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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牢狱 作者:厚年-第29章

小说: 牢狱 作者:厚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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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不愿意从梦里走出来,沉溺了,便留在回忆里。
而他一睁眼,便是新的一天。
狭窄的电话亭里突然充斥满词儿的电话铃声,像幽怨的催命符,回荡在这有限的空间里。
有些坏掉的屏幕上,依旧能依稀显示出来电号码,还是那个好吗,他认得。
铃声还在乐此不疲的回响着……
在夜晚谁都有可能经过接起的电话,发出了噪耳的铃声,像是被巫师下了巫术的旋律,接听的人就会被诅咒,无期限。
徐礼在一惊过后,全身好似掉进冰窟般,冰冷彻骨。
沉下眼,机械化的拿起话柄,仿若一汪死水。
先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
在夜雨渐渐要停止将息之际,传来了一阵轻笑,那笑声低沉磁性,透着邪魅。
“我回来了,宝贝。外面好玩吗?”
还是那么低哑又扣人心弦的嗓音,却让人恍若隔世。
徐礼听见的只有浓浓的寒意,还有由电话线路传过来的危险气息,感受那就像冰冷的蛇缠住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开不了口。
“我很生气,所以准备了很多新奇的玩意,等你回来,好好罚你。”
“是时候该回来了,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最后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语是,“乖,过来,跟爸爸说晚安。”
一种灭顶的绝望侵袭,左手仍拿着话筒堵在耳边,徐礼眼神空洞,看着前方,黑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未知世界。
掉入了冰封的深渊寒潭,一瞬间的冲击,让他闭上了眼睛,眉宇间泛着悲凉。
静了许久,才有力气迈动脚步,在他拉开门的那一刹那,他听见整个世界崩溃崩塌的声音。
彻底的瓦解。
一辆银灰色的马巴赫静驻在电话亭外边,在寂静冰冷的雨夜,显得尤为突兀。
车门是打开的,徐礼亦步亦趋的过走过,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司机认识他,客气的打了声招呼,说,“徐先生,您好。”
徐礼瘫坐在皮质的靠背上,心力交瘁的劳累。
疲倦又憔悴,阴郁的地闭上眼,没说话。
心如死灰。
在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累,太累太累。
宁愿自己化为一缕轻风,可以随意地飘荡在这个时间。
没有纷乱,没有挣扎,没有嘈杂,没有折磨。
他会飘过草地,然后飘过高山,寻找到他要呵护的那个人,然后永远轻抚着她……
她不需要知道他的存在,他也要默默地呆在她身边就好。
看着她慢慢长大,然后获得幸福。
最后在她不需要他的时候,化为尘烟,随风而去。
永不倦怠。


