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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独行剑-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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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在剧疼方过之际,但言语清晰,内容简洁,可见得此人头脑甚佳。

“至于那只小黄犬,”他接着说:“目前实是无法找来,据在下了解,此犬现下必在丁二哥手中了。”

朱一涛道:“我朱某人说话向来不打折扣,你可憧我的意思?”

王良略感迷惑,道:“在下不大明白。”

朱一涛道:“我早先说过,除非你弄来那只黄犬,方可活命,就是这么一句话。”

王良面色大变道:“朱大侠若是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必有以报。”

朱一涛摇头道:“你办得到的事,我都不稀罕。”

王良道:“譬喻说在下能带朱大侠去见敝门祖师,朱大侠意下如何?”

朱一涛心中晴暗冷笑,忖道:“这等计谋手法,我也有得出卖。”

口中说道:“你如果能办到这件事,当然又不同说法了。”

王良精神一振道:“敝祖师的阶在,实是仅有数人得知。朱大侠若是有心见他,找别的人还办不到呢!”

朱一涛道:“好,你马上带我去。”

王良道:“白天不行,要等到晚上。”

朱一涛冷笑一声道:“等到晚上,称双手痊愈八九成,便可与我一拼了,对也不对?”

王良面色木挛,显然朱一涛一言击中了要害,而且是他认为绝不可能被测破的玄机。故此他心中震荡极为剧烈,连他这等人物,也不禁变颜变色。

朱一涛又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们太高估我的武功,以致低估了我的智力,目下又是一个现成的例子了。”

王良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他目下须得求缓死之道,只要拖延下去,多拖一会儿.就多一点儿逃生的机会。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头道:“在下诚然曾经犯了错估朱大侠的大错,但话说习来,以朱大侠的才智,能不维指出在下曾以何法,把监视所得的资料报了出去?”

朱一涛忖道:“我如果不是测不透这一点,老早就把你给宰啦!”

他并不正面答复,只道:“你报告了一些什么?”

王良忙道:“在下的报告中,指出朱大侠已经溜走,阮玉娇在掩护你之后,回返五金店。但据在下的看法,五金店内还有高手,故此对付阮玉娇之举,不宜鲁莽。”

他要言不烦地把内容说出,真正的用心是使朱一涛加以考虑,杀机自然在无形中减弱许多。

之后,他才又说道:“在下甚至建议,应先收拾了朱大侠你,方可对付阮玉娇。”

他停歇下来,等朱一涛询问。

朱一涛果然问道:“这却是什么缘故?”

王良道:“这是因为阮玉娇对朱大侠你,分明已生出真情,在朱大侠这方面,固然能够创舍,不受牵累。但感情还是有的,故此当你一旦得知阮玉娇遇害的话,势必不择手段地报复了。”

朱一涛颔首道:“这话有理。”

王良道:“假如拿下了阮玉娇作为胁追朱大侠的人质,以朱大侠一向的为人手段,只怕难收宏效。”

朱一涛道:“你错了,目下阮玉娇的安危,已足以胁迫我啦!”

玉良一怔道:“朱大侠敢是说笑!”

朱一涛道:“我可以向天发膏,实是如此。”

王良道:“这等秘密,朱大侠何以轻易泄露?”

朱一涛面色一沉,冷若寒霜道:“因为我非杀死你不可。”

王良方自骇然,朱一涛已一掌劈中他前胸,把他劈翻地上。

房间之内,除了朱一涛之外,已没有活人。

他把两具尸体塞在床底下,估计若非仔细搜索、还真不易发现。这才转身走出房外,耸身一跃,从围墙跃了出去。

不久,他已来到五金店隔壁的杂货铺门口,目光一瞥,只见铺内除了一个掌柜,一个伙计之外,就只有三个人。

这三个人倒有两名是女的,都作主妇打扮,正在选购东西。

另一个则是个十五六岁的男童,看来很聪明秀气,别无异状。

这三个人都不似智慧门中的人,朱一涛留心查看那个掌柜和伙计,都是从前见过的,亦不是生面孔。

他浓眉一皱,忖道:“目前这种情形答案有二,一是王良之言不确。二是这个男童就是智慧门派来的人手。

一时之间.实力不易判断哪一个答案是对的。

朱一涛略一沉吟,便跨人杂货店内。

那掌柜向他颔首为礼,朱一涛走到柜合前,说道:“我是隔壁五金店的人,你认不认得?”

