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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独行剑-第6章

小说: 独行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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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他却决定改为耐心等待,同时碰碰运气,冒着上面派人查看之险,而等待甬道内之人出来。

他的判断基于一点,那就是这道甬道之门,既然如此难以开放,则这刻忽然打开,又没有人进去,里面的守卫,必定感到奇怪而出来看看。

甬道的门已经打开,他侧耳倾听着。

只过了一阵,里面传来铁栅开启的声音。

朱一涛暗暗叫一声好险,时时感到幸运之神,乃是站在他这一边。

原来这一阵声响已显示出里面的两名守卫,乃是退到铁栅后面。

因此如果他冲了进去,不论速度多快,亦不济事。对方只须退后,他就够不着了。

除非他能以雷霆万钧之势,击破铁栅,并在刹那间杀死那两人。不然的话,那两人马上发出警讯,一面利用铁栅的拦阻,退到他没有法子可施攻击的远处,其时他恐怕连逃走也办不到了。

转眼间一个大汉已走到甬道门口,但此人十分小心,并不马上出来。

朱一涛计谋百出,当下运聚神功,发出指力,遥袭那人的笑穴。

他根本不必查看那人的位置,仅仅从步声中,便已得知,那股无形而有声的指力,哧的一响,袭中了那人笑穴。

那人马上发出哈哈大笑之声,朱一涛运足神功,化为抓扯之势,一股劲力,把那人吸住,带出甬道之外。

他纯粹用的是神功内力,隔空出手,是以甬道内之人,根本看不见一点儿影子。

那个守卫高声问道:“老曲,你笑什么?”

他连问数声得不到回答,因而举步行去。

朱一涛查听着脚步声,蓦然冲入去,手起掌落,那人但觉眼前一花,胸口已中了一记铁掌,顿时倒毙。

朱一涛霎时间已奔入石牢内,但见陈仰白睁大眼睛,直向门口瞧着。

朱一涛无暇多说,一把抓起陈仰白,向外疾奔。

陈仰白简直脚不沾地,一下子就出了角道,到了外面的房间内。

朱一涛此时使出平生的功力,快得不能再快,扯着陈仰白往左角的楼顶洞口跃去,呼的一声,两人均从那个洞口升上楼顶的房问。

他目光一闪,但见院中没有任何可疑征兆,走下换一口真气,尽力一跃。

又是呼的一声,两人从门口飞出院外,安然落在地上。

陈仰白连飞两次,大感头脑昏眩,站也站不稳了。

可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缓和他的昏眩之感,因为朱一涛已经再次一把挟起他,腾空飞起,到了屋顶。

假如朱一涛的动作,只是直上直落,那倒没有什么。然而他却不是这样,而是忽然左窜,忽而右闪,身子也一时挺直,一时蹲低。

陈仰白在他手中,宛如一个稻草人一般,任他拨弄,轻如无物。

不过却是苦头吃足,比起风浪交加的江洋航程中,还要觉得辛苦。

朱一涛曲曲折折奔行了一阵,速度却快如闪电,是以这一阵急奔疾蹿,相信已走出老远一段路程了。

最后,他们总算落在平地。

陈仰白在晕眩中,发现这是一条小巷,甚是僻静。可是市街上车马喧闹之声,却随风传入耳中。

他但觉如在梦中一般,也泛起了恍如隔世之感。

仅仅顷刻之前,他尚是处身于坚固死寂的石牢内,好像是在无人居住的深山洞底,面对着渺茫可怕的命运。

但如今,他却听到市街喧声,还有车马的声音,竟然是置身闹市之内,并不是在深山野岭内。

他深深吸一口气,软弱地道:“朱兄,这是什么地方?”

