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君臣相得 作者:寒夜飘零-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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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抚上吾君的脸颊,指尖缓缓描摹着颧骨的弧度,不禁露出几许温柔一丝担忧。
梦境揪心,岳煜骤然睁眼,猝不及防对上沈澜清不及敛尽的神情微微一怔,旋即闭眼,复又睁开。
眨眼间,君臣尽皆敛起了失态。
“此生,朕绝不准你离朕左右。”
平静无澜的语调,声音微哑,仍有几分睡意未敛尽。
覆在君主脸颊的手微顿,沈澜清垂眼,指尖顺势滑入发间,慢条斯理地推按:“陛下想让臣做一辈子侍卫?”“沈卿不愿?”
“臣不敢,只不过……”沈澜清轻笑,“陛下当初不该直接赐臣二等侍卫,若从低等侍卫慢慢熬着,臣此生还有个念想,不像如 今……”
岳煜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澜清:“如今?”
“如今臣已经是一等侍卫……”沈澜清无奈轻叹,“臣今年年方十五,至少还有二十岁可活,却已经没了向上的奔头,只能混吃 等死,何其可悲?”
“沈卿的念想只有升官?”
“权势诱人,臣也不能免俗……”沈澜清微敛笑意,似笑非笑,“况且臣是沈家子,陛下不是觉得沈家子皆胸怀大志,想要权倾 朝野么?”
岳煜微恼,翻身箍住沈澜清的腰,将脸埋进沈卿怀里,嗅着浅淡的梅香,暗自恼怒。
腰间的手臂越拢越紧,沈澜清眼尾漾起的笑意愈来愈浓,直至轻笑出声。
这一世他变了,吾君也变了。
一声轻笑,溢满愉悦。
岳煜隔着衣料,恨恨地在沈澜清腰间咬了一口:“朕生气,沈卿就这般高兴?”
“臣不敢,只是……”抑制不住地笑意充斥于言语之间,“难得见陛下露出这般孩子气。”
不悦地捏了一把随着轻笑不断轻颤的腰,骤然发力将人扑倒在竹榻上。
玄色龙袍叠着紫色公服,乌黑硬直的发丝自帝王头顶垂至沈澜清耳侧,若即若离,微痒,微刺。
冰冷的脸,含笑的眼,岳煜压着沈澜清质问:“敢笑朕?”
“臣知错。”认错慵懒又漫不经心,毫无诚意。
无声的诱惑挠得岳煜有些心痒,低头抵上身下人的额头:“既然知错,便给朕再做六十年侍卫,只许长,不许短,否则……”
“唔,臣叩谢圣恩。”
“叩谢?”鼻尖蹭了蹭沈卿的鼻尖,岳煜唇角扬起微小的弧度,眼里尽是揶揄。
沈澜清从容地环住帝王地腰,十分认真地答非所问:“陛下罚臣再做六十年侍卫,无异于赐予臣一枚时限六十年的免死金牌,臣 自然要谢。”
“沈卿放心……”言语间,唇与唇暧昧摩擦,交换着彼此间的温度,岳煜紧紧盯着沈澜清的眼,不疾不徐地道,“朕不会让沈卿 死在朕之前,亦不会让沈卿死于朕之后……”
同生共死地承诺太过美好,沈澜清心中微微动容,将将含住温热的薄唇,舌尖描摹着唇形尚未探出,便听吾君又补了一句:“否 则谁来伺候朕?”
“呵!”沈澜清轻笑,“原来臣在陛下眼里不仅是新宠,还是贴身内侍?”
“何止?沈卿全才,实乃无上珍宝。”
“是了,臣可做暖床人,可做贴身内侍,可做贴身护卫,可为陛下磨墨拟旨,也可为陛下领兵打仗,征战……”
“沈卿,便是朕御驾亲征,你也只能在御帐中做贴身侍卫,独自领兵想也别想。”朕只需你安安分分地守在朕身边,梦中眼睁睁 看着你万箭穿心的痛楚,朕无意尝试。
深邃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沈澜清未读出其中的关心与紧张,只读出了他两世认知中的提防与束缚。
垂眼掩下自嘲,沈澜清漫不经心地道:“陛下息怒,臣一时忘形,说了几句戏言,不必当真。臣无甚大志,既不想封阁拜相,又 不想镇守一方,臣想领兵……”
话语微顿,沈澜清抬眼,用连他自己都信了十分的语气说,“臣想领兵,只是想像殷仲瑾那般假公济私一把,去把岳渊寻回来。 ”
未曾错过身下人那瞬间涌现又旋即退却的动容,亦未错过动容之后,含笑的眼里那一抹淡淡地嘲讽。
沈卿,你当真如此恋权?