那掌柜连连点头道:“认得,你敢是要拿点儿什么用的?”

朱一涛道:“不拿什么,但劳驾你过去一下。”

那掌柜讶道:“叫我过去?”

朱一涛泛起不悦之色道:“你的耳朵没有毛病吧,难道要我揪你过去不成?”

他相貌凶悍,谈话时自有一股慑人气概。那掌柜的大惊道:“我……我过去……你……用不着揪扯……”

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顿时苦起面孔,又道:“您等一等行不行,我……我……”

朱一涛一言不发,伸手就把他从柜台内揪了出来。

但他旋即放手,虎躯一动,双目如电,凝视着那个男童,对于那些妇人的惊叫扰攘,全不理会。

那个男童双眉一耸,目光突然变得很锐利,回视朱一涛,毫不相让,亦无一丝惧色。

他点点头,道:“朱大侠如果不曾得到线索便看穿小子我的伪装,小子我马上跪下叩头服输。”

朱一涛没有立刻回答,心想道:“这孩子年纪虽轻,但头脑灵活,胆气过人,将来定是一个可怕的人物。”

那个男童又道:“是不是王七已落在朱大侠掌中?”

朱一涛冷冷瞧着他,突然迫前两步,气势凌厉,看他退不退开。

那男童上身微微仰退,但脚下不动,朱一涛瞧在眼中,心知自己的气势已足以令对方震惧,但他尚有自制之力,是以不曾真个往后退。

在朱一涛的一生中.凡是与他为敌之人,无不是学有专长的高手,是以经验已丰,气势一发,便可大约测知对方深浅。

这时他凶悍如虎,迫视对方,旁人都被他威猛的神态骇得连声音也发不出.店内登时寂静无声。

朱一涛冷冷道:“你可知我心中有何决定?”

那男童挤出一丝微笑道:”朱大侠杀机四射,谁都能够猜到你心中的决定。但小可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小可还有没有生机?”

朱一涛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童道:“小可韦通,祖籍大名府。”

朱一涛道:“好,韦通你仔细听着,你若希望有活命的机会,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放弃任何反抗之心,让我拿下。”

韦通眼睛一眨,问道:“是不是要我带你去见祖师爷?”

朱一涛道:“此事谅你也办不到。”

韦通道:“朱大侠说的是,除了这一桩之外,别的事小可都可以想想办法,您老请动手吧!”

朱一涛一伸手,搭在他的肩头,内力从指尖涌出,攻人韦通脉穴,这才说道:“你藏在怀中的左手,拿着什么物事?”

韦通先轻叹一声,感到自己能够开口,便道:“是一个特制的毒气囊。”

朱一涛道:“原来如此,我倒是过于大惊小怪啦!”

韦通道:“朱大侠此言差矣,这枚毒气囊非同小可,若是捏彼。纵是以朱大侠这等人物,亦禁受不起。”

朱一涛笑一下道:“这一点等一会儿再说。”

他接着高声道:“你这小孩子太可恶啦,口去非好好揍你一顿不可。”

喝骂声中揪着韦通,扬长走出杂货店。对于那些瞪眼讶看着他之人,全不理会。

回到五金店后的书房内,阮玉娇欢然的叫了一声,奔上来勾住他的臂膀道:“谢天谢地,你回来啦,这孩子是谁?”

