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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质子 作者:方沫-第59章

小说: 质子 作者:方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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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是出征在外,此刻在城头的,多半都是伴随凤离天打下端阳疆域的将领,而其中更是粗人居多,看到这样一个绝色美人以这样一种狼狈姿态出现在面前,虽早有耳闻,但还是尽皆哗然,随着嗡的一声,竟引起了无数窃窃私语。
  听着这些动静,凤离天的目光便是一冷。
  等到看到云彧露在外面的肌肤,心头更是一股怒火升起。
  云彧的神态却非常淡然,完全无视周围狼一般的目光,缓步向前,当走到离凤离天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前方那举着兵刃列成两列的士兵,却突然同时威喝一声,随着威喝声,手中的武器同时猛然向前,随着一阵劲风,在云彧面前,顿时搭起了一道兵刃形成的通道。
  这道屏障的最低点,离地不过三尺距离,人若要直立着走过去,却是万万不行的,知道这是凤离天想出来折辱他的招数,云彧脸色不辨,只微微一顿后,就跪了下去。
  用双膝着地,跪行着走过这道二三十人组成的兵器阵后,便离凤离天的皇座不到五丈了,云彧停了下来,忍住双膝传来的火辣感觉,跪伏在地面,口呼:“端阳云氏云彧,拜见吾皇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离天目光死死的盯着下面的人,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才几日不见,这人虽似乎又清减了些,但看他面上神色,却是一如以往,似乎并没有半点不安。
  联想起昨日听到的事,也不知为何,凤离天心中突然便升起一抹愤怒,近几日自己在皇宫之中,食不安寝不稳,多少煎熬,但眼前这人莫非竟是石头所做一般,除了他的家人,对其他事情竟是一点情绪都没有么?
  在他死死盯着云彧的时候,一切礼仪照常举行,此刻早有人将云彧身后侍者手中的降表接了过去,送到了凤离天手中,凤离天打开看了看,冷笑一身,顺手递给了梁相福,过了一会,城楼之上便响起了礼仪官宣读降书的声音。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礼仪官的接力,不多时,城墙上下,都听到了云彧亲手写成的降服表。
  云彧被绑缚在身后的双手,此时指甲已经狠狠的刺破了皮肤,扎到了手心之中。
  凤离天以为他波澜不惊,实际此刻的云彧心中,虽然强行让自己平静,但却是百感杂陈,晦涩难当的。
  就算明白眼下这一切,自己完全无能为力,也不是自己造成,但生长在端阳,又冠了云这个姓,对这个国家,又怎么能没有感情呢?
  听到那一句句出自于自己笔下的降书被念出,想起自己祖辈辛苦打下的江山从此消弭不见,云彧心中,不由传来阵阵的揪心痛楚。
  降书念了许久后,终于宣布完毕,此时并应是凤离天概然接受并慷慨陈词的时候,可上头却没有一点动静。
  又等了一会,官员们都有些诧异了,才听到凤离天懒洋洋的声音,“端阳诚心归降,此举可谓大善。”
  但除了这话,竟然没有下文,云彧等了半响,还不见动静,心中疑惑,细细一想,顿时一阵自嘲,跪伏在地,大声哀求。
  “端阳上下,企盼吾皇圣恩,之前云氏作恶多段,引起各处人民生灵涂炭,还望吾皇原谅我等罪孽。”
  此话一出,旁边便传来了附和声,“皇上,看来端阳云氏也有愧疚之心,虽其罪孽深重,但念其一片向善之心,不如皇上当众进行责罚,再行宽容一事,此一来可明我东钟泱泱大国之包容,二来也可宣告天下百姓须有向善之心,三来也可渡的云氏明白事理生息休养,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顿时传来一片附议之声。
  也不知为何,云彧心中一阵好笑,凤离天手下能人虽多,但擅长文道者,却多数留在盛京处理国务,随他亲征的多半都是武将,让这些性格粗直的武将们说出这般文绉绉的话,已经是极为难得,也难怪其中颇有不通之处。
  在众人越来越激烈的建议中,凤离天终于懒懒的开口。
  “善,众卿所言极是,既然如此,朕就以十鞭为惩,日后盼云氏一族能改过自新,好好为我东钟效力。”
  台阶下的云彧忙以首点地,“谨尊圣谕,云氏一族定当尽心竭力,不敢忘却君恩。”
  将羊牵到旁边,云彧并没被解开束缚,就那般被几个侍卫拉到了刑台之上,看着那人背后的一片雪白,凤离天眼神中,越发冰冷起来。
  “皇上,由哪位将军执刑呢?”