第 49 章

在不断得到和失去中,才知道现实残忍。
这将是由一个芳草萋萋到荒芜的过程。
让深的东西越来越深,让浅的东西越来越浅。
看的淡了,就少一点伤;无所谓了,就少很一些恨。
时间过了,回忆淡了,也就散了。
别等不该等的人,别伤不该伤的心。
徐礼真的过了很久很久,才明白,这些道理。
也明白他曾经的生死相随,到底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
有一种痛苦,并非来自于某一段感情,而是曾经的某个时间。
那个人说过的一句誓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桩琐事。
固执地盘踞。
相思成愁,相对成怨。
解不开,便成为命中的劫。
他年少的时候,干过许多坏事。
打过人,拼过命,他伤过,也杀过,游走在刀尖,舔血。
五年牢狱沉淀,让他学会去忘记一段难有结局的痴恋、忘记那个未曾爱过他的人。
个中过程,好比戒除毒瘾一样令人痛苦。
毒瘾发作的时候,他痛苦得全身发抖、身体扭曲、五内翻腾……
骨子里生出的卑微低贱,消磨的他恨不得一头撞向墙壁,没有出路,了却残生。
他倒在地上,挣扎,痛哭,绝望……失去了做人的尊严。
那滋味蚀骨,让人死过去,活不来。
一番浮沉。
拿命消化过后,心如死水,不惧回还。
再转眼,时过境迁。
再见到这个人,就像做了一场梦,一场关于自由的奢华的梦。
男人交叠着修长的双腿,独坐在典雅大气的客厅的双人沙发上。
一套黑色的修身西服,映衬着主人更为潇洒。
像夜色一样深邃的眼睛里面所透露得危险气势让人心惊。
他阴森而又冷酷,俊美又年轻。
只是让人一点也不愿靠近。
“过来。”男人摆摆手,眯起眼睛,慵懒着嗓子,语调平静,“让我好好看看。”
徐礼一脸死寂的站着,行尸走肉一样的迈步走过去。
步子不大,一走一停,中间好似隔了一个世纪。
男人愈是不发作,就代表恨的愈是厉害,手段愈发残忍。
在徐礼靠近之后,男人抓起他一只手,牵引着,分开腿,让他跨坐到自己大腿上。
作轻柔,却不容拒绝。
徐礼垂着眼,头发还沾着夜露,往下滴着雨水。
那样冰冷,就像他这个人,这颗心。
男人贪婪地在徐礼颈间深深地呼吸,用力嗅着,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的思念嗅出来,
男人表现的有些沉醉,好似不记恨他之前的逃离,一点也不担心他会逃走,因为徐芷在他手里。
就这么拥着,一句话也没有。
让这个人,和这座房间,随着他一起沉浸,在这看似失而复得的喜悦中。
一时寂静,只有墙壁上挂着的水晶闹钟,还在走着,滴滴答答……
“别这么僵硬……”男人叹息。“不要害怕,我只想好好看看你。”
骨节分明的手指捧起他的脸,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
男人火热而贪婪地气息喷洒在徐礼冰冷的脸庞上,烫得他一哆嗦。
能听见心跳的距离,徐礼不反抗,任由摆弄。
“你老了,还长了皱纹。”男人语调祥和温柔,还透着惋惜,眼中却满是残酷,带着厌恶,继续恶劣地说,“才多久,就变的这么丑,是不是没有男人的操你,你就活不下去,嗯?”
徐礼不说话,像坏掉的木偶,随意男人羞辱。
再难堪的事儿他的经历过,到了这步,还有什么是无法忍受的呢?
任何话、任何事,都触动不了他的神经,心门早已关闭。
伤害变成一种麻木,一种冷漠,尘封住所有回忆。
当一个人抛弃了灵魂,只剩下残破的躯壳,一切情与爱,仇与恨都与他无关,渐行渐远,且行且叹。
他的眼睛里空无一物,空的吓人。
男人不在乎,他早就说过,徐礼爱不爱,好不好,愿不愿意,都无所谓了。
只要人在,就好;离不开,就罢。
囚过一辈子,就是一生,亦是永恒。
男人凑近徐礼的脸,贴在一起,眼里闪动着危险的光芒,“默认了?嗯?”
徐礼感到一阵刺痛,而后天旋地转,从男人的膝头跌落,被打翻在冷硬的木制地板上,跌倒在床脚边。
狠狠地一记耳光,男人瞬间暴跳如雷,脸上的线条尽皆扭曲,铁青般的脸色凝聚着雷雨般的狂暴。
扑过去揪住徐礼的头发,狠狠地摇晃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在。问。你。话,给我回答,说话!”
徐礼的无动于衷,和明目张胆被被背叛的痛苦,几乎要把男人气疯了,怒火高涨。
无论对方多么惨淡的面容,都勾不起男人一丁点的客气和怜惜,揪住他的头发,男人粗鲁地把徐礼扔上床,撕下一条床单把他双臂倒剪着绑起来,男人捧起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对着他的眼睛恶狠狠地怒吼道,“你这水性杨花的淫荡贱人!不是很会跑吗!跑啊!你再跑啊!”