朱一涛道:“他是智慧门的高手。虽然年轻,但你不至于因此小看他吧?”

阮玉娇一愣,神情变得很严肃,定睛瞧看韦通,看了一阵,才道:“不,我不敢小看他。”

朱一涛道:“智慧门的威名的确了不起,连你这种人物,也深受影响!”

阮玉娇道:“你这话有理,但在另一方面说,任何人受智慧门的威名影响,也不算是丢脸之事,对不对?”

朱一涛道:“不可说任何人,只可说大多数人。因为至少我朱一涛就不承认会受到影响。”

阮玉娇嫣然笑道:“好,好,我收回这句话就是了。你带了这个孩子回来,有什么打算?”

朱一涛道:“我已经答应给他一个逃生的机会,所以只好把他带回来,假如你能替我解决了他,我将感激不尽。”

阮玉娇用心思索起来,朱一涛把韦通点了穴,安置在椅上,接着搜他全身。但除了那个毒气羹之外,没有其他可疑物事。

朱一涛拿着鸡卵般大小的毒气羹,审视了一阵道:“这里面的毒气虽不可见,但一定是麻醉性的毒液,见风即化,对也不对?”

韦通身子虽不能动弹,却能说话,应道:”朱大侠竟是大行家,这真是想不到的事,不错,这种毒液小可很费了点儿工夫才配装出来,作用只能麻醉人畜,并不致命。”

朱一涛道:“你的意思不外是希望我看在你这枚毒气羹不会致人于死的事情上,感到你还不是恶毒之辈,可能从宽发落地于你,对不对?”

韦通但承道:“正是此意。”

朱一涛道:“我答应加以考虑,只不知阮玉娇待会儿想出什么题目?你最好祈祷神明保佑,别让她想出狠绝的主意。”

韦通道:“只要她不十分痛恨敝门之人,小可便有点希望。”

阮玉娇接口道:“你们说个不停,叫我如何定得下心想主意?”

朱一涛道:“我还以为你想得很人神,不会听见我们的对话呢!”

韦通立刻道:“阮姑娘,请你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给我多点儿机会。我只活了十五年,实是不愿就此死去。”

阮玉娇微微动容道:“才十五岁么?唉,实在年轻得很。”

朱一涛道:”韦通,你智慧门之人,想法和行事与常人不同。只不知你曾经害死过多少人?”

韦通沉默了一阵,才道:“没有,我从未害死过任何人命。”

朱一涛虎目一睁,威势慑人,问道:”既然从未害死过任何人,为何不立刻回答?”

韦通道:“因为小可生怕朱大侠不信,所以考虑是不是从实供出。”

朱一涛哼了一声,冷冷道:“老实说,我不相信。”

他转眼向阮玉娇望去,阮玉娇恰好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欣然道:“刚才你们谈到那个毒气羹,我从这件物事上,想出了一个主意。”

朱一涛道:“什么主意?”

阮玉娇道:“他不是说这枚毒气囊不会致人死命?那就让他试一试,如果他死不了,就让他回去。”

朱一涛道:“这个主意不太妙,他乃是使用此物之人,本身有抗毒之能,亦不为奇。如此岂不是大便宜了他么?”

阮玉娇道:“他才十五岁,就算做过恶孽,谅也不多。我希望你给他这个机会。”

朱一涛道:“照事论事,他所谓毒气囊不能致人于死的话,根本是屁话。因为我如被麻醉了,送到智慧国师那儿,难道还有活路不成?”

阮玉娇道:”你如果不同意,那就另外再想。”

朱一涛道:“不,用不着再想了,就是这个办法。”

阮玉娇讶道:”说了半天,你还是同意了,这究竟什么意思?”

朱一涛道:“我正在跟这小伙子斗智,他闷声不哼,全无反应,乃是不让我测出这个毒气羹到底能不能致人于死。”

阮玉娇恍然道:“原来如此,现在你已认为这个毒气羹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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