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思归续--似是故人来(gl)-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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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尴尬起来,搞半天我不小心撞到的那辆车是她的?“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车子也没什么大碍,挂掉点漆而已。”她笑道。“不过,你还真是实诚啊,我当警察七年了,头一次遇到你这样的肇事者。”
“呵,应该的,本来就是我撞坏的啊。这样,姚警官,你补完漆后把账单给我你看可以吗?”
“不用不用,都说了一点小事。你不会以为我打电话给你是为了要你赔偿的吧?”
那不然呢……
“今晚我值班,十点出来,方便的话,我请你喝咖啡吧。”她忽然说道。
我不知她到底想怎样,想了想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于是应道:“可以。不过还是我请你吧,你要是答应,那晚点你联系我。”
她倒是没有扭捏,爽快应了。“行。这样吧,你十点前到我们警局附近的XX咖啡厅等我。”
挂了电话,这下是睡意全无,我起身换了外出的衣服,揽镜一看,得,要不说大眼睛的人有时候也当真吃亏呢,上了年纪后没小眼睛的人精神也罢了,稍微哭一哭眼睛便肿得鱼泡也似,眼袋都快出来了。
少不得上了点淡妆,总不能就顶着一双鱼泡眼出去见人。
我和任何人约会一直都是提前到场,不惯搞女士晚到那一套虚头。九点五十就到了,等了约莫一刻钟,那姚警官才匆匆而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我看着她一声青蓝色的制服,系着黑色的领带,一边解着领口的扣子一边在我对面坐下。“不好意思,刚下班。”
“我也是刚到。”我微微笑道。“姚警官,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相信她找我单纯是为了感慨我是个实诚的肇事者。
她倒是也直爽。“是。”
“我可是良好市民。只是撞到空车,又积极赔偿,不至于劳动姚警官大驾吧?”
她被我一句调侃逗笑了,又扯下领带丢到一旁。“大律师,论嘴皮子我可不敢和你斗。我这次找你,其实就是想问问,那个小女孩,张小荷,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禁沉默了。想起小荷的遭遇,想起自己的无能为力,再想想警察畏惧权势的不肯作为……忽然心冷。“姚警官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即墨小姐,你知道有很多事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她自然明白我忽转的态度是因为何事。叹道。“被打伤的小汪和小陈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他们家属来问,局里也不过一句因公受伤就敷衍了回去。很多事,不是我们不想管,上头的压力大,我们纵然心有余,也只能力不足。”
我一径沉默,她忽然又道:“其实,我今天找你就是想提醒下你。”
“我?”一问之下瞬即清醒,我淡淡笑道。“姚警官是想提醒我不要再追查这件事吧。”
她果然点了头。“我虽然认识你不久,可你对一个陌生女孩都能如此付出关怀,再看看今天……坦白说,有些话我其实根本不该对你多说,但我还是希望你保重自己,不要强出这个头。”
说话间,咖啡送了上来。我这才注意到她点的居然是一杯冰咖啡。虽说S市气候偏暖,可这都十月多了,还喝冰的?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问,她笑道:“没办法,整天面对着一群老爷们,要么就是犯罪分子,火气太大。”
一直冷着的心肠,忽然地便软了。我默默叹一口气,其实,我自己不也是一样吗?接受了纪予臻的帮助与调解,在恶势力面前选择了退让,现在又何必端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来面对警察呢?能做的她必然也都做了,不能做抑或根本也做不到的,大家心知肚明,我又何必强人所难。
“姚警官,刚才不好意思,是我想太多了。”我诚恳地道了歉。“我理解你的难处,就整件事而言,你没有任何错。”
她似是没料到我会忽然道歉,一时有些怔住,好半晌才摊了摊手,自嘲一句:“形势比人强。”
“我懂。”我端起咖啡杯,微微向她抬了抬。“我也只是个俗人。”
她一怔之下,蓦地笑了。端起咖啡杯做一个回敬的动作。“不,即墨小姐,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
我讶然抬眸,正对上她含笑的眼睛。“我知道是你一直在照顾那个小女孩,比起我们这些所谓的人民公仆,你才是无冕的英雄。”
我顿时脸红了,支吾着放下了杯子。“姚警官言重了,我只是凭心做事。”
她待要再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才接起来说不两句就见她脸色沉了下去。“行了行了,我马上赶回去。”
挂了电话,她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我得回去局里一下,一个我负责的案子的当事人家里来人保释,我得过去处理。”
“没关系的,你有事请便。”
她随即匆匆离开了,眼神一溜却发现她的领带遗落在一旁的沙发上,我忙结了账追出,却不想她脚程极快,一直追到警局门口才追上了正在和门卫说话的她。“姚警官,你的领带!”
她恍然回头,“看我这记性!谢谢你啊即墨小姐。”
“呵,没关系。”
挥别了姚警官,人才走到马路边上一个电话便打了过来,纪予臻三个大字晃得我眼晕,这么晚了她找我做什么?
一接通便是那盛气凌人的质问:“你现在在哪儿?”
“……在外面。”她这又是怎么了?
“去上次吃饭的那家酒店等我。”她说完便撂了电话。
我怔怔地捏着手机愣了半晌,这位大小姐又想做什么?这是喝多了还是喝多了?果然是喝多了吧。回想起电话里纪予臻说话虽然不至于大舌头但仍是隐约觉察出一分酒意的,嗯,我为自己快速就找到了理解方向感到自豪,她肯定是喝多然后打错电话了。
一觉睡醒,不,确切地说我是被电话吵醒的,而此时距离我回到家里也不过才过去半个小时。
还是纪予臻的。我迷迷糊糊地按了接听,“喂。”
“你人呢!”
