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毒女-第7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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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楞了下,然后道:“不碍事的,承曦。”这孩子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顾瑾心头一丝失落浮现。琰姐姐把她教得那样好。
顾琰摸摸承曦的头,“十三姨原谅你们了,快坐下吃点心吧。”
“十三姨?”
顾琰点点头。
承曦道:“大表姐叫娘,十二姨。”
“是啊,我行十二,十三姨比我小两个月,行十三。就像咱们家团子是老大,承曦是老二,大球是老三,小球是老四。”
顾琰含笑看三个孩子和乐融融的吃点心,顾瑾也跟着看着。心头却是对晋王妃恨得咬牙切齿。她的承治,没足月就被催生下来,然后被抢走。她现在想见一面都难。她唯一的指望就是他能做上世子,将来承袭王位。可如今看来,的确是不太可能了。晋王府的人都靠不住,到最后她连如今稍好些的待遇都得靠琰姐姐的重视。以后她和承治命运如何,也全在琰姐姐一念之间。
眼见顾琰不再理会她,正吃着承曦喂到嘴边的糕点,顾瑾忙开口,“琰姐姐,我有什么、能做的么?”
顾琰没回答,大球在排队投喂呢,后面还有小球。她嘴没空。当然,她的确也不想太快理会顾瑾。顾瑾太懂得利用机会了,同时也很懂得趋利避害、见风使舵。
她把儿女投喂的食物都吃了,又喝下一口羊奶才道:“也没什么必须你来做的事。”
“琰姐姐,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顾琰这才对顾瑾交代了几句,然后带上儿女离开。承曦还朝顾瑾挥手道别,“姨,再会!”
球球也跟着她挥手,“姨,再会!”经常听到团子和承曦说的一些词,他们也慢慢会说了。承曦挺爱教他们的。
顾瑾这会儿心头踏实了不少,笑道:“再会!”
上车以后,承曦摸着顾琰的脸道:“娘,你千万别病!”
“病了就不美了是吧?”
“嗯。”
顾琰笑笑,生老病死,谁能自主?团子对皇帝说‘爷爷,你千万别死’的时候,态度肯定比这强硬。平常皇帝要是不遵医嘱了,明晖都不找阿允和皇后,只要找团子就成。因为找他们也没用,老爷子不买他的帐。倒是团子每每态度强硬地发号施令,‘爷爷、吃药’,‘爷爷、休息’……那真是一说一个准。
球球也在一旁点头附和,他们一点都不想美美的娘变成三伯母或者十三姨那样。
被三双眼睛盯着,顾琰只得应了声‘好,我不病’。
与此同时,洛阳行宫。这会儿虽然太子下令八百里加急催晋王返回,但消息传到还是需要一些时日的。所以晋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今日是太后冥诞他是记得的。也让人在洛阳的行宫弄了个小的仪式。
晋王支撑着上完香回寝房去,眼角余光瞥到角落里的一个人,然后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只微微一哂,原来小允派来的说客是此人。
秦相年轻的时候曾经出使西陵诸国,也曾在朝堂上用言辞逼来访使节低头。想来他的儿子嘴上功夫应该也是不差的。小允倒是找对了人。
那人正是秦相嫡长子秦奋,也就是秦菀的亲爹。秦家的祖宅离洛阳不远,秦相三年前过世,秦家人回乡守孝。如今孝期刚满了不久,接到太子殿下的书信秦奋便来了。他年少时出游各地,所以朝堂上过的人大多不认得他。晋王也是当年外出办差见过此人。那时瘟疫肆虐,秦奋是带着一个山野大夫来献药的。晋王记性很好,十多年前的一面之缘,如今略一思忖便想起来了。
至于他是如何明目张胆混进行宫的,那自然是得益于他二十年行游各方的人脉了。他也是萧允多方找人,唯一顺利进入行宫的。当然,本就是他最寄予厚望的。
晋王没有点穿他,却也没有提供方便。小允这是后悔了?
其实,反还是不反晋王心头也是来来回回想了不下百遍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在齐王落马、萧允还没有从洛阳回返的当口,他会反。反了逼皇帝写下退位诏书,奉为太上皇。只可惜那个时候没有料到后续的发展,不然那真的是最好的时机。可惜啊,那个时候太过志得意满了。以为顺理成章那个位置就是自己的了。机会失去就不能再回来。如今再要反,小允什么准备都做好了。还有几分胜算?
从本心来说,他是想反的。兢兢业业十多年,最后美人也好,江山也罢,统统都是为人做嫁衣。但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他占了哪样?
如今四国都无力也无意再进犯,太子无须腾出手对付他们。只要安内不用攘外。此为天时;太子坐镇京城,手握四镇与京畿重兵。他就是回到晋地,有支持他的地方兵力,要想打赢这场仗谈何容易?这是地利。;太子名分一定便是正统,朝野厌战,这是人和。
要想占优势也不是没办法,西陵王倒是又派人私下联络了。可如果和他联手,借外族的兵马来造这个反。引得天朝腹地兵火连天,那他成什么人了?这不是步了废太子的后尘么。废太子什么下场,去时不远啊。再说了,西陵王是有信义之人?
可是,要放弃也实在不甘。如此回京,他下半生就只有受制于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619 劝说 3
丁公公看得很严,秦奋一直没有找到近身接触晋王的机会。今日晋王看他一眼,他也留意到了。当时心头不是不担心的,但他既然受命而来,就没有退缩的道理。不过后来风平浪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既没有好事也没有坏事。秦奋都有些怀疑晋王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认出自己来。毕竟是那么多年都过去了。
不过,当年虽然只见了一面,但他身份特殊,晋王是亲自接见并且和他说了一阵话的。而且,以晋王的性子,如果不是认出来了,根本不会转头瞥那一眼。那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状?