朱一涛道:“我和你一样,亦是第一次来到此处,刚才我根本没有时间出来探测道路。”

陈仰白道:“唉,想不到我们居然是在闹市中。”

朱一涛点头道:“是的,真想不到。如果我告诉人说,秘寨的著名双绝石牢,乃是设在闹市中,一定很少有人肯相信。”

他举步行去,陈仰白深怕有人从两边墙上扑下来,连忙跟着他去。

堪堪走到巷中,朱一涛回头一看,不觉露齿而笑道:“咱们这副模样,走到街上,可真够瞧老半天的了。”

陈仰白可没有心情讲笑话,一时急于离开这个地方,免得被什么秘寨之人追上。

他道:“那又有什么要紧,快点儿走吧,离开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朱一涛道:“不必着急,咱们已出得石牢,现下应该担心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陈仰白不管赞成不赞成,却认定了朱一涛,死也不敢走开。

朱一涛又道:“我不回转去找他们的麻烦,已经很不错了,他们岂敢追来。”

陈仰白心中感到他这话未免近乎吹牛,可是他又不好反驳,是以默然不语。

来一涛又道:“来,你先把胡子弄下来,我则抹去面上血迹。”

他面上的血迹擦去,刚刚把胡子接到手中,后面数丈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孤剑独行朱一涛,请等一等。”

朱一涛听到叫他的问话声,便将手中的胡子,往口袋一塞,回转身去。

陈仰白一听是个女子,胆气较壮,是以也毫不迟疑的转身回头,瞧着来人。

但见三丈外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相貌娇俏,肌肤雪白,头上还插着一串茉莉花球,增添了几分活泼。

她向他们走来,步态婀娜美妙。

她的目光凝注在陈仰白面上,这是因为他头发蓬松,衣衫敞破。乍看就与朱一涛在牢内的形状相似。

陈仰白耳边听到一阵细微清晰的语声道:“陈仰白,向她笑一笑。”

这阵语声自然是朱一涛所发,陈仰白当下向她笑一下并不勉强。

要知来人乃是娇俏少女,而陈仰白则是青年人,由于异性相吸之理,所以他不但不畏惧,反而心情宽舒。

假如这个出现之人,是个凶恶的持刀大汉,则无论朱一涛如何为他撑腰,他亦无法笑得出来。

那少女很快就走近了,双方看得很清楚。

她忽然长眉一皱,锐利的目光,迅即转到朱一涛身上。

当她的目光先在朱一涛面上打了一个转之后,立刻露出讶疑之色,也显露出一点儿高兴的意味。

她道:“啊,你就是朱一涛?”

朱一涛道:“你说我么?”

那美丽少女道:“是的,你是不是孤剑独行朱一涛?”

朱一涛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少女道:“你一定是了,我常听人说,朱一涛的胆力才智,还有武功,足称天下无双,所以他肆无畏惧,独自一个人,横行天下,不论黑白两道,他都不讲交情,也不交朋友。”

朱一涛一点儿笑容都没有,亦没有任何表情。

少女又道:“你脸颊上的刀疤,就是认记了,但是老天,你为什么没有胡子?现在是真面目么?”

朱一涛道:“你不嫌问得太多么?”

少女嫣然一笑道:“你应该是瞧来很凶恶,杀气腾腾的人,但剃去胡子之后,可想不到竟是如此英俊,老天,真想不到。”

朱一涛道:“你几岁了?”

那少女道:“二十岁。”

朱一涛道:“但你的口气,以及放肆的态度,却好像历尽沧桑,年纪一大把的妇人一般。”

少女道:“对不起,实在太惊奇了。”

朱一涛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道:“我姓阮,名玉娇。”

朱一涛道:“你到过石牢里辨认我们,对不对?”

阮玉娇道:“什么石牢?”

