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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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株歪着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夏劲草。
'他不会死的。'
“怎么可能不会死!”夏劲草深深地喘着气:“那个人——风锁云绝对会杀了他!”
看完叶株所书写的故事;夏劲草只觉得手脚冰凉,他甚至非常能体会到那位名为风锁云的红衣男子的绝望。然而就是因为非常理解;所以夏劲草才越发恐慌。
想要将那人留在身边,却一次次被拒绝;从而开始歇斯底里的疯狂:去毁掉那个人,会伤害那个人;唯有这样,那个人才会停驻他流转的目光。夏劲草有理智在约束,而风锁云……早已疯了。夏劲草完全不敢想象;此时严家的新房中该是怎样一副疯狂的场面。
叶株依然是许些迷茫懵懂的样子;他眨了眨眼,打算解释得清楚一点:'他有反因果材料……'遇到危险可以随时逃开,就像过去的那样,丢下一具空壳然后本体跑得不见踪影,然后被留下的人类便会崩溃,再也无法挽救了。
叶株的笔尖蓦地顿住了,他怔怔地扭头望向远方、那个人的所在之地。就在刚刚,他曾在那人身上做的标记传来了信息——
洛绎,已经死了。
死……了?
夏劲草看到叶株的神色就知道绝对出事了。一阵风刮过,屋内已没有白衣公子的身影,叶株怔怔地呆在原地,透亮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迷茫彷徨的灰色。
夏劲草运起全身的轻功,想要快点、再快点,一定要来得及……!他穿过大半个朱雀城,跳上了严家的房檐,找到了那无人接近的新房。新房里外均是静悄悄的,走廊上一排排的红灯笼在黑暗中散发着猩红的光,照出了一片不祥。
夏劲草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那是因为剧烈运功的后遗症,同时也是察觉到发生了什么的不安。他疾步走到新房门前,然后用力推开——
屋内传来一股浓腻的香甜味道和湿热暖意,夏劲草站在门口,他的表情先是呆滞,然后一片空白,最后变得绝望。满屋满地都是血色,那猩红的颜色简直像是要挤爆所有人的眼球般争先恐后地充斥着视线。它们对着门口快要崩溃的白衣公子窃窃私语,继续霸道地包围了床上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具尸体。
洛绎仰躺在床上安静地闭着眼,脸上柔软的弧度像是在昭示着青年正做着一个美梦。风锁云紧紧抱住了他,像个小孩般将脸埋在洛绎的肩窝中。他们都睡去了,以血为被褥,以死亡为梦。
白衣公子踉踉跄跄地来到床边,他伸出手想要抚上青年的脸,却只能停在触碰到的前一刻胆怯地颤抖着。
能接受吗?那不再温暖柔软的皮肤。
能接受吗?那再也无法睁开的眼睛。
能接受吗?那被血染成艳红的嘴唇。
能接受吗?那不再跳动的、死灰的心脏——
这是他存在的证明……夏劲草的喉咙泻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夏劲草死了,劲草活着。
洛绎死了……那站在床边毫无用处只能哭泣的人,究竟是谁?
“啪。”
一个极轻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夏劲草双眼通红地瞪去。满堂的红色中,白诩翊依旧白得如同褪了色般,他站在屋子的角落的阴影中,不知道在那儿待了多久。
“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诩翊一直注视着床上的尸体,听到夏劲草的问话,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蛇说:“他们死的时候。”
夏劲草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诩翊:“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听到夏劲草的质问,白诩翊微微眯起了眼,又将目光转回到那片血色上。他眼中的光亮闪烁了一番,最后模糊成一片澄黄,那是微带点痴迷的意味。
“为什么要阻止?”白诩翊极轻极轻地说:“他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啊……”
蛇慢慢走向血腥最浓郁的那处,长长的白袍拖在地上,染上了一片血色。白诩翊动作轻柔地拾起地上的肋骨碎片,语气轻柔带着宠溺的无奈:“碎成这样拼起来有点麻烦啊……”
白诩翊偏着头瞅着洛绎,垂直的银发遮住了他的神情,只能听到那暗哑的语调在血色中回荡。
“洛绎,我说过——你活着,我就把你囚禁起来;你死了……我就把你收藏起来。”
蛇看着手中被血染成红色的灰白物体,沙哑的声音竟像是在颤抖。
“现在……我终于可以收藏你了。”
夏劲草看着白诩翊的目光难以言喻,他前进一步挡在白诩翊与床铺之间,却将脚边的一样物体踢了出去。
那是一枚黑环,上面占满了鲜红的液体,咕噜噜地滚开了,直到碰到一双青叶鞋才停了住。
叶株蹲下来捡起了那黑红交加的事物,表情迷茫带着不解——为什么黑环明明是冰冷的,他却觉得快要将他的掌心烫伤了呢?他转移目光看向床铺,洛绎就躺在那里。
洛绎死了,没了,消失了。
叶株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尸体,直到他被夏劲草扯住了衣襟。
白衣公子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兽,颤抖地低吼:“你……你有办法救他的是吗?”
听到夏劲草的话语,白诩翊偏过头,冰冰凉凉地望过来。他看着夏劲草和叶株,就像是一只蛇在挑选着猎物。叶株怔怔地看着夏劲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般摇了摇头,比划着。
'洛绎死了,没救了。'
“你……!”
叶株感到夏劲草抓着他衣襟的手更紧了几分,白衣公子看过来的目光简直是想将他撕裂。在经过一阵对峙后,夏劲草的桃花眼中一片痛苦和绝望:“叶株……你为什么要逼死他?”
