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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重生]君臣相得 作者:寒夜飘零-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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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世子也早些休息,明日开始大腿就得遭罪了。”沈澜清笑着应了,目送岳渊进了靖王暂居的院子。
“岳渊不是要去郑国?”
“你让我眼看着他被云王送去郑国做质子与男宠?”
沈义嘴角动了动,扭头望天——回京不也是做质子?
“虽都是质子,待遇却有天壤之别……”沈澜清解释了一句,借着月色状若洒脱实则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更何况,圣上口谕,要我将岳渊怎么带来的便怎么带回去。”
“麻烦。”沈义木着脸评价了两个字,攥住沈澜清的腕子,拖着他加快了脚步。
翌日清晨。
沈澜清领着一行虎卉骑的汉子与云王、靖王辞行。
云王对沈澜清客套着挽留了几句,便冷着脸问岳渊:“你执意要进京?”
“儿子也想尽孝膝前……”岳渊无奈的耸肩,“但是皇命不可违啊!”
“你知道本王指的是什么。”
“父王,故土难离,比起去郑国游学,儿子更想到京师为吾皇尽忠。”
“尽忠?”云王嘴角扯出一丝没甚么温度的笑意,抬手,示意手下将一个包袱递予岳渊,“你母妃的遗物,尽数带走吧。”
“谢父王厚赐。”岳渊板起脸,接过包裹,与靖王道了声别离,便示意沈澜清启程。
七十二骑,策马疾驰,星夜赶路,三日便到了云王领地边界,汉中郡佛坪县北界、秦岭脚下椒溪河畔。
连驰三日,仅每日寅时休息一个时辰,人困马乏。
眼看即将出了北益州境内,沈澜清抬手,随着一串骏马嘶鸣,七十二骑齐齐停在了山路上。
沈澜清环视了四周环境:“今夜在此地休整。”
“沈大人,还不如再急赶一程,过了秦岭,大家伙去山那边的城里歇脚痛快呐!”王什长高声建议,一众虎卉骑的汉子随声附和。
沈澜清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温润地笑着解释:“秦岭山高路险,谁知道有没有拦路的山匪?现下大家人困马乏,死撑着过秦岭,万一一个疏忽折在山匪手里,岂不是丢了咱们虎卉骑的威名?此地山清水秀,视野开阔,正是宿营的上好地段,不若养足了精神,明日再过秦岭,待过了秦岭,进了长安城,便休整三日,让兄弟们好生松快松快。”
汉子们扬声应和,一行人下马,饮马的饮马,喝水的喝水,拾柴的拾柴,打猎的打猎,扎营的扎营……
经过前两晚的宿营,这些倒是不用人吩咐,一旦决定宿营,便开始各司其职。
沈澜清纵身下马,放点墨与踏云结伴去河边你侬我侬,他则拖着一瘸一拐的岳渊到河上游去喝水解渴。
岳渊软趴趴的趴在沈澜清肩上,哀嚎:“九思,你到底动了我父王什么宝贝,这么赶命似的逃跑,至于么?”
沈澜清喝了两口水,撩着水抹了两把脸,用帕子拭着额角落下的水珠:“鸡血石。”
“扯!少糊弄爷,那乱七八糟的石头在你看来是宝贝,在我父王眼里跟这山里随处可见的青石可没什么差异。”
“世子,若云王真有心谋算……”沈澜清抬手指了指天,“你会如何?”
“你又会如何?”岳渊侧脸,看着沈澜清的侧脸抛媚眼,“是继续忠君,还是跟爷讲讲兄弟义气?”
“自然是忠君。”沈澜清无情的推开岳渊,伸了个懒腰,活动着筋骨,“我先是沈家宗子,其次才是沈澜清。”
“唔……”岳渊顺势躺在草地上,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懒懒地说,“爷正好相反,爷先是御前大臣、帝王的伴读,然后才是云王世子,只怕届时我如此说了,八哥也未必信我。”
“……”是啊,至少上辈子你家小心眼儿八哥没信,要不然怎么会臭骂替你求情的我一顿之后,紧接着就圈了你呢?沈澜清同情地扫了岳渊一眼,“圣上睿智英明,宽容大度,自会信你。”
“九思,这话连你自己都从未信过吧?要不然怎会一直在八哥面前战战兢兢,不肯逾越分毫的?”