双手一撕,徐礼的衣服从领子初被撕成两片,衬衣上的纽扣一颗颗的崩开,散落在床上,地板上,发出闷响。
徐礼因为疼痛,生出一身的冷汗。
没有反应,他和这些纽扣的命运是一样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男人阴冷的眯着眼,脸上写满疯狂。
捏住徐礼的下颚,嘴角升起一股笑意,“不说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身下的身体有明显的僵硬痕迹,一股冷意窜过徐礼的脊梁,反射性地皱起眉,徐礼沉着声,喊道:“不要碰她。”
男人冷哼一声,送开手,退到一边,像是在研究般仔细端详他的外貌。
这个曾经耀眼到刺目的人,如今只剩下一堆废墟。
展现的只有憔悴,和身心俱疲。
哪有当初的一丝美好。
抛开恼人的情绪,“舍得开口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
男人讥讽嘲笑着徐礼的不自量力,命如蝼蚁。
徐礼不说话,撑起身体,松垮的衣服于他胸口滑落,露出大片裸露的蜜色肌肤,和紧致却不瘦弱的身体。
他屈起身,送上自己的唇,映在男人的唇上,交缠,吮吸。
满目死寂和麻木。
这是他最大限度的谄媚,和最后的,可以用来和男人谈判的资本。
轻轻地哀求,“不要伤害她,求你。”
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因为这个主动的,没有胁迫的吻。
为这来自爱人第一次的吻,在木屋过后,在伤害过后,在许多年过后。
那时候这个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可当时的自己,亲手把他推出去……
是报应吗?
或许!
时间真不是个东西,走错了,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些本以为不见了就能忘记的过往,在彻底断掉以后,放肆的狂妄。
即使是错了,只要他不说终场,谁都不能放手。
无论任何结局。
人生最初的苍老,还有被宿命偷走的岁月,剩下的一念之差,变成情动一场。
最后无法相忘,满地成伤。
嗤笑着扯动嘴角,男人半眯起眼,摇摇头,讥笑起来。
“你还以为我会在乎你?你这个贱货,跟别的男人跑了,还是和季家的孽种,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在你们干完之后?”
他的声线平板而冷漠,掩饰起的真实情绪,无人能窥视。
“没……”有。
无法连贯的词,被暴戾的巴掌隔断。
男人加足了狠劲,嗜虐感伴随残酷如同燎原大火般地猛烈。
“贱人!”男人又追加的一巴掌。
脸上传来闷痛,双手被缚,徐礼早已失去反抗能力。
男人的这巴掌太重,打的恨了,让他半天都无法缓和,像是失去意识张着嘴巴,痛苦地半闭起眼睛,耳朵嗡嗡地鸣响,虚弱地缩成一团,软软地躺在床上。
精神恍惚到连本能的垂死挣扎,都使不出来力气。
徐礼只能躺在那,让短发随意散落,受创后的迷离让他看起来前所未有的柔弱,错觉般地奄奄一息。
咬紧牙根,任由男人把玩鉴赏。
男人象征性地眯起眼睛,冰冷的气息出现了丝丝裂痕。
撕碎最后的屏障,暴露出更多诱人的肌肤,男人贪婪的双手在徐礼全身揉摸,从小腹一路到胸口,流连;再一路往上,到了他的脖子。
“再有一次,”男人合拢双手,渐渐收紧,“我就把手放到她脖子上,就这样,在你前面,让你亲眼看着。”
俯下身,男人淫靡地,模仿交合般地舔着徐礼的耳廓,满足般地叹息。
“让你亲眼看着,你是怎么害死自己女儿的,到时候就算你脱光了摆出最下贱的姿势求我,我也不会停手……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窒息地痛苦。
在徐礼回过神之后,男人已经整好以待地坐到来时的沙发上。
静止不动的姿态,高雅贵气。
这个俊美的男人,却比魔鬼还要残忍,薄唇翻动,阴邪的浅笑,“好了,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男人居高临下,暗哑着声音,再次响起。
他说,“跪下,求我原谅你。”


第 50 章

心彻底凉透了。
徐礼木然地朝着男人走过去,半睁半闭的眼睑一片苍凉。
他毫无情绪。
不再迷茫,或者陷入孤独的沼泽,找不到存活的目标。
在热诚、情感、怨恨和斗志丧失之后……
恰恰因为清醒,所以明白自己只是被戏弄于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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