洛绎死了,没了,消失了。
叶株睁大眼,坚持着他的无罪:'我只是想弄死风锁云。'
夏劲草惨笑着:“可他也死了。”
洛绎死了,没了,消失了。
'没办法,这是意外。'
夏劲草悲哀地看着叶株,眼前的人像个小孩般纯粹残酷,无论他怎么指责对方孩子式的无情,都是在对牛弹琴。他觉得很累,转身不愿再去看叶株。然后夏劲草听到了,从背后传来的奇异声音——就像是无数的窃窃私语,在不断回响重复。
“我'没'有错啊……”
夏劲草错愕地回头,他看着那个既纯粹又残酷的人怔怔地注视着床上的那片血色,漂亮的眼珠子中一片黯淡和灰蒙。
洛绎死了,没了,消失了。
不像上次那样留下一个空壳子,本体却依旧存在。那个唯一可以和他毫无障碍交流的人,确确实实地、死了。
叶株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黑环,这是他一直所求的存在,此时他却毫无想念,脑中一直一直在回响着:洛绎死了,没了,消失了。
“我只是……想要回家……所以我弄死了风锁云,洛绎不是我杀的。”那人喃喃地说着,一脸迷茫和脆弱:“……可是为什么……会想要哭呢?”
为什么想要回家呢,因为在那里,他才不会感到……无聊?
——其实回家早已成为了一个借口。他其实最害怕的,是孤独罢?
他突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生命树下,然后看着几千年不变的树木,几千年不变的青草,几千年不变的土地,几千年不变的日起日落。春天过去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夏天来了,他一个人在那里;秋天到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冬天又是一个轮回,他仍是一人。那种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空缺包围让他的心情开始低落了,过去他把这种心情归为一种不快,因为太过无聊而产生的不快,现在他却觉得他终于找到了缘故。
——你看起来很寂寞。
所以才感到无聊,所以才想任性地引起那人的注意,所以才做出了这一切。他很喜欢那人,很喜欢。
“洛绎,这就是后悔吗?”叶株半垂着眼,宛若透明的眼眸慢慢溢出透明的液体:“我只是寂寞了啊……”
'植物是一个很单纯的生物,同时他也寂寞。'
他的问话再也得不到回应,因为可以回话的那个人死了,没了,消失了。
洛绎曾问过攻略,后人为什么要制造出“穿越”?明明知道干涉过去只是个妄想,明明知道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但为什么总有人想要回到过去?
因为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而人总是会后悔、会因一件逝去的事痛不欲生,所以穿越被制造出来了。
哪怕历史是真的无法修改,但人总是自欺欺人的,为了那一丝的侥幸而冲得头破血流。
就像是洛绎,就像是现在。
叶株毫不迟疑地启动了手上的黑环。
黑环在一瞬间分解,变成无数细小的射线。夏劲草看着绚丽无比的一切,失了声。白诩翊伸出手,看着那细小的射线在他掌心中空间跳跃着。它们扫过满堂的血色,然后从空中四面八方地折射回来,构建出一团像是没有重量般浮在空中的发光体。
发光体沉默地注视着叶株,注视着夏劲草,注视着白诩翊,明明看不出头尾,却依然觉得它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床上。发光体细微地颤了颤,让人无端地觉得它是在悲哀地叹息。
叶株伸出手轻轻触碰发光体,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从发光体反馈过来的信息弄得失了神,只能怔怔地看着发光体没了言语。
原来是这样……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啊……
白诩翊突然扭头看向门外,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带上了点颤抖,那是过于敏感的本能在作出强烈的警告——那里,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出现了。
黑暗中,黑衣的男人一步一步冷漠地走了过来,他浑身上下泛滥着桀骜冰冷黑暗,准确地说,他本身就是一片无机质的黑暗。漂亮的虫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而当他看到房中血腥味最浓郁的那处,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那一刻,他们已经被眼前精致得不像话的男子杀死。
唯有叶株无视了那尖锐的毁灭气息,他将手从发光体抽出来,歪头瞅向愤怒到极致的文明毁灭者,一脸纯粹干净的笑:“你想再见到他吗?”
丛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株,而叶株已经将目光移到夏劲草身上,问出了截然不同的问题:“你希望认识他吗?”
“为什么不?”夏劲草反问着,他看着冰冷的洛绎声音空洞而灰败:“没有洛绎,无论是夏劲草还是劲草,早死了。”
白诩翊在一旁看着,指尖微微摩挲着下唇默然不语。
叶株摊开手,笑得很可爱。
“那就不必担心了,它会再一次把洛绎带过来。”
发光体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回应。
夏劲草看着这一切,眼中的光开始亮起:“他能……回来?”
“不,他不是回来,而是再一次地开始。”叶株注视着眼前的发光体:“这是盖亚的剧本……你知道吗?我们已经无数次认识过洛绎了。”
——也无数次杀死洛绎了。
“洛绎这次之所以来到这个时空,是上一场轮回的结果。”叶株扫过白诩翊:“上一次,洛绎死了。上一次的‘我们’请求它,于是它再一次地前往洛绎的时空将洛绎扔过来,重复这场历史,直到今天再一次地终结。”
叶株指着发光体,笑着说:“它马上就会去重复历史了……‘我们’很快就可以‘重新’认识洛绎了。”
“稍稍……有点羡慕下一轮的‘我们’呢……”
即使有下一次的轮回,在这里的他们依然要面对那人已经死了的事实。这场轮
88、最终骗 。。。
回一直持续下去,也许有盖亚在不断修正以确保因果不变的缘故,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们。
无论是洛绎还是他们,统统不肯放过“洛绎”。
丛沉默地来到床前,他想要用力掰开缠在一起的两人,可是已经僵硬的尸体是怎么也无法分开的。虫子沉默了一瞬,然后抱起尸体向外头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再也没了音讯。白诩翊在一旁看着,一直用手摩挲着那小小的肋骨碎片,然后拖着长长的白袍悉悉索索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