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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月亮潮汐(gl)-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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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日思夜想了那么久的,柯的脸。
    在目光接触到她嵌在密密黑睫毛里的双眼的一刹那,我感觉到全身一阵轻颤,似乎所有的力气所有的自持,都在这一刻耗尽。我跋涉了这么久,才来到你的身边,柯。
    柯站在原地看着我,眼睛深不可测。她似乎是想笑,在终于浮现一个笑容的同时,我清晰地看见,眼泪滑过她的脸颊。
    我走过去一把抱住她,隔着厚重的羽绒服和她的军大衣,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几乎是同时,我开始吻她,完全不顾站在我身后的乔的存在。
    我的手滑过她绵羊一样的卷发,摩挲她的脸庞,她的气味强烈地缭绕着我,还有她的吻。一切都是那样强烈真实,以至于我终于知道,我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柯在我的怀里。
    柯。我终于可以让她的名字从我的舌头根部弹出,带着幸福的气音。柯。柯。柯。我一迭声地叫她,吻她的眼睛,睫毛,面颊,耳朵。我吻干她的泪,紧紧抱着她。我低声说,柯,我找到你了,不许你再逃开。
    她把脸埋在我肩上深呼吸,然后抬起脸来对我笑。你的味道。她说。
    我忍不住又吻她,深入缠绵地。
    我们就这样又笑又吻地依偎了好久,两个人喃喃地说着不成句的话。等我终于想起来回头张望的时候,身后早已空无一人。乔不在那里,应该是走了。
    黛瑶呢?柯在我怀里问。
    小东西。你还介意她吗?我故意说。
    不是。我只是想,你怎么可以把她仍在家里自己跑出来。
    她现在应该在弥渡。我一边看着柯单纯的惊异表情,一边继续说道,这个我慢慢和你细说。现在你先告诉我,你都去了些什么地方?
    柯笑嘻嘻道,这个也不急着说,你来看这幅画。她的笑容里有我陌生的一种明亮,十分温暖和干净。我惊觉,柯又长大了。或者说,更像一个女人了。
    我抬眼看她指给我的画,那是一幅后唐风格的飞天喜乐图,整幅图上有二十余个不同姿态神情的飞天,或盘旋飞舞,或颔首侧立,其间点缀花瓣彩带云纹种种,浩浩荡荡的一种氤氲之气。
    我很快找到柯要看我的所在,不是整幅画,而是画面右侧的两名飞天。她和她手臂缠绕,神情亲昵,一个状若低语,另一个侧耳聆听面带微笑。微笑的那名飞天,眼角眉梢活脱脱有我的影子,更让人惊异的是,她的右侧小腿上,依稀有不分明的蓝腾般纹样。
    那纹身是你加上去的?我第一反应就是问柯。
    不是我。柯凝视着壁画静静地说,是画你的人。
    在敦煌,曾有一个最为奢侈的女人。在这里,挥霍钱财算不上奢侈,因无处挥霍。唯一的奢侈,是水。
    她每个星期都用一桶热水洗澡,水很少,因此洗澡唯一的方法,是在生了炭火盆的屋内脱去衣服,用沾了水的毛巾一点点擦。先脱上半身,洗毕,穿上衣服,再脱下半身,再洗。
    即便如此麻烦不便,我仍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作为敦煌最奢侈的女人,享受大伙儿匀给我的一桶水。
    洗澡的时候,有时会有被人窥看的不快感觉。最初的时候,我还曾神经质地环顾四周,恨不能把天窗也给堵上,再后来就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安之若素地只管专心洗澡。
    现在想来,被窥看并非我的错觉。老左看到了我的纹身,并在这里画出,以此牢牢为记,这个飞天不是古人的飞天,而是他心里的飞天。
    如今看到这幅画才明了真相的我,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感慨。
    那是你没错吧?身后传来低浑的北方男子口音,原来是乔去而复返。
    我和柯正携手并肩而立,听到他的声音,我略微偏转身,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你有没有画过这样的画?乔毫不客气地问我。柯听到这话,一双眼也探询地看向我。乔出现之前,我向柯解释了“画者有私德”的来源,并告诉她,画这幅画的正是我向她提到过的老左。
    我微笑摇头,说,没有。记得的便记在心里,不需要画出来。
    我又低声对柯说,不过我还是画了你呢,那幅画现在在上海。回去后给你看。
    乔走近些,递给我一个工具箱。我一眼认出,这是老左用过的东西。
    这个给你,他说,不是给你留作纪念。我们这里可是把这个当传家宝的。只是借你用。
    做什么?我忍不住问他。
    你不觉得那两个飞天很不搭调吗?一个长了张现代的脸。你要么把她改回来,要么把另一个改了。反正最后要协调一致。他硬邦邦地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远才扔出下半截话:梯子和照明我一会儿找人给你送过来,反正你不改完这个,别去见老左。
    三天后,我和柯离开敦煌。临行前来车站送我们的,有乔,还有其他几个这几天熟悉起来的朋友。
    五月端午的时候,记得帮我给老左上柱香。我对乔说,老左是端午节生日。
    没问题。他说,还有一个问题,那俩飞天,我让你改一个,你怎么两个都改了呢?
    不可说。我微笑着答道。
    柯试图脱下身上的军大衣,乔伸手一把拦住,粗声说,这个你穿走,别以为上了车就不冷了。
    我这才醒悟,柯最初来这里,也是乔帮忙落的脚。于是我认真地对他说,谢谢。
    你不用谢我的。乔的霸气顿时没了,愣愣地回了一句。
    车终于慢悠悠启动,车窗外,乔挥动手臂的身影,不知为何让我有瞬间的失神。当年的老左没有挥手,而是默默转身离开。相似的风景,相似的人群,不同的,是窗外送别的男人,以及,车里的我和柯。
    车开了一程的时候,柯突如其来地说,我喜欢那人。
    是个好人。我说。
    那幅壁画。柯又说。
    什么?我问她。
    没什么。她微笑,将手指扣住我的手指。我们依偎着缩在座位里,任车颠簸着把我们带往家的方向。家还很远,但有柯在身旁,即便是这暖气不足的车厢,也是我足以停泊的港湾。
    在敦煌,有一幅壁画。画的是二十一个飞天。其中两名,一个状若低语,另一个侧耳聆听面带微笑,她们手臂缠绕,神情亲昵。那两名飞天中的一名,右腿上曾有过蓝色的纹身,又被人细心用肤色修补过了,故此已经辨认不出。另一名飞天,如果你一定要我说她长得与哪个我认识的人相似的话,我只能说,她很像盐城中学的一名美术老师。
    愿母亲和她的爱人在彼处相依相随,永不分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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