凝视中不自觉带上了审视,审视身下人内心深处的欲念因何那般懒惰,每每探出一个细微触角,略受惊吓便又死死地缩回了壳里 ,再不肯轻易出来;审视身下人那颗心到底套了多少层壳,又到底披了多少层伪装。
要何等的演技,才能将神情伪装得如此完美?
即便他深知岳渊与沈澜清之间交往并不频繁,仅是始于岳渊的莽撞、沈澜清的宽容、沈铄的算计,而莫名衍生而出的情谊。
见了身下人那溢于言表的关心,心底依旧涌出了几许化不开妒忌。
本能堵住了翕动的唇,吮啮了两口,岳煜面无表情地说:“沈卿的职责是守护朕,岳渊之事便不必沈卿费心了。”
46、推心置腹
审视;猜疑;冷硬;蛮横;霸道……
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沈澜清从中读出了无数令他生厌的情绪;唯独未读出隐忍其中的嫉妒与浓烈的占有欲。
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不是帝王伪装过于完美;而是沈卿将他不想看到的情绪无视的太过彻底。
错开目光,视线描摹着君主颈侧微微凸起的筋脉;沈澜清平静无澜地陈述:“陛下,臣不喜半途而废……”
“……岳博文是从臣手中被人劫走的;若不能亲自将他寻回;抑或亲眼见他无事;臣良心难安。”
“只是良心难安?”
“是。”
指背抵着下颌,迫使沈澜清与他对视,岳煜紧紧盯着平静的凤眸冷声问:“沈卿,你可信朕?”
探究,无休止的探究。
吾君,既然您如此吝惜自己的信任,又何必如现在这般咄咄逼人,迫臣言不由衷?
无形的讽笑,真挚的笑容。
夹起垂在他耳畔的发丝,捋到鼻前,刚好遮住了微扬的唇角,沈澜清眼尾含笑,睨着君主的眼,轻挑地嗅着发间清香,慢吞吞地 说:“自然相信。”
无论真假,一声相信,愉悦了君心。
无论刻意与否,举手投足间,便诱惑了帝心。
挤在两人胯间的欲望缓缓抬头,帝王的声音缓慢而低沉:“既如此,沈卿大可安心。”
沈澜清无声地看着帝王,静等下文,怎知无耻的吾君突然凑到他耳侧,暧昧低语:“沈卿,朕怕是得先纾解纾解欲望。”
“……”灼热的气息呼进耳中,温热湿润的触感包裹了耳垂,毫无章法地舔舐撕咬引得心底紧锁的那头兽开始蠢蠢欲动,沈澜清压 抑着情动,轻笑,“这有何难?陛下只需移驾走上几步,便能温香暖玉在怀…… ”
“或者,陛下只需一声令下,自有人将暖床人送上龙榻。”
一番调笑,不是吃醋,只是嘲讽。
缓缓眯起眼,岳煜拖着沈澜清的手抚上自己的欲望:“朕榻上便有个现成的,何须再费那事。”
“臣惶恐。”
“朕记得方才沈卿还道可给朕暖床。”
“……”臣坚信,若论断章取义,世间无人能比得上陛下。
沈澜清无语地握着硬如炙铁的欲望,隔着龙袍缓缓开始描摹那形状:“陛下何必委屈自己个儿。”
“沈卿若是觉得用手委屈了朕……”岳煜意味深长地盯着沈澜清的唇,“不如……”
“臣绝无此意。”
“呵!”一声低笑,夹杂着不为人知的纵容与无奈,岳煜带着沈澜清翻了个身,抓着结实的臀肌半支起身子,迫使沈澜清跪坐到 他大腿上,哑声命令:“若是用手,需得沈卿一起。”
“臣遵旨。”扬眉轻笑,在炙热的视线下,慢条斯理地轻解衣袍。
君与臣,俱是衣衫半解,撩拨撕磨,茱萸挺立,红梅绽放,欲漫心间,难消难却。
炙热的欲望挤在微凉的掌心,摩擦碰撞,愈涨愈大。
喘息愈发粗重,修长的五指舞动愈发灵动。
沈澜清兀然勾住岳煜的脖颈,勒向自己,浅吻清啄,却如催情的药,催得吾君一个不察,雄关失守。
黏腻的液体混在一起,犹如胶漆,将两人的小腹紧紧黏在了一起。
盛夏,活力旺盛的两个男人,肌肤紧紧相贴,瞬间渗出一层细汗。
腥膻的液体混着细汗,黏在身上着实令人难受。
然,君主却将他紧紧勒在怀里,倚在榻上沉默着,一语不发。
“陛下?”