朱一涛道:“你从背后就晓得我们身份,可知你见过我的装束,而这副装束,只有在石牢中看见。”

阮玉娇呆了一下,才道:“我……我没有到过什么石牢……”

可是她的态度口气,教人一望而知乃是打诳说谎。

朱一涛道:“是与不是,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测探出来,不过我可不想在你身上,试验此法。”

阮玉娇道:“你不妨试试看。”

朱一涛道:“但你须得知道,这等测探之法;乃是最霸道的奇异武功之一,十次之中,有七次会使你蒙受大害。”

阮玉娇道:“我不怕,但你最好说来听听。”

朱一涛道:“过程我不能事先公布,可是这后果却不妨告诉你,那就是一旦使你受害时,你这张好看的脸靥,马上变得奇丑无比。”

他停歇了下,又以坚定有力的语声道:“莫说是幻府主人无法救治,即使是医仙百草真人,亦将束手无策。”

阮玉娇倒抽一口冷气,道:“果真有这么厉害么?”

朱一涛道:“信不信在你,同时我已遵照誓言,事先警告过你,假如你愿意碰碰运气,我马上动手就是了。”

阮玉娇道:“不,不,等我想一想。”

旁边的陈仰白听到此处,激起了满腔怜香惜玉之心,忍不住道:“姑娘不愿相试,也就没事了,何必考虑。”

阮玉娇向他微笑一下道:“我知道,可是这事由得我做主么?”

陈仰白道:“为什么不?他不是征询你的意见么?况且他也曾言道,若是你愿意,他才动手的,可见得他也实在不想使你受害,变成一个丑女。”

阮玉娇摇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他,但我却听许多人说过,这个孤剑独行朱一涛的为人,是天下第一等冷酷无情的人,则我区区一张面庞,在他心目中算得什么?”

朱一涛冷冷道:“这话倒是不错,我平生杀人如麻,仇家遍天下,加上了你,根本不算一回事。”

陈仰白骇然道:“朱兄,你不是这种人呀?”

阮玉娇道:“哼,怎么不是这种人,你想想看,他外号叫做孤剑独行,一辈子没有半个朋友,这个外号,难道是无故给他取的不成?”

陈仰白一听有理,证明他在石牢中,曾坚决言明只护送他返家,别的一概不管之举,可见得他果是冷酷无情之人。

他可就不敢开口了,免得自己也遭殃。

朱一涛冷冷道:“你究竟说不说实话?”

阮玉娇忙道:“说,我说。我的确在牢中看见过你们。”

朱一涛道:“这才对了。”

阮玉娇目光曾经避开他一下,可是很快又回到他面上,显然他对她来说,很具吸引力。

她轻轻道:“现在你还要问什么?”

朱一涛道:“你为何不马上把我们带返幻府?”

阮玉娇立即回答,态度非常柔顺谦卑,道:“因为敝上认为秘寨虽然属于邪教四大派之一,但还没有足以擒捉你的力量,她说:尤其是你智计百出,神通广大,即使你是大意中被擒,亦能够安然逃走。”

朱一涛道;“乔双玉未免把我估得太高,把秘寨估得太低了。难道秘寨的双绝关石牢,还囚禁不住我么?”

阮玉娇道:“是呀,我也这么想,所以一直守在这里,为的是看个水落石出。”

她停歇一下又道:“敝上其实已放弃亲自前来之意,却要求秘寨今晚就处决你。但不得早于今晚,亦不得迟于今晚。”

朱一涛连连点头,可是陈仰白大感迷惑,不觉问道:“为什么定要今晚动手?”

阮玉娇道:“因为敝上深信朱大侠如果有一日时间必可逃出绝地,但限期太迟的话,朱大快将会警觉大祸尚未降临,便不会很快就逃走。”

朱—涛道;“幻府主人乔双玉果然是我的敌手,只有她能算得这么准,也唯有她是我一直找不到的人。”

阮玉娇讶道:“你找不到她?”

朱一涛道:“不错,只有她能逃得过我的追踪访查。唉,这么一个敌手,我岂能不会会她?”

陈仰白又忍不住插口道:“若然你不怀恶意,相信不难见到她。”

朱一涛道:“你懂什么?我与她是天生的仇敌,因为她的所作所为,都使我不能容忍。”

他忽然深沉地笑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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