我被她一声喊吓得直接醒透了,噌一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我我、我在家啊。”
“我不是说了要你过来找我的吗?”听完我的回答,她的声音顿如从冰窖里传来般严寒了起来。“你居然放我鸽子?我等你半个多小时了!”
“大小姐,现在几点了呀?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我头疼欲裂地抓着头发,“我好困了。”
“不行。我让保镖过去接你,半小时后你下楼。”
她再次撂下了命令然后直接就挂了电话,只留我一人盘着腿在床上呆呆坐着,看着那明显不是做梦的通话记录。“啊啊啊!她是强迫症患者吧!我怎么会认识这种法西斯啊!”
本来心情就够糟了,现在连觉也不让睡,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气鼓鼓地爬起床,随便冷水洗了把脸,也不管眼睛肿成什么样了,我拿着手机和钱包就冲下楼,开车直奔她指定的酒店而去。
果不其然,纪予臻正端一杯红酒淡定又优雅地在她惯坐的位置上坐着。看到我进来她明显吓了一跳,立刻挑眉。“这么快?”保镖大概这时候才刚刚开到我楼下吧。
“我自己来的。怎么,快也不行啊?”非不全听你的,我已经够憋屈了。
她玩味地笑笑,却难得没和我呛声。看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她示意侍应给我也倒了酒。
“我还要开车回去的,不能喝酒。”
“那就别回去了。”
说者无意我听者有心,一下子急了。“那怎么行?”我再去住你家,苏曼不得误会死我?一想到苏曼,一颗心顿时又沉了下去。其实,她现在连误会我都不见得有心情了吧,苏妈妈,夏叡庭,呵,忙着周旋其中的苏曼,根本就不会有时间来管我是住哪儿了吧。
“即墨思归,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直都把我的话当作是耳旁风了?”
纪予臻忽然的发难令我心跳顿漏一拍,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惹到她的事,只好迟疑着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脸色蓦地冷了下去,“你答应过我再不管那女孩的事,可你今晚去警局做什么?还私下里约见了那个女警察,你想做什么!”
“……”
我哑口无言的模样仿佛更坐实了我对她阳奉阴违的罪行了,她见我不吭气,怒气更盛,染了鲜红蔻丹的手指紧捏在水晶高脚杯上,另一手径直便戳向了我的脑门。“即墨思归,我就没见过你这种不知死活不懂好歹的人!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还想再出点事你才高兴?我警告你,不准再有任何越轨的行为,打探也不行!”
“你误会了。”我被她指得又难受又尴尬,赶紧解释。“我跟那警察见面是因为我撞坏了她的车,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等等,不对啊,纪予臻是开了天眼吗?怎么我跟那姚警官不过见面喝了杯咖啡她都能知道?
仿佛是看出了我眼底的疑问,纪予臻冷冷笑道:“不用一脸惊诧,告诉你,不光你和那警察见面,你这些天每天做了什么、见了谁,我通通都知道。”
“你找人跟踪我?”我一下子顿悟了,“纪小姐,你、你这——”
“我什么?”她瞪我一眼,一巴掌拍开我一激动也指向了她的手。
“你这是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我是真急了,哪有这样的人啊,她找人跟踪了我还一脸理所当然,我这被侵犯的反倒不能说话了?
“小孙跟了你这么些天,你一点都没发现吧。”
……还真没有。我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深刻的郁闷。而另一边,纪予臻散漫地睨着我,眼底浓浓的忧闷与嘲讽,看得我一颗心更是几乎纠成了毛线团。
“狗咬吕洞宾。”红唇微勾,她撇开脸去不再看我。
“……”我脑子这才转过了弯来。所以,她找人跟踪我,其实是在保护我?害怕那恶势力的人再来找我麻烦,所以才这么做的?
一时讷讷难言,纪予臻护我至此,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眼下却又有一种怪怪的情氛忽然涌了上来,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可心底里就是不安了起来。这忽来的情绪跃动使得我心情复杂,如坐针毡,连想和她致谢都不知如何措辞了。
为了掩饰不安,我拿起面前的酒便一饮而尽。
“不是说要开车不能喝?”声音里浅浅淡淡的调侃,却分明,清清楚楚的惊喜。
我这才醒悟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尴尬地抹抹嘴,眼睛只敢盯着面前空落的水晶杯,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
耳听着纪予臻又道:“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这次我反应很快。“没怎么。”
“哼。”
她不接话,气氛便又尴尬地沉寂了下去。我在心底悲叹,生平最怕的就是冷场,尤其还是和一个帮过自己很多次却让自己无言以对的人坐在一起,冷场就尤其的要命起来。我一尴尬便只好闷头喝酒,不知不觉三杯已然下肚。
感谢上苍,纪予臻终于再次开口了。
“上次你买的那个什么生辰石,是送给谁的。”
见我不答,她又轻哼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苏曼。”
“怎么,她生日快到了?呵,怪不得。”
“怪不得?”我敏感地抓住了这三个意味深长的字。
纪予臻静静地看着我,璀璨的灯光下,她的眼神竟是从未有过的柔软与沉静,春江晚潮一般,一波一波拍打着我的心脏。
“今晚去了一个party,主办人是HY的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