  梁相福小心的询问,听到这话,蒋平眼珠一转,就要站起请命,却听到皇帝冷冰冰的的声音。
  “拿金龙鞭来,朕要亲自动手。”
  梁相福一愣,旋即退了下去,不多时便用托盘奉了一件东西上来。
  凤离天随手拿了过来,众人目光到处,只见一根拇指粗细浑身闪着金光的鞭子,在凤离天手中熠熠生辉。
  在场有认识的人,便在心底猛抽了一口气。
  这金龙鞭乃是皇帝用的极顺手的一件兵刃,用最细的钢丝扭结而成,其中还掺杂了眼下最坚固的金刚丝,可谓凌厉无比,端的是一件神兵利器,在沙场之上,凤离天使用这根鞭子,也不知要了多少端阳将领的性命,而此刻皇帝竟动用这东西行刑,这上来献降表的云世子,只怕有难了……
  默立在一旁的梁相福,心中却明白了什么,往前方跪着的身影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同情,看来昨日的话,还是惹了皇帝不快了,只希望皇上不管心狠还是心软,都要想明白些,也免得日后后悔。
  但他却不知道,自古情之一字,最是弄人,若是局外自然容易看的明白,但身在局中,却是思想行为,都难以自控了。
  从云彧上台之后,他自以为表现的极好的淡然神态,已经被绑缚的身躯,还有众人或惊叹或垂涎的目光,都让凤离天怒火逐渐升腾,到想起云彧对亲人的念念不忘之时,他心中的霸道妒恨,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或许,在这个地方做一个了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凤离天脑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将金龙鞭拿到手中,他缓步走到刑台之前,昂首阔步之间,自有一番龙行虎步的慑人姿态,走的近了,也不见他如何用力,那鞭子猛然一挥,在空中便炸裂出一道慑人的破空声。
  “事到如今,你可害怕后悔了?”
  凤离天站在云彧身旁,用低低的仅容他两人听到的声音问对方。
    
    第72章 鞭挞

  云彧跪在地上,听了凤离天的问话,脸色却是丝毫未改,眼神却变得柔和起来,“我本就犯了大错,只是错已酿成,纵悔不当初也已经晚了,而害怕却又能有何用,此刻能由你动手,我心中却是欢喜的很。”
  他顿了一顿,才又说道。
  “若真能死在你的手上,却未曾不是我的幸运。”
  听到这话,凤离天一滞,心中确实一阵烦闷,半响才说道:“世人皆说,蝼蚁尚且贪生,你竟是这般想死?”
  “死或不死,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差别,且这世间,我又有什么脸面活下去,我负了家人,负了国人,也……负了你……”云彧说道这里,声音中不免有些哽咽,“今日一过,还负了九泉下的列祖列宗,生死也不过是换个地方负疚罢了。”
  凤离天听他这么说,捏鞭的手不由一紧,目光凶狠,“你想的倒好,可惜你以为这样就还清了你做下的罪孽吗?你可知道,当日你的举动,害死了多少东钟将士,还亏你当年口口声声要体恤百姓,莫非我东钟的将士,就没有家人亲人不成?你这些罪行,竟都忘了不成?”