原本,秦奋是打算直接求见的。因为他记忆中的晋王是个一心为民的贤王,他甚至不信晋王可能会谋反。他一开始就拒绝出面的,因为他目前还在守孝的尾期,原本按规矩是不能出门的。直到来人将洛阳附近近来暗地里各方的异动一一指明。知道此事已经真到了快图穷匕见的当口,他这才勉为其难答应前来。
不过将太子的亲笔书信送到他手里的人说最好不要意图直接求见晋王,然后当面劝说。还说之前不是没有人直接通报过,但都有去无回。如果不是已经实在没合适的人好用了,太子又岂会找上他这个孝期还有三个月才满的人?
那些人还说洛阳行宫里此刻到底是什么情状谁都不知道,坚决反对他直接去拜见。秦奋倒也同意了,他如今实在不好公开的、大摇大摆的露面。如果不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他肯定是不会冒着名声坏掉的风险出头的。
可不要小看孝期还剩最后三个月就露面。如果传扬了出去,他会被那些儒者骂死的。儒家对一些教条的执行是有些偏执的。或者说朝堂上有些人为了种种目的将这些教条偏执化了。后世都知道是张居正的改革让明朝多存在了八十年,这是存亡断续之功。可在当时改革正在关键的时刻,张居正的爹死了,按规矩必须丁忧。但这一丁忧正推行的改革便要如他的那些政敌所愿前功尽弃。所以张居正请万历皇帝下旨夺情,继续在朝为官推行他的改革大业。于是,他被政敌和天下士子骂成翔了。
所以,哪怕秦奋行游天下数十年,眼界早已不局限在儒家,但目前还是外儒内法治天下,这不孝的名声他还是不想背的。不过,在这种事关万民福祉的大事上自己如今能出上一分力,哪怕是要冒这天下之大不韪,他也决定豁出去了。如果因为名声就被束缚住,那也就不是他了。
所以他听从来人的话隐姓埋名潜进来了。但是,光潜进来没有用。根本就见不到卧病的晋王殿下。不过,秦奋来了一段时日,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他发现,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丁总管在出面。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当然也不是全靠了他一个人,也有不少人在暗中帮他。这里头有太子派在洛阳的人,还有国师的手下,还有秦奋这几十年结交下来的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
他有些怀疑晋王是不是被下属拿住了,而那些事都是下属假他的名义在行事。不然,怎么会真的要做出造反的事来?当初瘟疫肆虐,地方官员都跑了,只有他一个尊贵的皇子还在坚守没有放弃。这才最后等来了转机,解救了全城的百姓。那一番谈话,更是让秦奋觉得晋王将会是给这个朝廷带来盛世的人。
不过如今太子名分已定,而且亡父和恩师(聂相)对他都甚为看好,观其行事虽然杀伐决断严苛了些,但也不失为一代英主,并不是昏聩之辈啊。如果晋王要反,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最后遭殃的只能是老百姓。
如今晋王明明认出了自己,却什么举动都没有。让秦奋有些拿不准了。如果晋王要反,就算念着旧情,那应该是将自己驱离;如果他是被人拿住了,也该设法给自己传话以证清白。如今这样真是让人有些看不懂了。难道,他竟然是有心反,但又知道事情成功的可能性极低,可又不甘心放弃?
想到这里,秦奋陡然觉得自己肩头的担子沉重。晋王如今就处在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岔路口啊!是燃起战火还是和平发展,可以说都系在了他一念之间。太子既然多方设法,那看来他是不想战的。如今,就看晋王了。
可是,要见到晋王何其难也!
自然不能就这么放弃了,秦奋把消息传递给在行宫的帮手。这些人也只能在外围,要不然内里到底是什么情形也不会一头雾水了。
“无论如何,安排我见晋王一面。务必引开丁总管!否则,这一趟怕是白来了。”
“我等必尽全力。”
数日后,秦奋得到了这个机会。内里情形如何他不得而知,但他知道必须抓紧时间。
晋王倚靠在榻上看书,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原来是故人到访啊,看来这行宫礼太子的势力依然不可小觑。请坐!”说着,将书合了起来放在案头。
这书秦奋也看过,秦王府出的《九州志》的第一卷。都这当口了,晋王看这书做什么?他在榻旁的椅子上坐下,“一晃十余年不见,没想到王爷还记得在下。”
“秦先生的风采哪是能随便就忘掉了,虽然你像的是太夫人而不是秦相。你此来为何,本王已然知晓。不知先生打算如何说服本王?”
秦奋道:“王爷是胸怀锦绣,自有丘壑之人。又岂是人口舌能轻易动之的?”
“那你准备怎么为太子做这个说客呢?”
秦奋叹口气,“秦某没有一言下七十城的口舌,只想问王爷一句,您的初心还在么?”
晋王一震,初心?他的初心是什么?八岁的时候立下宏愿是为了为母亲和自己洗雪耻辱,掌控最高权势他才能有能力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这是他的初心么?
不、不是的。或者说一开始是被那件事激发他上进,隐隐有了夺嫡的心思。但随着所知所晓的增加,他的心更多是对自己立身处世、建功立业信念的坚定。是见到民间疾苦之后,想以自己的力量还百姓一片太平人间、清平天地的抱负。前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