“沈卿。”
心有灵犀也好,孽缘作祟也罢,良久的沉默之后,君臣二人竟是同时开口打破了御书房中的静谧。
沈澜清手肘撑在榻上,微微支起身子:“陛下有何吩咐?”
略松手臂,掌心轻轻摩挲着光滑的后腰,岳煜自顾自地说:“岳渊如今在郑都,生命无忧。”
“陈正对他心怀叵测,留他在那太过危险,陛下既然找到了他,为何……”沈澜清顿住话头,静静看着岳煜。
岳煜眉梢微动,旋即恢复了面无表情:“沈卿,朕的江山,内忧外患,需朕操心的事数不胜数。”
“……”有么?臣怎么觉得您十分悠闲呐!沈澜清压下白吾君一眼的冲动,“陛下已经找到他了。”
拇指按上眉心,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松动,岳煜无奈道:“不是朕不救……”
“……”是您不想救?
“是时机未到……”轻轻拍了拍微微僵硬的背,岳煜安抚道,“沈卿放心,便是在郑都,朕也能确保他安然无恙。”
“陛下威武。”
“毫无诚意的称赞,朕不稀罕。”
“既然陛下已有岳渊下落,陛下……”话语微顿,沈澜清忖了几忖,这才问道,“因何令殷仲瑾去找岳渊?”
岳渊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澜清:“莫装傻充愣。”
“苏硕不是勾结云王之人,亦不是藏于那批杀手幕后之人。”“嗯。”
“陛下怀疑……殷鸿?”
“他虽未露出破绽,但他最可疑。”
“所以,陛下派殷仲瑾前去劝降云王,只是对殷鸿的一个试探。”
“算是。”
“……”
“不止殷鸿,朕要试探的人还有殷瑜……”如愿看见沈卿面露讶色,岳煜愉悦地掀起唇角,悠然道,“当然,也顺便收买了下人 心。”
“……”收买对象不言而喻,自然便是那被圣上疑着的殷瑜。
纾解之后,君主好心与沈卿一番“推心置腹”,沈澜清却只信了三五分。
他信岳渊无生命之忧,心里悬着那块石头安然着陆。
他信君主此举意在试探,试探之人却绝不止殷家父子,试探之事亦不仅是为了试出与云王暗通款曲之人。
沈澜清甚至认定,那人,陛下心中怕是早有了定论,只是在等最佳时机而已,便如那封云王与郑太子的信,以及留在郑都,迟迟 未命人救回来的岳渊。
蛛丝马迹掩饰地再好,沈澜清终日伴君,依然有所察觉。
因此,他有理由相信,吾君怕是在下很大一盘棋,这盘棋的开局时间恐怕足以追溯到天佑二十八年,甚至更早。
47、君恩浩荡
定安五年;七月初五,旧都守将传来急报——
七月初二;靖王府突然发兵,与云王府联手;左右夹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瓜分了北荆州,靖王世子岳贤与云贼次子岳凌于云梦凤 凰台上歃血为盟。
次日,云贼岳拓发兵入秦岭;势如破竹。
发兵之前,钦差殷瑜被缚于阵前,岳拓手起刀落,血染王旗。
急报看了三遍,岳煜不动声色放下折子,视线扫过分坐于堂下的公卿:“殷卿,节哀。”
君主的声音淡然清冷,听在耳中令人只觉得冷漠无情,心底生寒。
堂下公卿瞬间垂首,姿态愈发恭谨小心。
由不得他们不小心,年初时陛下不动声色地将颇为青睐的沈家嫡长子与云王世子一齐送往江北,且看如今,尚不出半年,云王世 子已然过了五七。
沈家嫡长子命大福大,倒是九死一生回来了,曾经的辅政大学士苏硕父子却因他丧了命。
混在官场,谁心中没有几个小六九?
苏硕父子截杀沈澜清,他们信,但要说苏硕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