听课的事已经帮你请假了,可以推迟几天。你回香曱港的具体时间,等下周末的航班确定下来再通知你。”
“我知道了。”
Charlie既然是副驾,要准备回航,新加坡这边的课程只能由黄濑参加,这是方才在飞机上就说好的事。
“你好好休息吧,刚刚吊完一瓶输液。晚点听说会再测一次体温。”
“……我需要住院吗?”
“既然都住下了,就观察一两天吧。给你安排的是单人病房,起码等烧退了再说,”Mani说着,指了指放在另一张凳上的行李袋,“你的行李也带过来了,先冲个澡吧。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按床头的红色按钮叫护曱士过来。”
“好的,谢谢你。”
Mani离开时,黄濑忽然说:“能不能,帮忙关灯。”
灯源切断,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黄濑慢慢撑起身曱体,拿起衣服,走到淋浴间,木然地脱曱下衬衣,裤子。
然后他伸手抚过自己的颈项。
那里原本有一条银链,挂着一个指环,青峰送给他的指环。
早上发现不见的时候,也来不及多想。现在有时间细想,却还是不知道是何时不见的。
可能是在哪里丢曱了。
又或许留在了昨晚小旅馆的床曱上,会让青峰捡到。
那就当还给他好了。
就当还给青峰好了。
这个想法,让心脏都痛起来。但又如何呢?
他爱的人和事并不多。
也正因为那么少,所以愈发坚持。
对一个人坚持,是青峰。对一件事坚持,是他的事业。
但恰恰是这两项坚持,越坚持,越失败。
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黄濑想,他可以活得轻曱松一点。
这么想着,却没有变得轻曱松,反而愈发难过。
人在难过的时候会流下泪来。
在这个狭小,幽暗,没有任何旁人的空间中,他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第32章 第 32 章
黄濑小时候曾听一些长辈说过,平时身体越是健康的人,一旦偶尔生病就来势汹汹,异常难熬。他是连感冒都不怎么得过的类型,这次突然在陌生的异国他乡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倍感煎熬。住院第一天他曾和Matthew通过话,毕竟之前说好三天就回港,但现下要先养好病,再听课,估计要十天半月才回去。被问及首飞情况,也简要地回了几句,不少地方含糊其辞,但“首飞没飞成”的意思应该也很明显了。Matthew好不容易搞清来龙去脉,沉默了半晌,忍不住:“这么说,又是你那个男朋友连累你了吗?现在还病得那么厉害……”
黄濑摇头,表示不想多谈,后来才想到电话那端看不到他的动作,便说:“只是普通发烧,这些天不用联系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心情虽然糟糕,思绪也乱七八糟,但好歹是年轻人,底子好,体魄健康。第二天深夜,黄濑的体温就逐渐降了下来。第三天,他的精力有所恢复,开始四处走动。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去静养。不管有多倒霉,能够从疾病中康复过来,心态上就像捡了便宜,松了口气。至于其他糟心事,黄濑觉得,不刻意去想就好。
医院设备尚算完善,是这个小岛国为数不多的大医院之一。住院部的后楼侧面,有一块特地围起来的花圃,黄濑走到那里,发现泥土虽有翻过的痕迹,却只看到极少的零丁绿芽。恰逢有一位护工路过,于是黄濑随口问了几句。护工告诉黄濑,这块花圃并非交由专业园丁照料,只是由一些尚能走动的住院病人打理。毕竟病人除了治疗,也需要关怀。不仅是被关怀,也包括付出关怀,才会感到自己仍被这个世界所需要。于是医院特地给他们拨了这么一小块地方,供病人打发时间。他们会在这里播下一些种子,翻土,浇水,等待着萌芽,抽枝,开花。
“不过现在这么冷,这个方向吹过来的海风又大,天天来打理也长不出什么。”护工如是说。
黄濑笑了笑,蹲下来看着这块播种得不合时宜,泥底下埋着种子的花圃:“他们知道吗?”
护工好奇:“知道什么?”
“这个时候,不管怎么种,其实都是长不出来的。”
“那就不清楚了,”护工挠挠头,“大概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吧。”他想了想,“先生你也喜欢种花之类?”
黄濑摇头:“一窍不通。之前家附近楼下有个花店开张,给住户派过一些传曱单,有介绍几种花和植物知识,当时觉得照片拍得不错,了解过一下……”
护工离开之后,黄濑也站起身,环视着四周,就在此时,铃曱声响起,黄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似乎对这个来电人感到相当意外,蹙眉考虑了一阵,按下接通。
Matthew早上推门出去时目不斜视,仿佛没看到蹲靠在门旁的青峰。青峰一见他走出,急忙起身拦住:“他有没再和你联系?”
Matthew似乎不想说话,就要侧身离开,青峰只得再次挡住:“我打他电话,他一直不接。所以只能再来……他有没有再和你联系?”