“……”事实证明,岳渊也有不二的时候,但这话沈澜清是抵死也不会认的。
沈随送来烤好的野味和干粮,沈义木着脸,再一次挤在了沈澜清与岳渊之间:“晚上我守夜。”
“你前半夜,我后半夜。”沈澜清不容拒绝地做出决定。
沈义眉毛动了动,没接话。
沈澜清余光扫了沈义一眼:“到时你若是不叫我起来与你换班,回京后,我便把你借给小道士。”
“……”沈义本来木着的脸,瞬间变成了臭着。
沈随笑眯眯的塞给沈义一只獐子腿:“你俩都睡,晚上我守夜,其实不守也没什么,毕竟还在益州地界。”
“已经到了边界,还是小心些为好。”以那三封信的内容,云王不可能放他回京,至今没有动静,怕是在等,等他们出了北益州地界。
沈澜清平静地撕了几口鸡肉,喝了碗蘑菇汤,提溜起仍在啃鸡腿的岳渊,纵身上了路边的大树,寻了个枝杈处,将岳渊往身边一放,靠在树干上合眼,无论如何,能睡的时候还是睡足些好,待出了汉中入了秦岭,这路怕是就要不好走了。
沈澜清所料无差,翌日,自从他们入了秦岭,便开始不停地遇到山匪。有些个山匪有山寨有口号,为财不为命;有些个山匪流窜作案,财命双收;还有些个山匪有组织有纪律,出手狠辣,似乎只为取人性命。
小打小闹那些便交给随从们解决,那些个稍成规模的便交与虎卉骑的汉子们,至于遇到最后一种山匪时,沈澜清、沈义、沈随以及几个影侍便成了作战主力。
路上虽山匪不断,沈澜清一行人应付的倒也还算从容,只有岳渊,大概是赶路赶得狠了,变得有些沉默。
岳煜在京中得了消息,点了百户虎卉骑出京相迎。
定安五年,四月二十五,沈澜清一行人且战且行,七十二骑还剩六十九骑,比起前世的几近全军覆没,状况要好了不知多少。
当日傍晚,行至冀州紫荆岭上,京师近在咫尺。
沈澜清略微松了半根弦,倚着紫荆树树干摸出了怀里的竹笛把玩。
竹笛是临行前憨娃送予他的礼物,做工粗糙,价值不及他送予憨娃那份回礼之万一,沈澜清却十分珍惜,收到之后珍而重之地揣进了怀里。
此时无聊,沈澜清偶然想起了竹笛,便摸了出来打算试试音。
竹笛凑至唇边,沈澜清甫一吹奏,尖锐地音色瞬间划破夜空,身后五米外搭弓放弦音罢,破空之声极速入耳,与此同时一股巨力猛地撞在他肩上,黑色身影抱着他扑倒在地,就地一滚。
待沈澜清回神,血色已染红了眼。

29、三道急报

四月二十七,夤夜,内侍总管谷东明肃着脸叩响了德馨殿寝殿的门。
宫中主位虽只有一后二妃,答应、常在、贵人却也不少。
皇后的凝芳宫,淑妃的淑仪宫,德妃的德馨宫都随住着几个,前几日,淑妃为了争宠,又将她宫内颜色好性子柔的宫女送到龙床上了一个。
皇上每个月至少有半个月独居元清宫,又必定固定在凝芳宫宿上四天,剩下那几日便要看皇上心情翻牌子,保不准皇上一个心血来潮就又独居了元清宫抑或直接摆驾凝芳宫的情况也是有的。
数着日子,接连月余看着皇上进了这个宫那个殿,看着内侍用锦被裹着随住德馨宫的宁贵人前去元清宫侍寝,个中滋味只有品过的人才知晓。
今夜,难得沐浴了圣上恩泽,德妃苏氏心中演练了数遍翌日清晨要如何小意温柔地侍奉皇上,不成想却被人扰了清梦。
微眯着眼,假寐着往皇上怀里偎了偎,尚未窃喜皇上未推开她,便听圣上开口宣了谷东明进来:“何事?”