  云彧沉默半响,才说道,“我自然明白,正如你说的,这都是我的罪孽,一切凭你的就是,只是……只是若是今日我真死在这里,还请皇上遵守诺言,善待我的亲人。”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之下,凤离天眼中的凶狠,顿时化为暴虐,他心中怒极,不由冷笑出声,“且不说你现在的性命在我掌控之中,就你一个背信弃义之人,竟敢要求朕遵守诺言?”
  脸皮顿时一阵火辣,云彧待要再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始终未曾说出什么。
  “记住了,现在你的命不是你的,而是朕的,在朕点头之前,你就得好好给朕活着,朕没说你可以死,你就不能死,有一条你要明白,朕并不在乎云氏一族,你若在,你家人就在,你若不在,朕不介意端阳王族都下去给你陪葬,所为的亲人和弟弟,都是你的,而不是朕的!”说到这里,凤离天的语气,已经变得冰冷无比,而语气下面隐藏的暴虐,让云彧心中发颤。
  看着云彧的身躯微微颤抖,凤离天心中升起一抹报复的快感,用鞭子抬起云彧的下巴,强迫对方抬头后,才狞笑着说下去。
  “现在,便是朕收利息的时候了,朕这鞭子曾经打死过好些人,今天也在你这叛徒身上用一回,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和你的心一样硬!”
  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后,凤离天退后一步,眼睛一眯手腕一动,伴随着尖锐的破风声,鞭子在空中诡异的一转,随着“啪”的一声,鞭子就狠狠的落到了云彧身上。
  云彧还没回过神来,背后就是撕裂般的剧痛袭来,他猝不及防之下,忍不住惨哼一声,身子不由往前一扑,猛然跌倒在地,可就算如此,那疼痛也丝毫未曾减弱,如转入骨髓一般,要将他整个人都劈成了两半。
  这也难怪,凤离天本就功夫过人,加上这三年来为了心中的执念,日夜苦修加上疆场厮杀,世间竟是少有能和他过招的对手,且刚才这一鞭又是含怒出手,那种暴虐的力道,自然不是此刻的云彧可以轻松承担的。
  若不是他暗地里还是留了几分力道,凭他平日挥鞭之间就能取人首级的本事,只怕刚才这一鞭就能要了云彧的性命。
  “拉起来。”
  凤离天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冷冷的吩咐一旁的将士将云彧扯了起来,等到将士退开后,凤眼一眯,手腕一动就又是狠狠一鞭打了上去,那雪白的背上,顿时又出现了一条血痕。
  这一次因有了准备,云彧咬紧了牙关后方死死顶住了,但紧接下来又是两鞭,却让他再度扑到在地,这次就算侍卫将他搀扶起来,他也止不住的往前跌去。
  好痛!
  背上的疼痛如火一般蔓延,云彧只觉得天旋急转,整个身躯除了割裂般的疼痛,竟没有一点别的感觉。
  “皇上,这人跪不住了。”
  负责协助的两个侍卫努力了半响,见云彧面白如纸摇摇晃晃的状态,对视了一眼,侍卫之一便起身向皇帝禀告,却听到凤离天淡然的声音。
  “跪不住就绑起来,这还需要朕来教你们?才区区十鞭,要不了他性命,端阳云氏若都是些孱弱的废物,连自己的罪责都无法承担,朕又何必要他们的归降。”
  虽然沉浸在剧痛之中,但这话还是清晰的传到了云彧耳中,他狠狠咬住下唇,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又摇摇晃晃的跪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背影,凤离天的手抖了抖,但下一遍,还是准确无比的落到了云彧背上。
  惨叫一声后,云彧再度软到,而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努力,他都跪不起来了。
  城墙之上的气氛,便分外凝固起来。
  知道内情的人到底不多,在场大部分官员心中都满是疑惑,按说这种纳降大典,无非就是走一个仪式,就算臣服者背负了棺材前来,为了表示上位者的宽容,也只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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