Matthew离开未果,没好气地斜了青峰一眼:“我不记得阿Sir就可以随便扰民。现在的警曱察都那么闲的吗?连着几天大清早就过来……”
“对不起,”青峰的神情有点憔悴,“不过前天你说他和你通过一次电话,还说他在新加坡病了……”
Matthew耸耸肩:“是啊,反正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现在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打架那件事我被盘问了一整晚,好不容易在警署帮你们遮掩过去。结果一个说飞不成还病了,一个就知道拿着个戒指来问他怎么样了!你是他的灾星吧大概,要不你自己数数,都连累了他多少次了?”
Matthew骂了一通,青峰也没有反驳,沉默了一阵才低声说:“我只想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病得很厉害……”
“他说是普通发烧,不过让我也不要联系他了,”Matthew没好气地说完,“阿Sir,我也告诉你了,那箱子东西不是他的,是我的。他本来也不是gаy来的,为了让你心里好受点才那么说,结果现在却搞成这样……”
Matthew有些激动:“他那么重视首飞,你还喝醉了找他胡闹!我是你的话,根本就没脸再和他在一起!你如果良心发现就该离他远远……”
“我办不到。”
“你说什么?”Matthew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办不到,”青峰的神色有些痛苦,“他把戒指还给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不该再缠着他。这几天也想了很多。但还是办不到,”他认真地,缓慢地说道:“我不能把他交给别人。”
青峰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他要去见黄濑。
青峰想到一个可以求助的人。虽然刚说明来意,就碰了个钉子。
“不行。”高尾拒绝得直截了当。
“假护照对你有那么难吗?比找枪找子弹容易多了吧。”青峰不为所动。
“喂,我是为你好,”高尾的语调有些夸张,“你要当情圣,十万火急把我找出来,OK,不要忘了你现在只是保释,还有凶曱杀嫌疑,限制出境的!你说是为爱出逃,被查出来却是畏罪潜逃。黄濑病了,你着急,我也理解,有必要冒那么大风险,去新加坡见他吗?”
青峰叹了口气:“你不帮我就算了,我去找找其他门路……”
“你以为你这样去见他,他会高兴?你怎么不先打个电话问问?”
“他不接。”
“为什么?”高尾愕然。
“我做了很糟糕的事,他要分手……”
高尾一时说不出话,似乎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句子安慰青峰,过了一会,才支支吾吾地说:“那,要不你们先冷静一段时间,也不急在一时,说起来,怎么不见你以前有这么死缠烂打过,都是说分手就和平分手了……何况,”高尾摇头,“难也不是难在护照本身,不管你用什么交通工具,都有查照风险,空路是最严的,肯定行不通,海路出入境也有关卡,最多只能私人船只,不过那些很不安全……”
青峰不耐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吧,你不帮忙,那我靠自己……”
“你怎么靠自己?”
“我……我游过去!”青峰置气地说。
“什么?”高尾喊完,注意到茶餐厅其他食客向他投以不愉快的目光,才按捺了下来。想了一会,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大约过了一分钟,电话被接通。
黄濑的话语间有些迟疑,似乎想不通高尾为何会联系他:“请问,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黄濑,你听好,青峰就在我这里。你和他说一下……”
“抱歉,我现在不想……”
“如果你不跟他说话,他现在就去跳海,从香港游去新加坡,明天就上社会新闻,前O记探员,凶曱杀案嫌疑人保释期间畏罪潜逃……”
“我……”
“黄濑,说几句话,就可以挽救一个疯子,何乐而不为?对吧?”
黄濑不再作声,不知是否被说动,高尾趁机将电话塞到青峰手里,青峰接过,将话筒贴近耳边,感受到黄濑在电话那头细微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才听黄濑在那头说:“我不会见你的,所以,你不用游过来。”
看出气氛有些凝重,高尾起身去了洗手间,剩下青峰一个人坐在茶餐厅一角继续通话。
黄濑听青峰没有动静,便说:“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先挂……”
“对不起。”
黄濑沉默了一会:“……为什么?”
“我……”
“如果是因为那晚的事……”黄濑的声音有点小,透露着病后的虚弱,却足够清晰,“那时候,你是醉了,我没醉。如果你有错,那我错得更多。我不是什么受害者,你不用觉得抱歉。”
“黄濑,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必须向你道歉。”
黄濑苦笑:“辉Sir,你连道歉这种事,都要那么自把自为,听不进别人说的话吗?”
青峰没有正面回答,却只说:“我看到你留下的戒指……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听到这句,黄濑一下抓紧了电话,这个问题他早有预计,肯定,抑或否定,事到临头,才发现依旧说不出分手两个字。
那么辛苦才得到,不想那么轻易就失去。
然而,感情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这样一段看不到光明的同性恋情,若能悬崖勒马,对自己,对被自己拖下水的青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此时此刻,他的确感到疲惫。分开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