“皇上,冀州传来消息,沈大人于途中出了意外,至今下落不明……”谷东明话未说完,苏氏便觉得自己的肩膀钻心的疼,不得不故作迷蒙地睁开双眼,眼泪汪汪地看向皇上,看清了皇上的脸色,苏氏瞬间将撒娇的话尽数塞回了肚子里,大气也没敢出上一下,只老老实实地缩在皇上怀里,偷偷的在心里咒了句:“姓沈的果然讨人厌,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待皇上在德馨宫的时候,跳出来添堵!”
沈澜清生死不明。
长长的一句话,过了岳煜的耳朵便成了简短的七个字。
随手推开腻在怀里的苏氏,岳煜不紧不慢地起身,撩开了帷幔:“折子。”
候在帷幔前的谷东明忙不迭将烫手的折子呈给岳煜,便开始耳观鼻鼻观心,努力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
一目十行地看过折子,心底起初掀起的狂澜业已恢复了宁静,再无一丝涟漪。
折子上写的清楚,与沈澜清同时失踪的还有沈义。
虽然沈义那厮平日里多有碍眼,但只要沈义在,他便不会让沈澜清出事。
岳煜将折子递出帷幔,声音平静至极:“传令下去,令紫荆关守将派人搜山,三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找不到人,他那守将便不必做了。”
君主上下碰碰嘴唇,便能跑断臣子的腿。
紫荆关乃咽喉要塞,守将邸敬德顶着一双黑眼圈接了圣旨,却不敢尽数将兵士派出去寻人。
之前虎卉骑的百户长前来交涉,邸敬德已然将能派的人尽数派了出去,如今圣上金口玉言加了三天期限,只得于城中张贴告示,招募当地熟识地形之人进山寻人。
紫荆关落在紫荆岭万仞山以西,犀牛山之东,拒马河以南,黄土岭北侧,依坡傍水的盆地内。
北边的拒马河浪高水急,若人真掉了进去,这几日的功夫指定早不知被冲到何处去了;西边地势蜿蜒,紧连着盘石口,受伤之人若真去了那边,应该也会到镇子上寻医问药……
所以,邸敬德便将八成人手尽数派进了关城东、南两方的千山万岭之间。
兵士搭着百姓四散开来,穿行于山岭之间,沿途不间断地喊着沈澜清的名字,每行二百里便放个响箭,以期沈澜清看见后给个回应,然而,三日过去了两日,始终杳无音信。
邸敬德在紫荆关内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再加派人手,只得写了个请罪折子陈明详情,一并请圣上恩准从邻近关城暂时调些人手过来一起寻人。
八百里加急。
折子当日日落时分便进了元清宫。
岳煜听了奏报,当即将刻着“德妃苏氏”的绿头牌扣回托盘,挥退了内侍,提笔蘸着朱砂在折子上稳稳地批了个“准”字。
令周边关城守将全力协助邸敬德寻人的旨意已经发出去一个时辰,岳煜眼前却仍不住地浮现沈澜清临行前那晚所梦到的情景。
师从魔门,不信仙佛的岳煜忍不住入了空置已久的静室。
静室乃玄宗皇帝所建,玄宗皇帝在位时一心求仙问道,不问俗事,一应政务尽皆交予奸相吕良左决断。
奸相揽权,野心勃勃,于朝中党同伐异,于山野暗中扶植十八水寨意欲将整个江湖收为己用,更甚者,吕良左将手伸进后宫,在皇后郑氏眼皮子底下设计谋害贵妃姚氏及皇长子岳晅,并将其妹皇贵妃吕氏诞下的皇二子岳昕送上了太子之位。
皇长子岳晅、皇二子岳昕、皇三子岳昀及皇四子岳暤同龄,其中皇长子岳晅只比皇二子岳昕年长一日,当初为争皇长子这个名分,皇贵妃吕氏可真是没少算计,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同时进的产房,她却比贵妃姚氏多生了一个时辰。
皇三子岳昀与皇四子岳暤乃双生兄弟,俱为皇后郑氏所出,为了保全亲子性命,生产当日,皇后郑氏便命心腹带着岳昀去了大岳圣教——玄天教,直至皇四子岳暤继位,皇三子岳昀才得以恢复身份,得封逸亲王。
当初明处的先皇岳暤,暗处的逸亲王岳昀,隐姓埋名归来复仇的安亲王岳晅及直到最后才知道是自己人的太子岳昕斗得天昏地暗,直到最后,相互间通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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